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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太平天国-第348章

小说: 太平天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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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永远被我们记在自己的耻辱柱上。”

    林海丰转脸看看身后的柳湘荷,挥了挥手,“回头找上两本天朝给学堂里孩子们读的教科书,送给载垣和延丰先生。”

    说完,他又瞅着延丰,“你不会想到的,在我们给天朝后代的教科书里,已经明明白白地把蒙元时期定性为亡国时期,当然,也包括你们这个所谓的大清。难道承认当过亡国奴耻辱吗?恰恰相反,敢于承认历史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们就是要时时刻刻地警示后人,亡国奴的日子是不好过的,也是不能再过的。”

    延丰又在开始擦汗了,载垣也是又赶紧低下了头。

    “你们这个大清,远远比蒙元更可恨、可憎。”林海丰把还没怎么抽的烟斗丢在了身边的桌子上,“你们先是搞分裂,把好好的中华国土分裂出去,继而疯狂掠夺曾经哺育过你们的大地,杀戮原本给你们带去文明的兄弟,用你们的野蛮葬送了中华几千年的发展硕果,成为中华民族可耻的罪人。不要以为你做你那大清国人有多自豪,我要告诉你们,当初养育过你们的国土,那是我们中华的土地,是我们必须要光复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谁想保留大清国也很简单,只要把战争罪犯留下来,其他人从我们的土地上请出去,随便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们绝不干涉。”

    载垣慌了,狠狠地瞪了大汗淋漓的老泰山好几眼。真是闲的你,明明是叫你陪着来只为做个伴的,谁叫你胡言乱语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除了在中华的土地上能把大清维持两百多年,到哪儿还有人肯这样养你,甚至还曾经有那么多的文人骚客不惜用铺天盖地的全天下赞誉之词来美化咱大清?老东西,若不是碍着面子,本王不狠狠踹上你两脚才怪。

    “王爷息怒!”载垣知道,自己再这么装哑巴下去,那今天就白来了,以至于情急之下,居然顺着延丰的称呼来了,“今天来拜见王爷,就是为了尽快达成和平,还请王爷看在满汉长久以来渐渐融合的份上,多多体谅我们的难处。”

    看着载垣那副可怜寒酸的样子,林海丰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载垣先生说的是啊,不管怎么样,一切还是先都要为了和平着想。”

    “夫人,给两位先生换点儿热茶,茶一凉就没什么味道了。”

    看着柳湘荷给载垣和延丰重续了热水,林海丰语气又变得像开始一样的柔和,“和平是为了给满族人民一个生存的空间和机会,我们不是屠夫,也不愿意杀戮。但我不能不提醒两位,尽管我们为了和谈进行了很多的努力,可是和平也许很难到来。”

    “王爷……”载垣一听这话,差点儿急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林海丰招招手,示意载垣不要打断他的话头,“我要说的是,不管和谈条款如何改变,你们都会像面对如今的西北回乱那样,根本控制不了任何的局势。换句话说,虽然你们也组织了庞大的代表团坐在谈判桌上,可你们却做不了任何的主,真正做主的人却是在背后的那些人。”

    载垣先是疑惑地看看延丰,随后又瞅着林海丰,“您是说俄国观察团?”

    “难道不是吗?”

    “这……这……”

    “出于善意,我想私下提醒提醒载垣先生一些事情,”林海丰表情相当的真挚,“你们能把慈禧那个卖国贼拉下马,对挽救满族百姓确实立了大功。可前面我说了,慈禧的阴魂却不会就此在你们的朝堂之上统统散去。为什么沙俄们要把她保护起来而不是从根子上除掉她呢?这就很说明问题。和谈只是沙俄阴谋喘息备战的一个手段,如果不是我们天朝红军在战场上打疼了、打怕了沙俄鬼子,恐怕就是再有十个恭亲王,也难动慈禧分毫。”

第三四四章 曲径通幽(五)() 
载垣没有说话。不过,从脸上的表情看,他对林海丰后面的这段话似乎深有同感。

    载垣不能不承认,对方看问题的深度非常的厉害。他也不能不佩服对方,同样是相互隔绝的情况下,对方可以把自己所在的大清朝内部,掌握的是那么的透透彻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反观自己这方,大清朝的朝堂之上有着不少类似杜翰、李鸿章等等自命不凡,或是号称具有扭转乾坤之力的“大腕级人物”,为什么对对手却都是混混沌沌、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呢?

    载垣的感慨可不是盲目而发。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所遇到的所有太平天国首领级人物,只要一提及大清的事情,无不是各个如数家珍。然而相比之下,他和他的同僚们就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相形见绌的事情了。从太平天国金田团营开始,一路转战直到定都金陵,继而西征、东征夺取了半壁江山,在这中间,他们的大清朝对太平天国的了解可谓是少得可怜,甚至对已经做大的太平天国最上层都是何许人也都知之甚少。多了不说了,如果不是人家的报纸上今年年初公开登载了新一任太平天国最高层,即太平天国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构成,如果不是人家把很多事情都开始对外界、尤其是“列强们”公开,那么,现在即使就坐在林海丰的对面,他也不会把眼前的这个林主任与东征主帅的安王连在一起。

    载垣在想,既然打不过、惹不起洋人,想当年即便是曾想不信邪的道光爷,也就得哈下腰来去答应人家“五口通商”,就得赔人家银子,也就得对再有的鸦片贸易睁一只眼,再闭上一只眼。那么,如今呢?面对就是连洋人都惹不起的太平天国,当初慈禧那个狐媚子居然总还想挺着腰杆儿充大尾巴鹰,岂不是真想把满洲老小往火坑里踢?唉,既不如人,不装孙子又能如何?

    多年来,哈巴狗似的“外交”技法,大清早已使得是如火纯清,即便载垣照着前人的路走下去,那也怪不得载垣。

    “阁下,”载垣心神一定,智商也就高了许多,“您讲的的确是在根子上。不久前,我们的议政王也曾密书给我,内中对贵朝提出的邀请议政王参政贵朝的条款,多有感慨。其实,议政王也知道,凡是俄国人所到之处,道德沦丧、百姓凄苦,慈禧这种引狼入室、祸国殃民的做法,的确使得我们现在是势成骑虎。可正是因为如此,阁下,此次的议和对于我们来说才是至关重要。议和能成,至少我们可以缓上一口气,哦,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说的这个缓上一口气,绝没有那种意思。议和成功,可以提高议政王在朝堂上的威信,可以证明我们选择这条路是极其正确的,可以堵住当初那些极力反对议和人的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慢慢来解决俄国人的问题。”

    载垣说到这儿,看到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明确的表情,不由得又急迫起来,心里暗暗一咬牙,“阁下,自古道是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可这总要有个时间……”

    太平天国强硬,俄国佬捣蛋,就是自己带着的和谈代表团中,也是恨不能一个人有一个心眼儿,在这种情况下,载垣再傻也有了些预感,和谈也许根本就无望了。现在,他只能是死马当着活马医了,管他以后怎样,先把眼前这关过去了再说。

    林海丰望着满眼渴望的载垣,似乎很同情地点了点头,“是啊,一家都有一家难念的经啊!”

    “不过,天朝定下来事情,不是我一个人所能更改的。就好比我虽然是北方行营的首脑,可一切谈判的有关事宜都是由我们的洪团长来负责一样,我的想法也只能提供他们做做参考。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洪团长的底细吧?可不要小看了他,他是我们天王的兄弟,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皇亲国戚。”林海丰摇摇头,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我们都需要和平。您都看到了,虽然黄河的洪峰已经抗过去了,可还有无数的沿岸灾民等待安置,为了这些,我天天头都大的赛过斗,真要是再进入战争状态,唉……”

    林海丰闷头抽了几口烟,片刻,又抬头看着载垣,“可您比我们更危险。事到如今,我是个非常注重感情的人,说白了吧,邀请恭亲王、您、端华还有僧格林沁一起加入未来天朝最高领导层的想法,就是我再三向天朝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提出来的。咱们关上门说句体己话,俄国人了不得,他们的野心大的狠,如果不加防备,只怕……另外还有李鸿章等人,您知道李鸿章现在哪里吗?”

    载垣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事关黄河防线的命运,不应当泄露给对方。

    “呵呵,估计您也不会想到,他已经擅离职守,偷偷去了京城。至于去干什么,我想,即便我不说,您也不会不明白。”林海丰轻轻笑了笑,“如今要想摆脱困境,唯一有一条路……”

    载垣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对方,期待着下文……

    走出林海丰的“官邸”,迎面吹来一阵午夜凉爽的夜风。载垣扬起头,刚刚透了一口清鲜的空气,脚下不知怎么的竟忽然一软,险些从门前的石头台阶上滚下去。

    “小心!”林海丰抢在韩慕岳前面,一把拉住了载垣。

    “多谢!”载垣痛苦地皱了皱眉头。

    “是脚崴了吧?”林海丰一蹲身子,要去看载垣的脚腕。

    “哦,不……没事。”载垣赶紧拦住对方。这不合适,这肯定不合适。

    “那……”林海丰看看痛苦的载垣,把头转向韩慕岳,“快去把我的马牵来,先送载垣先生去行营医护队,处理好伤势后,再送载垣先生回驻地。”

    “不用,不用,”载垣一边儿抽着冷气,一边儿连连摇手,“伤的不厉害。”

    “哎呀,再轻也是伤啊,不抓紧看看可不行。”

    林海丰接过韩慕岳手里的马缰,看着载垣在韩慕岳的托抱下上了坐骑,这才又把马缰交还给韩慕岳。然后,冲着马上的载垣一拱手,“身体是本钱,疏忽不得。”

    这一霎那,载垣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死对头”,其实是那么的可亲而又可敬。

    回到内室,林海丰坐在桌案边,脑子里思索了一会儿,举手拿笔想写些什么。这个时候,他看到柳湘荷正瞅着他奇怪的笑。

    “笑什么?”

    “又该打大仗了吧?”柳湘荷拿起一张信笺放在夫君的面前。

    “是啊。”

    柳湘荷的笑渐渐变成了淡淡的忧郁。

    “怎么?”林海丰拿着笔的手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

    “我还在想下午赖汉英的信,”柳湘荷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微微闭了闭,“真要是那么处置任武,难道就不怕引起回民们今后更大的报复?”

    “知道吗,当年满清攻破扬州以后,秀丽的扬州城顿成了一个人间地狱,军民惨死者不下八十余万。”林海丰放下笔,抚摸着夫人那有些发凉的手,“然而,比地狱更难忘的,却是扬州人民甘愿引颈受戮的场面。你很难想象,到了后来的扬州城内,只要是街巷上随意遇见一个满族士兵,他面前的汉人们不论多寡,哪怕就是数十名的成群青壮男子,只要那满清兵横刀一喝,这些人就会都战战兢兢的无一敢动。这个满清兵不用对那些人加任何的捆绑,就可以押着这些人他选定的杀人场所,途中不会,也没有一人敢反抗,甚至没有一人敢跑。到刑场后,在满清兵的喝令下,成群的人呼啦啦全部跪倒,还会垂首匍伏,引颈受刀、任其屠杀。你说这是为什么?”

    “那是给满清杀怕了……”柳湘荷喃喃地说到。

    “对,是给杀怕了。”

    “难道我们也要这么杀?”

    “当然不会,但我们要杀那些敢于挑头的。”林海丰重新拿起了笔,“而且要一样的凶狠!”

第三四五章 最后的选择(一)() 
望着夫人还是有些不忍的脸色,林海丰笑了,“你呀,怎么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开弓就没没有回头箭,想想当年的明代朱姓宗室吧,可谓悲惨至极。除了鲁王朱以海一系逃至海外一个叫菲律宾的地方得以存留外,其余几乎全部被满清斩尽杀绝。明朝永历帝尽管逃到了缅甸,还是被清朝抓回云南,全家被杀,以及崇祯的长子被多尔衮如何绞死不说,就说崇祯的次子吧,他隐姓埋名在民间已经生活了数十年,在后来由于不慎暴露了身份的时候,即使是作为一个年已七十多岁的老者的他,还有他的两个儿子,都依然没有逃脱被康熙帝下令凌迟处死的命运。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现实,也就是一旦我们失败了的话,前面所说的一切,就会都是我们要面临的回避不了的现实。”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用革命的暴力去对待反革命的暴力的必然之处。”林海丰望着夫人的眼睛变得深邃,“即便是武装光复国土、夺取政权成功之后,由于在满清的统治下,多年来在人们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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