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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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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文多赠送字数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祝英台的话太像是孩子胡乱说出的童言,又像是得了癔症的病人胡乱得出的臆想。

    “到那时,学馆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大家从五湖四海为自己的理想汇聚在一起,他们因志趣而相投,不会一张嘴就是攀比门第,谁又配不上谁。”

    “他们相信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愿意给予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善意……”

    可她的表情实在太认真,她的泪水实在太真实,她的眼睛里充满着突如其来的感情,让原本该觉得可笑的梁山伯,脑子里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展望了起来。

    这是一种梁山伯从未有过的疯狂体验,理智上他应该斥责祝英台惊世骇俗、妖言惑众,可实际上他却完全说不出一句反驳他的话,甚至隐隐希望祝英台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话实在是……”

    最终,梁山伯哑然失笑。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也跟着你胡思乱想,当成真的一样。”

    “好吧,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他摸了摸还在怦怦心动着的胸口,似乎这样就能阻止它跳的太快,跳将出来。

    可下一瞬,他的笑容里又满是无可奈何。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是了,千万别在外面乱说。‘君子慎言,君子慎谋,君子慎独’。”

    “是真的。”

    祝英台拼命地擦着不受她控制流出的眼泪,像是提醒梁山伯,更像是提醒自己。

    是真的。

    那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她就来自于那样的时代!

    小剧场:

    “祝英台?”梁山伯心细如发,立刻察觉到了祝英台的不对。“你怎么了?怎么打了个寒颤?”

    “我,我……”

    祝英台茫然地咬着唇。

    “我不知道。”

    马文才(咬牙切齿戳小人):祝英台我咬死你啊啊啊啊啊 !

第32章 八字犯克() 
因为今日的接触,祝英台和梁山伯的关系更进了一步,如果说之前还只能称为“熟人”的话,现在倒有些像一起经历过事情而成就的“朋友”。

    而且梁山伯的性格,实在是让人无法不生出好感来。

    而相比之下,外表斯文内心傲娇的马文才,就……

    就……

    就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嘛!

    哪怕他跟梁山伯一样长篇大论训她一顿,也比“老子不跟你们这些人计较”然后直接跑了要好啊!

    至少该让她知道他到底发什么神经吧!

    带着这样的怨气,祝英台由梁山伯陪着(壮胆),来到了他们所住的小院。

    除了一开始那满是狼藉的情况,祝英台再也没来过只有一墙之隔的小院,自己和马文才同住是一回事,没事的时候乱串门子不是她的习惯——她没有逛男生宿舍的喜好。

    所以当她见到傅歧的院子被整理的,犹如祝英台大哥祝英楼所住的别院一般时候,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傻瓜一样看向梁山伯。

    “非我之功。”

    梁山伯笑着摇了摇头。

    “马兄的手笔。”

    啊!

    哦!

    想起自己屋子里的地毯和屏风,祝英台了然地点了点头。

    谁料祝英台等了半天,没等到马文才,倒等到了一身臭汗披头散发进来的傅歧。

    见到祝英台也在这里,傅歧呆了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又重新跑出去确认了一遍,这才跑了进来。

    “傅兄刚刚练武回来?”

    马文刚从角屋里烧了水出来,看着傅歧脱了鞋径直进了屋子,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随手丢下,忍不住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他后面拣。

    他也太不顾形象了,这里还有客人在呢!

    “啊,马文才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见到我后突然要跟我比试比试,我们去小校场比划了下。”

    傅歧热的不行,脱得只剩中衣瘫倒在席上。

    祝英台一听便皱起眉头,看了眼梁山伯,梁山伯心中也有所猜测,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微微叹了口气。

    怕是马文才心情不好,拉着傅歧发泄去了。

    梁山伯将傅歧的衣服搭好在外间的窗台上,一转眼见傅歧躺下了,只好又走上前,要去拉他。

    “你一身大汗,得擦干净了再躺,这样睡在风口上,非着了风寒不可!”

    “我累死了,实在不想起……你也别管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么?从小到大我就没得过病!”

    傅歧在席上没有形象地一滚,躲开了梁山伯的手,缩在小墙角。

    “让我歇歇!”

    梁山伯见傅歧执意不起,也只能找出一条汗巾丢在他身上,让他自己给自己擦一擦。

    “我不擦,你非要我擦你就来擦,我懒得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简直是在自残……”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祝英台感觉到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她是不是该走?

    她现在好像比马文才带的琉璃灯亮度还大。

    她进的片场怎么好像画风特么一直不太对?

    祝英台咳嗽了一声,见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连忙开口发问:“傅兄,马文才和你比武之后去哪儿了?”

    “他骑了寄存在小校场马廊里的马,说是要出去散散心。”傅歧眼睛闪闪发着光:“他带来会稽学馆的是魏马,真正的战马!我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有那样的马,就学馆里那些草驴,杀了吃了都嫌肉老!”

    “啊,出去了,不在啊……”

    祝英台语气失望。

    “今天一天你也经历了不少事,应该是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马兄要回来了,我会和他说的,或者我去喊你。”

    梁山伯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那多谢了。”

    祝英台的眼神从翘着腿敞开衣襟躺在那里的傅歧胸前扫过,忙不迭地道过谢,撒丫子溜了。

    等祝英台走的没影子了,傅歧才重新平躺着摊在地上,懒洋洋地对梁山伯说:“你少和那祝英台接触,他们两个要吵架也别劝。”

    “为何?”

    梁山伯以为他只是少爷脾气,轻笑着坐下。

    “我看那马文才和祝英台之间怪怪的,寻常朋友吵架,哪里有这样的。”傅歧打了个哈欠,“真话不投机,何必还把东西留在那里,以他马文才的家世和贺馆主入室弟子的身份,重新交换个室友或是住到贺馆主的院子里都是易如反掌之事,可他偏偏窝在这里跟我们挤,还跑去西馆上什么丙科,这哪里像是吵架,简直就像是女人使小性子。”

    说着说着,傅歧突然坐起身来。

    “坏了,马文才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你这猜测……”

    梁山伯被他的话惹得啼笑皆非。

    “他要是女人,那祝英台和褚向就得是天仙了!”

    “说的也是,这世上也没女人打得过我。”

    傅歧自负一笑,重新躺下。

    “马兄和祝兄其实是好友,只是有了些口角,彼此心中还是互相信任的。”

    梁山伯似是不经意的为祝英台和马文才解释。

    “我看那祝英台不男不女,还是个容易惹事的,你离他远点比较好。”傅歧从不避讳他对祝英台的意见,“你住在甲舍里本来就惹眼,别没事往自己身上找事,搀和下去对你没好处!”

    “你看看马文才,原本多爽快的一个人,现在弄的这么憋屈。我看他今日跟我过招,像是心中有怨发散不出来,跟他喂招,活把我累死!”

    说着说着,傅歧越发觉得那祝英台是扫把星。

    他可得记住了,离那娘娘腔远点!

    梁山伯虽然觉得傅歧说的有些严重了,但傅歧本来甲科就去的懒散,丙科是碰也不碰,只有乙科去的还算勤快,和祝英台本来就没有什么接触,更谈不上知交,也就不担心两人有什么矛盾。

    而且看祝英台那性子,似是求别人帮他做什么很困难,自己退一步却很容易的性子,想来并不会主动去招惹傅歧。

    还是让马、祝自己去解决吧。

    梁山伯心中做了决定,再见傅歧的眼皮将闭未闭,连忙上前猛拍了拍傅歧的背。

    “别睡着了,我去找灶房的学工要水,你赶快先去沐浴!”

    ***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从西馆出来后,他就开始陷入深深的后悔。

    不是后悔他去西馆的行为和结果,而是后悔自己的蠢笨。

    他原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很圆滑的解决掉这件事情,比如说事后找人花钱去买走祝英台的手迹,或是直接跟出去将他打晕把手迹拿走,再或者用名家的字帖去换祝英台一介学子的手迹。

    他是太守之子,家世三品,他家富有且有权有势,对付一个小小的庶民,有的是法子让他低头。

    可他却选了最差劲的一种,当面去抢。

    当众抢完了就算,还落了个心胸狭窄、眼高于顶的口实。

    想他马文才从小在太守府长大,横的、可怜的、有心利用他的、扮可怜求同情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处置过,可曾有落下过一丝不好的名声?

    他两世为人,一路走来,不可谓不小心,从来是做一步想十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轻易不给人落下任何话柄,便是祝英台,因为心结的缘故,也是小心翼翼地维护她日后的名誉。

    他向来最瞧不起嘴巴和手比脑子快,还自诩是“直率”的人,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成为这种人的一天。

    偏偏他一遇见这祝英台,就像是脑子里全是水,猪油蒙了心,做出来的事情让他自己都觉得丢人到恨不得挖个坑埋了!

    简直是天生八字犯克,而且单纯是她克死他那种!

    完美主义的马文才感受到了自己行事的“不完美”,于是乎挫败感无以复加,到了一想到刚刚那事就恨不得仰天大叫三声,再失忆了才好。

    可他这样心性的人,又哪里能做的到“想忘就忘”,于是将自己憋得不行,刚刚那蠢事也在脑子里不停回转,直逼得他掉头就往小校场跑。

    现在唯有骑马奔驰,才能让他发泄一番。

    可等他到了乙科所在的小校场,结果等疾风把他的马从学馆马厩里牵来,倒先遇见了在小校场上举石锁打熬力气的傅歧。

    他的马是意外所得的大宛种,性子暴烈极难驯服,他也只是堪堪能骑它而已,傅歧向他借马一骑,他好意提醒这马性子极烈,傅歧却以为他不愿给他骑马,于是乎,马文才原本准备骑马出会稽学馆兜一圈,却最终变成了和傅歧小校场里比划了一个时辰,直把两个人都累得半死。

    傅歧之前已经举了一段时间的石锁,即便校场里的石锁只是二十斤的,也够让他累得够呛,再加上马文才心中郁闷,比武状如疯魔,时间一长他就不干了,抬起一脚将他踹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要是马文才每次心情不好都找他比划,他非英年早逝了不可!

    傅歧拍拍手走了,马文才内心的烦躁和抑郁却无法发泄,便又跨上了疾风牵来的坐骑,驾着它在山林里奔了半天。

    直到天色已黑,它的马也犯了情绪,死也不肯听他的指令,竟自己把他带回了马厩为止。

    “你这畜生,我令下人日日用黑豆喂你,亲自为你洗刷,你到现在也不肯听我使唤!”

    马文才不由自主地被自己的坐骑带了回来,自然是又气又恨,张口就骂:“你不过就是个畜生而已,倔成这样!”

    “呼噜噜噜!”

    这神骏的黑色大宛宝马像是听懂了马文才的呼叱,张开嘴打了个呼哧,前蹄一个上提,直接将马文才掀下了马去。

    要不是马文才年纪轻又身手敏捷,这一下就能让他摔断脖子。

    “少爷,没事吧?”

    疾风细雨吓得半死,连忙上去搀扶。

    “孽畜!”

    马文才踉跄着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后背一片火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擦破了。

    他心中原本就有郁气,现在见连匹马都看不起他,立时提起皮鞭,就要甩它一鞭子,让它明白他的厉害。

    它像知道接下来要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局,身子不避反迎,将额头高高扬起,露出额间一枚白色的印记。

    那姿态,犹如他要敢甩它鞭子,它就向他直接一头撞过去。

    惊雷和追电死死地拽住黑马的辔头,生怕它突然发了疯,真去冲撞了马文才。

    “罢了,我和一匹马较劲什么,越发显得我无能。”

    马文才抬手摔了马鞭,指着黑马的鼻子恶狠狠道。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驯的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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