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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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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过惯了奢侈的日子,让她到处东躲西藏她也受不了,最好的选择便是选一良人嫁了,用她带来的“嫁妆”继续过好日子,至于什么自由、什么野心,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兴趣。

    她在风尘中打滚,知道这世上能寻觅到一个良人有多难,如果找一个穷酸的,说不定没几天那人就打上了她“嫁妆”的主意;如果找一个出身富贵的,肯定又会对她的来历存疑。

    祝英台陷入金雀台的那段时日,即使对金雀台里那些男扮女装的男人也没有歧视之心,后来她打探过祝英台这个人,发现他洁身自好、又十分能干,和马文才与几位皇子都有着很好的私交,但却不仗势欺人。

    更别说他出身豪族,对荣华富贵看的淡泊,唯喜好诗文。再加上他不是家中承嗣子,哪怕娶个出身不明的妾室,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祝英台,愿以全副身家托付与她。

    “……正因如此,我需要一个妥当的身份。”

    江无畏对着祝英台微微一笑,“小郎君,在临川王府这么多年,早已攒下了不少家财,之前一直藏在妥善之处,后来我从王府出来,也带了不少宝贝。我过惯了好日子,也善治家,你纳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坦然接受便可,对你来说,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一瞬间,马文才和祝英台都懂了。

    江无畏想要包养祝英台,宅子她买,家里用度她负责,买来的仆人奴隶她来管,祝英台就挂个名头,纯粹享受就好。

    有了祝英台这个“男人”顶在前头,无论江无畏的日子过的怎么奢侈都是祝英台“赐”的,而祝英台是东宫的人,又和二皇子、三皇子交情都不错,还是马文才的挚友,旁人也难打上他的主意。

    “畏娘倒是好算计。”

    马文才冷哼一声,“只是畏娘所说的‘宝贝’,怕是从临川王那宝库里私盗的宝贝,就怕你到时候反倒给英台惹了祸。”

    “马侍郎且放宽心,王爷在外库里的东西都有登记造册,但那私库里的东西,却是只有他和我知道的,寻常人想见都见不到,又怎么知道是临川王府的宝贝?”

    对于这一点,江无畏十分有信心。

    “那私库原本并不是王爷收藏财宝之处,听说最早是用来收纳一些不方便见人的东西,后来东西越堆越多,王爷便将那做了私库,也没做什么册子,有特别值钱的东西就丢进去,有时候也放些他不知道如何归纳的奇珍异宝,里面东西乱的很,就连他也记不得里面具体有什么。”

    江无畏是偷拿的宝贝,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我虽动了私库里的东西,但拿的只是寥寥几件,而且并不是里面最显眼之物。这些年我攒下的财物已经足够我衣食无忧的度过余生,当时拿这些东西,是怕我出府的时候遇到什么波折,若是用这些珍宝来打点,也许会免些波折而已。”

    听完江无畏的话,马文才皱起了眉。

    对于马文才这样的男人来说,纳个妾实在没有什么,更何况祝英台是个女人,可如今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早已经有不少人好奇,三皇子还曾经开玩笑的想要赠她两个美姬,给她回了。

    如果她日后还要用男人的身份立世,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更多,有个江无畏掩饰,倒是一举两得。

    只是祝英台毕竟是个女人,江无畏这人心性不定,说不定哪一日就把她的真实性别抖了出去,马文才并不能完全信任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英台出身豪族,并不会为畏娘你的财帛动心。她生性单纯,畏娘你的身份却如此敏感,我不得不为她多加考虑。”

    这已经是婉拒了。

    江无畏也不恼,她早猜到没那么容易,所以她又丢下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信息:

    “马侍郎,我离府去宝库里取宝物时,看到了一些账簿。”

    马文才心头一动。

    “王爷并不喜欢看账本,也不愿意留下什么账本,能够被塞在私库里的,必定是他不知道该藏到哪里的东西。我那时好奇,稍微翻阅了几本,里面是一些名册,有些登记入册的时间还在十多年前,想来应该是些陈年旧账。”

    江无畏是庶人,对这个最是敏感:“这些名册中,不乏一些朝中或军中已经有名的使君,也有不少是王府的座上宾。只是在这些名册里,他们都曾是庶人,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如今的出身却大多是士人……”

    “马侍郎,你说,这有不有趣?”

    若是旁人听了江无畏这番话,恐怕还要想一想才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可马文才和祝英台却立刻惊讶到差点失态。

    “马文才,是他一直在追查的那些东西!”

    祝英台更是当场激动起来。

    “原来临川王府真有!”

    那些东西,自然是萧宏早年帮人“脱籍”敛财的士簿。

    士庶之分是现在世道的根本,但总有些人愿意为了利益动摇“纲常”,这样的东西要泄露出去,天下士族第一个容不得临川王,别的不说,如王、谢、张这样的门第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宏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账簿就应该永远不要出现在人前。

    但能有资本脱离庶籍的人,一旦得到新的身份以后就会如鱼得水,有了这样的“关系”,他们天然便是同盟,要维护彼此的利益。

    这些账簿和转换身份的曾经,既是凭证,也是他们的把柄,哪怕蠢笨如临川王,也不会真的把它们毁了。

    梁山伯的父亲梁新就为此而死,当年梁新的属官入京想要捅破此事,被一把火烧死在牢狱里。

    临川王为了这些册簿曾经用尽了心思,之后哪怕已经不需要再靠这些手段敛财了,这些东西也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江无畏见他们果真对此感兴趣,又轻飘飘补上一句:

    “我当时想着可能有用,把这些册子带出来了。”

    “畏娘,此事我应了!”

    刚刚还一直听从马文才安排的祝英台却开了口应承。

    马文才蹙眉望向她,似是埋怨她沉不住气。

    “梁新与‘梁山伯’都因此而死。”

    祝英台一想到年幼丧父后又丧母的梁山伯,心中仿佛有一把怒火。

    “这些人用别人的性命窃取了不该有的地位,逃避了为国家缴税和徭役的义务,获取了为其他人准备的晋升机会,早就付出应有的代价……”

    “马文才,这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梁山伯应该会喜极而泣吧?

    他为之努力了那么多年的目标,他父亲的冤死……

    “我帮她!”

第360章 求仁得仁() 
又是新的一天。

    对于御史台来说; 每一个新的一天都是更加忙碌、更加糟心的一天。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务和在朝堂上永远吵不完的架,都很难让人有什么更好的心情。

    御史台门前看门的差吏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完全不期待这新的一天。

    远远地; 他们看到一道身穿蓝衣的身影走了过来; 顿时瞌睡去了一半,连忙打起精神。

    蓝色官服已经是御史台里的“上官”了; 要是给他们看到在打瞌睡还能得了?

    结果那“上官”到了门前,倒让两个门子惊住了。

    眼见着那官员熟稔无比地就要抬脚跨入御史台的衙门; 门口负责守卫的差吏连忙出声阻拦。

    “敢问这位上官,可是新到任的御史?是否需要通报一声?”

    不是他们吹牛; 他们在这里看门看了五六年,御史台里上至御史大夫下至扫地粗使; 他们通通都认得全。

    但是这位穿着侍御使官服的御史大人,他们却是第一次得见。

    被拦住的御史先是一愣,而后哭笑不得地开口:

    “你们拦我做什么?我是裴山。”

    裴山?

    裴御史?

    两个门子脑中浮现裴御史涂脂抹粉、眉毛细长的脸孔; 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面前站着的男子倒和裴御史一样宽肩窄腰、身材颀长,只是若论相貌; 两个人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梁山伯原本就长得英挺,只是皮肤黝黑又太过低调; 以往别人只觉得他是个老好人、憨厚的后生,只会被他的温润所吸引。

    如今他的皮肤渐白; 原本被黝黑遮蔽的五官便显现出来; 其实他鼻子高挺、眼如点漆; 一双被祝英台细细修剪过的剑眉不再被粉膏遮蔽,浓黑如画,丝毫没有阴柔之气,更不见粗糙之感。

    当他垂眸认真地望向门吏,解释着自己的身份时,嘴角便有一抹惯有的上翘弧度,仿佛带着一抹宠溺,耐心地包容着别人的胡搅蛮缠。

    饶是两个门吏都是性向正常的青年,都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唇角的笑意给撩的面红耳赤,甚至有些羞耻。

    他们怎么能认不出裴御史呢?

    即使不是那张脸,声音和气度还是一样的。

    梁山伯给知道他们是没见过他脂粉下的本来面目,虽然被拦了也没什么尴尬之态,还好脾气的给他们看了自己的身份铜牌和官印。

    两个门吏如同梦游般检查了印信,迷迷糊糊地为他放了行。

    从大门到梁山伯处理公务的差房的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好几年,平日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如今却走不出几步。

    “这位使君,是新任的御史?”

    恰巧碰上的同僚,总是好奇地上来结交。

    已经被第七八次问起这样的话题,梁山伯从一开始的苦笑不得到后来的无奈,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自然而然。

    “我是裴山。”

    “哦,兄台是裴裴什么?”

    又一个被吓到的可怜蛋一声惊叫。

    “你怎么可能是那个裴山!”

    梁山伯晃了晃自己的官印,“徐兄,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被吓到的同僚瞠目结舌,可也知道在御史台里无人敢去作假,更别说这裴山的声音并无变化

    可从那矫揉造作的妖怪变成这样的美男子?!!

    几个被吓到的同僚抱团取暖,为自己的眼瘸和梁山伯之前的手瘸瑟瑟发抖。

    凭心而论,即使是卸掉“易容”的梁山伯,依旧不是世人追捧的阴柔如好女般的少年,然而他的气质却如林下之风,自有一番爽朗清举之态。

    以前的梁山伯有多辣眼,如今的正常就有多大的反差之美,更别说他的气质沉静内敛,正是居上位者最欣赏的特质,也是御史台里最欣赏的特质。

    不过几刻钟的时间, “裴御史去了那些脂粉其实是个美男子”的话题像是滴入油锅的清水,让整个御史台都“炸”了。

    梁山伯也料到自己洗干净了脸去“上班”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却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轰动。

    好在他刚入室内坐了没一会儿,就有差人召他去见御史大夫,躲过了相约来一起围观的人群。

    梁山伯来之前就得到了马文才的消息,知道马文才得到了临川王府私库的钥匙,已经遵从皇帝的命令交给了御史台。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见了自己的主官。

    御史大夫王简见了梁山伯这幅模样也是吃了一惊,好在他见多识广,在御史台多年什么古怪的事情都见过了,见到梁山伯这个样子还能打趣。

    “之前见你那副打扮,还以为你脸上可能有旧伤,得靠脂粉掩饰,想不到竟是如此俊朗的儿郎”

    王简呵呵笑着。

    “可惜我家几个女儿都已出嫁,否则我定要给你做个媒。”

    王简出身庶族,自然不会看不上梁山伯的门第,这话也不是客套。

    梁山伯心里咯噔下,脸色颇有点不自在。

    他还在想着怎么能打消长辈和上官们喜欢做媒的想法,王简身边的主簿已经咳嗽了一声,对着主官悄悄摇了摇头,示意他终止这个话题。

    梁山伯和东宫的祝小郎可能有断袖之情的事在御史台传了个遍,只是没传到几位主官耳中,给一个喜欢男子的人做媒,不但是给双方找不自在,也是把好姑娘往火坑里推。

    主簿自然是心急如焚,赶紧打断。

    王简看懂了主簿的眼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及时打住了话头。

    不过他实在是好奇,又多问了一句:

    “裴御史,你今日为何突然不涂脂抹粉了?”

    一旁的主簿心中哀嚎。

    自己的主公不会聊天,总是把天聊死怎么破?!

    “在下心仪之人,想要我以后不必遮掩自己。”

    梁山伯怔了下,嘴角又露出那抹宠溺般的笑容。

    王简一介年近五十的老人,感觉自己被甜齁了下嗓子。

    “哈哈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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