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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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奇庸擦干眼泪,喜出望外,连声道好。
“师叔祖,剑经怎么才能要回?”
“当年拿我剑经之人名叫木然道人,当年也是他将正荣打成重伤的。”
“此人武艺如何,我去找他讨要?”
“我一直探听这人的消息,他乃是剑门经楼的一名弟子,经楼的人向来懒散,他武功应不及你,但你若直言讨要,他必不予,此书应存于经楼之中,你只需潜入,偷盗出来。”
“那……何时出发?”
“这么多年了,不急在一时,你自己择了日期即可。”
“全凭师叔祖安排。”
“好孩子,师父曾与我有言,为防师兄弟不睦,传经之事,不可与他人言,所以,我两个师兄都不知道此事,咱们不能背弃祖师嘱托,此次去剑门山取书,不足为外人道,这样,今晚,你让你师父给你挂个差事,我安排久扬去,你直接入蜀就好,如果你师父问,你就搪塞过去,额……说你准备到江湖上磨炼一番吧,你师父的性子,你也了解,咱们还是不要让他太过担心了。”
是日,孙奇庸又将剑门所在、如何盗书、剑门武功路数一一传授,天已全黑,杨纪堂才返回憩园。
未回自己的厢房,杨纪堂直接去了堂屋,孙静正轻轻擦拭着玉笛,杨纪堂看着师父仔细的神态,想到师父的过往,不胜唏嘘。
“师父,纪堂有事相商。”
孙静依然盯着玉笛,浅笑道:“什么事情?”
杨纪堂道:“我想去江湖上游历一番,师叔祖已经安排好了,师父不必担心。”
孙静清秀的面容闪过一丝凄然,“你师姐走了,你便也想走么?我就知道,留下的人才痛苦,只是,你师姐还有两三个月就回来了,时间很快的,一晃就过去。”
杨纪堂脸色通红,“不是的,是师叔祖,他说,让我向师父领个任务,外出游历。”
孙静皱眉道:“你师叔祖?他怎么没和我说?”
杨纪堂道:“师叔祖应该是不想让师父担心吧。”
孙静愣住,沉思片刻,随即玉笛平刺,打向杨纪堂左肩,杨纪堂右手恪住玉笛,再沿玉笛往前划去,孙静转身,左手运气,向下平推,杨纪堂跃起数尺,孙静欺身再上,掌力转向杨纪堂落下的方向,想以力取胜,杨纪堂出掌迎上,内力喷出,杨纪堂身体微晃,孙静退了四五步之多。
杨纪堂不知自己已胜孙静,连忙喊道:“师父……”孙静道:“无碍的。”
杨纪堂道:“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你师叔祖让你去剑门?”孙静问道。
杨纪堂得了孙奇庸嘱托,但也不敢骗师父,只能默然不语。
孙静道:“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此去太过凶险,你还是别去了。”
杨纪堂解释道:“师父,师叔祖只是让我去那拿一本书而已,放心吧。”孙静问道:“何时出发?”
杨纪堂道:“师父为我谋个差事,我便借此由头去剑门关。”
孙静说道:“好孩子,听我的,别去了,你还小,老一辈人的事,你别管了,”
杨纪堂急忙说道:“师父,放心,没事的。”
孙静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为师也不好强阻,但你务必小心,须知,人心难测,你太过纯善,容易吃亏啊。”
第十四章 少年入江湖()
入夜深了,杨纪堂修炼完口诀,听到上房传来悠悠笛声,如泣如诉。
像往常一样,杨纪堂走到院里,斜靠着房门。
笛声不一会儿便停了,孙静出了屋子,说道:“明天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我再授你一课吧。”
杨纪堂快走几步,迎过去,低头一揖,说道:“请师父传授。”
孙静道:“你如今武艺有所成,我再也教不了你太多,只和你说说咱们清澜门吧。”
“是。”
“清澜自祖师创派,短短数十年,已有今日之盛况,着实不易,你可知这根基是什么?”
“徒儿从未想过,定是祖师武艺非凡吧。”
“嗯,当年祖师嗜武成痴,遍寻天下好手,与人相战,然后取长补短,日日钻研,历经多年,臻至化境,达到无所不可的至高境界,遂创立青澜门,清澜,乃是清澈的波涛之意,波涛居于下、沉于渊,遇直则前行,遇弯则萦绕,能取天下之水为己用,成就滔天之势,青澜门之所以能存在,其意全在于此。”
“我懂了,师父是说,我当再多学些功夫,为己所用。”
“纪堂,不仅仅如此,你年纪轻轻,已有扎实根基,但一辈子,哪能一帆风顺,太多人少年得志而中途陨落,有时候,太过刚强,未必是好事,得不到的,该放下就放下,我一直在想,你为何出招不懂变通,一成不变。”
杨纪堂急切道:“什么原因啊?”
“因为你太过害怕失去,害怕行差走错,但越是这样,越容易失败,面对,未必能赢,怕,一定会输。”
杨纪堂呆呆站着,孙静又道:“此去蜀中,武功如此,人生如此,你当多加历练,如祖师习武般,聚百川为己用,经识多了,也就懂了。”
杨纪堂心里仿若开有一扇门微微打开,透出了些光亮,拱手道:“是,师父,”孙静道:“回去睡吧,明天还要练功。”。
天刚微微亮,杨纪堂提剑而出,挑钩劈刺,率性而为,豪放如蛟龙戏水,婉约似细语叮咛,直练了两个时辰。
孙静拍手笑道:“看起来,你这些日子果然大有进益。”
杨纪堂离开面对未知生活的担心也消除不少,笑道:“师父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多历练。”
孙静笑容陡然消失,说道,“估摸着,明天你就要走了。”
傍晚,庸人居。
孙奇庸正独自喝酒,见杨纪堂过来,笑道:“来来,咱们拆几招。”
放下葫芦,起身一掌打来,杨纪堂左手后撤,右手直推,孙奇庸闪过,杨纪堂出脚正蹬,孙奇庸微一闪身,杨纪堂又以拳当剑,使出一招‘高山流水’,直往上刺,孙奇庸哈哈一笑,说道:“好,一日不见刮目相看,再来。”
又拆了数十招,孙奇庸露了左胸一个破绽,杨纪堂‘苍松迎客’,推掌直入,孙奇庸翻身跃起,不待杨纪堂招数使老,一拳打在他的肩头,胜了一招。
孙奇庸笑着坐下,拿起葫芦,说道:“小子,不错嘛,若不是我小心,今天怕是栽了。”
杨纪堂笑道:“全赖师叔祖教导。”
“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我也就帮你把盖子揭开,你自己便如江河之水,浩荡而出了,此次前去,定万无一失,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便走了,今天特来向师叔祖拜别。”
“好,纪堂学艺有成,这次定能名动江湖,我再送你剑门地形图,务必熟悉透彻。”
杨纪堂拿起地形图,说道:“谨遵师祖教诲,纪堂先回去收拾,明日一早出发。”
入夜,杨纪堂望着对面,心想,此去蜀中,不知何时才能回归,若我回来,师姐见了我的本事,肯定很高兴吧。
次日一早,杨纪堂拿了行李,孙静将他送至城外,一直叮嘱,不可逞强,保重身子,遇事三思,杨纪堂感激之余,又想到当年祖母送其离家的场景,潸然泪下,“师父,待我回来,想去看看奶奶了。”
孙静道:“好孩子,你为人孝顺,等你回来,也该回去探亲了,师父准了。”
杨纪堂抱拳道:“师父,别再送了,纪堂走了。”
孙静点了点头,后面传来哒哒马蹄声,一人一骑飞奔而来,行到近前,慢慢停下,原来是孙奇庸。
“此去路远,我给你送匹马来,”孙奇庸下马,说道:“按照门规,三代弟子外出,门中不派马匹,但这是我自己的马,与门中无关,你放心骑着去吧。”
“师叔祖,我……我不会骑马。”
孙奇庸笑道:“那就牵着它,到无人之处,试着骑骑,这白马脚力不小,跟了我许久,性子也不烈,你功夫好,还怕这畜牲?我这还有十两纹银,你路上别委屈了自己,想买什么便买些。”孙奇庸扯下背着的褡裢。
杨纪堂拉过牵马的缰绳,抱拳道,“谢过师叔祖,盘缠师父已经给了我。”
孙静道:“长者赐不敢辞,此去路远,你就拿着吧。”
杨纪堂笑道:“好,我就拿着了。”
“一定记住,万事小心,你就走吧,”孙静再次叮嘱。
杨纪堂又行了礼,转身牵马走了。
杨纪堂身形渐远,孙静语气僵硬,“你到底派杨纪堂去做什么?”
孙奇庸说道:“他要出去,就一定是我安排的?你误会师叔了。”
孙静摇头,恳求道,“师叔,纪堂年轻,什么都不懂,你千万别和他为难。”
孙奇庸笑道:“额,那个…我葫芦里的酒没了,这会儿要去打酒,你别跟着来了。”
孙静呆呆走着,既后悔当时让杨纪堂去和孙奇庸学武,又担忧杨纪堂此行安危。
第十五章 妙语出蜀中()
走过城镇,到了田间小路,见四下无人,杨纪堂试着跃到马上,挥手朝马屁股上打去,白马撒丫子开跑,杨纪堂始料未及,在马上翻了个滚,掉了下来,幸亏武艺初成,双手撑地,‘鹞子翻身’,稳稳站住,马儿已跑了好远,杨纪堂连忙朝着白马跑去,数里才追上。
杨纪堂心想,师父说我经历少,难道还怕你这畜牲不成,又翻身上马,这次他两脚夹住马肚,拉紧缰绳,拿手轻拍马屁股,马儿飞奔又起,杨纪堂一路颠簸,缰绳拉不住了,又紧紧抱住马颈,白马飞奔不止,杨纪堂只觉全身骨架都要散了,哇哇直吐,嘴里连连喊道:“停,别跑啦,”白马跑了上百里才停下,杨纪堂浑身酸软无力,从马上滚了下来,只是双手还拉着缰绳,生怕马儿再跑了。
歇了半晌,杨纪堂拉着白马,慢慢走着,到一茶铺,将马系在树上,下来喝茶歇脚。见一人纵马而来,拉着缰绳喊一声“吁”,也是将马系在树上,喝了碗茶,起身纵马又行。
杨纪堂盯着他骑马的样子,见他走远,结了茶钱,又牵马走了几步,翻身上马,拉住缰绳,上半身往前靠,屁股微微碰着马鞍,轻轻打了一下马屁股,喊一声“驾”,这次马儿慢跑起来,刚走几步,杨纪堂又“吁”了一声,拉紧缰绳,马儿慢慢停了下来,杨纪堂又喊道,“驾”,这马儿又行,走走停停许多次,杨纪堂已掌握了些窍门,自言自语得道:“小时候看别人骑着高头大马,这么威风,想不到我也会骑了,哈哈,”怡然自得,又轻轻驾马而行。
身上盘缠也够,又有马代步,天色稍晚便入城投客店,白日里到无人之处,试着拍马快行几步,旬月间,对马儿习性也越发熟悉。
听过了吴侬软语,看过了大河横陈,行了一月有余,空气渐渐潮湿,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杨纪堂到了蜀中。天虽未雨,空气微润,吃着鲜辣的美食,杨纪堂不自觉放慢了步伐。
“有棒棒鸡儿、花椒鹅儿,还有过江鱼儿、青竹笋儿,”杨纪堂找了家名叫雨诚的饭馆,在柜台上问有啥好吃的,一位个子不高、眼睛大大、粉色含羞的小女孩唱着菜名,女孩子浑身带着利索劲儿,蜀中口音婉转透亮。
杨纪堂学着她的口音,笑道:“你就随意儿上两个,我都吃得吃得,”女孩子噗嗤笑了,说道:“你不是咱儿们利州儿人,肖的一海儿也不像,”杨纪堂忍俊不禁,嘿嘿偷笑。
一会儿,店小二将菜上了,川菜以麻、辣、鲜、香闻名于世,雨诚深得其中三味,浓浓的花椒味灌着满嘴,杨纪堂大快朵颐,塞了满嘴,清香滑腻,好不畅快。
一口花椒粉灌进嘴里,杨纪堂半抬头,呼呼吸气,又拿手往嘴里扇气,好不畅快。舒爽的眼神陡然停下,杨纪堂走向柜台。
原来,他正好看到柜台前,一个五短身子、满身肥肉的人正抬着粗糙肥大的手,往柜台里面女孩子的手上摸,女孩脸上带着好些为难,一直往后缩。胖子半挽着袖子,胳膊上露着半尺长的体毛,“姑娘,爷给你,给的银子,给少了吧,你再拿给我看看,嘿嘿,爷再给,给好多呢,哈哈。”
“多些个儿都好,爷您麻利儿走好,您再不麻利儿的,我就……”女孩说着话一直后退,那胖子还在往前伸手。
杨纪堂已大步走来,喝道:“你干什么欺负人家小姑娘!”
胖子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到杨纪堂,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口音也不是本地的,迎过来两步,“你找死啊,吓你爷爷,信不信我抽死你。”
杨纪堂看这胖子,尖脸小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