昇龙传-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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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执子不想再与一干宵小之徒纠缠,肃然道:“本尊所言各位可都满意了?”
一双厉目瞧得台上诸人心中发寒,纷纷找借口去了,只这一众人却因此对月执子忌恨更盛。
诸人一走,偌大的正殿只剩了月执子与梨落两人。
二人默坐了一会儿,梨落身子微倾,垂目对月执子道:“师父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月执子冷然道:“说与不说有何不同?”
梨落眼中晶莹一片,她不会猜心读心,却偏偏对他所做一见即知。伯奕闯下大祸,成为六界公敌,素日不满者、结恨者必定趁机雪上加霜,致他死地。
月执子嚣张行事,不惜得罪小人,分明是要为分担伯奕罪责做下铺陈,将滔天怒火分延到自己身上。
梨落一把抓住月执子的手道:“师父,此事分明天帝有意陷害,徒儿可以作证,为何不当众说清?”
月执子顺势拍了拍梨落的手,眸子晦涩难明:“梨落,世上勾心角力之事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事已至此,对我、对伯奕、对清宗、甚至你与众弟子们,都将面临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梨落苦笑着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说出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让事情变得简单。分明不是伯奕的错,不是师父的错,更不是清宗的错。”
月执子转头看她,一字一句郑重而谨慎:“因为真相毫无意义,它既不能让事情重来,也不能让魔界再度沉睡。这样的真相没人会信,没人要信,更没人愿信。”
梨落呆呆地瘫坐椅上,月执子的话让她心中仅存的希望熄灭了。没过一会儿,素日性子寡淡的她激动地站起,急走几步,跪伏在月执子膝上。
未料她有这般大的反应,月执子略略惊住,正想将她推开,隐隐听得伤心啼哭之声。
月执子心中微痛,大掌顿了半晌,终是轻覆在她背上,轻轻地拍动起来,声音更是所不出的柔和:“这几日,你因我担惊受怕,因我而累。余下的事,你答应我别问别管,甚至不要去听去想。为师所言,你可能做到?”
月执子的话让她越发伤心,梨落嘤嘤泣道:“不,我不能,我不能!”
月执子不言不动,任她趴着哭了一会儿,方才握住她的香肩,将她稍稍带离开来。梨落一脸梨花带雨,月执子暗叹她如此瘦弱,却倔強执意得厉害。
他心非硬石,怎会不懂她的情意,怎会对她没有半分的动容。只是,他与她正如伯奕与无忧,名分早定,今生注
月执子凝视着眼泪模糊的梨落,眼里是掩不住的深情,只是那深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软弱的惆怅。
如此刚毅的人在一刹那间心却化作了绕指柔。
月执子柔声对梨落道:“你能。因为你要为我,守好湥ё凇!
师徒间难得的温情迷意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乱了。
月执子恢复了常态,他展目远望,见到殿门外驭剑过来一人,身量颇高、身形清瘦、一脸急色,正是数月未见的无尘。
无尘自人界遇了无言之事,心生芥蒂、萎靡不振,他师父伯文不忍见他消沉,便将他带去九天府邸亲自看管照顾。今日他匆匆回门,不知所为何事?
月执子赶紧施了障眼法,将自顾悲伤的梨落隐去,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去。
无尘来得很快,在大殿上见到月执子迎来,立即停步做礼。昔日明朗自信的少年,英俊的脸上已显沉稳之色。
徒孙辈里,月执子最喜的便是无尘,见他到来,柔声问道:“尘儿因何事显露急色?”
无尘沉声回道:“今日辰时,师父唤我前去问课。不过一阵,就有仙友来访,从而,让我得知了一件大事。”
月执子道:“何事?”
无尘看了月执子一眼:“天帝近日连续接四方供奉来报,称人界数处出现异象,先后有十城一夜暴毙千人,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说及此,无尘言语微涩:“人界天子于四方征集奇人异士,欲解困境。七侯因属地牵涉,当下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月执子疑道:“人界之事,为何会有四方供奉接报?”
无尘道:“因各处道士焚告供奉,向仙界求助。”123言情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月执子沉吟不语,道士焚告于仙界求助,莫非有人看出了他的打算,刻意在帮他成事?
不过略作思量,月执子很快想到了一人,终究未曾错爱于他。
一丝浅笑自月执子面上掠过,下一步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已然知道了。
第224章 怪人()
延绵约百里的迅白龙骨,半埋在地里像一座小山。龙身不见半点的皮肉,双目却炯炯有神仿佛活着一般。
伯弈驭使混沌靠近,无忧在后奇道:“师父,这水汪汪的龙眼中,真有可栖身的洞穴?”
伯弈未答,他与巨大龙眼对视,总觉里面包含了一种难言的情绪,分不清是悲苦还是怨憎,却让人身受其感,心情不禁变得低落起来。
伯弈闭目,突然运力,白影翩然如利箭向龙眼疾飞而去。
伯弈自软绵蓬松中穿过,紧接着一声砰的轻响,身体轻巧落下。当伯弈再睁眼时,已站在了一个石壁带着弧度的洞穴之中。
洞里一眼望穿,还算平坦空旷,白色洞壁泛着水润光芒,照亮了整个看似封闭的空间。
能在混沌之地寻得一处安全的所在着实不易,如那日女子说言,这里的确不失为可暂歇的地方。
伯弈确定内里并无危险,便传音无忧唤她进来。
砰砰两声响,得了信儿的无忧坐着青龙、赶着混沌,二兽一人先后脚进得洞来。
混沌一落地,终算得了休息,哪管许多,立时伏地酣睡;青龙自寻角落蹲下,幻成器物养灵。
无忧放眼打量四周,心中生出疑虑,瞧这洞子的样子,莫非是在龙的眼珠里
这一认知,使她有些发憷,赶紧靠近伯弈道:“师父,难道我们真要宿在这里?”
伯弈见她一副惶恐模样,知她害怕。想着无忧一直无忧无虑,下得山却吃了不少苦头,心中亏欠,情绪低落,轻言说道:“自你跟着我,总是累你万般不好。混沌之地原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若让混沌带着你,去冥……。”
无忧听他上句,已知他在做何念想。她心中刺痛,扑上去踮脚捂住了他的嘴,口中不依不饶地道:“师父若再起念让忧儿自去,忧儿就,就……。”
说到一半,却着急顿住,就什么呢,连想说句威胁他的话都不敢不舍,就怕一语成谶。
无忧这一想,更觉委屈不已,鼻子发酸,眼中发涩,一双大眼立时蓄起泪来。
伯弈心下动容,展臂将她揽住,柔声哄道:“从今后,只有忧儿不要为师,不能为师不要忧儿,这般可好?”
无忧未料清冷的师父说起情话逗人竟会这般厉害,真被他哄得开心,霎时间便破涕为笑。
无忧娇嗔地看他一眼,娇滴滴地道:“师父的话儿我可记下了。不过,你就别想我会离你赶你,今生今世无论化魂化鬼,忧儿都要跟着你缠着你,缠到你我二人都化了齑粉、化了灰飞。”
伯弈浅浅一笑,凤眸里深情万千。他将手臂收紧,下巴摩挲着无忧黑亮的秀发,再出口时,柔柔地一字:“好。”
于是这般,温情蜜意的师徒二人就暂宿了下来。123言情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为了减少无忧的恐惧,伯弈在此地使了障眼法,将龙珠内的模样变幻了一番,先是幻出一栋三间的白色木屋,又在屋子两边变出了一片小小的木林。
无忧见着甚好,又弄出些并不艳丽的小黄花陪衬屋前,挂上一卷水晶未挂的珠帘。
只是花非真物没有香气,帘乃虚幻不得清音。
好在龙珠里时时会有凉风吹过,一应做好,倒也像模像样。先勿论事实如何,这般瞧来已然是个惬意的居所。
自那日起,师徒二人过了一段难得的闲散生活。
在龙珠里,日子很是简单,却又那么的幸福。
伯弈早晚指点无忧修习,上午会在林子里散步,下午或静心看书或摆弄棋盘或闭目假寐。
无忧白天练功,时不时用法术变些吃食看着解馋,变些小玩艺解闷,得空便寻机调戏下师父。
只要有伯弈在,无忧很容易满足,所以这样的日子并无不好,只是她心中总有愁绪萦绕,不知是受那龙珠的影响,还是她怀揣的隐忧。
师徒二人时有亲密,或是一个润湿而让人心跳的吻,或是一个绵长而使人温暖的拥抱,让无忧一天一天更添了几分媚色
只是,无论二人多么动情,伯弈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伯奕的定力让无忧很是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而那个与伯弈约好的女人却一直未曾出现。伯弈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没再提起,但无忧知道,他等得很是焦急。
他在小林里踱步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后,便开始寻找借口外出,每次外出回来,他会给无忧带上一颗漂亮的小石。
他用法术将小石磨得圆润亮泽,刻上许多鲜活的纹理,鱼纹、虎纹、豹纹一应等等。
对伯弈的小心思,无忧很是喜欢,将那些小石当做珍宝收藏在乾坤环里,每每笑说,待集齐一堆的石珠儿,便要将它们串成一顶凤冠。
伯弈听得凤目发亮,他总是笑着说好,一扫阴霾的模样俊美得让无忧错不开眼。
当无忧有十六颗花纹各异的珠子时,那个女人终于出现了。
那日,伯弈巳时刚到,便驭着青龙出了门。无忧站在木屋前,目送他离开,心中暗道,今儿比昨日又早了一刻。
无忧嘴角挂起一丝苦涩的笑,却发现在伯弈出去的地方,默然地站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长得极丑,一张巴掌大的脸却纵横满布了一道道长长的黑疤。那些疤痕几乎覆盖了她的一脸。
她似浑然未觉自己的难看,款款向无忧走来,举止形态仍带着绝世的风雅。
无忧没有问她是谁,她必然就是与伯弈约好的那个女子,指点他们来这里的人。
女人步至木屋前停下,一对漂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无忧,半晌轻轻开口,声音异常的难听沙哑:“你,快乐吗?”
望着女人的眼睛,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让无忧忽然害怕起来。无忧转身就走,不想见到这个女人,更不想和她答话。
那女人却不依不饶,在无忧身后追问道:“怎么了,你不敢回答吗?只因你也知道你虽然快乐,可是他却只有绝望吗?”
女人的一句话说中了无忧的心事。她再提不起力气迈动步子,单薄的肩头抽动起来,眼泪啪嗒嗒若决堤般涌出。
女人在后叹了口气,缓缓向前,靠近了几步:“你可想知道,他每日出门都做了什么?”
无忧猛然回首,泪流满面摇着头道:“不,我不想知道,不要知道……”
可是,她的拒绝是那么的无力而苍白。
女人凄然地笑了笑,她挥挥手,在她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幕景象:穿白衣的男子骑着青龙,贴在天的尽头,身子努力地前倾,张望着外面的世界。
无忧一瞬不瞬望着画中的他,从诧异到惊悟到痛苦,忧愁悲伤里渐渐生出了绝望之感。
女人眼中带了一丝笑意,残忍说道:“你可以自私的留着他,你可以让他为一个承诺一生一世地守着你,只是他会死。”
无忧双手掩面,失声痛哭。女人丑陋得不忍目睹的脸上没半点同情之色。123言情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她冷言说道:“你若不想看着他心死、看着他一天一天的痛苦消沉,必然知道该要怎么做。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会来找他。”
无忧惨然说道:“不,你不懂,他只能呆在这里,他出去才会死,六界中多少人等着治他的罪。”
女人仿佛听到了一句好笑的话,带着些许轻蔑地道:“你以爱为名将他绑缚在这里,在这个没有希望没有将来没有生息的地方,他背负着罪孽背负着做责任,你要他如何苟且地活下去?”
见无忧神色越发的凄楚,女子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爱,却从未懂他、知他、信他?你可知道,他是无论何时,只要决定活着就能活下去的人,他,有这样的力量!”
女人的话句句刺心,无忧抬起泪眼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们怎样究竟与你何干?”
女人的脸轻轻抽搐起来,无数的黑疤皱在了一起:“因为,我要让他带我出去。”
当伯弈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又有了些变化。会厅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