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人人都爱马文才 >

第241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241章

小说: 人人都爱马文才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之敬接过木匣,先是取了一方白色的帕子蒙住了口鼻,又取了一把处理药草的银刀,用刀挑开了匣子。

    没有什么传说中的机簧。

    匣子里有一包用油纸包的厚厚的东西,徐之敬又用银刀划开油纸,见没有粉尘逸出,便直接伸手拿出了那本厚厚的册薄翻了起来。

    只是他翻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将它丢给了傅歧。

    “就是本普通的册薄,记载着永元元年到天监六年之间本地士族的迁徙、定籍情况。”

    他家大多是医官,并没有接触过这些实务。他也有士族的通病,不耐烦看案牍册簿之类的东西。

    傅歧先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夹带什么遗嘱之类,之后再从前往后认真看了一遍。

    “咦?”

    傅歧看到其中某页时,皱着眉头说:“张豹子曾迁居过山阴吗?”

    “谁?”

    徐之敬莫名。

    “南徐州刺史张豹子。浮山堰原本是康绚在修,浮山堰筑成后,眼见着上游的寿阳就要被淹,朝中人人都想争夺这军功,最终导致康绚被调回京中,派了徐州刺史去护堰,结果浮山堰就这么崩了。”

    傅歧的兄长就是跟随护堰队伍一起出发的,加上父亲是建康令,对不少能吏有些了解。

    “那康绚也是倒霉,本是一能吏,死了多少人才将浮山堰合龙,结果刚筑成浮山堰,功劳就被别人抢了。那张豹子是临川王萧宏的人,崩堰之后,张豹子被临川王保下了,一点事都没有,康绚差点被抄家灭族。”

    “你确定是同一个张豹子?”

    之下,徐之敬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拿起册簿那一页,跟着读了起来。

    “年纪、出身都对的上。”傅歧仔细回想,“张豹子本是寒门出身,因军功入士,天监四年时临川王征洛口,他护送临川王‘回城’有功,步步高升直至徐州刺史。”

    临川王奉命率军征魏,在洛口时畏缩不前,结果数十万大军大败而归,丢弃了大量精锐的器械和无数的辎重,是梁国建国之初最大的败仗。

    所谓护送有功,多半是护送临川王逃跑时有功。

    因军功入士?

    徐之敬看着他入士缘由那页,眉头皱的死紧。

    “建武三年,南中郎将麾下参将,奋勇杀敌,以军功入士……”

    徐之敬表情古怪,“齐朝虽有以军功入士的例律,但极少有人真的因此入士,这张豹子是有多骁勇?我记得建武年间没有大的战事?”

    “好像是没有。”

    傅歧附和。

    “之后便丢了官,辞官居家迁徙到山阴……”徐之敬读着,“他是南徐州人,辞官为何要来山阴?”

    徐之敬连续翻动册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同时迁徙来山阴的还有四户,皆是从南徐州迁来,时间有先后,都在永元年间。这些人都是因军功入士和纳捐入士的。”他咋舌,“新晋士族为何要迁居别地?”

    永元年间是昏帝萧宝卷在位期间,此人吝啬好财,靠纳捐入士者极多,但多是不入流的“假士”,只享受免征赋税和徭役的特权,很难出仕。

    至于军功入士者,多半是由各路宗室和将领上报,但即便是世代将种的人家,想要提拔一名悍将入士都极难,名额大多掌控在宗亲和世族的手中,成为招揽人才的筹码。

    傅歧被徐之敬一说也起了好奇,看着他指出的几户南徐州士族,抚着嘴唇想了会,说道:“名字听起来都很熟悉,应该有出仕,或是有些名声的。”

    几年间从南徐州迁来好几户新晋士族,而后迁居山阴,便成了“侨居山阴”。

    北方士族侨居南郡是很常见的事,每一次乔迁便要重新登记册簿,有些人手眼通天的,便可以趁机篡改自己的祖籍和出身,硬生生将自己祖上抬得显赫一些。

    这种情况在前朝混乱期间尤其常见,到了梁帝立国后,大中正和小中正被重新任命,这种情况才渐渐变少,但还是存在。

    这种“乱士”的行为被抓住了,多半要被除士或满门流放,可能够手眼通天的,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

    更何况朝廷已经多年不曾大举彻查过原始册簿了。

    “我们现在在这里猜测也是无用,等回了学馆,你去信一封,请傅使君私下里查一查建武三年的南中郎将是何人,这册簿里记载的人如今又在何处便是。”

    徐之敬合上册簿,用油纸重新包好。

    “既然梁山伯父亲的死因和这本册簿有关,一定能查到不少蛛丝马迹。”

    傅歧赞同徐之敬的意见,点了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

    徐之敬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个该怎么处理?”

第189章 身份疑云() 
山阴县衙的清晨通常是从鸡鸣狗叫中开始的。

    厨房的老吴非说外面买的鸡子不新鲜; 在后厨养了一窝鸡; 后来吃不掉的鸡子又孵出了小鸡来,越养越多,早上公鸡打鸣; 连带着再吵醒狗,每天早上都是吵吵闹闹的; 连郑县令都说过不成体统。

    但有什么办法; 郑县令还算是个清官,清官总是不富裕的; 能省点鸡子钱也是好的。

    如今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又让人觉得难以适应了。

    让捕头更感觉不对头的,是自己睡的太沉了点。

    作为少数几个能住在县衙里的官吏;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整座县衙的安全。举凡库房、牢狱,都是他要戒备的地点。

    每天夜里; 过了三更; 他必定要安排轮班。

    可他昨夜只是小眯了一会儿; 竟然没醒,非但他没醒; 应该和他一起换班的徒弟也没有喊醒他。

    作为一个老捕头; 他在清晨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去检查了县衙里最重要的库房和大狱,结果两边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着不对劲,这让他一上午都揣着颗忐忑不安的心。

    “小北,老朱呢?”

    老捕头一边吆喝着自己另一个徒弟,一边询问昨夜值夜的班头。

    “老朱昨晚不知怎么靠着墙睡着了; 淋了一夜的雨,清早烧了起来,被抬去东城口医馆看病了。”

    徒弟小北问了问别人,回来回话。

    “老王、老秦呢?”

    老捕头心里越来越不安,没见到昨夜值夜的衙役过来交班,他不踏实。

    “没看到啊!”

    小北随口回答,又跑去问了一圈,回来后满脸狐疑。

    “师傅,都说没看到他们。”

    这下老捕头不敢随便对待了,亲自围着县衙走了一圈,终于在他们应该值夜的地方找到了他们。

    人都还算是好好的,只是和老朱一样,莫名在雨里淋了半天,早上都昏昏沉沉,一个趴在屋子里睡着了没起来,一个居然就睡在了廊下的地砖,若不是被人发现,铁打的身体也要生出大病。

    这一下,老捕头哪里不明白自己的人是着了道,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做的,但山阴县衙里最贵重的是什么?

    是郑县令啊!

    “郑公早上升堂了吗?”

    “没有。”

    老捕头一拍腿,没命的往郑县令的住处跑。

    他一直跑到郑县令里的屋里,使劲推开郑县令屋子里的门,一抬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吓得是两股战战,腿一软直接半跪在地上。

    “你跪着干嘛?”

    “郑公?!”

    老捕头又惊又喜地抬起头,再低头看看地上的尸体。

    是他刚才太惊慌,没发现地上的尸体穿着一身黑衣,而不是郑公经常穿着的绿色官袍或白色长衫。

    “郑公,这是怎么回事?”

    老捕头看着郑县令床榻前摆着的尸体,“这人是谁?”

    “我要知道这人是谁就好了。”

    郑县令苦笑着说,“我清晨起床,这人就躺在这里,身上还放着一封信。”

    “信?”

    老捕头职业病犯了。

    “什么信?信在何处?”

    郑县令的苦笑更甚了。

    “信?信没了。”

    “什么没了?”

    老捕头开始检查尸体,又是一愣。

    “这,这是服毒自尽的?”

    郑县令点了点头,跟这位山阴县衙的老差吏说起了来龙去脉。

    因为昨夜来了侍御使,郑县令连见其他闲杂人等都没有心思,回了屋就在细细想自己可做了什么值得侍御使亲自来盘查的事情。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清早醒来之后,他就在床下发现了这具尸体和一封信。

    信是那些“侍御使”留下的,信上说他们出来查案,一路遭到追杀,不得已露出身份在县衙内借宿,但昨夜刺客跟来了县衙,意图行刺,在行迹暴露之后服毒自尽。

    由于“侍御使”还要继续查案,不能打草惊蛇,这具尸体就不能自行“处理”,而为了山阴县衙上下的安全,他们必须在对方派出更多的人手之前离开此地,以免牵连到县衙上下。

    为了不给山阴县惹麻烦,那位“侍御使”要求郑县令就当他们没有来过,什么都没看见,这具尸体也最好早日“毁尸灭迹”,处理的干干净净,以免惹上有心人的注意。

    最让人惊恐的是,也不知这些侍御使用的是什么办法,在郑县令读完这封信后不久,这封信就自己燃烧了起来,还没等郑县令反应过来,信已经烧得只剩灰烬,救都救不下来。

    没了证据,又听说侍御使查案会牵连到他,地上还有一具尸体,慌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的郑县令连门都不敢出去,只能在屋子里冥思苦想对策。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老捕头上了门。

    “难怪昨夜我们都不对劲!”

    听完郑县令的话,老捕头立刻将昨夜自己蹊跷睡着和几个班头、徒弟淋了一夜雨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待他将事情对郑县令一说,胆小懦弱的郑县令满头大汗: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又是自尽的,又是失踪的,还有得了病的……”

    “郑公,依小的看,既然是侍御使办案,那查的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无论是侍御使也好,被查的人也好,两边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不如就按那位侍御使大人的意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捕头思忖着说:“左右这歹人已经服毒自尽了,等会儿小的就和徒弟将此人搬到后面牢狱里去一丢,过几天抬出来,就说是暴毙的死囚,没人会查。郑公一没贪赃枉法,二没草菅人命,这事算不到山阴县头上。”

    一具没身份的尸体,谁会给他伸冤?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郑公听到老捕头的话,如临大赦,连连点头。

    “那就劳烦班头了。”

    于是乎,这么一具让人棘手的尸体,竟就这么随便被处置了。

    ***

    两日后,会稽学馆。

    “所以说,你们就这么丢下那具尸体,自己跑回来了?”

    傅歧的屋子里,祝英台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到紧张之处,不由得为傅歧捏一把汗。

    “我也觉得这么做有点冒险,不过徐之敬说那县令胆小如鼠又怕丢官,肯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傅歧夸张地扭动了下胳膊。

    “就是可怜了我,将尸体背过来背过去,简直晦气!”

    “不这么做也没办法,我又没本事把一个大活人变没了,要是再留下去,还不知要费多少唇舌,干脆趁那县令中了药不能苏醒将事情掩盖好,丢下一封书信连夜跑了。”

    徐之敬一边说,一边看向手边的木匣。

    “更何况东西已经到手,我总觉得实在太顺利了,担心迟则生变,连夜出来也是好事。”

    他们丢完了尸体,留下了信,趁着府衙里的衙役和看门犬都没苏醒过来,连夜翻墙出去,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窝了一晚,等天一亮便出了城门。

    他们去山阴的时候是下雨,人人披着蓑衣斗笠,自忖不会被人记住长相,出城时只要换一身华衣便是一副贵公子带着家丁游玩的派头,也不会被人盘查。

    为了防止人跟踪,他们连驿站都不敢住,也没有和其他人同路或是租借车马,是硬生生走回来的。

    好在山阴县就在会稽学馆不远的地方,又有当初浮山堰地界落难的经历,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忍受的下来。

    “那信上,是涂了磷粉?你还带着那玩意儿?”

    祝英台好奇地问徐之敬。

    “你竟知道?”

    徐之敬一愣,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些小把戏。”

    “想不到医家除了精通医学、药学,连化学都要通晓啊。”

    祝英台心中佩服至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