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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人人都爱马文才-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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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两人谁也没有细想,马文才摸了摸下巴,神色凝重道:“但是我们不知道先生的变爻,也不知问卜的内容……”

    贸然揣测,会不会反受其扰?

    梁山伯却已经将他记得的四爻背了出来,强记最是费力,但记得快的往往忘得也快,他并不是天生过不忘之人,再不拼出六爻,记住了也没用了。

    马文才叹了口气,将自己记住的两爻背出,两人反复推测之后,面色都有些不好。

    那位先生占出的卦象,似乎是“离”。

    作者有话要说:  急着办事,明天见!

第91章 斩妖除魔() 
离卦那么多爻,自然也有好的,两人脸色本不必如此沉重。但正所谓报喜不报忧,如果卦象好,子云先生也就不会含糊其辞一句“有后福”了。

    这也是为什么梁山伯报着凑凑看的希望来找马文才的缘故,因为他也好,马文才也好,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但凡别人有些情绪变化,含糊不清,其实他们大多能感觉的到对方的情绪为何如此。

    而离卦里丧乱象极多,两个人一看是离,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便是最不好的那几条。

    一时之间,两人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句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想到死劫,马文才不由自主地瞪了身侧的梁山伯一眼,在他看来,祝英台只要不和身边这人搅合在一起,根本不会有什么死劫可言。

    他要小心看好祝英台。

    “也许,是我们看错了?”

    梁山伯显然也不愿再往坏处想,迟疑道。

    “你一个人想吧,我要进去了!”

    马文才面无表情地丢下这一句,转身离开。

    马、梁二人回到棚下时,气氛有些怪异。

    祝英台拉着傅岐笑语盈盈,徐之敬不知去向,陈庆之在廊下和之前派出去的属下一谈就是半个时辰,直到吴兴运粮船的官吏来请,说是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所有人才放下手中、心中的事情,随之上船。

    结果上船时又遇见了麻烦。

    “主子,象龙死活不愿意上船。”

    一直照顾黑马的惊雷说道,“特地搭了舢板,也足够一匹马通行,可是象龙就是不上。”

    马文才此时都已经到了甲板上,闻言又转到船舷处,看着他带来的小厮们围着象龙团团转,有后面推的、前面拉的,但象龙就是死活也不肯迈上一步。

    “这可如何是好?”

    惊雷见几个小厮动作粗鲁,心疼极了。

    “噗噜噜!”

    大概是谁拽它的缰绳拽的太紧,终于惹恼了象龙,只见它仰首而起,原地奔踏了几下,那站在舢板上把它往上拽的小厮们就纷纷落水,身后推着的人也原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啊哟,有人落水了!”

    “绳子呢,把绳子丢下去!”

    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还伴随着大黑狂乱的吠叫声,这艘运粮船附近简直如同冷水进了油锅,搅得一片沸腾。

    陈庆之是秘密出行,兵分两路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眼见着这边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不由得也随之伫立船边,蹙眉对马文才说:

    “文才,你这马似乎是战马,许多战马是不能用船运的,上了船就会又吐又泄,好马也废了。”

    他一来是怜惜好马,二来是担心动静太大,当机立断道:“现在骚动太大,还有人落水,你最好让你的马和车队一起走陆路。”

    有姚华的前车之鉴,其实马文才是不太放心象龙离开他们的视线从陆路走的,谁知道哪个驿站的驿官会不会又伙同马贩子偷偷把马卖了?

    可他也知道目前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心中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点头称是。

    “子云先生,我去处理一下。惊雷,我不放心把象龙交给别人,你就随车队走吧,照顾好象龙。”

    马文才的话让惊雷愣了一愣。

    “是,主人。”

    马文才领着惊雷千不舍万不舍的去了,回来的时候是跟傅岐一起回来的。

    傅岐怀里紧紧掐着大黑,可怜的大黑嘴巴被套上了之前的口套,整个狗被钳制在傅岐怀里,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祝英台见了这架势,笑着喊道:“什么情况?只见过绑架人的,没见过绑架狗的啊?”

    见着和大黑斗智斗勇的傅岐,马文才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笑答:“他的狗要跟我的象龙一起走,傅岐怕它真偷偷跟着下船了,干脆把它掐上船了,不套口套估计要被咬,只能这样。”

    “大黑是狗吗?我怎么感觉跟白眼狼一样?我比不过人就好了,那姚华邪性,我不比,怎么现在我连人家姚华的马都比不了!”

    傅岐想到姚华就来气。

    “都是那怪人,害的我的大黑跟我都不是一条心了!”

    “怎么说话呢,姚先生不在也惹到你了!”

    祝英台瞪眼。

    “好了好了,马上要开船了,先进去吧。”

    马文才见两个活宝又要吵,连忙阻止。

    祝英台和傅岐都算是马文才带来的拖油瓶,不好顶撞他,两人互相瞪了一眼,乖乖的回了舱中。

    马文才站立在甲板上,看着惊雷牵着象龙向车队汇去,有那么一个时刻,他希望象龙能和大黑一样,可以被他夹在胳膊下就带走。

    但战马注定是属于大地和战场的,就如同现在一般,即使如何勉强,象龙也不愿上船。

    做他马文才的马,也许远不如做姚华的战马要惬意。

    一瞬间,姚华的面孔突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笑着说“我很喜欢你”的奇怪胡人,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

    几日后。

    水路远比陆路要轻松的多,尤其这一行人都是南方人士,习惯了乘船,所以比起车马的颠簸,水路除了慢一点,几乎让人说不出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除了有时候有些气闷以外。

    这艘船是吴兴的运粮船,而马文才是吴兴太守之子,船上的官吏自然是百般照顾迎奉,连端茶倒水都有人伺候不说,连每日用的河鲜都比别处的美味,可谓是绞尽脑汁的招待好他们。

    但船上的日子太无聊了,头几天还可以看看水面上的风景,一旦进入水路航线,除了船就没什么景好看,这时代的船舶又不似现代的船,祝英台在几次靠近船舷差点被震动抛下船去之后,果断打消了经常去甲板的念头。

    而能在船中消遣时间的东西很少,梁山伯这五日都跟着陈庆之学棋局,马文才则一贯作风,走哪儿有闲空就抓紧每一刻看书、请教陈庆之,连傅岐都能遛狗,唯有祝英台无聊极了,恨不得能一日千里,早点上岸。

    这一日,船终于行驶到了一处大的渡口,船上的船工和官吏准备上岸补给,将船停泊在岸边,运粮船的运曹有意讨好,建议船上的“公子”都上岸走走。

    “公子,再行下去我们就要到阳羡了,我们还要回乌程,诸位要在阳羡下船,这是最后一次补给,岸上就是长城县,公子们不如下船走走?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几乎不会下船……”

    那运曹躬着身讨好的笑着:“长城县风景不错,市集也繁华,我们要下午才启程,诸位发散发散,也解解闷。”

    祝英台一听,立刻用渴望的眼神看向马文才,而马文才却看着陈庆之,等他的意见。

    陈庆之原本想着上岸会暴露行踪,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波折,不如在船上安心等候,可眼神从满脸期待的祝英台身上扫过后,想到了他之前卜到的卦象,心中一软,竟点了点头。

    “你们下船去逛逛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安排,就不下船了。”

    闷了这么多天,莫说祝英台,就是一向喜静的梁山伯都有些乏味,见陈庆之同意他们下船,各个眉开眼笑,当即不耽误,几乎是没花多少时间就下了船。

    他们一行人里,原本徐之敬和他们一直泾渭分明的,这一次也不知为何,听见他们要下船,竟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

    这五六个气质不凡的少年带着刀卫随扈,牵着只精神奕奕的猎犬,一行人下了船,身边还跟着吏员,一望便知是高门出身。

    于是从渡口到城中,见者无不避让,生怕冲撞了“贵人”,要回去挨板子。

    他们是下来发散的,也不能跑太远,就准备只在渡口附近的南城逛逛,一行人进了城,随意走走,也没拘着要到什么地方。

    祝英台是个闲不住的,这几日又闷的慌,慢慢蹭到梁山伯旁边,好奇地问:“这几天你跟子云先生学下棋,都学了些什么不一样的吗?”

    祝英台琴棋书画都通,但音律学的是箜篌,不易携带,祝英台在现代时从小学的古筝,但是无论是哪个祝英台,棋术都是平平,大概是因为两人都不是精于算计布局之人。

    正因为如此,祝英台也就很佩服棋下的好的子云先生和梁山伯,不过让她专心去学,她还是不那么想的。

    听到祝英台问的,梁山伯笑得无奈:“其实也没什么,这五天我都在不停的和先生手谈,只不过下的都是快棋,先生不给我时间思考,所以几乎没赢过。”

    “快棋?”

    祝英台一愣。

    “是啊,落子就在顷刻之间,而且下棋的时候不可休息,无论输赢,要一直这么下下去,有时候动辄连续下上三四个时辰,连内急都只能忍着,我也不知是何故。”

    梁山伯叹气。

    “这哪是培养国手,倒像是考验毅力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马文才却有些嫉妒的看了他一眼。

    “能和子云先生坐上一天,亲自接受他的教导,莫说是不给吃饭、如厕,便是不给睡觉,又能如何?”

    马文才心中吃味地想道。

    “换了我,一定是甘之若饴的。”

    两人却不知马文才在想什么,只听得梁山伯幽幽叹道:“我初和先生下棋时,他曾告诉我,他这一生中,大都是执黑。先生的棋艺,已经是我平生仅见的高妙,更别说他落子极快,与大局之上,几乎有一种令人害怕的掌控力,真不知要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才能让先生与之对弈却只能执黑……”

    下棋的潜规则,执黑的一定是棋力较弱的那一方,如此才能下的势均力敌,也无怪乎梁山伯如此好奇,不知有谁能比子云先生棋力更强。

    “嗤。”

    马文才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怎么?梁山伯哪里说得不对吗?”

    祝英台疑惑道。

    马文才听不得对陈庆之的任何轻视之言,眼神微微一瞟,稍显冷淡地说:“不是子云先生棋力差,而是他不能执白。”

    “不能执白?”

    “为何不能执白?”

    梁祝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若遇见一地位卓然之人,哪怕我棋力比对方高强,也是不敢执白的。”马文才索性说了个明白。

    “子云先生虽棋艺惊人,可他毕竟只是一寒门,又听命于人,他大部分时间执白,并不是因为他棋艺弱于别人,而是他是别人的陪手,但凡做陪手的,希望找到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最好在伯仲之间。子云先生若总是执白,岂不是打上位者的脸?”

    能让陈庆之做陪练的能有谁?自然是皇帝。如今这位天子琴棋书画皆造诣惊人,最好辞赋诗文和下棋,所以建康文风鼎盛。

    陈庆之能够长期得圣宠而不衰,一方面他是皇帝还未登基时就跟着的书童,亦君亦师,二来便是他棋术过人,往往能满足皇帝的棋瘾,却又懂得进退之道,不会轻易超过皇帝。

    谁敢自称棋术超过天子?

    陈庆之自然大部分时候都在执黑。

    他看着梁山伯,心中有些不平。

    陈庆之教给梁山伯的,岂止是对弈之道,也是在教他该如何跟天子下棋,只是在任何地方都学不来的真正本事。

    梁山伯必定是执黑的,那陈庆之模仿的、布局的,便是执白的天子,梁山伯能适应与天子下棋的节奏,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因棋术得到天子的青睐,今后都会受益无穷。

    虽然这个如今就像是祝英台的炼丹术一样,空有本事却无上升之路,但技多不压人,陈庆之今日教他的东西,已经足够让无数高门心甘情愿地为之折腰了。

    可叹他却毫不自知。

    “原来如此。”

    梁山伯自己便是寒门,自然明白马文才的意思,脸上不由得露出可惜的神情。

    “那不是跟梁山伯每科都第四一样?因为学馆里约定俗成前三一定是高门所得,所以梁山伯射策无论做的多么精彩,都从未进过前三。”

    傅岐牵着狗,心直口快地说道。

    “傅岐!”

    梁山伯吃了一惊,连忙打断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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