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战纪-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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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盛世华章中七国摒弃无谓战争而选择以竞技比武的战纪方式来彰显国力,异人应时而生,其使命便是代表本国参加七国战纪,拼出最优秀的战绩来攫取荣耀。小郡少年傅时归和云澜皇族云青尘共同选择成为异人,战纪之路本不平坦,越是高处越发凶险,步步杀机、重重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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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合 小郡少年()
“学吾道、识吾心、推归一、方生元。。。。。。”
朗朗读书声从一所貌不起眼的小私塾内幽幽传出,小私塾坐落在安平郡的西北边,从小私塾步行至郡中也不过半个时辰,全郡共计五十户人家,总人口不过两百余人。按照帝国的地域规制:全国分为十个州,共下辖三十六道,其下再分一百八十个郡,安平郡遑论放在整个帝国,就是在拥有四个郡的博陵道之内也是规模最小的。
安平郡虽小,可是水田纵横、阡陌交通,是个不折不扣的农业重郡。农人们在劳作着,春风化雨的四月,阳光明媚、雨露滋润正是农耕好时候。农人们用相对干净的手背擦拭额头的汗珠,听见了从小私塾方向传来的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哎,私塾就是私塾,这才什么时辰就放课了!”
“又能如何?官塾哪里是我们这些农人子弟能上得起的。。。。。。”
“未及束发的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候,这样半日闲,如何能成才?”
“好啦。。。。。。。孩子们的事儿先放一边,这些日子缴税官就要来了,我们还是考虑今年的粮税吧!”
一听到“粮税”农人们便只好弯腰埋头继续苦干了。帝国的官税包含许多种,其中一种便是粮税,针对的就是农业发达的道郡,帝国的粮税按照按丁抽税,家中男子算一丁,女子算半丁,逢三抽一、过半取整,如此的粮税算不上太重可也不轻松,毕竟农事是看老天脸色的,而粮税却是年年都需要缴的。
从私塾中放课而归的孩童完全没有农人的顾虑,玩乐才是他们这个年纪最应该做的事儿。孩童成群结队的跳着从农田边嘻戏而过,这其中有一个男孩子走在了最前头,相较于后面的孩子,他显然少了些稚嫩,就连个子也高出了他们一头。事实上,嬉笑玩闹的孩童不过始龀,而他再过两年便到束发了,因而他少了些孩童心性,此刻走在最前头是因为急着赶回家帮家里做农活去。
随着脚下的青石板路走到了尽头,却而代之的是田野中的泥土小道,少年知道距离自家田垄近了。少年跑上一座小土丘,向下张望到了一男一女两个农人正埋头于水田之中。
“爹!娘!”
少年纵声呼喊,十足的底气、嘹亮的嗓音让他的呼声在天地间回荡。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肤色黝黑、方额广颐、明眸皓齿、丝发如墨、身段结实,粗布短打凸显农人本色。
“归儿回来啦!”女子见到儿子分外的开心,“私塾中可吃饱了?”
“可饱啦!”少年用力拍拍自己的肚子。
“今儿不用你帮忙了,早些回家去多读书!”农田中的男子说道。
少年不情愿的说道:“爹,有孩儿帮忙,你们不是能早点回家么?今日夫子教的孩儿都记牢了!”
男子摇摇头有些无奈,“来吧。”
得到允许的少年一扫脸上的阴霾,立刻卷起裤脚欢快的跳进了农田,熟练的撸起袖管帮衬起来。眼看着儿子如此,男子有些宽慰又有些不甘,在女子的阻止下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夕阳未及西下,一家人便完成了当日的农活,收拾好回到了家中,一路上少年挽着两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女子时不时地搭腔,而男子则甚少言语。当一家人回到简陋的茅屋的家中,天已经开始擦黑。
“我去给你们做吃的。”
“好嘞!正巧也饿了,娘,我来帮你吧?”
“你娘一人足矣,你还是先背背今日的功课。”
“哦。。。。。。”少年目送女子离开,转眼看着眼熟的父亲,脑子里想了想开始说道:“今日夫子教的《劝学篇》,说的是人之道乃在遵循常理,顺应天道,自少年始不可荒废年华,原文是学吾道、识吾心、推归一、方生元。。。。。。”念及此处,少年挠了挠脑袋,可是就是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内容了。“方生元。。。。。。。。”少年偷看父亲渐渐暗淡的脸,愈发的着急,“爹,我今天的确是记住的,夫子还叫我在学堂内背诵过呢!我再想想。。。。。。。”
“好啦,归儿,不难为你了。”男子眼中难掩失望,他摆摆手道:“为父其实也知道你不是读书的料,但是总想让你多读些书,让你读书不是全为考取功名,是希望你能多懂些道理,做事之前首先要学会做人。”
“爹,孩儿明白。。。。。。。”
“爹知道你一直都明白,爹也知道你一直都努力,可惜天资。。。。。。还是怪爹,没有能力送你去官塾念书,不然一定会比现在好一些的。”
“爹,官塾如此昂贵,私塾其实蛮好的!”
“私塾这日日半日闲的能好到哪儿去?同你一起上私塾的都是些小儿,而你快要束发了!爹并不指望你能功成名就,可爹。。。。。。。爹就是想要你不要再过爹一样的日子。。。。。。。”
“爹!”
少年明白的看到父亲的眼中开始湿润了,他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不下十遍。他最害怕看到父亲的失望,害怕父亲对其无能为力的自责,害怕父亲对自己的愧疚。
“爹,孩儿从今往后一定更加努力!”
“琰。。。。。。。”女子端着一盆藿菜看见父子俩也有些哽噎,“归儿,准备碗筷该吃饭了。”
“嗯!”
女子眼看少年走进了炊室,放下陶盆有些嗔怪道:“好端端的为何又要责怪归儿,他小时受过伤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哪有责怪他,我是怪我自己!”男子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归儿,自己还这么没用,就这么几分薄田,生活如此清贫,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琰!”女子保住了男子,带着哭腔道:“不要这么说了!我们何曾怪过你,我想要的只是合家团聚,就算苦一点累一点我都不在乎!”
“你的心我怎么会不明白,我担心的是归儿,这不,今年的缴税官这几日就要来了,一旦交完粮税,剩下的钱粮都不一定够归儿继续读私塾了。”
“怕什么?这些年我们什么困难没遇到过,我还有镯子呢!”
“不可以!”男子坚定的反对,“那是我送你的唯一一件首饰!”
“你的心意我一直知道,从过去到以后,眼下是归儿的学业重要,日后我们有余钱了再去赎回来。”
“不可,我不同意!归儿的事儿我会解决的,把镯子留下啦!”男子搂住女子带着祈求的口吻,女子心疼的伸手揽住男子的头。
这一幕,这些话悉数都被少年看见了、听见了,少年将碗筷拿着更紧了,但同时脸上还是晕开了笑容,家虽贫,可一家子互相扶持让少年倍感温暖。
日子一天天的过,三日之后的放课时分,少年照旧迈着大步朝自己农田走去,路过郡中大街的时候被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吸引住了,隐约听见了“粮税”之类的话语,少年想起几日前双亲说起的缴粮税的事儿,不禁起了兴趣,决意先去看看究竟。
安平郡很小,纵横也就两条街道,在十字交叉的当口就是郡衙所在地,郡衙门口设有告示墙,任何家国大事都会在告示墙上张贴。少年挤过人群看见了新张贴的文榜,寥寥百字,意思却着实让少年吃惊,文榜的大意就是从今岁开始增加粮税,从原先的三抽一改为二抽一,逢半取整,那就意味着对少年一家来说,两个半丁便需要交两份粮税,天哪!少年虽然暂时算不出具体的数字,但是他知道这样一来,自己一家一年的粮食将会所剩无几,勉强果腹,但是万万是拿不出余钱了。
“各位父老乡亲!”一个竹竿模样的、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开嗓了,少年知道这是安平郡的郡守——梁道。“关于粮税之事,本官必须要向各位解释清楚,各位也回去好生说话,不要闹出乱子来。这回提高粮税期限也就两年,至于原因嘛,本官就在这里给各位说明白:四年一届的异人七国战纪两年后就要在我们凤麟上国的国都举办了,七国均会派出最优秀的异人来参加,如此盛事耗费自然是不少了,各位乡亲都是凤麟上国的国人,自然是有责任为国家承担的!”
“虽说只有两年,今年尚算风调雨顺,那明年可就不一定了,粮税这么高,我们百姓也要生活的啊!”
“就是啊,这过几个月又到了孩子上塾交钱的时候,到时哪来的闲钱呢?”
国家大事百姓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生活的温饱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事儿。
“朝廷啊早就料到了!”梁道像是运筹帷幄一般笑着,这一笑脸上的褶子多得都数不清,“既然七国战纪,那么异人就更需要了啊!若是谁家少年若是愿意加入异人,由牵机府来调教,那么即可免于一户的粮税!”
少年发现此言一出,周遭的相亲们都陷入了沉思。关于异人,少年也是约略知道一些的:自从百年前凤麟上国结束了十余国之间的征战杀伐之后成为了这一片大陆上的唯一强国,在凤麟上国的干预之下,原先的十余个国家重新划分成了六个新国家并共举凤麟上国的国君为宗主。为了消弭战争,不再让生灵涂炭,七国共约以竞技比武来取代战事,由各自国家专门挑选少年训练成为竞技人选,这些人统称为异人,顾名思义“异于常人”,因为一旦被选为异人,那么不再需要家族缴纳任何的赋税,若是能取得不错的战绩那更能够授官封爵,在光耀门楣这一点上一点也不输科举应试。
梁道看着沉默的百姓,继续说道:“七国战纪可是四年一届,甚为难得,各位都知道前三次的七国战记都是我们上国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一次王上自然是势在必得了!何况,异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一定要未及束发的少年,且要通过牵机府的调教,若是通不过的还不是照样回来?我们安平郡啊,有史以来也就出过两位异人,战绩虽然谈不上辉煌,但也算是郡内的名人英雄了。这次啊,牵机府派出了三十六路牵机师前往各道遴选有资质的少年,这博陵道的牵机师第一站就来我们安平郡啊,这是荣耀啊!”
梁道说的唾沫横飞,可百姓们却始终不表态,他只好板起脸来“明日牵机师就会到达,本官已经下令给官塾和私塾,明儿一律听课,所有未及束发的少年都要来官邸集合供牵机师挑选!”说完,甩甩袖子走进了官邸内。
百姓们无奈的散去,少年不懂有这般好事为何相亲们都不愿意,可是梁道这番话却着实在少年的心里晕开了波澜。
回到家中,少年惊喜的发现双亲竟然都在。
“爹娘,你们今日如何回来的这么早?”
“哎。。。。。。”父亲的一声叹息让少年开始感受到家中已然弥漫的愁云惨雾。
“发生什么事儿了?”少年着急的问道。
女子看了看男子,最终还是开口道:“朝廷要提高粮税了,这一来,一年所剩下的钱粮也就够我们一家糊口,给夫子的钱就。。。。。。。。”
少年已然知晓,此刻并不意外,看着双亲的愁样,心疼不已,想了想开口道:“爹娘,孩儿今日在郡衙那儿已经得知提高粮税的事儿了,这些年是孩儿让爹娘忧心了,年年交私塾钱粮,孩儿却总是落于人后,到了这个年纪却依然要和小儿一起学习。孩儿的脑子真的笨,即便再读下去只怕也是于功名无望,徒耗些钱粮而已!”
少年将话说到此处,男子已然觉察有异,可没来得及询问,少年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孩儿在回来的路上思考良久,郡守说若是家中有少年能被牵机师选中成为异人,那么便可免去家中所有赋税,孩儿想。。。。。。。。”
“这如何使得?”男子断然站了起来,满脸惊恐的说道:“归儿啊,异人岂是人人都能当的!”
“孩儿知道,郡守说了,明日全郡的未及束发的少年都要去官邸集合让牵机师来挑选。孩儿读书实在是长进堪忧,若是能为家免除赋税,也是孩儿的一片孝心。”
“归儿啊!”男子上前双手握住少年的身体,“对于异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异人虽然能免除家族赋税,可是训练却是极苦的。。。。。。。。”
“孩儿不怕苦!”
“爹知道你不怕苦,可你。。。。。。。可你怕死么?”
少年愣怔原地,他如此年纪从未想过这个对自己来说还很遥远的事儿,更加不懂父亲为何突然将死和自己的志向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