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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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贺,且带来了皇后赐下的两尊珍宝,一尊金童,一尊玉女,皆是憨态可掬,即意喻齐山与卫敷荣,亦有冀其儿女双全之意。
卫敷荣自是羞红了脸,闻之此事的宗妇贵女们却是艳羡不已,心道再好的女子,也是要嫁个好夫君,才能摊上大好事。
齐山也不晓得自个能否做个好夫君,他本是军中遗孤,幼年尝尽人间冷暖,却从未得尝家庭温暖,虽说在遗孤院时有不少同伴,从军后亦有同生共死的袍泽,然终归填补不了他心头的某处缺失。
正因如此,在样貌相似,才情亦相差不大的卫氏姊妹中,他选择了恬静体贴的卫敷荣,而非爽朗欢脱的卫敷华。
唯有在见得卫敷荣时,他的心头才涌起那股温暖的感觉,便如这三月的暖阳,驱散寒凉,融化冰雪,让他这在外头手段狠戾的郎中令,回到府里仍能活成个普通人。
皇帝刘彻是过来人,见得这位心腹重臣日渐消去周身戾气,不禁大为欣慰。
虽说皇后阿娇和那卫敷荣的脾性大相径庭,然若非有憨傻耿直的阿娇不断胡闹折腾,刘彻只怕也要活成阴戾模样。
时时算计他人,又时时忧心被他人算计,这样的日子可不好过!
人自降生于世,就要不断寻觅能与自身互补的另一半,刘彻很庆幸老天早早为他安排好了,也无须费力寻找。
对忠心耿耿的齐山,刘彻亦是希望他能觅得良缘,填补感情缺失,免得因杀戮过重而人格扭曲。
郎中令,位列九卿,虽因统御暗卫而带有些许“情报头子”的意味,却也不能太过阴戾暴虐的,国之重臣讲求的是堂皇光正,将人抄家夷族也要有凭有据,做得底气十足,否则如何服膺天下万民?
历朝历代,多少兴兵谋逆者,皆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故天子近臣还是要谨慎行事,尽量避免落人口实。
卫氏历代经书传家,实打实的书香门第,卫敷荣又乃德才兼备的好女子,多少能“感化感化”齐山,且与卫氏联姻后,齐山在士族阶层的名声也不会太差,至少卫绾的诸多门生故旧是不会再对他的所作所为大加鞭挞了。
读书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往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有人欢喜有忧愁,齐山和桑弘羊抱得美人归,裴虎却正自愁容满面。
他万万没料到,自个竟从宣曲骑营被迁调到京卫中营,硬是成了戍守长安的京卫。
宣曲骑营返京复命后,皇帝陛下召公孙敖即刻返京,着其除胡骑校尉之职,迁任宣曲校尉,原宣曲校尉卫青则迁任悬缺多日的细柳校尉。
至此,胶东王刘寄和广川王刘越完全卸去兵权,各自专心做中尉和军学祭酒,又因公孙贺为卫尉,李当户为京尉,公孙敖为宣曲校尉,李敢为建章校尉,故公孙氏和李氏在军中权势重归平衡。
囤驻京畿的五大骑营虽是同制,然论及战力,自是虎贲骑营和细柳骑营最为彪悍,比余下的三大骑营更胜数筹。
皇帝陛下着卫青迁任细柳校尉,提拔重用的意思已是极为明显了。
卫青年方二十四,虽已领兵多年,立下不小战功,然想要镇住桀骜剽悍的细柳将士绝非易事,故皇帝准允其从宣曲骑营抽调部分信得过的将官,随他入细柳骑营。
战功赫赫的细柳骑营啊,多少大汉男儿向往的铁血军伍,裴虎本已打好包裹,满心期盼要入细柳大营了,孰料收到的调令竟是京卫中营,这特么叫甚么事?
京卫戍守长安,乃是天子禁军,鲜少有出征之时,虽也不乏升迁的机会,然对裴虎这等血气方刚的年轻将官而言,简直是要了亲命。
裴母倒是乐得眉开眼笑,儿子不用四处征战,安安稳稳的在长安过舒坦日子,挺好的,反正裴氏夫妇也不指望这儿子加官进爵,光耀门楣,还是早些成婚生子,让他们能含饴弄孙才是正理。
裴虎只道是阿姊裴澹央着姊夫刘舜找了门路,将他调入京卫,便趁着阿姊归家省亲时出言质问。
岂料裴澹一反往日温驯做派,柳眉微扬,意有所指的嗤笑道:“你自个做了甚好事,自个还不晓得么?”
裴虎满头雾水,仍待追问,裴澹却是不再搭理他,仍由他急得跳脚,颓自回常山王府管教自家那对终日闹腾没完的儿女去了。
裴虎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闯入皇亲苑去追问阿姊,只得悻悻作罢,留在京卫中营过着百无聊赖的安生日子。
第五百四十五章 伏特电堆()
宫邸学舍蒙学馆,清河王刘乘正在给一众王侯子嗣授课,他虽身为身为帝国科学院的院监,公务甚是繁重,却仍会抽出不少时间,前来宫邸学舍授课的。
固然如此,他也不可能为所有的学童授课,即便宫邸学舍拥有雄厚的教育资源,然最顶级的师资力量还是会偏向投入在最为优秀且地位最高的那群孩童,譬如太子刘沐等人便可接受刘乘的亲自指导。
“今日为师给你等讲讲何物谓之电,如何?”
刘乘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没甚么师尊架子,授课时馆舍内的气氛甚是轻松。
“夫子,弟子早已醒得了,书里也写得明明白白的,不劳先生再多费唾沫了。”
太子刘沐打着呵欠,百无聊赖的趴在桌案上,毫无仪态的撇嘴道。
今日父皇没召他到未央前殿垂幔听政,待得午后再前往宣室殿陪父皇批阅奏章即可,故难得清闲,本是想听卫绾夫子讲些有趣的历史典故,岂料皇叔刘乘突是得空,跑来将卫夫子的课业顶替掉了。
倒非刘乘敢对卫绾不敬,着实是他公务繁忙,卫绾这太学祭酒却已近乎半隐退的状态,就等寻到合宜之人接任了,故平日有大把闲暇到宫邸学舍授课,见得刘乘抽出空来,自是会让他先授课。
“嗟!你这惫懒小子,还懂得尊师重道么?”
刘乘瞧着自家侄儿那副没正形的模样,不由扬了扬手里的教鞭,民间夫子过往惯用戒尺,宫邸学舍乃至各地官学内的夫子却已渐渐习惯用教鞭了,盖因黑板和粉笔的使用已大为普及,夫子的授课模式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用细长的教鞭,在讲授黑板上的图文时更方便些。
“夫子此言谬矣!”
乘氏侯嗣子刘典一改平日的寡言鲜语,出言插话道:“弟子曾闻陛下有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电学之道,弟子们已从书中习得;发电机的制作,弟子们也是醒得的,无论脚踏式或手摇式,无非是所谓驱动力的不同,真正发出电来的还是那切割磁场的线圈,要制作不难的;既无须夫子传道授业,亦无须夫子为我等解惑,夫子还是讲授旁的课业吧。”
“是啊,是啊,夫子,讲讲那能飞天的热气球,索性改实践课好了!”
年岁最小的公孙愚出言附和道,两眼泛着兴奋的亮光。
刘乘恍然,却是笑而不语。
“你个蠢东西!”
太子刘沐见得刘乘脸上的谑笑,就晓得他们的谋算露馅了,再激不得皇叔带他们去瞧那热气球,自是甚为恼怒,抓起桌案上的书卷扭身朝侧席的公孙愚砸去。
“竖子不足与谋,竖子不足与谋啊!”
刘典亦是摇头轻叹,猪队友着实是带不动的。
旁的王侯子嗣外加霍去病和苏武两位太子庶子皆是满脸丧气,却也不敢如刘沐和刘典般出言数落公孙愚,至于心里如何腹诽埋怨就不晓得了。
公孙愚晓得自个确是犯了蠢,缩着脖子,舔着脸赔罪道:“太子表兄息怒,息怒,我知错了,昔年太皇太后可不正是慧眼如炬,才赐我以愚为名么?”
“呸!”
刘沐啐了口,也没再多作责怪,为得求饶连曾祖母都搬出来了,这厮面皮厚,骂是没用的,打又下不去手,好歹是自幼屁颠屁颠跟在他屁股后头撒尿和泥的亲表弟。
“好了,莫再闹腾,那热气球尚待不断改进,现下乘坐着实有些凶险,你等就莫要动甚歪心思了,若无陛下谕示,谁也不敢让你等乘坐的。”
刘乘颇是无奈的耸耸肩,这是实话,饶是他自身,虽能在内卫的随扈下乘坐,却也只能在未央沧池上低空飘荡,不得升空过高,免得被大风刮跑甚或倾覆坠落。
大汉现下的材料工艺,并不足以制造出足够结实及有良好耐热性的帆布气囊,更遑论可转向的可控燃烧器,只能通过升降选择不同的风层进行方向调整,那无疑是拿性命来赌风向。
此言一出,馆舍内响起无力的哀叹声,想求得皇帝陛下准允,那可比登天还难,太子殿下更是不敢开这口。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乎国之储君?
皇帝老子若晓得他这般作妖,必要打得他屁股开花!
“莫要摆出这般丧气模样,为师今日可是带了新奇玩意来。”
刘乘自幼由兄长刘彻代为教导,故行事风格和处世态度与寻常汉人大为不同,做了宫邸学舍的夫子,对诸多弟子的教育方式自也不同寻常夫子,且因在座众人多为他的子侄,故师生关系甚为亲近,没必要弄得太严肃。
亦因如此,这些王侯子嗣最是喜欢听刘乘授课,非但不忌谈笑打趣,且还不时能上那所谓的实验课和实践课,甚至能得着些新奇的小玩意。
譬如发条玩具及轮船和火车模型,虽说太子殿下早就有了,可旁的王侯子嗣却是稀罕得不得了。
此时闻得夫子又带来新奇玩意,便是太子刘沐都来了精神,一对狭长凤眸直泛绿光。
要晓得,太子殿下脾性最为霸道,有甚好物件必是先得霸着,有了多余的才会让旁人沾沾光。
“来来来,都别傻坐着,且上前来看!”
刘乘一边招呼弟子们,一边吩咐侍立在侧的两名助教,让他们将馆舍门外的两个半人高的大木匣小心搬进来。
两名助教乃是刘乘特意带来的,而非宫邸学舍内的助教,两人与其说是助教,倒不如说是帝国科学院的院监佐理,故晓得刘乘今日要展示的是甚么,搬那两个木匣时端是小心翼翼。
围拢近前的学童们见得他们那副慎重模样,只道是甚么贵重宝物,孰料打开一瞧,匣中却只是两尊尺许高的广口厚壁玻璃瓶,底部和周边用棉花塞得严实,显是怕颠碎了。
“咦~~”
学童们齐齐发声,却非是疑惑语调,而是带着浓浓的失望和些许……鄙夷。
玻璃在大汉问世已近二十载,别说这群王侯子嗣,就是寻常百姓都见惯不怪了,虽说玻璃的价钱尚不算低廉,但京畿不少富裕人家都有安着玻璃窗的屋子,以便屋子不开门窗也能亮堂些,尤是冬日躲在屋里也能晒到阳光,那多惬意啊。
各类玻璃制品更是普遍使用,甚么瓶瓶罐罐的,哪位王侯府上没几件,还犯得着夫子特意搬来给他们瞧么?
“作甚,作甚,一群没见识的玩意!”
刘乘年岁实也不大,又因长年从事所谓的科研工作,从不过问军政诸事,故仍存着几分孩童心性,今日本是存着分享喜悦的“献宝”心情,将这好物件带来给诸位弟子开开眼界,岂料他们竟不识好歹,更不识货,着实教他好生羞恼。
别看公孙愚适才犯了蠢,实则他是这群王侯子嗣中最会察言观色的,是个尚未长成人精的猴精,见得刘乘面色不虞,忙是偷偷扯了扯太子表兄的袍袖,随即冲刘乘谄媚讨好道:“夫子说是好物件,必是好的,是我等见识浅薄,不识个中精妙,还望夫子不吝教诲啊。”
刘沐得了提醒,也晓得不可真惹恼了这位皇叔,虽说皇叔不至向父皇告状,但这厮确是个小家子气的,怕要有不短的日子都不会帮他弄些新奇的玩具了。
“然也,夫子学究天人,个中玄妙岂是你等庸人能瞧明白的?”
太子殿下摆出深以为然的模样,仿似在场学童唯有他能瞧出端倪,唯有他才不是庸人。
刘典撇过头,懒得去看一搭一和的两位表亲,他现下反是怀念昔年那憨直莽撞的沐王殿下,也不晓得刘沐是因做了太子,还是跟公孙愚这厮处久了,霸道中渐渐多了些厚颜无耻的无赖痞气,简直将老刘家血脉中最恶劣的秉性都激发出来了。
“殿下教训的是!”
旁的王侯子嗣亦是老刘家的人,故他们的厚颜无耻也丝毫不逊色,纷纷“欣然受教”,仿似听到了至理名言。
刘乘见状,端是哭笑不得,咱老刘家的江山社稷日后真要靠这群无耻后辈撑着么?
“夫子,快快讲授课业吧。”
刘典的脾性既是继承了阿父刘买的高冷,亦继承了阿母跋子的坦率,压根受不了这群毫无原则的马屁精,径自出言道。
“好,为师告诉你们,这就是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