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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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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才想起祝家庄的深不可测,有些不想让祝英台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是家贼难防,伯父和伯母也不会让他们保护你,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话虽这么说……”

    祝英台叹了口气,“罢了,回头我把一些私人的东西放到你那里吧,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马文才无所谓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站在一旁的傅歧突然摸了摸下巴。

    “不如结拜成义兄弟算了。”

    “哈?”

    祝英台傻眼地看了看傅歧,又看了看梁山伯。

    传说中结拜成兄弟的不是祝英台和梁山伯么?

    这戏唱的是哪出啊?!

    “你看梁山伯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梁山伯也和你们结拜?”

    傅歧顺口说道:“你们士庶有分,义结金兰不了的。即使交换了名帖契书,其他人也不会认你们这义兄弟身份。”

    祝英台又愣住。

    如果说士庶不能结拜,那后世那么多结拜后“十八相送”的戏码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说私下里结为兄弟,其他人并不知道,也不承认?

    梁山伯原本就被祝英台看的心中古怪,傅歧如此一说,即使他性子宽宏,也觉得伤了脸面,叹道:

    “诸位身份贵重,休要拿我开玩笑。”

    “好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马文才有些不耐烦在这里感春悲秋,原本只有一个梁山伯,现在徐之敬也成了庶人,每每提到这个话题就十分敏感。

    “大家都是生死之交,少了这套东西,难道就不能交心了不成?”

    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将这个话题揭过不提。

    等回到舍中,祝英台找了个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将自己那一叠记事本给抱了出来,塞给马文才,请他好生保管。

    马文才当着祝英台的面翻了几页,见是满本子天书一样的蝌蚪文字,思忖着怕是术士记录丹方的秘密文字,这东西和他日后的生财之道息息相关,遂郑重其事地收藏了起来。

    这边傅歧也担心自己兄弟的安危,将家中派来的好手分成了三班,每日里穿着常服在傅异的住处附近日夜巡视,务必保证没有闲杂人等窥探他兄长的住处,或是对他心生歹意。

    徐之敬也担心梁山伯、祝英台这两个不会武的同伴安全,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两枚之前给傅歧的那种蜡丸,又以“为易先生调理身体”的名义,请祝英台的部曲在山下徐家医馆筹办了不少药材。

    他甚至担心有刺客用蛇虫之类暗杀傅异,用雄黄粉将他的室内室外细细洒了一圈,又准备制几个防蛇虫的香囊,给他们随身佩戴。

    傅歧那日无心所说之言似是刺激到了梁山伯,让他分外感觉到自己能力的单薄,就在所有人都关注着学监下来选拔“天子门生”之事时,他却积极跑动起自己的县令职缺之事。

    想来就在这一两个月,他就能走马上任。

    刹那间,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唯有马文才闲了下来。

    只有和马文才同处一室的傅歧知道,每日夜里,马文才都不在屋中。

    谢举自到了会稽学馆之后,便用学监的职责推掉了不少应酬,但每日依旧有不少士族听闻到他的名声前来拜访,致使太守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他离京本就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有限的时间还要和傅异、贺革分析魏国的局势,实在不耐烦这些应酬,最后一半是为了保护傅异的安全,一半是为了躲避俗事,索性住在了会稽学馆。

    易先生第二日在谢举门人的陪伴下去了趟太守府,回来后便闭门谢客,除了学生递一些策论之类进来批示,每日并不出去,只和谢举、贺革在屋内商议着什么。

    乌衣巷的谢家家主住在会稽学馆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三吴,那些之前没有将家中子弟送入会稽学馆的士族们简直悔断了肠子。

    ***

    深夜。

    “便是此玦。”

    一身黑衣的马文才站在谢举身前,递出了崔廉托付给他的玉玦。

    “你每夜在我住处外窥探,便是为了递交此物给我?”

    谢举看着这个被谢家部曲扭送进来的少年,满脸吃惊。

    “你就不怕我的门人把你当刺客给杀了?”

    “学生不能在戒备森严之下悄然入内,但全身而退的本事还是有的。”

    马文才并不担心自己会武的事实会让谢举觉得粗鄙,坦然道:“我师从豪侠裴罗睺。”

    “你师从东海豪侠裴罗睺?”

    这下,谢举更加吃惊了,一双细长的凤眼来回打量着马文才。

    “你是马家独子,又志向仕途,为何要学这个?”

    马文才自然不能说自己预见到未来会有战乱,只能苦着脸说:“祖父曾是东海太守,与裴公是朋友,所以……”

    他话只说了一半,其余便让谢举自己猜测。

    谢举对马文才的志向、来历并不感兴趣,即便傅异和贺革对马文才评价很高,但站在谢举的高度,见识过的“神童”和“天才”已经太多太多,别的不说,谢家子弟中便屡出天才。

    在马文才没有显露出极强的能力之前,他也只是个“聪明的小辈”而已。

    所以他并没有再多盘问马文才,而是接过那半块玉玦,仔细端详了起来。

    “聘人以珪,问士以壁,召人以瑗,绝人以玦,反绝以环。”*

    他摩挲着半块玉珏上的花纹,半晌才道:“玉质如此细腻,雕饰如此精美柔美,这不是男人所用的玉玦,应当是女子拥有,而且出身必定极尊贵。”

    谢举出身谢家这般钟鸣鼎食的簪缨之族,他若说这块玉玦不是男人用的,那就必定是如此。

    谢举顿了顿,又说:“前朝为皇室制作玉器的匠作依然还在宫中,这样品质的玉玦必定是记录在册的,待我回到建康,查一查当年这枚玉玦赐予了何人。”

    看出这玉玦是女子用的,他便没有了什么兴趣。

    他自己便是风流人物,年轻时少不得也送过几枚玉玦,又或者接过几枚玉玦。

    兰陵萧氏美人辈出,萧宝夤、萧宝卷都曾是仪表堂堂的美男子。

    若是当年萧宝夤在齐国时有一段什么风流韵事留下了遗憾,终身以玉玦收藏,也未必不可能。

    “谢使君,我仔细看过,这枚玉玦,有拓印过的痕迹。”

    马文才见谢举并没有太重视这枚玉玦的样子,急道:“虽然不明显,但它确实被拓印过。也许这玉玦上的花纹和形状便是用来联系的‘信物’,萧宝夤对我国内政如此了解,必定有不少内应,可从这里着手。”

    谢举听到马文才如此说,连忙又仔细看了下那半枚玉玦,因现在是晚上,夜色昏暗,只隐隐约约发现纹路间有些泛黑,却不能肯定那就是墨迹。

    他并不是自以为是之人,当下便承诺一定会好好查探清楚。

    马文才之前已经说了自己“偶遇”崔廉之事,谢举明显对这一段更感兴趣,反复问起崔廉和郦道元之间发生的事情后,谢举叹息道:

    “崔廉与郦道元才是真正的君子之交!两人皆是忧国忧民之辈,未曾丢掉我士族的风骨。”

    “若谢使君知道崔廉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踏尽公卿骨’,不知还会不会发此感慨。”

    马文才在心中腹诽。

    “谢使君并没有将我看在眼里,也不知我处心积虑避过众人送来这玉玦到底是为了什么。啧啧,若我出身王、谢、袁、萧,他今日还会如此吗?”

    站在谢举的面前,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上辈子在国子监中被众人轻视的日子,不免又有些偏激。

    谢举敏锐的发现到他正在走神,以为他事情终了却不知如何告辞,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印,又取了袖中的帕子,在上面盖了自己的印记。

    他将那张帕子给了马文才。

    “日后若有所求,可凭此帕来乌衣巷,谢家会给予你方便。”

    这便是委婉的请他离开了。

    马文才没想到谢举居然会允诺他一个要求,有些惊讶地接过那方帕子,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能靠这方帕子做些什么。

    谢举见过不少这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很有耐心的等着他折好帕子,放入怀中,还以为他会立刻告辞,却见他抬起头,又问了一个问题。

    “请问谢使君,曾尚了晋陵长公主的阳翟褚氏,当年与那萧宝夤关系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遇见任务npc谢举,交出任务道具半枚玉玦,得到任务奖励“丝帕信物”。

第200章 贼难防() 
“……我问完了; 被不以为然的谢使君送出来了。”

    马文才抿了抿唇,有些倔强地抱怨:

    “他根本就把我当小孩子。”

    “哈哈哈; 非也非也,你问错了人。”

    傅异看着难得孩子气的马文才; 笑着压低了声音悄悄对他说道:“你问的那个晋陵长公主; 昔日先生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呐!”

    “咦?”

    马文才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先生也曾年轻过。”

    傅异对这种风流韵事不以为然,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谁还没几个红颜知己?

    “后来陛下登基,人人对褚家避之不及,晋陵长公主辞世时; 先生还曾上门吊唁过。”

    在那个时候吊唁; 是要冒着极大的危险的; 从这里也足以看出谢举对佳人已逝的惋惜。

    “长公主竟如此有魅力?”马文才试探着问:“萧宝夤和长公主是一母同胞; 但长公主好像更亲近东昏侯一些?”

    “她是公主,生长在宫中; 自然和身为皇帝的长兄更亲近。萧宝夤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京中。”傅异对上一代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 “不过听说萧宝夤和驸马关系不和,长公主下嫁时; 萧宝夤只送了添妆,却没有亲自来祝贺。”

    “难怪谢使君听我问起萧宝夤与褚家关系如何时; 会不以为然了……”马文才喃喃自语。

    “……关系不和吗?”

    “即使关系很好,以褚家现在的地位,也帮不了萧宝夤什么。”傅异否决了他的猜测。

    “褚家因为尚过公主; 被排挤出建康中枢已经很久了。”

    马文才心中将信将疑,但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作罢。

    “对了,大公子,你为何不让我对谢使君说册簿的事?”马文才问道,“如果有册簿在手,再设法抓到监视梁山伯的人,说不定可以用通敌卖国之罪扳倒临川王……”

    “以你们现在的实力,用这种办法,还没扳倒临川王,你们就先有了杀身之祸。”傅异小心叮嘱:“张豹子不是普通之辈,临川王虽然蠢,但他手下能人辈出,陛下又信任他,就凭一本册簿,只扳的倒张豹子等人,扳不到临川王,还要给你们惹祸。”

    “唯有临川王失去圣宠之时再献上册簿,才能一击得中。”

    傅异劝说他:“现在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推动两国和盟,所以谢使君必须分清主次。”

    听到傅异这般解释,马文才也只能认了。

    在谢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看来,梁山伯一介庶人父亲的生死,甚至于什么“青年才俊”,都没有家国大事重要。

    只是虽然明白,总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得快点和裴公取得联系,早日与裴公取得合作。”

    马文才心想,“今日我在会稽,临川王的手毕竟伸不了那么长,他日我若去建康,就在临川王的眼皮子底下,若没有足够的实力,便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在这些‘大人物’的眼中,我马文才委实算不得什么……”

    他看了眼傅异,又想。

    “即使是傅异这样已经得势的人物,在两国博弈之间,依旧渺小的犹如蝼蚁一般,落得毁容伤残的下场。我若想走的更远,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小心、都要有倚仗才行。”

    马文才在傅异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带着满心的惆怅告辞了。

    因为想到与裴公的合作,马文才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擅长“炼丹”的祝英台,以及祝英台的那些“天书”。

    之前祝英台给他的“味盐”方子他已经托人抄送给了东海裴家庄,同送去的还有祝英台给的另一个提纯海盐的方子,但他迟迟没有等到裴公的回信,也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些波折……

    想着想着,马文才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隔壁祝英台的院前,等他回过神来,忍不住哭笑不得。

    毕竟和祝英台住的太久了,身体总还是本能的走到这里而不是隔壁。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祝英台的院子。

    祝家派了八名部曲保护祝英台,后来学馆中不许,只留下六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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