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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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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和占田等各种特权。

    但有些通过几代的积累,早已经握有大量的资源,渐渐成为庶族之中较为优秀的群体,被看做有“门品”的出身。

    如梁山伯,其父曾为过官,他便是吏门出身,在遴选官吏时有优先之权;有的学生的父祖是为贵官门生起家,被称之为役门,后代大多也都是门客之流;有世代靠服兵役,五丁抽三的“三五门”,乙科骑射科里大多就是这些三五门出身的子弟。

    而刘元家中,是靠宋齐两朝“纳资拜官”的勋门,属于家中富裕的庶族。

    从齐时起,寒门庶族也可以通过散财赈灾、劝学助粮等“善行”得到奖赏,这种勋门往往捐献了大量的米、杂谷、钱等朝廷急需的物资,通过纳资换得下品的低级浊官。

    如果得到的官位已经满员,则“在家兼听”,不必坐班,只有个虚位。但即便如此,因为有活动的余地,勋门也成了不少庶族进阶的道路。

    宋齐时士族大多不做实事,朝廷需要大量寒人和庶族地主维持王朝的稳定,渐渐在寒门中也分成不同出身,甚至有“勋品”这样专门为寒族设立的浊品作为寒人选官依据,乙科不少学子便是冲着日后能谋“勋品”去的。

    这刘元家中是余姚巨富,握有余姚南边大片山林,家中以制茶和药材生意为主,刘元在家便有名师教导,被送到会稽学馆读书,是家中为了让他拓展人脉、锻炼心性。

    刘元生来圆圆的脸庞,说话未语先笑得人喜欢,出手又大方,在乙科中很受欢迎。

    性子温和的祝英台原本就容易和人相处,刘元有刻意交好之心,三不五时的便跟她混熟了。

    他消息灵通,处事又不猥琐,对学馆众多风云人物的来历和馆中经历如数家珍,祝英台看他倒似在看闺蜜,经常一起吃午饭的时候聊聊八卦什么的。

    “这几天老是有人问我这个那个,却不直接跟我说清楚想问什么,头疼啊!”

    祝英台抱怨。

    “心情不好也要吃饱,来来来,尝尝我家中厨子做的蜜汁炙肉,这肉有嚼劲又不油腻,最是可口。”

    刘元殷勤地夹了一块猪颈肉放入祝英台面前的食盘之中,状似无意地问:“他们都问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头疼啊?”

    “他们问我,‘雨一直都没停,你没听到什么消息吗?’、‘马兄最近情绪可好?’、‘甲舍里没什么风声吗?’,我再追问他们要听什么消息和风声,他们就笑笑说明白了,根本不回我。”

    祝英台使劲嚼了嚼蜜汁炙肉泄愤,最终被口中的美味所虏获,又冲展笑颜。

    “好吃啊!”

    “下雨?最近确实一直在下雨。”刘元点点头,憨厚的脸上堆起一抹笑容,“问下雨嘛,多是跟水有关,你想想最近马文才他们有没有提到和水有关的事情,多半就是了。”

    其实马文才和梁山伯等人这段日子隐隐对她的“遮掩”,也是让她心情不太好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傅歧住进了他们屋子里在等什么答案她是知道的,她问过好几次“有什么事吗”,马文才也好,梁山伯也好,都用“这种事其实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知道反倒不会坏心情”搪塞掉了。

    既然没什么关系,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嘛?

    是觉得她根本帮不到他们吗?

    听到刘元的提点,祝英台努力回想着:“要说水嘛……哦,我听到他们提过几次淮水什么什么的。”

    “淮水?”

    刘元夹着炙肉的筷子一顿,筷间的肉啪嗒一下掉在了案上。

    “你确定是淮水?”

    “淮水怎么了吗?”

    祝英台见他脸上被肉挤着的眼睛都睁开了一条大缝,纳闷地说:“淮水不是离我们远得很吗?”

    安徽到浙江,隔得远的很呢。

    “不不不,不是淮水,是,是别的。”

    刘元放下筷子,微胖的手指在案上敲了几下,推测出一个答案。“有可能是四月合龙的浮山堰出事了。”

    “浮山堰?”

    祝英台听到这熟悉的词,连忙点头:“是,我还听过傅歧问‘浮山堰那边到底有没有消息’。浮山堰是什么?”

    四月的时候她才穿来没多久,又在祝家庄的后院里,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听到浮山堰这名字一脸茫然。

    “你竟不知道浮山堰?”刘元一怔,而后又堆起笑:“也是也是,你家又不是我们家这样到处跑动养家糊口的,不知道也是寻常。”

    见祝英台满脸茫然,刘元一边和她说起浮山堰的来龙去脉,一边拿起碗、筷子和筷搁作为沙盘,让她明白了寿阳、梁国和浮山堰的位置和浮山堰的作用,显然是怕不解世事的祝英台弄不清楚。

    “天呐,拦水筑坝?”

    听到这个工程有多浩大,祝英台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是后世的三峡工程,但三峡是混凝土构成的,和淮河的沙土可不一样啊!

    “成了吗?”

    “成了,四月合龙了。”刘元左右看了下,低着声音用手遮着嘴说:“听说死了几万人才修好,一开始拦水的时候,不停有人被冲进水里失踪,死了几万,失踪的更多。”

    祝英台心头一颤。

    “那,那他们问我这些……”

    刘元摸着圆圆的下巴,想了一会儿说:“这浮山堰修出来是为了淹寿阳的,蓄了这么长时间的水,应该是成功将寿阳淹了。但看他们神色这么奇怪,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不,不好的传闻?”

    祝英台语气僵硬。

    “啊,其实马文才和梁山伯说的没错,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们祝家庄反正是闭起门来自成庄园,淮河离上虞太远,就算真有什么大事也是高官朝臣的事情,我们读好我们的书就行了。”

    刘元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又给祝英台夹了块藕盒,“吃饭,吃饭……”

    可听到刘元猜测的祝英台,心头一阵乱跳,根本食不下咽。

    “刘元,你先吃着,我回去问问情况!”

    祝英台丢下筷子,顾不得吃饭了,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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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喂,祝英台!祝英台……”

    刘元愕然地看着祝英台,后者连净面都顾不得,领着半夏离开廊下,急急慌慌往甲舍奔去。

    “看不出来,这么急性子?”

    他瞪大了眼睛。

    刘元从不浪费食物,等祝英台跑了没影,他也已经将所有饭菜吃个干净,抹了脸叹了口气。

    “是盼成,还是不成呢?哎!”

    “大郎,是出了什么事吗?”

    刘元身后伺候的两个随从小声询问。

    “出事?怕是要出大事。”

    刘元丢下帕子,伸手让一个随从附耳上来。

    “你回家一趟,告诉父亲,清点家中屯着的粮食和药材,伺机而动。”

    他狭长的眼睛里,精光闪动。

    “家中,恐怕要准备‘纳捐’了。”

    小剧场:

    “你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们几个。我们和虞舫也算是世交,从小结识,他哪里有这样的好心。”

    孔笙看着马文才的眼神中有着探究之意。

    “为何?”

    马文才:(内心戏)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拉……

    (傲娇点头):就是这样,我才不是因为担心梁山伯会因为这个内疚不安又吐血才出声呢,也不是因为担心祝英台听到后回想到什么以后不敢再在庭院里散心才出声,更不是见不了死人才出声!我就是这么势利的一个坏士族!

    孔笙:(意味深长)马文才好像是个傲娇?

    躺在地上的梁山伯:……哦呵呵呵

第70章 无人可依() 
祝英台直奔回甲舍,还没进门,就和被背出门外的傅歧等人打了个照面。

    她在馆中也有月余了,见过傅歧揍别人,还没见过他被别人揍成这样的,整张脸肿起老高,人还昏迷不醒,不由得吃了一惊。

    “惊雷,追电,他这是怎么了?”

    祝英台靠上前。

    “被人打了?”

    “打架倒没有吃亏,这个是他自己晕的。馆医说是受到了刺激,正要抬去给徐公子看看。”惊雷和追电看是祝英台,停下身回了她几句。

    “那赶快去吧!马文才在舍中吗?”

    祝英台不敢耽误他延医问药的时间。

    “梁山伯也被打了,公子在照看,应该一会儿就会回舍里。”

    追电和祝英台回了个礼,扛着傅歧匆匆而去。

    傅歧被打了,梁山伯也被打了?

    什么情况?

    祝英台哪里还站的住,直奔住处,可是舍里空无一人,旁边院中大黑走来走去也不敢进去,只能耐心等待。

    过了快半个时辰,梁山伯才被七八个人七手八脚地抬到了隔壁,祝英台听到动静连忙窜出门去,趁着大黑被人栓了起来方才三两步进了屋,对着傅歧物屋子里的马文才喊了一声。

    “马文才?梁山伯?”

    马文才见祝英台回来了,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听到甲舍出事回来的?”

    “咦?不是,我回来另有原因。”

    祝英台已经不记得自己回来干嘛了,看了眼被放在地台上的梁山伯,颤颤巍巍地问:“甲舍里遭了贼?”

    “不是,别乱想。”

    马文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傅歧和别人打架,梁山伯去劝架,殃及池鱼而已。”

    这么倒霉?

    看起来高高壮壮,这么不禁打,是因为读书人身体都弱吗?

    祝英台看了眼梁山伯,满脸同情。

    “傅歧武艺高强,尚能自保,下次你遇到这种事还是躲远点吧。”

    梁山伯躺在床铺上,听到祝英台的话不由自主地分辨:“并非我无能,对面有七八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哦,那是,那是比较危险。”

    祝英台没想过梁山伯也会因为这种小事反驳,傻愣愣地点头。

    “要不然我和姚先生说说,你以后跟他学点防身功夫?”

    如果是以前,祝英台说出这种建议,便正中梁山伯的下怀,梁山伯肯定不会推辞,请她美言几句。

    可现在他这幅凄惨的样子躺在地上,被一弱女子建议他跟另一个男人学点防身功夫,像是嫌弃他连自保都没能力一般,即使知道她的建议是对的,可心中还是不由得有些发堵,没有立刻回应。

    倒是一旁的马文才听到祝英台又要去找姚华,忍不住往她头上敲了一记暴栗:“你才说姚参军起了去意,等梁山伯养好了伤,说不定他都走了。”

    “是哦,忘了这事……”

    祝英台的脸垮了下来。

    “听说最近又去提了次请辞的事,学官们还是不肯让他走呢。”

    “姚华一直在请辞?”

    马文才关切地问。

    为什么要请辞?

    欲情故纵?引蛇出洞?

    祝英台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的来意,开口问:“马文才,你是不是知道浮山堰的消息?乙科里有不少人明里暗里问我浮山堰的事,我不知道时事,他们问的又隐晦,若不是有同学提点,我都不知道还有浮山堰这种事。”

    “你怎么也知道了浮山堰出事了?”

    马文才意外地瞟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摆手:“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一个女人,即便是知道浮山堰出事了,能干什么?

    就算要操心也是她父母操心。

    “这么说,是真出事了?”祝英台耐着性子询问:“是淹了寿阳,还是破了堤?要打仗了吗?”

    马文才只以为她是担心时局会变得动乱,叹气道:“不会打仗,浮山堰溃了,死了不少人,这两年修浮山堰花了几亿钱,生铁用了十几万斤,现在没钱打仗了,也没铁造武器了,更没兵可征。”

    他知道的详细,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一座浮山堰花费了这么多,如梁山伯这样寒门出身的更是倒抽了口凉气。

    “几亿钱?那不是整个国库都亏空了!”

    “国库的钱早用掉大半了,剩下的是从各地官库里调去的,徐州、扬州和江淮一带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我现在担心先生出门既借不到粮,也借不到钱,因为无论是什么贵人,这时候都要独善其身,至于天子,这时候是不会再拨任何用度出去了。”

    马文才还想到了其他,摇了摇头:“十年之内,休想北伐。”

    今日修浮山堰所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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