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柄五十年-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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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在电石火花之间！除了赵枫和石琮外，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反应过来。
石琮回想起刚才赵枫上来就是一剑扎在水蛟龙的大腿上，到现在剑都还没拔出呢！意识到赵枫此人乃心狠手辣之徒，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心中也是懊恼不已，自己算错一步，下了一招臭棋了。
现在自己手无寸铁，想靠一双肉掌挡下铁剑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出于本能，石琮还是挥动仍在颤抖的手想挡下杀招。
就在长剑就要及身那一瞬间，一柄长枪从旁边横贯而入，直接打在剑身上。巨大的侧向冲击力让赵枫握剑的手吃疼，长剑也被打落在地，在最后一刻救下了石琮。
“赵都尉，石琮是九江官员，还请三思。”出手的正是站在一旁的林应元。
他在石琮被踢了一脚后就反应过来了，想起水蛟龙的遭遇，立马抽过身旁士卒手里的长枪直接狠狠刺出，在关键时刻破了赵枫的杀招，救下石琮。
他说的没错，眼下石琮的罪名还没坐实，又有一个侍从跑了出去，还没追到。如果石琮在此处被他所击杀，免不了落下给别人攻击他的口实。
“哼！”赵枫连招失手，恨意迅速消退，便放弃了继续攻击。不再看石琮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身躯，怒拂衣袖，朝着姜或所在的官船而去。
“我先去拜见王先生，有劳林军侯把这几个人押上，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勾结水匪，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水蛟龙，我们这就带他去历阳县里找吴县令辨一辩。”
“对了。”赵枫走出去几步后想起了一件事，偏头说道：“弄着破草木灰把那个水蛟龙的伤口敷一下，可别让他死了。否则唯你们是问！”
“喏。”围在水蛟龙身旁的士卒里走出一个伍长唱喏回道。
等赵枫的身影再次走远，伍长才回身看了看脸上已经苍白无色，四肢打颤不停的水蛟龙，不由得脸上挂满了愁容。只要看地上一大摊血全是水蛟龙流出来的，就能看出伤势很重。要知道这是赵都尉自己造成的，可赵枫竟然让他们来处理，实在是有苦难言。
不过那个伍长也机灵，知道草木灰不一定能有效止血，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直接转头对着身边一个士卒喝道：“你，你去船上请医匠过来，说是都尉有令，医治重要病残。”
话声落，一个士卒应声唱喏而退。
而林应元这边见赵枫长剑落地后扭头就走，说要去拜见姜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要他不继续犯傻要击杀朝廷官员就可以了。
遂让人绑了石琮和几个侍从，又让人去把里正也一起带走，然后再人找了两根木棒用渔网缠起来，待医匠处理好水蛟龙肩头和大腿的伤势后放在了简易担架上。
第九十九章 直爽之人（）
赵枫交代下去后便不再理会众人，他只要最后出来的结果是他想要的结果就行，不管他们是怎么施行的。
几步来到船边，几个守在岸边的卫士赶紧让道。赵枫之武勇，很少在人前表露出来，就连那日被水匪袭击，为了护送李承逃出生天，同样没有出手。今日小露两手，让不少士卒惊讶不已，都在心中暗暗称赞。
士卒让开了路，赵枫径直上了路板，轻车熟路的到船舱外，隔着舱门朝舱内顿了顿语气肃穆的喊道：“赵枫求见王先生。”
赵枫跟“王恪”说话的语气较之在江都大营时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并不再仗着身份倨傲不下，而是让人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肺腑的感觉。
一个求字已经尽摆他的态度了。
兴许是今日抓了水蛟龙心情好，更多的是他每次派人求“王恪”同意沿江搜查都被拒绝了，唯独在历阳就没有拒绝，一查下去还真发现端倪。如此一来，自己总算有了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让赵枫对他“王恪”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将军已经等候多时，赵都尉请进吧！”守在舱外的士卒似乎要有姜或的命令，赵枫才开口，那名士卒便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他入内。
有了“王恪”明令，赵枫就不再客气，直接迈步进了船舱。进了里面，看到“王恪”正在主座上拿着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原来姜或早在赵枫出现并且认出了水蛟龙后就知道了，立马交代随扈如果赵枫来见就让他直接进来，然后便继续专心听着船外发生的事。
现在赵枫求见，姜或假装没有注意到，自顾着拿起早让手下备下了竹简和笔墨，在竹简上随便涂写了起来。
赵枫进了舱内，见到“王恪”后便来到船舱正中，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见过王先生。”
对面已经先开口了，姜或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副意外的申请，然后是惊喜，接着搁下手里的毛笔，然后朝着侧面的坐位上指了指，示意让赵枫入座，全程并不发一言一语，也间接说明了自己现在尚不能语。
赵枫见状也明悟了“王恪”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入坐，而是继续站在原地，开口关心的问道“王先生身体还没全部恢复吗，并无大碍吧？”
姜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不能说话。他现在还不想开口跟赵枫说话，按他的想法，全程不发一言一语也没什么问题，能抓到水匪就行。再说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可不想让赵枫认出他来，横生事端！而且现在赵枫对“王先生”已经保持足够的敬重，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闲扯了一句，赵枫得到“王恪”还不能说话的回答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直接开口说了来意。“赵某那日在江都大营李公之前轻视于先生，自出发后，一路来先生屡拒赵某搜查之请，以为是先生记仇在心，报复于某。不想先生在历阳让我等出手，还派出了林军侯相助，现在一举擒获水蛟龙，更是有望一扫祸江贼窝。想必先生早就有所企划，是赵某心胸狭隘，妄度先生气量，还请先生周谅。”
姜或一见赵枫是赔礼道歉来了，嘴角泛起了笑意，心中暗度赵枫果然不是个心机之人，喜怒哀乐全浮于色，倒符合武人的性格。遂拿出一根竹简提笔写道：“王某受李公所托，为朝廷分忧，也是职责所在。倒是赵都尉心直口快，豪爽之士王，某亦佩服之。”
姜或这是真佩服！虽然赵枫任广陵都尉已经五年了，但之前见赵枫都是一脸神肃，从不在姜或这个广陵王面前有多加表露什么。因此姜或也不知道赵枫是如此直爽之人，心里藏不住事，直来直往，这种人值得一交。
姜或写好后，把竹简往旁边一递，一个贴身服侍的侍从立刻上前接过竹简交给赵枫。这个侍从并不知道姜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林应元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很显然身份不会止步于秦上缺幕僚。
而且他也听到过姜或跟林应元说话，知道他身体无疾，就是不知为何在赵都尉面前装作口不能语的样子，但是他只能装作不知情。身为王宫卫士，平日里宿卫王宫，在宫里当差的都知道，不能妄议上行，谨言慎行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赵枫从一开始就没见过王先生说话，也习惯了他有话就递个竹简过来，遂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收在手心，抱拳回道：“先生大度！”
恭维了一句，自觉两人冰释前嫌，赵枫没有犹豫又开口说道：“某有一事还请先生教我。”
姜或眉间一抬，知道赵枫这是对他开了心防，把自己当成主心骨了，便伸出手示意他说出来。
“这水蛟龙赵某定不会认错，但是今日他们只有几人，形迹可疑。加之逃了一个还没有回音，石琮又在那死不承认，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之？”
赵枫心里虽然已经有了腹稿，但是他还是特地跑来问王先生。姜或听罢也沉思起来。
大概有那么一小会，姜或才回过神来，看了赵枫一眼后提笔写了好一会。身旁的侍从赶紧接过递给赵枫。
“历阳县尉有鬼！可往历阳县城一探究竟。历阳令吴起潜曾以血为墨，上书朝廷痛陈吴王劣迹，足可见其之忠。况且水蛟龙在手，贼匪定无处可逃，赵都尉且宽心。”
赵枫拿过竹简看了一眼，觉得王先生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当下大喜过望，躬身拜道：“先生与某之所想不谋而合。这历阳城我们去探一探究竟，看他到底还是不是朝廷之历阳。”
说完后，赵枫又想起什么，看着王先生问道：“先生是否同行？”
姜或点了点头，提笔写道：“此行可能凶险，你我一共才六百兵马，不能大意分兵，当同去。”
赵枫结果竹简，满意的点点头，“那赵某到船下等先生。”
说罢赵枫行礼告退，姜或身旁的侍从连忙相送几步。
历阳水匪，让赵枫太期待了。
第一百章 出发历阳（）
赵枫退出去后，姜或闭眼自暇了一会。
听得舱外传来的声音，有怒喝，有齐声呐喊，夹杂着哀嚎声，偶尔还传来一两句赵枫和林应元在那大声训斥。
听到赵枫的训斥声，姜或突然睁开眼，拿起案桌上的毛笔在竹简上悉悉索索的写了起来。
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外面原本杂乱不堪的声音被整齐划一的士卒喝喊声所替代，还伴着几声马叫嘶鸣声。
船上拢共只备了两匹马，就是给姜或和赵枫有上岸的时候代步所用。现在听见船外有马叫声，还不是一匹，姜或知道这是外面准备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拍了拍衣袖，整理一下衣冠。
正抬步就要走出舱门的时候，刚好门外一个人影走近上前拜道：“王先生，马匹兵卒皆已整备完成，赵都尉让下官来前来延请王先生，我们这就前往历阳城。”
姜或一听就知道是林应元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林应元见状连忙带着几个随从紧紧跟在后面。
走到船边，姜或停步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三艘官船已经全部停靠在岸，每艘船上只留下少量士卒看管。
岸上晒网场里的渔网和树架已经全被挪开，并不开阔的渔网场上现在站满了人。清一色赤色戎装随风舞动，胄羽徐徐，可能是因为角度原因，姜或从船上看下去倒也蛮有章法，不仅暗暗佩服。
赵枫此时正领着另一个军侯和其他军中佐事司马、屯长等人在船下候着“王恪”。
按夏制，军中五人一伍，设伍长，五十人为一屯设屯长，五百人为一部曲，设军侯。按说他们一行六百人，也就一个军侯，但是他们确实李承所点的各率三百人，因此三百人成一部曲，除了林应元外还有一个军侯。但是这个军侯就是实实在在江都大营里出来的，姜或就不认识了。
赵枫等人不远处，则是被捆起来的石琮和他的侍从，每个人身后都有不少士卒亮着武器看守着。还有一个人整个摊在用渔网临时弄起来的躺床上，姜或料定此人就是赵枫口中的水蛟龙没错了，遂多看了几眼。
但是水蛟龙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刚包扎过来，脸色还是十分苍白，加上两人离得远，姜或多打量了几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在石琮等人的不远处就是那二十几个老渔民和小孩了，渔民外围是一些布衣劲装打扮的青壮，这些人正是姜或派出去伪装成江都王氏的士兵。而那些被看住的老渔民隐约可见他们脸上一个个愁容惨淡，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地方。
顺着目光看过去，姜或看到的是三个发须已经些许发白的老汉，都是一身布衣装扮，倒像是此间渔民，料定其中应该有一个是里正。
荀林斩杀杜如风的时候，姜或还不在广陵为王，自然没听过他的传闻，也对荀林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带上他们说不定有其他用处，便一起带上了。
晒网场不大，六百多个人现在一起都显得有些拥挤。姜或看了几眼就把里面的人物尽收眼底。
船下赵枫看到王先生露脸，连忙领着军侯、屯长一众人等抬手先见了一礼。
姜或见状，也抬手抱拳，意思了一下。现在他还不急于下船，放下手后便从衣袖中拿出备好的竹简交给林应元。
林应元看到姜或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旋即被姜或怒目瞪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接过。
接过竹简，林应元拿顺手看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姜或的意思，遂清了清嗓子，朝着船下大喊道：“王先生抱恙在身，口不能语。今日林某奉命在这里替王先生说几句。”
“旬日前有一伙水匪在大江上袭击了李公所在的朝廷使团，当朝卫尉、成安侯殒命，赵都尉受伤，更是有数百京卫营兵被杀。我朝积威百年，未曾有过天使遇袭，更是不曾有当朝三公九卿命丧匪手。这一事简直骇人听闻，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