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末玩淘宝-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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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陈洪谧在内的众官员见坐在大堂知府位上的方原自顾自的审阅投诉书信,只能默不作声的在下面等着,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一口。
方原似有似无的以眼角余光瞥过这群站得老老实实,如同小学生一样的官员,看了看时间,也晾了他们快半个时辰,便说,“诸公不在家中等候消息,前来找我有何事?”
陈洪谧是诸官之首,当先站了出来说,“方巡抚,这些日子诸同僚在家里已想得明白了,方巡抚是奉天子之命前来,我们自当全力支持方巡抚的工作。”
诸府衙官员,齐齐称是,表明了愿意支持方原的态度。
以陈洪谧为首的府衙官员终于向方原服了软,方原的主政方针是稳定,并不是想搞大清洗,若是真要逐一清查到底,堂下这帮官吏保证没一个清白,能活命的。
既然这些官员不再搞什么非暴力不合作,那就得饶处且饶人,但必要的敲打是少不了的。
方原扔出了三封投诉书,厉声说,“同知陈琦范,这三封是投诉你勾结富商席家占地修建工坊,乱拆民宅的,你认不认?!”
陈琦范忙点头哈腰的去捡起了供状,目光粗粗的扫过,确实并非诬告。之前公审李肖孔、李响时,他也在场,摸清了方原的脾性,不敢再抵赖,忙说,“方巡抚,我认罪,认罪,但我只贪了点钱,没害人啊!请巡抚大人网开一面。”
方原沉声说,“陈同知,我给你一个机会,锦衣卫陪你去投诉的百姓家里,你花再多钱也好,立刻将这三件事解决了。”
这已是方原网开一面,陈琦范连连点头认罚。
方原又扔出了两页投诉状,“通判张凡,这两封是投诉你漕运时胡乱摊派水脚费,还有借屯田之名,一两银子的低价占用百姓良田十亩,你认不认?”
张凡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忙承诺说,“认,认!我立刻退还这一笔水脚费,退还百姓良田十亩,并做出一些补偿。”
方原沉声说,“岂止要退还一笔水脚费,连陆脚费、竹篓费、拜神费,所有胡乱摊派的费用,必须全部取消!”
他这话一出口,众官员是面面相觑,取消所有摊派费用,就是断了官员们黑色收入的财路。
第104章 肃贪(2)()
方原的这话是彻底触及了官员们的利益,知府陈洪谧带头出来反驳说,“不成!方巡抚,你这也太过儿戏!”
方原不置可否的望着知府陈洪谧说,“陈知府,这些日子竟然没有一封你的投诉,看来你还算是个清官,怎么是你来领头反对?”
陈洪谧说道,“说清廉,肯定是比不上海瑞的。但,我也不是罔顾民生,见钱就收的。”
他望了望方原,又丝毫不让的说,“方巡抚,苏州府的富商个个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官员每月的俸禄就只够养家敷口。官员也是人,搞一点外水贴补贴补家用,也是天经地义的吧!总不能乡绅、富商个个肥得流油,朝廷的官员个个却穷得像要饭的乞丐!”
“就是先贤清廉如水的海瑞,不也还养了两、三个小妾,靠那点官员的月薪能养得起两、三个小妾?方巡抚,再怎么肃贪,总该要讲点人情,不能断了官员所有的路吧!”
陈洪谧这番话算是掏了心里话,至少是愿意和方原讲理,并非一味的抵触。
众官员听了是连连点头,纷纷的说,“方巡抚,苏州府富甲全国,家财十万两以上的百姓是多如牛毛,官员的薪水却才几两银子一个月,苏州府也有苏州府的特殊情况嘛!”
“一个推官每月能到手的银子,也就不到五两,比一个作坊的纺织工也高不了多少,推官累死累活的看出刑狱,为一方平安鞠躬尽瘁,这不公平嘛!”
“我寒窗苦读十年,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这官却当得窝囊,还不如弃文经商,还落得个自由自在。”
“方巡抚,你就是逼死了我们,再换一批人上来,就不贪了?还不是照样的贪。”
众人是七嘴八舌的围着方原煽情诉苦。
方原是暗暗好笑,看来这帮人改变了策略,从之前的不合作变成了装可怜博同情了,好似不令他们贪污,就是在逼他们去死一样。
他冷冷的一笑打断了众官员的诉苦,“朝廷给你们每人配备免费的府邸、马车、杂役,十亩、二十亩数量不等、免赋的耕地,还有寻常百姓五倍的月薪,你们还嫌不够花,要多少才够花呢?!”
陈洪谧是行的正坐的直,没有多少把柄,也就不怕方原追究,直言说,“方巡抚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以巡抚、锦衣卫千户的薪水,恐怕是住不起沧浪亭,也请不起几十个男仆女婢,更不敢花一千两买一个牙行的小瘦马吧!”
他的情报掌控得很准确,方原被他这番话呛得是一愣一愣的,更不能明说小苑是徐华送的,否则这群官员又要追着徐华送出小苑的企图来刨根问底。
说到底方原与他们都是官场的同僚,自个儿住上了沧浪亭,府里养着几十个奴仆,还收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绝色小美人,却要求同僚清廉如水,那是强人所难了。
当然,这事儿本身和沧浪亭,小苑毫无关系,就是将方原和大清官海瑞换个位子,这帮人也会和海瑞吵闹,谁让你海瑞养了两、三个小妾,你就能养如花似玉的小妾,让大伙只能搂着黄脸婆?
除非方原是打算过苦行僧的日子,否则绝然无法在道德制高点上压制这帮官员。
肃贪,是个古今中外都会面临的难题,绝不是方原坐这里拍屁股,或是纯武力镇压能解决的。
镇压了一批,还会再来一批。当年朱元璋连剥皮的酷刑都用上了,也没能阻止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继的贪官。
因为贪污本就不是贪官单方面的原因,而是贪官和西门庆之类的奸商,还有郑屠、蒋门神之流‘强势百姓’共同作用的结果。若是西门庆、蒋门神之流不愿给钱,官员也不可能强行从他们包里抢钱;若是西门庆们为了侵吞朝廷的利益,争先恐后,四处找门路的送钱,就是抓了现在的贪官,继任的官员也会被西门庆们的糖衣炮弹给打倒。
真正要彻底反腐,就必须连官员、西门庆们一起打击。这么一来,西门庆们要么远走他府,要么收缩投资规模。无论什么结果,都必然严重制约私有经济的发展。
直接的后果就是城市里会出现大量的失业人员,这些失业人员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一经煽动、收买,便会酿成严重的群体性事件。
这才是为什么会出现之前的苏州府民乱,而朱元璋反腐,却越反越腐的缘由。
除非是政商合一的国家,贪污属于合法化,也非常隐蔽。大多数国家肃贪通行的做法就是设置一个政府能容忍的底线。底线之下,怎么玩都没人管;过了底线,那就会受到法律惩戒。
方原今日要与这些官员讨论的,就是这个底线的问题。
方原环视一周,冷冷的说,“好,我问诸位多少银子够花,诸位就来和我诉苦,我今日就给诸位划一条底线。一亩地,按明律,应该征收多少粮食的田赋?”
陈洪谧说,“加上加派的三饷,30斤左右。”
方原反问说,“官府层层摊派之后,有多少斤?”
陈洪谧一愣,想了想说,“100斤,这些都是沿途的损耗。”
方原厉声说,“收30斤粮食,沿途损耗了70斤?!你们真当本巡抚是傻子了?”
陈洪谧不服气的说,“我们苏州府的摊派在南京四府已算最少,方巡抚可以去松江府巡抚巡抚,那边是每亩收130斤。”
方原见他使完了拖字诀,又开始使推字诀,推诿出松江府来当挡箭牌,猛地一拍桌子,怒而起身说,“陈知府,谁令你们苏州府富甲全国,赋税占了全国的一成?!我就是要在苏州府打造出一个改革的模子,然后推广到南京四府。松江府那边不过是早一步迟一步而已。”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每亩地交30斤粮食给本巡抚,由本巡抚运去京城,沿途损耗由朝廷先行垫付,根据事实损耗的数量再分派到每亩地,由苏州府补足;其二,沿途损耗在苏州府征收补足,每亩地的损耗,我折算给你们10斤,允许你们每亩征收40斤粮。”
方原早与景杰等人做过了功课,包括行军、运粮能损耗的粮食数量,他早已心中有数,每亩40斤其实就是没有摊派的情况下,自耕农民应该承受的田赋。
没有摊派,官员哪儿来的黑色收入?陈洪谧是无言以对,一行官员更是默然不语。
分管漕运的张凡忍不住站出来说,“方巡抚,你这是断了所有官员的财路,这怎么行?”
“若巡抚大人真这么不近人情,那就没得谈了,我还是继续告假称病。”
“我此刻就申请致仕,还请方巡抚批准吧!”
众官员又是七嘴八舌的起哄起来,有十几人更是脱了官帽,便要致仕离去。
方原打心眼里是想让他们立刻滚蛋的,但,他们一走,今年的秋粮该怎么征收?怎么和当地的士绅、乡绅打交道?总不能派锦衣卫挨家挨户的去找农民要粮食吧!
方原冷然说,“秦展,将府衙里闲杂人等尽数清退!”
秦展得令,立刻令几十个锦衣卫将府衙大门关了,杂役、衙役都尽数清退。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不是要突然发难。
第105章 肃贪(3)()
方原站起了身子,双手负后,环视众官吏一圈,“诸位同僚,如今我们是关起门来说实话,不必再遮遮掩掩,每亩到底征收多少,才能够你们养家糊口?”
之前方原与这些官吏还在家国百姓的扯谈,眼下,他喝令关了衙门大门,清退了闲杂人等,整个大堂里就只有他,锦衣卫,还有这些官吏。
方原没心情再与官吏们继续没完没了的打嘴炮,将话儿直接挑明了,直入正题,便是对这些官员退让了一步。
经历了这么多事,方原已非之前一味的猛冲猛打。
妥协,也是官场政治的一部分。
当官没有外水捞,谁会十年寒窗苦读来考什么科举?真以为这些官吏会信什么为人民服务,忠君爱国,爱民如子?
彻底断人财路,无异于谋财害命,整个苏州府的官场必然会与方原死磕到底。
苏州府上缴的田赋占了全国的一成,乃是名副其实的纳税大户,苏州府要闹出了官吏集体罢官的风波,影响今年的秋收征粮。这些官吏必然会受到严惩,就连方原也会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也是这些官吏敢在这个时候和方原拼得鱼死网破的本钱。
张凡与陈洪谧互望了一眼,两人来之前显然已商量过与方原周旋的策略,见方原已是单刀直入开了口,也就不再磨磨蹭蹭,将征收数额降低了些,说出了他们的心理价位,“80斤。”
“胃口真是不小!”
方原暗自冷笑,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说,“苏州府耕地930万亩,每亩多收40斤,就是200万石粮食,一石粮食卖2。5两银子,那就是500万两银子,而去年全国的赋税也就400万两。你们养什么家,敷什么口,需要这么多银子,准备开个三宫六院?!”
他来着苏州府之前,就从户部调阅了相关资料,早掌握了苏州府的田赋数据,张凡见轻易忽悠不过去,才知这个方巡抚真是个做实事的,试探着问,“方巡抚认为该征收多少,报个数出来,我们再合计合计?!”
方原暗中无奈的苦笑,没想到这些官吏竟将这个官场搞成了菜市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但要管理明朝这个腐朽至极的官场,还真只有这么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贪污的标准一再下压,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既能给百姓一些实在的实惠,还能找银子来练兵,巩固实力。
方原面不动容的说,“每亩征收80斤粮食,多收的500万两银子,我要运200万两到京城,只给你们留300万两!”
他提出的这个法子,就是给自耕农每亩减少了20斤的粮食田赋,算是收拢了民心。就是在改革开放前,部分农村在秋收前最后一,两个月都会过农荒,要四处借粮过日子。
方原给拥有自耕地的农民每亩多留了20斤粮食,至少能保证农民在最后一,两个月的农荒,还能熬得过去,只要能合理规划一年中口粮的分配,就不必去借高利贷过农荒,以至于最后被高利贷逼得卖女儿,卖土地。
在替农民减轻负担的同时,他更是拿着把大铲子,直接从官员贪污的银子里,铲了小一半到自己包里。
众官员听了他的建议,这才恍然,原本以为方原是想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