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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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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歧却没想到马文才话锋突然转到这件事上,表情越发迷茫:“什么魏国梁国……”

    但很快地,他突然一凛,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说……”

    “如果通敌就是十恶不赦之罪,你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对我?”马文才紧紧盯着那具弹弓,眼神又从石丸上扫过。

    “用你的武器对付我,因为我没有顾全‘大义’?”

    “你,你怎么……”

    傅歧一下子变得像是只会学舌的鹦鹉,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一路上,我们经历的还不够多吗?在没有知道原因之前,不要随便给一个人定罪,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马文才见傅歧彻底安静了下来,一拉他的胳膊,就把他从窗旁往里拉。

    “你别那么急,别做了‘帮凶’。”

    傅歧任由他拉着踉跄了几步,马文才余光从窗外扫过,蓦地一怔,瞳孔骤然一缩。

    “不好,果然是有人要故意行凶!”

    傅歧顺着马文才的视线往外一看,见楼下囚车旁突然冒出来不少手持凶器的“灾民”,不但袭击崔廉的囚车,还袭击了后面的几辆,明显是要屠人满门,顿时愕然。

    他心中对崔廉依旧有怨,见马文才已经在二楼窗前寻找可以直接跳下去的落脚之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已经准备把弹弓插回腰上,听马文才的劝告不再伤人了。

    但很快,傅歧的表情一僵,突然又抬起手,石丸一闪便出现在牛筋弓弦上,一枚石丸激射而去。

    “傅歧,你又在做什么!”

    马文才一回头,见傅歧又开始射弹弓了,吓了一跳。

    “那人居然对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手!”

    傅歧嘴里解释着,手中却捏了一把石丸,不断地发射出去。

    “我平生最恨伤害孩童之人!”

    马文才伸头一看,这才知道傅歧在做什么,露出欣慰的表情。

    “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大丈夫行事之道。傅歧,你阻了那人之后便下楼往左,去家‘小二鞋铺’前找先生他们,外面太乱,我担心先生和梁山伯祝英台他们有事。”

    他一边说,一边把宽大的衣袖打个结扎起来,又用腰带别住下摆。

    “你去做什么?”

    傅歧手中弹弓不停,好奇地问他。

    “我去帮齐都尉他们!”

    马文才话音刚落,已经一跃出了酒肆窗外,纵身抱着旁边立着“酒”字的旗幡,几下起落,安全地落到了地上。

    他连和傅歧示意的时间都没有,顺手抄起酒肆前一根支窗子的木棍,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崔廉的囚车奔去。

    傅歧用石丸逼退了袭击妇孺的刺客,也立刻将弹弓往腰后一插,三两步下了楼,在吓得已经在关店门的掌柜彻底合上木板前挤了出去。

    只是傅歧按照马文才指示的方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梁山伯祝英台几人,反倒看到一群拼命往里挤着看热闹的,忍不住大感头疼。

    “你们这些人,只顾着看热闹,还要命不要!”

    那边马文才已经跟齐都尉汇合,挥舞着可笑的木棍和几个刺客拼到了一起,拳怕少壮,他又是新加入的,这一来立刻让齐都尉和侍卫们的压力轻了不少,甚至还有余力用身体护着囚车左右。

    但援手还是迟迟不来,衙役们只有哨棒,将挤上前的百姓一次又一次驱赶,渐渐左支右拙,已经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那几个刺客都极为刁钻,见没那么容容易得手,果断放弃了袭击第二、第三辆囚车,都在向着车子里的崔廉发起猛攻,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得了手。

    “此地的兵马都是瞎子聋子断手断脚的不成!”

    齐都尉杀了一个刺客,手臂已经沉得快举不起刀了,啐出一口不小心咬伤了舌头的血沫,狠狠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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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就在此时,长街右后方的一家店铺前突然冒起了滚滚浓烟,烟势大得吓人,很快就把半条街笼罩了一半,烟趁风势,往前方吹去,弥漫的速度快得惊人,烟气里还带着呛人的火气,四处一片咳嗽声大作。

    “快往上风处跑,这里起火啦!”

    “快跑啊!要起火啦!烧起来谁也跑不了啦!”

    大喊大叫声石破天惊般响起,人人遇见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跑,往上风处跑,而上风处恰巧是离囚车较远的那处长街出口,于是乎,一两个人跑动起来,便带动了一大群人跑动,疯了一般向街外涌去。

    浓烟还在蔓延,就连刺客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更别说齐都尉等人了。

    霎时间,囚车旁的争斗,竟奇异般地停顿了一瞬。

第143章 大大() 
浓烟升起的那一刻,刺客们都知道自己的刺杀已经失败了。

    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群混乱,从而拖住了太多的人力,如今人群一旦散开,他们是进退两难。

    更棘手的是,之前不知为何迟迟没来的衙门援手,在看到前头烟起之后却飞速地赶到援助了,隐隐能听到大批人马踩着步伐逼近的声音。

    “撤!”

    为首的刺客毫不犹豫地抽刀便撤,押解官们担心他们调虎离山,都不敢追赶,紧紧守着囚车,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们从容投入烟幕之中,消失了踪影。

    “都尉,怎么办?”

    几个押解官拖着两个被杀了的刺客到了近前,看着四处烟雾一片,不由得捂住口鼻。

    “起了火了,我们赶快撤吧?”

    边说边看了几辆囚车一眼,显然这逃命的时候这几辆囚车是拖累的阻碍。

    马文才已经累到有些脱力,手中木棍一掷,转身就想去找梁山伯等人,却被齐都尉拦住。

    “公子好身手,只是现在起了大火,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

    “都尉见过起火只见烟不见尘的吗?”

    马文才伸手在烟中掠过,手中干干净净,一丝灰烬都无。

    他看着陈庆之的几个侍卫救了人回去覆命,也想要跟上离开,对齐都尉拱了拱手:

    “在下刚刚和同窗分散了,还得去找回伙伴。齐都尉也不必担心,一点都没热气,这火烧不起来。”

    说罢,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齐都尉,那人是之前那个先生跟着的……”

    一个押解官眼尖,犹豫着提醒。

    “废话,我又不眼瞎!”

    齐都尉自然看出那是谁,也知道突然“拔刀相助”的几个侍卫是谁的手下,拦住不过是卖个好罢了。

    在御史面前出这种事,往小了说是“羁押不利”,往大了说是“失职无能”,虽说崔廉一家没有死在当场,可那是陈庆之一行人正好在,又恰巧起了浓烟,要是没有这些人呢?

    齐都尉想起自己临走前,刺史反复嘱咐“以保住崔廉的命为主”,那时他还觉得是刺史杞人忧天,现在想想,想要崔廉命的人也太多了。

    这根本就是个艰难的差事,他当时怎么就想着去建康可以多结交些人脉,糊里糊涂接下来了?

    就在齐都尉悔不当初之时,那些盱眙衙门前来接应的差役也赶到了这处街上,一边心急火燎的指挥街上的人灭火,一边用急忙忙地凑到了囚车旁边。

    烟气太大,支援之人又是从下风处来,一个个眼睛熏的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可笑,再见囚车里崔廉头破血流,后面几辆囚车也是伤的伤,哭的哭,顿时吃了一惊。

    “这位大人,怎么弄成这样了?”

    为首几个衙役满脸惊诧,见牛车上连赶车的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里更是忐忑。

    “你们还问我等怎么这样了?”

    齐都尉折损了不少人手,一口气本就堵着,此时正好发作了出来。

    “有刺客当街行刺,我两刻钟前就派了人去衙门里求援,为何汝等迟迟不至?如果人犯在盱眙出了事,你们盱眙郡承担责任吗?”

    那些之前来接应犯人入城的衙役也一个个凑了过来,埋怨同僚来的太慢。他们之前阻挡“暴民”,有好多人都挂了彩。

    过来的衙役们听了齐都尉的责难后纷纷叫冤,说是根本没有人来衙门里求援,他们本来就不是衙门里的差役,县衙里的差役早上大多都派出去接人了。

    他们都是太守底下的丁勇,要不是听外面人说街上起了火紧急出动来救火,这事根本就跟他们没关系。

    齐都尉听说没人去求援脸色大变,还未说什么,又见几个太守府的兵勇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没火,不是,有火,已经给灭了,只有烟!”

    “把话说明白,什么有火没火!”

    “是,小的是说,街上的火是有人故意纵的,用炭浇了油点了起来,但是之后又拿水泼熄了,只烟大,没有火,看着吓人罢了!”

    那兵勇带着一群人四处“灭火”,只看到几堆点燃又被灭了的炭堆,还有些柴火被泼湿了去点的,这些都容易起烟,自然看起来吓人。

    “没起火就好。”

    太守府的人松了口气,复又满脸怒容。

    “要是让我等抓到是哪个兔崽子在这里故意谎造火情,引起动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扒了他的皮?”

    齐都尉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说话之人,嗤笑道:“若这位‘壮士’抓到了那人,务必告诉本官一声,我倒要好好谢他。”

    他也是干吏,说话间一行押解官早已经各就各位,赶车的牛吏也被找了回来,齐都尉命人把两具刺客的尸首丢到牛车上,翻身上马就赶往衙门。

    “劳烦几位差人,去找几个好点的医者来。”

    齐都尉目光从囚车里扫过,看到狼狈的崔廉一家,像是才想起此事,向着几个衙役请求。

    “您放心,我们这就去城中的徐氏医馆,去请些高明的外伤医家!”

    那几个衙役自是立刻应承下来。

    好在囚车里崔廉一家受得都是皮肉伤,并无性命之忧,现在危机也都解除,一个个劫后重生般跪在囚车中,默默合掌感谢上天的庇护。

    他们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士族,如今却落得这样的结局,让刚刚经历了一切的押解官和衙役们百感交集。

    这一支队伍还没走出多远,又有太守府救火的衙役来报,说是巷子里无人处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身中数刀而死,被人拖行至无人处隐藏的。

    齐都尉仔细一问,一听特征衣着都和自己派出去求援的手下无异,自然知道他们是钻进了刺客之人苦心布置的圈套之中,一环接着一环,也不知有多少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见这位都尉脸色铁青,那些盱眙的衙役差吏更是不敢吱声,倒让去衙门的速度快了不少,没过片刻就看到了郡府衙门的大门。

    等到了近处,齐都尉又是一愣。

    在那衙门的大门前,早有人已经等着了,正是之前人群混乱时离开的陈庆之。他以为陈庆之派出自己的侍卫,为了自身的安危肯定是走了,却没想到居然没有离开,反倒继续前进,先行一步抵达了衙门。

    陈庆之见囚车到了,也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虽然听侍卫们过来通报刺客已经逃了,但没见到崔廉一家时,他总是担心的。

    “陈先生,这是……”

    齐都尉疑惑地看着门前背手而立的陈庆之。

    “我见乱起,担心节外生枝,决定还是极早向崔公打听些消息才好。”

    陈庆之直接在门口截人也是无奈,刚刚太混乱了,他并不知道崔廉伤的如何,如果要是有性命之忧……

    “崔廉一家刚刚死里逃生,最好还是……”

    齐都尉皱起眉,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另一头传来的大呼小叫声打断。

    “子云先生,我们把徐家的医者‘请’回来啦!”

    只见长街那头,傅歧祝英台几人拉着几个背着药箱的医者,气喘吁吁地奔向衙门大门。

    徐家大部分医者都跟着徐之敬走了,留下的多是学徒之流,但也总有些管事的医术不错,只是坐镇医馆不会轻易出诊。

    此时是梁祝几人亲自去请,就算对方再怎么为难,看在徐之敬的面子上,还是立刻出来了。

    若真是那几个差吏去请,不见得真能请到“高明”的医家。

    齐都尉见陈庆之为了尽早向崔廉打探消息,竟连医者都准备好了,知道此事推辞不得,只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进去说话吧。”

    ***

    崔廉是重犯,谁也不敢轻忽。

    医者诊治过后,确认崔廉头上、身上只是皮肉伤,不过失的血多了一点。但是他已经有了些风寒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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