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龙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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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姜猛地转到游雅身后,指着游雅着意挡住的无忧,狠厉之色立现:“表哥,你费心藏她在此,莫非真的动了心?”
游雅未及回答,令姜已挥掌向无忧击去。
无忧闭上眼睛,准备生受一掌,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又睁开了眼,眼前白袍迎展竟是伯弈。
无忧心中惊喜,眼中流出泪来。
一边,令姜已被无形剑气紧紧捆住,再也动弹不得,花容失色道:“你,为何没死?”
伯弈走到无忧身旁,解开无忧穴道,又转身看着令姜:“枉你费心寻了化仙水,只是伯弈却无福享用,你且看看池中人究竟是谁?”
令姜努力撑起身体,瞧向笼子,笼中确然定着一人,竟是一个大头侏儒。
那人一对白眉弯垂腮角,嘴上一撇八角须微微上卷,与令姜一般的深褐色眼珠。此时,他大半身子埋在池水中,只有一颗十分硕大的脑袋露在水面。
“父亲!”令姜声嘶力竭朝那笼子一阵大喊,侏儒正是令姜之父苍梧国**师。
败了败了,苦心算计这许多,不惜背叛深爱之人,竟换来如今全盘皆输,不甘心,怎能甘心。
令姜疯笑起来:“你们勿需得意,明日七侯聚首,不,我忘了,是八侯聚首。那黑蚩侯明日少不得出来和你们叙旧。明日晨时,七国入城,多少人会成为死躯傀儡,那场面一定十分壮观,哈哈哈。”
伯弈欺身上前,俯看令姜冷然道:“若你再做坏事,我便不再饶你,定叫你灰飞烟灭。”
令姜嘴角噙笑:“你就不好奇是谁给了我化仙水?那可是神仙之物。”
“若是我好奇你便会如实告知?即便你说了我又怎敢信你,与其听了生出错的怀疑,不如用我自己的眼睛去寻找真相。”
伯弈甩开袍袖,转身往外走去,终是下不了狠手。
游雅摇摇头,再不看她一眼,与伯弈并肩走了出去。
无忧跟上,又忍不住问道:“师父,这两人就扔这里了?”伯弈淡淡道:“能否出去就听凭他父女二人的造化吧。”
第24章 观礼()
铁牢旁,令姜努力挣扎却仍摆脱不了伯弈缠束的剑气,不禁生出些许钦佩,只是,他不可能会斗过那个人。
而游雅,想到他,令姜心中一阵窒痛,咬破嘴唇,血化在齿上,喉头一阵腥甜,一群深紫虫子从喉中爬了出来。
虫子吸食令姜之血,瞬间膨胀变大,令姜喉中发出清音,虫子竟像列队一般站成一条长线,向令姜手腕处的剑气扑去。
“破”,剑气消去,令姜站了起来,拿起一只虫子托于手掌,深情说道:“表哥,你既不领我这片心意,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了你。”说完,手掌收拢,那肥硕虫子爆出红色汁水溅爆而开。
三人从地室内走出。一应顺利,不一会儿便到了师徒二人下榻的院落。
无忧缠着游雅追问,游雅倒不隐瞒,将事情细说一遍。
一月多前,苍梧国圣女令姜来到了暮月国,说不久前有一游僧因缘际会拜见了苍梧大国师,告知了他一件惊天之事。
那游僧说黑蚩国侯爷被噬魂石吞噬掉魂魄,躯体不腐不烂,以食生人补充体能,是为死躯。
这死躯的魔腐气能迅速在人群中传播,比瘟疫更为恐怖。
因事关重大,游雅便将此事告知了他的君父暮月侯。
暮月侯召见令姜,令姜当场出了一计:说是巫蛊术能操控死躯,若能得到黑蚩侯的躯体,暮月国便能利用他来胁迫七国,从中渔利。
他君父原有些顾虑,却架不住令姜一再地游说。
于是,便有了暮月国出头抢尸首、暮月侯大宴七侯的诸多安排。
这事儿原说也进行顺利。只蚩侯尸体运回后,游雅发现令姜杀了不少兵士养她的血蛊,不禁觉她手段太过阴狠,便生了些疑。
幸得游雅小时跟一老道学了些术法,施了点手段,偷听到令姜与大国师的对话,方知他们要毁掉的不仅是七国,连暮月也算计在内。
游雅听了,又惊又怒,怨自己贪心引狼入室。
但事已至此,他无计可施,终是想到了姐姐元姬在回府后说了许多关于伯弈的事儿,于是,便生了心思引他师徒去找黑蚩侯的尸体,想要毁了这桩祸事。
无忧听完,愤然不已,暗道这游雅也算活该,瞧他倜傥风姿,想不到竟也是贪婪之徒,还差点害了她和师父。
无忧这般想来,对他更是横竖看着不对眼,说话也没了好气。
游雅扭头避开无忧不善的眼神,望着伯弈,带着问询之意道:“明日巳时,七侯将至,蚩侯尸身不知踪影,如今,也只能赶在诸侯入城前截下他们,言明一切了。”
伯弈凝眉未答,外面忽有幽冷声传来:“明日,一切如常。”
几人循声一看,见那月色之下大槐树旁隐着一矮瘦的身影,墨黑大氅遮住全身,硕大兜帽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唇。
天晟三百三十一年六月初九,余事勿取、诸事不宜。
暮月侯大宴当日。晨时,角号声自远处飘来,浑厚连绵。无忧醒来,对镜梳洗,薄施粉黛,一番打扮后,出门去找伯奕。
堪堪出去,便见院内静待三人,正是伯弈、元姬与游雅。
伯弈仍是一件素白大袍,只用白玉钗子束起如瀑黑发。
而另二人皆着了盛装,那游雅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风度翩翩;元姬着花缎织彩裙、金钗累饰,恍若仙妃。
三人瞟见无忧来了,齐齐抬眼看她。无忧此时穿了一袭桃粉留仙裙,薄如蚕翼的仙纱层层叠叠挥洒而下,将身子勾勒得玲珑曼妙,无忧款款走来,摇曳轻转间依稀可见倾世华彩。
游雅赶紧迎前几步,含笑打趣道:“想不到小丫鬟稍做修饰,竟也有几分姿色。”
无忧皱鼻不理他,径直往伯弈那儿去。
正在这时,传来礼乐齐奏之声,元姬站在伯弈身边含羞带俏道:“公子,鼓乐齐鸣,恐是国侯将至。”
无忧不给伯奕与元姬搭话的机会,毫不客气地挤到二人中间,抱住伯弈的手臂道:“师父,别磨蹭,我们快去观礼吧?”
无忧说着拉了伯奕就走,哪管他人。游雅、元姬相视一眼,紧跟而去。
暮月国都府城外,城墙足有十丈之高,墙头上每隔十步竖起一旗,旗下又站两名兵士,持戟鼓号、旌旗招展,庄严肃穆中洋溢着漫天喜气;城下亦是人头攒动,列队夹道,十分热闹。
伯弈师徒跟着元姬、游雅沿着蜿蜒石阶缓缓步上城墙。城墙甬道上已站了不少观礼之人,四人寻僻静处混入人群站定。
站在墙头,从极高处向下望去,这暮月府都城竟是建在一棵蜿蜒盘旋的巨木之上,以木为基,青石垒砌,数千石梯至极低处笔直向上延展开来。
包子好奇探出头来,尖尖小耳虽被茸毛覆盖着,但仍露了些形。包子担心被人发现,赶紧收好耳朵,变作常人模样,但身子却不肯变大,钻在无忧袖笼中躲着风不时伸头探看。
伯弈静然看着城外,元姬紧靠着站在他的身边,心不在焉地不时偷眼去瞧他,又寻些话题刻意与他攀谈。
对元姬的问话,伯弈皆是彬彬有礼一一回了。
无忧挨着伯弈的另一侧,不时以余光关注着他,只要元姬与他搭话,无忧必然全身绷紧耳朵竖起,一脸的紧张之意。
几人间气氛古怪,无忧偶尔转头,见游雅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不仅心中发毛,仍不住低声问了。
游雅身子倾斜,靠得极近压低声音道:“我在想,你与尊师即便相亲,也不该容不得他与人亲近?你今日这般的表现,分明像个爱拈酸吃醋的小媳妇,哪里有个徒弟的样子?我现在不仅怀疑,你与他真是师徒吗?”
无忧被游雅问得一阵心虚,生硬叱道:“我与他是否师徒与你何干?”
游雅浅浅一笑,站直了身子,眼睛放向远处,冷然回道:“是,确然无关。”
稍时,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中,一中年男子在众多兵士的簇拥下行至城头甬道正中处站定。
男子一身肃然之气,着一件襟摆处镶着金黄织绣的深青袍,腰间系一宽大的黑玉帷,头上戴着高冠,正是游雅的君父暮月国侯爷暮里百。
暮月侯极目远眺,在轻薄的木林雾气中,缓缓有一车驾行来,数百披甲执茅的兵士跨骑在黑色骏马之上,马蹄高抬,一步一阶,列队行进十分齐整。
列兵中包围一高架华车,由八匹通体赤黑较寻常马儿高出一倍有余的追云驹牵引着。
华车四角有柱,柱顶车盖,四面大敞。
车盖上缀着八颗天青色的明珠,光影烁烁璀璨生华。
第25章 六侯()
华车上稳稳站立一人,无忧努力凝聚五识,方看清得清楚。
那人一身青黑重铠,头戴白焰黑盔,脸如刀裁,五岳端重,双手握住车架边缘,高大身子微向前倾,一身傲气威风凛凛,观其气势竟也不输天帝。
暮月侯打了个手势,一头戴礼帽的红衣男子扬声高喊:“日向侯至,司乐起。”
“笙磬。”城门之下高台之上,一百名着红色锦服的女乐礼击打起玉石制成的笙磬,珠玉之音。
“埙。”话音落,二百名着青色锦服的男乐师直身跪在蒲坐之上,吹奏起六孔陶埙,敦厚之音。
“筑。”百席矮榻,放置十三弦乐器,百名华服少女跪于榻前,左手按弦,右手执竹尺击弦,隽秀之音。
此时,华车已踏完了石阶,行至平坦处,在众骑环抱中一路扬尘,向暮月都府城飞驰而来。
“兵士止。车架迎。”礼官大喝,城门之下数百礼兵齐声和之。
一队红衣礼侍,垂首躬身,快步上前站好。礼侍放好脚蹬,礼官行大礼,自车上迎下日向侯羲和。
城门缓开,驶出大车驷马,宽六尺高一丈,朱轮华毂装饰极为华丽。
日向侯抬首仰望城墙,拱手施礼;暮月侯在高处略躬身回礼,随之袍袖大展,相请之意。
随后,礼官便请日向侯上了礼车。日向国两列兵士立即跟上,紧随礼车左右。
依规不得携兵入城,如今日向国显然破了规矩,礼官左右为难,迟迟不开口起行。
暮月侯见城门处气氛僵持,高声喝道:“请日向侯入城!”
礼官反应极快,明了上意,立即放话:“礼驾起行。”
无忧主动靠过去,对游雅道:“日向国是什么情况?”
游雅释道:“这日向国位居于东,国土绵延千里,有大小城池七十二座,其境内盛产金石、海盐。这日向侯羲和,文治武功在诸侯中也算拔尖,依靠强大国力建立起了独步天下的重甲骑兵,号称铁浮屠,实力极盛。”
无忧眼神烁烁:“想不到那日向侯年纪看着不大,却是强国之主,难怪气势迫人。”
游雅又低声道:“在六国侯爷中,声名赫赫的日向侯擅武,方至而立之年;而古虞侯术离则擅文,刚过弱冠之年。”
随后而至的赤泉国和邪马国,阵势虽比日向国小了许多,但暮月国待客礼数周全,一套功夫倒也一点不落。
只那赤泉侯却是一女子,高鼻深目,棕色头发弯弯曲曲,行事举止时时显露着小女儿之态。
无忧好奇问询,游雅知无不言:“这赤泉侯不到双十之年。半年前因老侯爷崩逝,作为其膝下唯一的独女,天子爷倒也没多为难她,让她继了封位。”
无忧欲继续说那赤泉侯,周遭忽然躁动起来,不少年青男女纷纷踮起脚尖放目远望。
“古虞国,我看到古虞国的旗帜了。”
“在哪儿?快说啊。”
“啊,真是古虞侯的车驾,怎么行得如此之慢,真正急死人了。”
无忧奇道:“怎的突然如此热闹?”
游雅笑意盈盈:“是古虞侯的车驾将至。天下四大公子,如玉无双的古虞侯怎能不惹人关注?”
无忧一听,赶紧去看。古虞国车驾队伍刚好踏完石阶,行至大路之上。
只百来人的骑兵,分列两队,中间簇拥着一架马车,并不特别的高大华丽,较之前面三位实在是算得朴素。
只那马车却由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着,车无遮帘,有一男一女并立车上,白衫红裙相得益彰,大袖长摆在风中辗转缠绵,端看身姿已是耀眼夺目。
游雅道:“那车上的两日便是古虞侯术离与他的夫人女织。术离在未袭侯位前,早就名满天下,当世不少人夸的风采斐然、公子无双说的便是他。而他的夫人女织更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这两人看起来甚是有趣,一会儿你多给我说说。”无忧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