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崛起1857-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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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种人树立了高人一等的形象。
可是为什么全世界其他文化就无法抵御呢?
真的是西方文化就比其他文化高人一等吗?
文化这东西你要说他有势能高差,他就有,要说他没有,他也就没有,有时候是一种非常唯心的东西。高势能的文化总会摧毁低势能的文化,事实真是这样吗?
首先文化是什么?连专家都很难定论。
穿衣吃饭是文化,喝酒打牌是文化,坑蒙拐骗是文化,礼义廉耻也是文化。
文化到底是什么?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文化。
归纳起来可以分为两种,怎么做和怎么想。
你怎么吃,怎么穿,怎么住,怎么走,这都是文化,但跟你如何思考,你怎么想相比,后者更为重要,后者才是决定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人的根本因素。
此时的西方人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是上帝的选民,充满了优越感,有一种向全世界传播福音的使命感。文化底蕴不够深厚的国家,真的很难抵挡这种冲击,后世的菲律宾和韩国两个人口数千万的国家,先后成为基督国家,韩国的教堂数量比欧洲国家还多。
中国和印度靠着身后的文化底蕴才抵御住了西方文化的入侵,印度依然很印度,中国也依然是中国。但是却在民族文化中根植了西方优越的病毒,这种病毒悄然无声,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两国的文化。
不过在现在,印度已经成了英国的殖民地,而大清国的国民还依然保持着文化自豪感,英国人来了,法国人来了,他们打不过英国人,打不过法国人,可是心中就是认定对方是野蛮人,对方是蛮夷。
这是数千年文化优势奠定的优越感,后世自卑的中国人讲这种优越感称作盲目的自信,称作是坐井观天的无知,对祖先大加嘲讽。但真的是盲目的吗,数千年来大半时间中国人都是胜利者,即便短短几百年时间沦陷了,可依然将入侵的游牧势力同化,这种长达数千年的文化优势,最终奠定了这种优越感,真的是盲目的吗?
当然这种优越感的对立面则是对其他种族的歧视,因为数千年来中国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一个接近自己的国家,所以中国人毫无愧色的说出来,“非我华夏即为蛮夷”。
同时这种观念深深的影响到了周边国家,朝鲜、日本、越南甚至连小国琉球,都曾经偷偷的僭越,偷偷的称自己为中华或者小中华,这正是他们发自内心对中华或者华夏两个字的认同,就好像后世中国人会认为白人比黑人更漂亮一样,没有任何道理,就是这么觉得。
就像中国曾经跟周边国家说的中华是文明,他们是蛮夷一样,周边国家偷偷称自己是中华,是华夏,这一次欧洲人来了,他们说他们是优秀民族,中国人劣等民族,虽然他们没有成功让中国人承认这一点,但让中国人内心深处产生了深深的自卑,再也没有那种“非我华夏即为蛮夷”的气魄,而且对喊这个口号的人还嗤之以鼻,甚为鄙视。
昨日,朱敬伦看到了,看到的是一次西方人对中国人文化优越感的一次打击,或许不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这种打击多了,中国的文化底蕴不管多么深厚,也总有一天要丧失的。
这是为什么?
绝不是说西方人讲的自由平等博爱就比中国人说的仁义礼智信更高明,就好像长袍马褂的满洲服饰未必就比宽袍大袖的汉人服饰更漂亮更舒适,原因之时西方人拿着刀来说的,只不过比留发不留头更柔和一些,对,他们说这是文明。
西方人一次一次用武力打击了中国,所以他们一次又一次证明他们的优越。
但这只能证明他们的军事文化上更强势一些,可军事文化恰好在中国的末世最为脆弱,所以中国一次又一次战败,一次又一次被欺辱,专家学者也许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可一般人分辨不出来,他们只看到一次又一次西方人趾高气扬的踩在中国人的头上,本能的认为西方人更强大,本能的想要学习和模仿,于是本能的就接受了西方人的灌输,慢慢的觉得西方人是优等民族,仅此而已。
当然军事文化是十分重要的文化,这一点无可否认,中国曾经也强大过,兵家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是一门专业的学术派系。可是自从进入了火器时代,西方人的军事变革几十年就进行一次,于是当他们来到中国的时候,就以更强大的军事文化战胜了中国,同时以此为理论说服中国人他们更优越。
只是这种进程才刚刚开始,二十年前的一鸦战争是一次,但是规模太对中国人的影响太小。这次二鸦战争,规模也并不算大,但却是第二次,一次可以说偶然,两次就有些牵强了,所以这次对中国人的打击是相当大的。
而这正是朱敬伦要夺回广州城的原因所在,因为没有夺回自己的领土,无论如何无法让国人信服自己胜利了,就好像抗日战争日本始终不愿意承认是被中国打败的,相当多的中国人也抱着这种态度,就是因为日本战败的时候,还占领着中国大半国土。
朱敬伦希望能阻断西方人通过武力为后盾,用文化来侵略中国人的思想,他觉得广州城就不能让洋人自己让出来,而是要通过自己的手夺回来。
但这真的很难,二十年前或许有机会,那时候英军还只是前现代军队,前膛步枪对强弓硬弩的优势并不大,对火绳枪的优势也不大,战争中甚至出现英军总是依靠刺刀拼杀取得胜利的情况。
可现在的英法联军,五年前二十五万英军,四十万法军刚刚跟俄国进行了长达一年多的克里米亚战争,这场战争中他们动用了铁路、电报,建立了军事医疗制度,用线膛枪取代了滑膛枪,最重要的是通过这场战争,英法都完善了他们的军事体系,拥有了动员数十万军队长期作战的经验,这在他们的历史上是未曾有过的。
反观中国,在军事制度上,可能跟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没什么革命性改变。
用这种军队来跟英法联军抗衡,还想要从他们手里夺回广州,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朱敬伦却没有考虑这些,他只是认为夺回广州是必须的,那就得做。至于其中的困难,总有解决的办法。
第十二节 机会()
朱敬伦认定了自己要努力做这件事,但是他很清楚,这件事绝对不容易做,不但事在人为,还要天时地利人和凑在一快,简单来讲,就是必须要有一个好机会。
机会有时候是等来的,有时候是创造出来的,有能力的人未必不能创造机会,朱敬伦不是一个没能力的,可他现在手里没有资源,能力根本施展不出来。所以他只能一边慢慢的等,一边小心翼翼的继续工作,增强自己的人脉力量,这些将来都会是自己手里的资源。
在英法联军中工作的中国人团队越来越壮大,从刚开始就朱敬伦一个,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壮大到了一百多人。
其中绝大多数是从香港招募过来的,还有部分是从澳门招募的,本地的竟然一个没有。
这么多人大多都挤在衙门里,即便巡抚衙门如何壮观,也相当拥挤。朱敬伦不得不跟四个人记在一间书房之中,其中三个来自香港,一个来自澳门。
来自香港的三人背景相同,都是从香港的教会学校中毕业,然后在教会中工作,被占领委员会借调过来。澳门的则是一个商人家庭出身,鬼头精怪的,对翻译工作不是那么热衷,朱敬伦也摸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跟这几人关系相处的都还算不错。他比这些人来的早,这几个人都把他当前辈看,朱敬伦也不拿前辈的架子,工作中也常帮助他们,帮他们度过初来乍到的困难时期后,感情自然增进了不少。
不过即便有这么庞大的中国人幕僚团队帮忙,英法联军依然无法彻底掌控广州城,情况反而越来越糟糕了。倒不是说这俩人像南海和番禺县令那样明着跟占领委员会对抗,他们只是夹在中间,试图做到不偏不倚。
首先柏贵还是一封一封的向外发布占领委员会让他发布的告示,盖着巡抚大印的告示,贴遍了广州城。比如什么“中外一家业经和好百姓不得再滋事端”,“以后不许呼伊为鬼子,遇洋人下乡要以礼款待”,“殴打洋人及擅敢借词团练等情,定照叛逆治罪”等等安民外加警告的告示,全都是占领委员会授意,现在的文官之首柏贵撰写的。
英法联军确实占领了广州城,但是却没有消灭中国抵抗力量,因为此时的抵抗力量,已经从城内的八旗、绿营兵,变成了城外乡下一个个团练组织。
英法联军现在有五千多人,控制广州城,并且依托城池防御不成问题,但是要散开到乡下抓捕团练和乡勇,就完全做不到了,去的少了容易被吃掉,去的多了,还得担心城池的防御问题。
英国人和法国人此时也刚刚走入现代,一个个被他们后来称作现代文明的行为准则还在初级阶段,他们身上还没有脱去中世纪的野蛮性情,因此根本就没有什么耐心。
英法联军占领广州城的目的,一方面是想给清政府一个教训,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口岸方便他们补给物资,可是广州一直稳定不下来,让他们的局面很被动。
如果是中国那些文官,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采用怀柔,用软刀子杀人。可是英法没有这种中庸的哲学,他们信奉武力和强硬手段,他们认为广州至今无法安定下来,是因为柏贵等汉奸官员行为不力,因此不断的给柏贵他们施压。
占领委员会已经暂时搬离了拥挤的巡抚衙门,但是柏贵不但没有获得自由,反而被软禁了起来,他与几个家丁被安置在巡抚衙门最内层,并且层层守以洋兵,任何需要见巡抚的官员,都会被严格盘查。
堂堂巡抚,竟然被软禁,即便是柏贵和穆克德讷这样的傀儡,也不可能心甘情愿,所以慢慢的开始暗中做起了手段。
这些情况朱敬伦都暗暗记在自己脑中,越来越感觉到机会即将到来了。
朱敬伦还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凡是看到的情报都能一字不漏的记在脑中,他很清楚这是因为自己身体中一直有三百万个外星机械部件在活动,这些外星文明的产物,此时运行在从大脑到血液,从骨髓到内脏的各个身体结构中,并且能够跟生命体完美结合,利用朱敬伦身体的能量来维持运转,但朱敬伦的身体也只能支撑这些机械体以最低的功率运行罢了。
不过这最低功率,也拥有极其强大的功能,比如辅助朱敬伦的记忆,完全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朱敬伦不但记下了一份份自己目前能够看到的情报,而且还不露痕迹的记住了联军绘制的广州地图,以及看过一份不知道过期没过期的布防图。
混乱的三四月份过去了,英法联军尝试着向城外进军过几回,但都没有什么收获,他们完全无法找到藏匿在广大乡村中的乡勇和团练的踪迹,又担心后路问题,不敢过于深入,所以始终无法解决广州周边的安全问题。
周边不宁,广州这个贸易口岸就无法正常运转,时至今日英法联军依然在从其他地方调运物资,最大的后勤基地是南洋和菲律宾,占领菲律宾的西班牙人是法国的盟友,英国则在新加坡等地建立了殖民地,可是这些地方还是很难长时间维持五千多英法联军的给养,英法联军想方设法,也只能从一些做惯了地下买卖的胥民手里得到一些物资,想通过正常渠道,大规模的采购物资,还只能是一个幻想。
武力无法解决,就不断的给柏贵等广州傀儡官员施压,因为此时,城外那些乡勇名义上还是归柏贵等人节制,英法联军认为法理上广州政府应该为城外的反抗力量负责,既然穆克德讷带领清军投降了,城外的乡勇也应该向英法联军投降。
无论柏贵如何申辩,占领委员会也不接受,一个劲的压迫柏贵派人去给城外的反抗军传达命令,让他们放下武器。
柏贵左右为难,成为的反抗军此时已经渐渐形成了组织,南海和番禺知县逃出了城外,从商贾和大小地主哪里募捐,积极在紧靠广州城的花县编练团练武装,公开打出要收复广州的旗号。
英法联军对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的给柏贵巡抚施压,可柏贵很清楚,城外组织团练的文官此时占据了道义,如果他此时敢完全站在英法联军一边,传到了皇帝耳朵里,他就死定了。
所以柏贵左右为难,只能不断的和稀泥,就好像在他之前,叶名琛做的那样,可是这种官场手段,用到蛮横不讲理的洋人身上,真的不好使。
柏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