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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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那些侥幸能从“火药山”里滚趴出来,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蚍蜉撼树,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了只有赶紧逃命才是他们的唯一的正道的时候,城墙上成百上千的火枪,又爆豆似的响了起来……
眼看着潮水般冲上前去的几千自己的忠勇将士,居然仅仅在顷刻间就变得所剩无几,马文义再恨、再恼,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重返西宁城内的丁点儿希望了。
跑,留得青山在,何怕没柴烧。
不过,这个时候才又想起跑的马文义,已经一切都晚了!
起来朱锡琨这次奔袭西宁的手法很特殊。
在抵达西宁城下之前,对于拱卫在西宁外围的那一个个的屏障,除去拦在他事先拟定的必由之路上的塔尔寺之外,朱锡琨都再没多做清除。
因为朱锡琨对自己的实力实在是太有把握了。用他战前对洪春魁所讲的话说,那就是届时你洪春魁有充分的能力和实力个小时之内给我拿下西宁城。
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要说马文义部署在西宁城外各个要点上的兵力本就单薄,纵然是你有千军万马赶来支援,朱锡琨自信也有能力使他们绝不会对洪春魁的攻城行动带去任何的干扰。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朱锡琨所料。
当然,朱锡琨的战役设想之所以能够得以顺利地实现,作为红八师前卫的特务团的将士们功不可没。
石镇常带着他那无论如何都堪称是全师之最精锐的特务团,在整个的奔袭途中,不折不扣地完成了军、师两级指挥部所教给他们的一系列任务。
尤其是在突袭塔尔寺的战斗中,石镇常和他的特务团的将士们,充分发扬了天朝红军不畏艰苦、连续作战的顽强作风,一举全歼了塔尔寺守敌,为全师突袭西宁城奠定了坚实了基础。
直到西宁城切实拿到了手之后,朱锡琨这才变得如同是火烧了屁股似的,将洪春魁的红八师几部,一个接着一个地分遣出去,北夺长宁堡,西取镇海堡和丹噶尔城,东拿十里堡,南争不久前刚刚放过的南川营、田家寨等一个个的军事要地。
当这一切想做的事情都已经顺利地完成,也就是马文义终于醒过闷儿来,开始不顾一切地发动对西宁城的反扑的时候,朱锡琨却突然又灵光一现,某些主意也随之改变了。
在马文义所帅的反扑大军面前,处于十里堡、南川营及田家寨等东面和南面的防御第一线的各部,还没真正跟他们等待了多时的回暴徒们接战,居然就纷纷“望风而逃”,忙不迭地缩回了坚固的西宁城。
所以马文义才会那么顺利地就跑到了西宁的城下,有眼福地饱览了一遍自己的亲眷,是如何被他的前忠臣良将――马永福残虐的大戏。
当然,情急之下只想着如何能赶紧抢回自己的老窝的马文义也就更难以想到,很“友善”的朱锡琨同志,还暗中给他准备了一份更超值的“大礼包”。
恨不能一步并作两步赶往西宁,却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军长按在了在紧急开进途中变成加紧就地休整的红二军主力各部,此时又以摧枯拉朽之势,重夺塔尔寺、南川营、田家寨等军事要塞。
而素以善守著称的红四师在友军的成功掩护下,更是如同连无影去无踪的鬼神一般地,赫然出现在了小峡。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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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 西宁会战结束,天朝红军歼灭马文义的“圣军”十万,其中降者八万余。左宗棠实践了他的诺言,但…()
马文义的大军不仅立即被切成了两段,马文义自己,还被红二军结结实实地兜在了西宁的城下。
既然已经想到了跑,重新原路返回东线,自然就是一种最不能走的危险之路,只有借着马永禄还在平城驿一线抗击和拖着太平天**队的主力之机,攒足了气力向北打,一进入凉州的地面,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但是马文义没料到,他刚一开始率先跑路,身后,两万多的精锐大军却成了群没头的苍蝇,顿时溃乱。
“圣军们”真的是被天朝红军给打惊了、打怕了。到处乱窜、急于给自己找条生路的“圣军们”,只要一听到前面有天朝红军那威武的号角声响起,就仿佛是头顶上又落下了炸弹,肝胆俱裂。
大批的“圣军”开始丢弃武器,高举起双手,自觉自愿地跪在了地上,一双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哀怜和祈求,没命地冲着号角声响起的方向磕着头。
抢先跑路的马文义还算侥幸。
沿着北川河狼狈不堪地刚刚跑出了二十几里路,气喘吁吁的他就遭到了正在长宁堡以逸待劳的天朝红军强大的阻拦。天朝红军的这次拦截,尽管逼得他不得不又丢下了一部人马,但是,仗着对地势的熟悉,他依然全身而退,扭头接着往东窜。
东面是人迹罕至的达坂山,只要能坚持着走出山去,再跨越大通河,那胜利就是属于他的了。
然而,就在一路紧跑的马文义虽然感到疲惫已极,可面对着深入达坂山的坎坷小径,心里还是压抑不住地要涌起一股胜利的快感之际,扼守着他的进山之路的威远堡,突然飘扬起了天朝红军那火红的战旗。
石镇常和他的特务团的主力,早已在这里静候了他马文义多时了。
不用石镇常他们把“骇人的号角声”吹响,马文义身边仅存的那已经不足八百的“子弟兵”,也完全丢掉了斗志。
于是,眼见死到临头,却又绝不甘心这么委屈地死去的马文义,再度与自己的命运做了一次顽强的抗争。
趁着“八百子弟兵”大眼瞪小眼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之际,马文义这回是不喊不叫,就只身一人开溜了。
马文义的“回救大军”烟消云散,接受了“国王陛下”的重托,还在平城驿指挥着近七万大军的马永禄,也收到了南路天朝红军前线总指挥左宗棠的劝降信。
“尔等虽有六七万之众,但在我强大英勇的天朝红军面前,不过如同草芥一般。况时下西宁已归天朝,暴首马文义也已伏法,尔等又深陷我天朝红军重围之中。故为广大回众生灵计,奉劝尔等再勿做任何毫无意义的抵抗,放下武器,将功赎罪……倘还心存侥幸,尔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左宗棠的意思很明显,放下武器,有生路一条。但要继续顽抗,所有人都将为此付出的生命的代价。
所有人的都得死!
身处天朝红军包围圈中的“圣军们”,此时纵然记性再不好,也要不约而同地想起出征前他们的“国王陛下”在给他们作动员时所说的一句话,“一定要记住,汉人们都是杀人的魔王,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三万穆斯林弟兄在兰州的遭遇,就是最好的明证。”
所以,不管是作为大军统帅的马永禄,还是“圣军们”的任何一个兵将,都会对左宗棠所发出的这种声音深信不疑。
继续顽抗肯定得死。先不说被射杀、砍死,不用几天的时间,就是那一个“饿”字,也能令这近七万人全都死掉。
而投降呢?也许会死,毕竟血债太多。但如果侥幸了,也许还就真会有条生路。
这就是一支军队与另外一支军队之间的巨大差距。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什么叫强大?
答案绝非是这支军队的装备如何如何的先进,如何如何的给力。
真正决定着一支军队的强大与否的,是人的因素。
在一支军队中,无论是遇到了何种的艰难,她的士兵们都不会屈服,即便战局再不利,即便是建制都已经被打乱,而只要有人在,马上就会一个个新的“灵魂”涌现出来。纵然只剩下了一个人,他依然可以无所畏惧地继续战斗下去。这支军队才是最强大的。
当然,有人会说应该尊重生命,明知道败局已定,何苦还非要去做一些无谓的抗争,徒然增加牺牲。
因此,在这类战局不可逆转的情况下,投降――也就不失为是一种最明智的,最能体现人性化的选择。
但是,军人不是普通的人。
军人绝不能是一种所谓的职业,而必须要是一种无私的奉献。
当一个人选择了成为军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同时选择了牺牲,牺牲一切的自我,直至生命。
只有胜利,才是军人的至高无上的荣誉。
当然,当胜利无望的时候,能够保住军人那崇高的荣誉的,还有不屈。
而无论是以前的白彦虎、任武的所谓回军,还是马化龙的那个“卫教军”,抑或是眼下的马文义又整出来的这个“圣军”,说到底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
尽管他们也曾能抢,也曾能杀,但他们决不是特别能战斗。能抢、能杀针对的不过都是赤手空拳的普通而无辜的汉民,在战场上,他们却实在是缺的太多太多。
于是,马永禄动摇了。
为了真主,他可以忌口,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可要让他为了真主付出生命,显然还不行……
西宁会战结束,天朝红军歼灭马文义的“圣军”十万,其中降者八万余。
左宗棠实践了他的诺言,但不是很完全。
因为马永禄军就地投降后,左宗棠虽然没有追究绝大多数回众的罪恶,但对于马永禄等为首者,左宗棠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包括马永禄和所有带有阿訇头衔的人等在内,以及“圣军”中的大部分领头者,都在左宗棠的力排众议下,遭到了严酷的镇压。
左宗棠是用这千余人的血,在冷峻地告诉那些曾经的回暴分子,将来必须要老老实实地做人心心地与天朝这个大家庭中的人们友好相处,否则的话,这就是下场。
然而西宁会战也有个很大的遗憾,因为没有抓到马文义。
石镇常虽然在收拾完了那不足八百个回暴分子之后,就立即寻踪觅迹地对马文义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但还是没能做到他们的朱锡琨军长的那个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的要求。
马文义居然在红军给他布下的天网中,非常幸运地逃掉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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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 做好了该做的事情,再踏踏实实地吃完了一顿热乎乎的饱饭,马本源入睡了,而且睡得还很香()
四月中,北路天朝红军的前锋,闵殿臣的第二民族军一路过关斩将,抢先接近凉州府城武威。
此时坐镇武威城的马本源,虽然尚不知道他们的“国都”已经“沦陷”的悲惨消息,甚至在闵殿臣的人马刚一出现之际,还曾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杀出城来,也算是跟闵殿臣和赖培英的第二民族军真真正正地走上了几个回合。
但仅仅是几天过后,随着李鸿藻的红十九军气势汹汹的到来,马本源马上就含糊了。他连放弃凉州是不是会给他的“国王陛下”带去麻烦这么重大的问题都顾不上想上一想,就来了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如同脚底板儿抹了油似的逃出了武威城。
对于马本源这种刚一照面就跑路的做法,赖汉英并没多少的懊恼和不快,因为他很清楚,纵然那个马本源再能跑,也跑不到天上去。
他现在唯一感到有些沮丧的是,尽管根据方面军总部的电示,他对进军途中的各路人马都做了必要的安排,但很可惜,谁也没有能给他带来任何关于那个失踪了的“穆斯林国王”――马文义的消息。
先不说赖汉英怎么也得在武威城内连拍桌子带跺脚地严令即将作为留守的部队,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马文义给老子挖出来,单说从武威跑路出来的马本源,那个火可是比赖汉英上得大多了。
马本源怎么也没有想到,闵殿臣“那个混蛋”竟然像是一块猪皮胶,牢牢粘上了他。甭管他跑的有多快,闵殿臣都会不顾一切地在后面紧紧追赶着,想甩也甩不掉,害得他甭说是想歇马打尖、宿营了,就是连个喘气儿的工夫都没有。
终于跑到了永昌,马本源觉得实在是不能再这么的跑下去了,至少也应该好好地喘息上几天。
可仅仅就在永昌城内呆了一天的时间,稍微有了一点儿精神的马本源,主意就又改变了。
永昌城太小,既然武威那样的坚城都放弃了,死守这里实在是说不过去。再说了,永昌到武威不过才区区二百余里,红军的大队人马那是说到就到。
于是,马本源再次收拾行装上路。
这一回跑路,马本源感到很惬意,显然是因为有了永昌的掣肘,那个“猪皮胶”似的闵殿臣,已经不再紧撵在他的屁股后面了。
但马本源还是没想到,他的这种“悠闲惬意”的好日子,却并不会长久下去。
四月底,马本源用足足十天的时间,“跑”完四百余里的征程,抵达了渭水右岸一个叫石岗墩的小镇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