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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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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等自然是位置最好的,上面有凉棚,也有专门的人伺候、还可以直接去接触冠军骑和冠军骑的马,这种位置价格是最贵的,而且一票难求,通常要靠和白袍骑与内监的关系才能弄到一张,价格已经是其次了。

    其余三等位置虽然不同,但价格相差不太大,按票价分别位置,先到先挑,去晚了就只能买最末一等的站票看,所以每每一放出也就卖的七七八八。

    至于马票,则是**最大的噱头,每次参加**的马都是十二匹,每个月由白袍骑内部竞争状态的十二骑参加,每匹马都有自己的名字和抓阄的号码,马票上写的就是马名和号码,在开赛之前兜售。

    一张马票没有多少钱,普通百姓也可以乐呵一把,但权贵们往往都是几百张甚至上千张的买,一旦押中了,往往可以赢伤十倍甚至数十倍。

    这玩法还特别多,有独赢第一的、也有猜前三名的,甚至还有猜谁最差的,各有输赢的比例,来买门票的大多小赌怡情买上一两张玩一玩,图个一乐。

    而甲等位置上参与的自有专门的“马倌”来伺候赌局,否则随便谁都捏着几百张马票赌马,也太煞风景。

    至于“小比”,牛首山大营的赛马场是不设马票的,但民间倒有不少赌场和赌局会参与进来,只不过是拿白袍骑做赌,抽成是少不了的。

    这**算起来如今只办了三次,但小比已经有十几回了,连魏国使臣都凑热闹来比过两次,现在只要牛首山大营的赛马场一开,必定是座无虚席。

    许多人眼红这里的门道,但打听完了知道白袍骑后面站着皇帝的内监和制局监,谁也不敢再打中间的主意。

    和皇帝抢钱,是疯了差不多。

    这一日恰是牛首山大营开**以来的第四场,因为宣传开了,声势比之前三次都大,还有不少周边丹阳或京口的富商士子来凑热闹,所以马文才早早便来了,亲自坐镇。

    没一会儿,脸上抹着脂粉的梁山伯进了帐里,一进门便脱了身上的披风,丢出十几张书函来。

    “这个月又有十几封,弹劾、状告你这马票害人的,我压了一些下来,御史大夫也压了一些,但一直这么压下去总不是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被马文才耳提面命着每日保养皮肤,之前劳作而黝黑粗糙的皮肤其实早已经养回来不少,加上这半年来深受御史台众主官的信任,早已经养成了不怒而威的气势,即便是当年会稽学馆的同窗如今见了他,也不见得能认出他来,最多觉得眉眼有些熟悉。

    但梁山伯谨慎惯了,加上已经习惯了涂脂抹粉,到如今依然依然是种奇怪的装扮,还成了御史台一景,人送外号“粉面御史”。

    京中不少纨绔听到“粉面御史”的名声,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马文才听了梁山伯的话,捡起十几封奏章看了看,有些是告某某某因贪图马票获利倾家荡产的、有的是告某某某为了买马票卖儿鬻女的,还有是赢了钱挥霍无度惹了事最终被劫财杀人的……

    马票是新生事物,刚出现时肯定有种种麻烦,马文才已经预料到了,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他看了看这些奏折的落款,冷哼了一声将这些折子抛开。

    “都是些赌马输了的‘大人物’,大概是不甘心破了财,就想让白袍骑也不快活。”

    他马文才卖出去的马票万,一个月只有十几个出事的,还大多和他们白袍骑无关,不是特意去搜寻这些事情,恐怕都找不到“案例”。

    要不是输了钱心里不快活,谁没事找这麻烦?

    梁山伯毕竟是寒门出身,见马文才不以为意,皱着眉劝说:“你这马票虽面值不大,但总有些自制力不足的想着一步登天,倾家荡产只为一搏的。以后**来参加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不想法子疏导疏导?”

    马文才平生最看不起的不是卑下的庶人,而是连得失都看不清的蠢货,闻言嗤笑:

    “会为马票倾家荡产的人,即使不赌马,赌骰子赌博戏都一样倾家荡产。你去外面赌场看看,卖儿鬻女的多了,为了买几张马票就要卖儿鬻女的货色,需要的不是我这假菩萨的‘渡化’,是该换个脑袋。”

    “话虽如此,可人心皆贪,你这等于给这些赌徒开了个门路,时日一久……”

    梁山伯忧虑着这位好友以后要替皇帝背锅。

    “久不了,这赛马就是看个新鲜,魏国人就要走了,到时候白袍骑至少要去一半精锐护送使团入魏,剩下那些新面孔,怕是撑不起大局。”

    马文才只头疼这个。

    梁山伯知道他是在为皇帝办差,能不能放手不是他能说的算,而且他要的是白袍骑人人对他死心塌地而不是为了赚钱,所以也没多劝,放下手里的折子,就随他一起去看赛马。

    马文才是主办方,自然不会在甲等席看马,而是带着梁山伯径直去了赛马场的后场。

    后场是骑手和马匹休息等待的地方,白袍骑上千人,每月能被派来参加**的不过十二人,其中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但一旦被选上了,比赛的奖赏和分红就能顶上几年的俸禄,得了冠军骑的还会得到宫中的赏赐,更别说有时候押注的达官贵人赢了钱,有时候还会让人给骑手送来“赏钱”,这些赏钱有时候比宫中赏赐还多,当兵的大部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有这样一夜暴富的机会,白袍骑每一个士卒都恨不得连吃喝拉塞都在马上,对待自己的坐骑也像是对待妻子儿子那般尽心。

    马文才一进了后场,正在和自家的坐骑调整状态的骑手们顿时激动起来,连忙下马向马文才请安。

    “马参军今天来的早啊,来看马?”

    “马参军,您这次可有下注?”

    “马参军,刘家的十二郎托人带话,想要派人和你比上一场,用金辔头玉马鞍做彩头,您看?”

    马文才微笑着一一作答,又拒绝了刘十二郎小比的邀请,随意在后场里走走,看看那些膘肥体壮的河西宝马,然后带着梁山伯来到了上个月的“冠军骑”面前。

    看着马文才走向自己,他不安地抿了抿唇,心中各种念头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在对方似笑非笑地笑容中双膝跪地,埋头认罪。

    “马参军,标下错应了一件事,还请马参军定夺……”

350。赛马会(下)() 
如今白袍骑中; 若论敬重; 陈庆之肯定是这些士卒最尊敬的人。

    他生活朴素,和士卒们同吃同住同操练,这些白袍骑是看着他从如何不会骑射到能够信马由缰; 又看着他一点点操持庶务; 将牛首山大营经营起来; 陈庆之这位主将,便是这座大营的定海神针。

    可要说他们的“偶像”; 却一定是马文才。

    马文才出身士族; 却有一身魏国人都佩服的好骑术; 还得了大宛宝马,一开始有人质疑白袍骑的本事向他挑战,可多少次小比马文才都没有输过; 刚及弱冠的年纪却已经过上了鲜衣怒马的日子; 本就让不少人羡慕。

    更别说白袍骑上下都知道这个“**”真正的幕后英雄正是这个出身士族的马文才,无论是赛事的安排、还是牛首山大营的改造,都是他一手促成; 甚至连选拔参赛骑士的章程、为他们入宫谋求福利,都是他带来的。

    他不似陈庆之那般温和简朴; 吃穿用度一向精细,对人对事也并不和善; 他能直接上达天听; 自有一番慑人的威严。

    自从弄了“**”; 白袍骑内部也有了不少龃龉和倾轧; 为了能出头自然有不少刺儿头闹事。

    马文才不但城府深手段还厉害,只是略施了几次手段,敲打的敲打,拉拢的拉拢,就让白袍骑上下服服帖帖,人人都只顾着提升自己的骑术,不敢再弄些阴谋手段。

    人们尊敬能和自己同甘同苦的人,仰慕和自己有巨大的差距的人,在很多次出身庶人的士卒看来,马文才出身高贵、文武双全、又有改天换地的本事,他们如今过上的好日子都是这位“马参军”带来的,自然是他们心目中一等一的“神仙中人”。

    好在陈庆之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否则一个军中出现两个主心骨,怕就要出现动乱了。

    正如这位“冠军骑”猜测,马文才来后场并不是来寒暄的,在一众骑手之中,上个月刚拿了“冠军骑”的石虎显得格外沉默寡言。

    这位新任的冠军骑不但是白袍骑的士卒,也是牛首山大营的铁匠,他本来就刻苦勤奋,又有天赋,终于在两个月前的内部比试中脱颖而出,得了**的参赛资格,又在上个月的**中拿了第一。

    他虽叫石虎,却和那位羯族的后赵武帝石虎毫无关系,恰巧同名而已,也因为如此,大部分人只喊他的名字“虎子”或“石大虫”,不用全名唤他。

    “哦?”

    马文才还没问他,他就先跪下了,这让马文才眉毛一扬,语气里带着几分凉薄之气:

    “你是说你见了临川王府管事的事情吗?”

    石虎一听就知道这件事已经让马文才知道了,头埋得更深,不敢抬起头来。

    “是,是标下猪油蒙了心……”

    这一番对话没有避着其他参赛的骑手,于是一时间后场里气氛凝滞,没人敢出大气。

    临川王府虽然现在失了宠,可那也只是一小部分人才知道的事情,在绝大多数百姓眼里,那是惹不起、连看都不敢看的可怕势力。

    “临川王希望我这次赛马不要尽全力……”

    他低着头,沉声说道:“我没要王府给的金子,他们就允诺我,会给吾儿一个前程。我不敢拒绝,也不敢应承,这几天反复思量,又怕惹了临川王府会给将军和参军惹麻烦,所以没有上报……”

    石虎心里压着事,这几天就有些神魂不思。他本是上个月的冠军骑,养的马“红印”正在壮年,是之前马厩里幸存的河西马之一,本应该是一人一马春风得意之时,却明显状态不对,自然瞒不过马文才的眼睛。

    石虎说的和马文才调查的事情一般无二,他便没有动怒,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地上的石虎,没有发话。

    “不对啊,临川王府不是押了虎子赢吗?”

    每次押注的事在骑手们之间都不是秘密,有些贵人更是会在比赛之前送些补药或是喂马的精料过来,就是希望押注的骑手和马都有好的状态。

    像这样押了赢却希望对方输的事情却是没有过。

    “我记得临川王府的小侯爷也是押了虎子赢吧?”

    好几个骑手议论纷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临川王得了失心疯。

    临川王府从第一次“**”开始就一直参与,不过萧宏来的少,大多是府里派来的管事或几个儿子过来。

    萧宏挥霍无度,赌马也是一掷千金,每次买下的马票数字都让人胆战心惊,但他也不知是运气差还是怎么的,从第一次押注开始到上个月那场,就没有一次赢过。

    马文才稍稍思忖一会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拍了拍石虎的肩膀,突然笑了:“既然你没接临川王府的贿赂,那就没什么事。下场的马好好赛,赢了输了都是天意,不必有太大压力。”

    他话音又是一转:“不过,你儿子的前途,临川王给的,陛下更给得了。你现在是白袍骑的冠军骑,说不得你的儿子没过几年也能当个冠军骑。人说虎父无犬子,你既然名为‘虎’,应当知道前程怎么挣更好,是不是?”

    石虎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伏地应了声“是”。

    待马文才出去了,其余骑手们才围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哎哟刚刚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马参军要生气!”

    七号的骑手拍着胸脯。

    “我不怕马参军发火,就怕他笑。被他用眼睛那么看着,嘴角再带点笑,简直跟掉到冰窟窿里去一样。”

    “虎子你傻啊,这么大事你不跟将军和参军商量,万一传出去就要说我们的赛马是假赛,以后谁还来看这赛马?”

    这道理开这**的第一天马文才就跟他们说过,他们知道现在有这样的好日子都是靠“**”得来的,不管内部怎么竞争,在赛马场上绝不来什么小动作,都是一心一意比试。

    “虎子,还好你招了,你可知道刚才跟在马参军后面的是谁?”

    另一个有些门道的骑手压低了声音对石虎说,“那是御史台的裴御史,听说最是铁面无私,你要刚才撒了谎,说不定就要被御史台带走了!”

    御史台是皇帝的私人势力,白袍骑也是,这种猜测不是不可能。

    石虎听了他的话后背凉了一半,除了庆幸还有后怕。

    ***

    出了后场,梁山伯突然“嗤”地笑了出来。

    “马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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