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末玩淘宝-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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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集市处于北疆的交汇区域,布局风格也和西域风格的集市一样,虽简陋却也朴实,窑土搭成的一、两层简易房子,底层摆个摊子就算是做贸易的商铺,上层则是住宿的地方,还有一层是地下室,以窑土或是木板隔离,用于储藏食物和酒水。
方原一行人进入集市的正街,因天色已入夜,集市的商铺大多数已经关门闭户,只有几家还隐隐透着光亮,不时还传出嬉笑打闹,想是夜间还在营业的酒馆、妓院。
方原、景杰在向阳村打听到与这些天雄军旧部联络的地址,就是一家胡风酒馆。
众人打听到胡风酒馆的去向,绕过了两条街,终于到了胡风酒馆门口。
门口几个喝醉的草原莽汉,身穿皮甲,腰间还带着铁钢马刀,冲着方原等人指指点点,神情不善,口中还念叨着,“南蛮子,南蛮子。”
在大明的领土上,还有胡人敢光明正大的羞辱汉人为南蛮子,方原是怒火中烧,正要给这帮人点教训,却被景杰死死的拦住了。
景杰低声说,“老大,这些草原来的蛮子都是成群结队来做买卖的,一行至少有上百人,因口舌之争与他们起冲突殊为不智。”
方原强压着怒火,下了马又问,“这个集市归谁管?”
景杰又说,“这种边镇集市虽是大明领地,但无论是府县衙门,还是大同军镇都管不了这些草原蛮子,在边镇集市就要按照集市的规矩来。”
方原算是涨了见识,与景杰先行下马刚到酒馆门口。
一个大胡子蒙古人出了门口,看了看众人的行头,见来了大生意,忙满脸堆笑,巴拉巴拉的说着方原听不懂的蒙古语。
明知道我们不是蒙古人,说什么蒙古话?
方原正要问他会不会中原话,却被景杰一把拉了拉,示意他不要说话。
景杰对蒙古语是颇有涉猎,以一口还算流利的蒙古语与大胡子交流着。
两人说了一会话,大胡子嘀咕着蒙古话,满脸堆笑的在前面带路,要方原一行人跟着进酒馆。
方原愕然问,“老三,你们说了什么?”
景杰如实的说,“我说我们是来做买卖的,要在集市住五日,要十间上房,他说只有三间房间。我说我娘亲是蒙古人,说来与他还是半个亲戚,要他多给点房间,他才又腾出了两个房间。”
方原失笑说,“你娘亲真是蒙古人?”
景杰笑了笑说,“那怎么可能?这些北疆的蒙古人从大明立国之初就视大明为敌,自从这些年在北疆被后金打得灰头土脸,辽东、蒙古、朝鲜全丢了,他们就更瞧不起只敢躲在城墙上放大炮的大明人。若不拉近关系,怕是还会惹来其他麻烦。”
方原是暗叹不已,景杰说的是至理名言,国不强,老百姓到哪儿都是没尊严的,大明北疆战事打得一塌糊涂,怎么能让这些好勇斗狠的蒙古人心服?不直接上刀子来抢,已是看在景杰是‘半个蒙古人’的份上,想再多要两个房间,那是痴人说梦。
第50章 桀骜不驯()
随行的锦衣卫拴马的拴马,搬银子的搬银子,跟着蒙古老板去了楼上的房间。
只有一个身形纤秀的锦衣卫跟着方原、景杰二人进了酒馆大堂。
三人还没走出几步,方原突然问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儿,微微一怔,已明白过来,转过身瞧着景杰身后,低着头的锦衣卫,“小苑,你又玩这种把戏?!”
小苑抬起了头,伸了伸舌头,摘下了锦衣卫的帽子,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是担心公子沿途没人温茶,端水,跟着来侍奉公子的。”
方原对她如影随形的跟随是深为无奈,侧头瞧着景杰说,“老三,你也学着老四一样先斩后奏?”
景杰面露尴尬的神情,向他拱手请罪,“老大,我也是半路才发现她藏在马车的货物堆里,既然生米都成了熟饭,只能带着她来了。”
方原看着小苑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一软,她虽是任性了些,但终归是舍不得离开自己,也就原谅了她,“走吧!”
三人进了酒馆大门,酒馆的规模很大,后院是一个大火堆,围绕着大火堆盘坐的至少有两百来个饮酒取乐的商旅。
围着后院的圆形长廊上坐满了人,连二楼上也是人山人海。
一群人说着各族语言的商旅七嘴八舌,搂着身边的陪酒女子,饮酒声、喝骂声、谈笑声,污言秽语、高谈阔论不绝于耳。
方原、景杰、小苑三人齐齐而入,众人眼前陡然一亮,几乎都落在小美人小苑身上,有几个壮汉甚至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甚至还有三个蒙古人吹起了调戏的口哨,更有一人想来拉小苑的衣角,被小苑狠狠一甩,躲了开去。
带着小苑想不招摇过市都不可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引来他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也是无可奈何,方原暗自苦笑不止,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景杰兄弟!你怎么到了?!”
远处一席,一个穿着汉服,戴着草原上的羊皮帽子,披着羊毛毡的汉子起身与景杰打招呼。
景杰举目望去,低声说,“这就是我生死之交,天雄军第一火器手,李宗泽。”
景杰带着方原二人到了李宗泽的那席,说是席位,其实是在空地上铺开一张大红布,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
李宗泽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虎背熊腰,满脸全是因餐风露宿留下的沧桑印迹,还有一丝充斥着桀骜不驯的双目。
李宗泽热情的将景杰邀请入席,却将方原冷落在一边。
景杰不敢入席,冲方原介绍说,“老大,这是我兄弟,曾经是天雄军火器营百户,李宗泽。”
他又冲李宗泽介绍说,“兄弟,这是我老大,锦衣卫百户方原。”
李宗泽斜眼瞧着方原,怎么看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娘炮儿,鄙夷的冷笑一声说,“景兄弟,你何必跟着那些娘儿狗官混,不如随兄弟我,有钱了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钱了就去杀杀人,卖卖皮货,也胜过跟着娘儿狗官受窝囊气。”
景杰见他开口闭口就是娘儿狗官,摆明了是没将细皮嫩肉的方原放在眼里,还待再说,却被方原给制止了。
方原直冲冲走到他身前,面容沉静的说,“这位兄弟,娘儿狗官说的是我?”
李宗泽呸了一口,吐了一口肉在地上,斜斜瞥过方原一眼,目光却落在方原身后的小苑身上,目光一亮,开口调戏说,“这个妞儿不错,多少银子陪我睡一夜?”
小苑吓得躲在了方原的身后,轻呼一声,“公子!”
方原狠狠的捉着李宗泽的衣领,厉声说,“你再说一次?”
李宗泽微微一愣,他同行的七、八人见方原竟敢先惹事,纷纷起身拔刀。
景杰见双方一言不合就动手,忙从中劝和,“宗泽兄弟,他是我老大,你再醉言醉语的喷粪,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李宗泽看在景杰的份上,也就喝令随行的几人坐下,再推开了方原的抓扯,理了理衣领的皮毡,冷声说,“我看在景兄弟的份上,饶你这一次,既然话不投机,就不必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李宗泽回了席位,自顾自的饮酒,再不理会方原三人。
大胡子蒙古老板凑上来给方原三人铺了大红布,方原点了一壶塞外的马奶酒,还有五斤手抓羊肉,小苑不愿喝马奶茶,只点了几块奶酪小口小口的吃着。
坐下不久,蒙古老板便送上酒肉,比出八根手指,以蹩脚的中原话说,“八两,八两。”
方原微微一怔,就这么点酒肉,竟然要八两,这是在敲诈?
小苑从随身的小兜里掏出八两银子交给了蒙古老板。
蒙古老板看着八两银子,稍稍一愣,嘴角微微上扬,又说了一堆方原听不懂的蒙古话。
方原默然看着蒙古老板退下的背影,心里隐隐生出不妥,看了看小苑,低声说,“小苑,那点酒肉要八两银子分明就是试探,我们出手这么大方的,就证明我们随身还带着很多钱财。”
景杰也赞同方原的说法,“给的确实太爽快了,我们还是小心些。”
小苑本想抢先付钱,以减轻不告而来的罪过,却没想到竟会在大手大脚的给钱上露出马脚,已暗自后悔,低声说,“公子,我真是笨死了,我。。。。。。”
方原暗想,谁说蒙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这个蒙古老板分明就精明像一只草原上的野狼。
既来之则安之,担心有个毛用,方原笑了笑,安慰小苑说,“管他的,露馅儿便露馅儿了,我们锦衣卫怕过什么?!”
方原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着烤肉,大吃大喝起来,嘴里问道,“老三,你的这些天雄军旧部个个都是军中刺头,不服管教啊!”
景杰尴尬的说,“他们个个都是天雄军的火器营精锐,各式火铳,火炮是样样精通,甚至连红夷大炮也会使。脾气不好也是因为卢督师之死,令他们对大明官员失望透顶,老大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方原不置可否的吃着酒肉,有能力的人有些脾气,再寻常不过。李宗泽这帮人敢拿着马刀就拼杀在这种各族势力交汇的边镇集市,胆量和好勇斗狠是不用说的,这种人才是方原心目中最理想的兵源。
方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也没有气恼李宗泽等人的羞辱,而是在思索,如何降服这群桀骜不驯的军中刺头,倒是一件棘手的活儿。
他想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再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还是低调,低调再低调,少露面的好,匆匆的吃过了酒肉,便和景杰,小苑二人回房间休息。
蒙古老板一共就腾出了五个房间,景杰的安排是方原、小苑各一间,他和二十个锦衣卫住三间。
小苑忙说,“二十一个锦衣卫挤三间,那也太拥挤了些,还是我与公子住一间,多腾出一个房间,稍稍宽敞些。”
方原一愣,她这话一出口,就是当众表明她是方原的女人,平日里也是住一间,睡一起的,但她句句扣着为锦衣卫着想,方原也无法反驳,只能应了她的建议,由自己和她睡一间。
第51章 晋商八大家()
方原与景杰低声交代,今夜锦衣卫必须轮流值守,以免被人有机可趁。
景杰赞同他的疑虑,便安排五个锦衣卫一组,轮流值守一个时辰。
方原回到了房间,小苑早已铺好了被子,也端来了热水。
方原梳洗过后,实在困得狠了,连衣服也不脱,就这么倒在房间里的胡床上,缩着靠着墙角,给小苑留出了一半的空间。
小苑一下就看出了他这个举动的暗示,两人可以睡在一张胡床上。
之前方原是坚决不会和小苑同房,更不用说同床,眼下愿意一人睡一半的胡床,已是最大的好意。
小苑欣喜的准备宽衣上床休息,却听方原低沉的声儿传来,“今日或有变故,不必脱衣了。”
小苑轻声应了,和衣睡在了他边上,粉脸儿却一阵阵的发烫,犹豫着要不要贴近些,与他挨在一起。
她的身子刚刚动了一下,方原的声儿再次传来,“旅途劳累,还是早些休息吧!”
这话一出口,吓得小苑连忙缩回了身子,再不敢靠近他,辗转反侧中,直到二更天倦意上头才沉沉的睡去。
次日清晨,方原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喧哗声也吵醒了。
“出事了?”
他猛地起身,揭开了房间窗子的布帘,往大街上望去,胡风酒馆门口,已密密麻麻围了一、两百人,大部分是穿蒙古服,腰间系着精铁马刀,肩上还挎着强弓的蒙古汉子,领头的却是二、三十个,统一青色服饰的汉人。
小苑还温顺的睡在胡床上,粉脸儿挂着迷人的微笑,显然还在做着美梦。
方原爱怜的替她搭上了被子,起身整理了锦服,刚刚推门出去,却见景杰急匆匆的来了,“老大,出事了!”
方原站在二楼的土墙边,往庭院里望去,是李宗泽一行天雄军旧部,与人起了争执。
李宗泽抽出马刀,指着对方大喝说,“你们是什么人?集市的规矩,只要交税,就能买卖,凭什么我们不能卖布匹?我没交税,还是少了打点?”
领头一人是个穿着锦衣华服的文雅汉人,至少三、四十岁年纪,在他身后则是一群穿着蒙古皮甲,武装到牙齿的蒙古汉子。
领头之人对李宗泽明晃晃的马刀视如不见,慢悠悠的说,“我是介休范家的范三拔范大公子,宣府、大同的对外买卖,全都由八家晋商说了算,任何人不能私自介入,这,就是集市的规矩。”
方原暗自恍然,八家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