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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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杭蛟洋的文昌阁,是从乾隆六年(一七四一年)至乾隆十九年(一七五四年),用了十三年时间才建成的建筑,后来又于文昌阁的左右两侧分别设天后宫和五谷殿。文昌阁外观看上去是六层,实际内部为四层。一至三层分别安奉了孔子、文昌帝君、文魁星的神像,顶层为伞状悬柱结构。当地的人们是为了祈求文化昌盛,才于村中心倡建了这座楼阁。据说,蛟洋这里自从建了文昌阁后,果然文运亨通,才士辈出。于是,每年的三月初三,全乡文人、绅士都会纷纷集会于此高阁,“称觞祝遐”,以为“省身克己之助”。
林海丰细致地看着文昌阁的每一个角落,一直没有说什么,表情没也有以往的那种轻松,不要说是当地的官员,就是随行的人也都很纳闷儿。
最后,他在文昌阁的前面静静地站了很久。
“依靠祈求,是带不来文化的昌盛的。”林海丰看看身边儿的上杭地方官员,又看看蚊洋的农会会长,“乡里和县里都要出钱,请先生,办学堂,叫所有孩子来这里念书,这才是真正的文运亨通之道。”
踏上去往长汀的大道了,林海丰不时地还在回顾上杭。
“殿下,您是不是来过这里啊?”柳湘荷奇怪地问到。她看的出来,殿下在文昌阁的那表情,显然是充满了一种敬仰和遐想。
“没有。”林海丰看了看她,随口吟颂到,“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洒向人间都是怨,一枕黄粱再现。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怎么样?”
“真好!”柳湘荷品味着,“这写的好象是我们,可又不完全是。谁写的啊?”
“呵呵。”林海丰一笑,“反正不是我写的。”
第三十四章一提到思想,石达开又……()
石达开终于在宁都等来了林海丰。石达开一扫最近以来吉安给他带来的不快,在宁都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林海丰的到来,同时欢迎红二军加入西征军的序列。
一晃一年半,东西各在一方,主宰着两大战场,此时再度见面,真是感慨万千。石达开已经从先行入赣的红二军几只部队里,对红军的发展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正象当初林海丰预计的那样,一年多的时间里,天朝不仅拥有了广大的回旋之地,坚固的后方基地,还打造出了一只装备精良,战无不胜的威武之师,叱咤风云的钢铁红军。
“一年多来,形势发展的可真快啊,眼看江南就要一统,天朝终于有了一个庞大坚实的基业,这一切都有赖于安王兄弟和宁王兄弟啊!”石达开的话发自肺腑。
“翼王哥哥实在是过誉了。”林海丰呵呵地笑着,“其实,在执行西征战略的时候,只要集中优势兵力先出江西进湖南,象现在这样,根本不给曾国藩等人以从容发展湘军的机会,把所谓的湘军扼杀在摇篮里,满清就没有了任何翻身的机会。”
“是啊,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兄弟提醒,大家根本就没有把这只武装放在心上。”
“到什么时候,汉奸都是最可怕的敌人。他们更熟知各自的优劣,也就能真正动员和欺骗一些人,顽固地与我们为敌,拿无耻当荣耀。”林海丰说着,手习惯地伸到了怀里,扣吃了半天,又把手拿了出来。他想抽烟了。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石达开奇怪地问到。
“没,没有。”林海丰笑了笑。
“那就好。”石达开也笑了,“兄弟比刚来的时候可是消瘦了不少,要多加注意啊。唉,如果不是胡以晃因为身体缘故,江西也不会出了这么多的周折了。”
一路之上,林海丰对江西的近况有了些了解,“坏事有些时候也能变成好事。毕竟余炳涛等都已经被消灭,吉安也归了天朝。代价是大了些,可是在反映出我们的一些问题的同时,也考验了各将领们的临机处事能力。类似这样的问题,今天不出,明天也许要出,早出比晚出总要好。”
“东王在追究吉安的责任,”石达开拿起一份统帅部的命令递给林海丰,“胡以晃、曾天养都在其列。”
“胜败乃兵家常事,吉安的两次变故,都有其客观的原因,论起处分来,我看大可不必。”林海丰看完东王的诏令,想了想,“从身体上考虑,胡以晃应该暂时完全修养一下,这样有利于他的尽早康复。曾水源是个战将,就是性子燥了些,作为一军主帅,指挥的岗位比起上阵冲杀来更重要。兄弟和哥哥一起联名给东王兄写个信,把他们都保下来。我看就叫胡以晃先去上海吧,他是最反对取消圣库制度的,正好一边儿修养,一边儿看看上海地区的变化。”
“好!”石达开笑了笑,“我说兄弟,你是如何处置曾国藩和那个左宗棠的?”
“左宗棠还算个人物,我暂时把他派到闽西做临时的专员了,我是想实际考察考察他,同时也为日后能在东王兄面前替他说上话埋个伏笔。”林海丰笑了,“曾国藩嘛,我在叫他闭门修炼呢。我们就是要把他从鬼变成个真正的人,用来说服和教育那些与他曾经同类的家伙。在战场上打倒一个对手很容易,不过,要想在思想上彻底打倒他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一提到思想,石达开又联想到了林海丰在上海等地搞起来的那一套。他已经感觉到,林海丰是在朝着那条不要神仙皇帝的路上在走。他当然了解天王的本事到底有多大,甚至也知道单单依靠这个天王自己,就根本承担不起天朝的这个重担子。不过,没有了皇帝,换句话说,在天朝要是没有了天王,那还叫什么太平天国?
石达开堪称是一个难得的优秀军事统帅,可是,他毕竟只能是一个军事统帅而已。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必须要为了一个主宰,或者说是皇帝、天王去服务,离开了他们,他也就没有了方向。忠诚,是一种美德,但是,忠诚一旦变的盲目了,人就成了工具。
“兄弟在江浙等地宣传的那个**,为兄想过多时,总有一些担忧。你要老百姓自己解救自己,不去依靠什么皇帝和救世主,提倡出老百姓自己坐天下。当然,天下平等是我们提出来的,即便如此,正常的长幼还是要有的。如果我们天朝没有了天王,或者人人都去争着坐天王,那会是个什么样子?”石达开瞅着林海丰,摇了摇头。
“哥哥担忧的不无道理。”林海丰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到,“从一定的意义上讲,皇帝、天王作为一个国家或者时代的领袖的符号,并非不可以。就象我们的军队,军里有军长,哥哥这里还在叫军帅一样,这只是名称的问题。同样,一个国家也要有他的最高领袖。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叫皇帝也好,天王什么的也罢,他所代表的实际内涵到底是什么。现在的满清,皇帝意味着整个天下就是他们爱新觉罗家族的,他们可以一代代地把皇权传延下去。当然,这还只是一种表面的形式,内在的呢?皇帝是金口御言,是千千万万百姓的主宰,揽天下之财,供自己之欢乐。更关键的是,皇帝可以亲手制定各项法令,谁都要遵守,他本人却可以凌驾于所有法律之上,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这样的皇帝能要吗?”
“我们不一样,我们毕竟是信仰上帝,追求的是人人平等,天下大同。”石达开这话说的有些勉强。
“要我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林海丰淡淡地说到。
“假的?”石达开一愣,笑了笑,“兄弟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么我请问,哥哥的翼王王爵,还有我这个安王的帽子,是不是要永远地归我们自己呢?”林海丰拍了拍头上的王帽,问到。
“这个……当然是要这样的。”石达开点了点头。
“看看,又是一个可以世袭的东西。”林海丰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看咱们自己的帽子怕是也戴不到头。”
石达开上下瞅着林海丰,眨巴了眨巴眼睛,“兄弟何出此言?”
“太简单了,想想唐太宗李世民,再看看赵匡胤和朱元璋,什么叫杯酒释兵权,什么是火烧功臣楼?天下如果是一个人的天下,这种鸟尽弓藏的历史悲剧就会无休止地重复,想避免也避免不了。”林海丰笑着摘下王帽,“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尽早退出这个是非之争。”
“退?”石达开哈哈地笑了起来,指点着林海丰,“兄弟啊,你可是真会开玩笑啊。退哪里去?天下未定,哪里会有咱们的退身之路?”
“如果就是为了维护某一个人的利益,这种造反还有什么意义?”林海丰叹了口气,“你可以说我们和满清比不同,因为我们现在给了老百姓一定的好处。可我说未必。为了招揽人心,不单单是我们,谁都会以些许小恩小惠施舍于百姓,使得他们跟着我们去流血,去牺牲。到头来的结果是什么呢?无非再造就新一代的权贵,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民们手里获得的土地还会再次被集中到少数人的手里,财富还会归到那些新贵族的名下。接着还会有人造反,血,白白的流了。”
石达开不能否认,其实一部中华史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至少,至少我们会赶走满清,以伸张我们堂堂大汉民族的正气。”
第三十五章早晚他们要为自己的曲线救国还债()
“如果一个民族自己不能真正地挺立在这个世界上,那他最后是臣服于满清,或者是臣服于洋夷什么的,就都无所谓了。因为从百姓的观点来讲,他们既然改变不了国家命运,也许多数的人更喜欢选择的就是苟安一时而已。”
林海丰长叹了一口气,凝视着石达开,“百姓们过的是日子,再好的思想和华丽的口号,都解决不了他们实际的问题。一切需要我们这些领头的人切实地去做,通过我们唤醒和培养大家真正的民族精神。让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不畏强暴,民族至上,舍得一身剐,敢把任何皇帝拉下马的真正的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禁锢必须要彻底打倒。没有这个前提,所谓的民族解放就是空话。”
石达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笑了笑,“这个问题太大,还是慢慢再谈。满清现在已经开始和罗刹国结盟,北面会逐渐强大起来。我看是不是加快一下南征的步伐,然后渡江北伐,不给他们以从容发展的机会。”
“当然,南征的步伐是要加快,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林海丰笑了笑,“鉴于形势的发展,我已经请示东王,两军合并,统一交由哥哥你来指挥下一步的两广及云贵战役。我得和宁王老弟一起,抓紧天朝的工业发展。至于北伐,呵呵,我还是以前的想法,不急。叫他们先闹,闹够了才有我们发言的权力。”
石达开想了想,忽然笑了,“兄弟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打算啊?”
林海丰一挤眼儿,“其实,现在和清军作战,完全就是为了练兵。哥哥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发展到多了不说,就建立上十个装备完整的野战军,那我们的天军该是个什么样?”
“十个军?”石达开瞪大了眼睛,“那要需要多少的时间?”
“两到三年。”林海丰轻松地笑到,“现在北京居然有人胆敢唱起了曲线救国的调子,先去把俄国佬请来做干老子。等着吧,英勇的红军有一天会告诉他们,该怎么来替他们的曲线救国还债的。”
“什么曲线救国,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敢出卖国家领土和主权,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石达开恨恨地说到。
懿贵妃现在不用给皇上唱小调了,她在与奕忻一起合唱着“曲线救国”的曲子。当然,这个名词单单依靠她自己那点儿墨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她只懂得借鸡下蛋。那是奕忻为了给大家找面子,平息朝野的愤怨,应付南边长毛的漫骂,才集中了翰林院的翰林们,想了好久,终于挖空心思地想出来的新名词儿。
“曲线救国”,当懿贵妃听到这个专门为她的杰作发明的新词儿的时候,小嘴儿咧的瓢样的大。嘎嘎,真是服了那些汉人了,就是高深莫测,什么坏事儿只要一经他们那么捣鼓,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儿了。
如果说“曲线救国”这几个字眼儿凑合在一起,还能算做是他们的发明的话,那么实际操作类似的事情的,可就不单单是他们这几块料了。
最著名的大概要首推南宋那位可怜的儿皇帝赵构了。为了能维持南宋小朝廷苟延残喘的局面,赵构和他的爱臣秦侩,残害了坚决主战的岳飞等不识时务的份子,不惜充当金朝的儿皇帝,纳供称儿,可谓是卑躬屈膝到了极点。当然,当时没准儿秦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