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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汉武挥鞭-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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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领军征战河西走廊和西域,果是有些长进,已不负军武秦氏的名头。”

    刘彻颇是满意秦立的转变,毕竟是骁骑将军秦勇的嫡长孙,若能传承军武世家的铁血家风自是最好。

    民族之魂正是由这些代代传承的精气神累积而成的,礼法不失,兵戈不弃,方是最宝贵的华夏魂。

    刘彻扭头看向默然不语的公孙贺,出言问道:“你不说些甚么?”

    公孙贺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殿下恕罪,小的虽明白殿下的心思,但怕若说将出来,这差事会落在自个头上。”

    刘彻道:“你倒是机灵,从横海将军荀世口中套出不少话吧?”

    公孙贺倒是光棍,无奈的摊着手坦承道:“若非我做了年余水匪头子,又辅助横海将军处置豫章水师,亦会如他们般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众人皆不知他们在打甚么哑谜,刘彻也不多言,唤近侍李福领着宫人取来寰宇四海图,将之缓缓摊在地上。

    他起身离席,唤众人随他行至图前,好生看看。

    这图不小,约莫三尺见宽,乃是他依照后世的世界地图绘制而成,却鲜少展露人前,只有昔年曾向汉帝刘彻呈过一副。

    殿内众人皆对地形图甚为熟识,无需刘彻多做解释,便能寻到熟悉的地形和标注的城池。

    在这图中,大汉疆域所占的地界着实不大。

    “……”

    众人看着那大片大片的蓝色海洋和夹杂其中的几块大陆,眼中尽是震惊之色,便连先前猜出太子想要打造强悍水师的公孙贺亦是满脸震撼之色。

    刘彻笑着打趣道:“你等看到这图,是否感到自身的渺小?”

    李当户最莽,不加思索的感叹道:“若将这些地界都打下来,我大汉疆域该是何等辽阔!”

    “蠢!”

    刘彻抬脚便踹,恨铁不成钢道:“打下来谁去驻守?”

    李当户不敢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脚,满脸无辜的挠了挠头,嘟囔道:“为大汉开疆拓土不是好事么?”

    刘彻只得摇头叹息,这货果真如他老子般,一家子有勇无谋的大老粗啊。

    张骞惯是会做人,笑着向李当户解释道:“殿下的意思,这些地界离长安乃至大汉皆在万里之外,且不少孤悬海外。若派人驻守,朝廷难以节制,怕是守将会拥兵自重,天长日久后必将划地割据甚或称帝自立。”

    李当户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先前会踹他。

    刘彻微是颌首,环视众人,沉声道:“你等想想,为何要征战四方?若只为自身加官进爵,为大汉国泰民安,那不出十年,匈奴必将覆灭,朝鲜,诸越,西域和西南夷亦会彻底征服,届时你等功成名就,大汉社稷稳固,无需再秣兵历马,空耗军粮。”

    众人皆是默然沉思,殿下并非妄言,依照大汉日益强盛的势头,十年内必定横扫四海,再无外敌为患。

    届时他们还能做甚么,做个闲散权贵,混吃等死么?

    刘彻见得他们面色颓唐,顿觉哭笑不得,啐道:“皆是蠢驴的脑子,这些地界虽不便驻守,但未必不能出兵征伐!”

    众人闻言,皆是抬眸望他,眼神迷茫疑惑,显是没领会他的话外之意。

    刘彻喟然长叹,炎黄子孙的思维与那些白皮蛮夷的强盗逻辑大为不同,怪不得后世朝代大多并未大肆对外扩张。

    好在汉人仍是铁血尚武,还有得救!

    “即便暂且无法将那些地界划入大汉疆域,但那里的奴隶,财宝,牲畜你们不会都给孤王抢回来么?”

    刘彻抬腿每人重重赏了脚,酒劲上头,自是没有半分留力。

    他自幼坚持锻炼,腿力颇大,将众人尽皆踹倒在地,复又呵斥道:“将蛮夷掳回来,为大汉造桥修路;将牲畜抢回来,让百姓顿顿吃肉;将财宝抢回来,供妻儿锦衣玉食!”

    众人皆是眼神大亮,原来如此!

    “为何而战?”

    刘彻阴恻恻的冷笑出声,蕴着九幽黄泉般的森寒,“孤王不管你等是为自身的荣华富贵,还是为大汉的后世子孙,总之仗剑执盾,给孤王去杀,去抢,去将目光所及之处的各族蛮夷尽皆剿灭了!”

    “诺!”

    众人跪伏在地,齐声应诺。

    翌日,英明神武的太子刘彻因宿醉不醒,旷席早朝,惨遭汉帝刘启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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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乌桓备战() 
初夏的漠南草原,天空湛蓝,牧歌悠扬。

    去年的夏秋之际,乌桓诸部攻陷了匈奴左谷蠹王庭,劫掠了大量的奴隶,牲畜和财宝,从汉国边市换取粮食,海盐,饴糖乃至兵械,渡过数十年来最安逸的冬季。

    起先乌桓贵族们兴奋之余尚有些忧心,唯恐左谷蠹王伊稚斜会率匈奴铁骑前来报仇雪耻,岂料冬去来,依旧没见半点动静。

    待得入夏,乌桓贵族终是彻底醒悟,伊稚斜那厮认怂了!

    原来咱们的二十万乌桓骑,也会教纵横草原的匈奴人畏惧得不敢南下牧马么?

    心思活泛过来的乌桓人可就没了顾虑,大部族的附属部落纷纷驱赶牲畜,西出乌桓山脉,在漠南草原东部四处游牧,否则就浪费了水草丰沛的广袤草原。

    只是乌桓的诸多驻牧地大多限于山的东北麓,在原本的匈奴左谷蠹王庭附近,并未进入漠南草原的中部。

    困守乌桓山脉数十载,又常年被匈奴肆意役使抢掠,乌桓诸部若不算上奴隶,族人已不足百万,若非乌桓男儿皆是马背上长起来的,怕还凑不齐二十万骑。

    因而漠南草原的东部已足供乌桓诸部游牧,且汉国只在燕北的长城关塞向乌桓开放边市,上谷和云中两郡的北部边塞皆是城门紧闭,严汉商出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享受过从汉国边市换来的醇香黄酒,再喝自家苦涩的乌桓白酒,只觉淡得出鸟来。若再离了盐糖乃至粟米,更是真真没法活了,毕竟乌桓诸部早已习惯半耕半牧的生活方式,饮食结构与匈奴等游牧部族颇为不同。

    于是乎,乌桓的诸多小部落在漠南草原东部愉快的游牧,偶尔到汉国边境用皮毛和牲畜换些好货,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正当乌桓人乐悠悠的享受当下,憧憬将来时,残酷的现实突然狠狠甩了他们一记耳光!

    匈奴左贤王亲率铁骑十五万,从狼居胥山南下,带着滔天戾气杀向乌桓山脉。漫山遍野的匈奴铁骑疾速奔驰,阵阵马蹄踏地声如夏惊雷,轰隆作响。

    左贤王扬鞭打马,眼中怒意难消。

    那些乌桓猪猡不知天高地厚,非但断然拒绝再向左部王庭进贡,更是屡屡侵袭左部在乌桓山北的驻牧地,屠杀左部附属部落的匈奴牧民,劫掠牲畜和财货。

    若非有匈奴牧民侥幸逃生,左部王庭此时怕仍浑然不知,他左贤王亦还不晓得乌桓人竟敢如此猖狂。

    真当本王是伊稚斜那胆小怯懦的黄口小儿么?

    左贤王不相信,乌桓骑能与他麾下的匈奴铁骑匹敌,十五万匈奴铁骑足以横扫乌桓诸部,用那些猪猡的血染红乌桓山脉。

    乌桓贵族们亦是这般认为,闻得匈奴左部来犯的消息,皆是骇然失色,齐聚薄奚部的大帐商讨对策,却迟迟议不出该如何应对。

    赤勃部的首领巴鲁面色愈发不耐,皱眉道:“有甚么好啰嗦的,无非两条路,战或降!”

    乌桓贵族们皆是哑然,赤勃部俨然已成为实力仅次薄奚部的大部族,没人想轻易开罪巴鲁,何况他说的也实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无非是战是降罢了。

    求和?

    匈奴人向来暴虐,鲜少会与弱者和谈,只接受跪地乞降。

    乌桓贵族纷纷看向薄奚部的首领忽都,想知道他要如何抉择。

    忽都愁容满面,带着几分疑虑道:“匈奴左贤王此番挥师来犯着实蹊跷,他向来与伊稚斜不睦,甚至将彼此视若寇仇,怎的会替伊稚斜出兵复仇?”

    “这还瞧不出么?自是见不得咱们乌桓恢复元气,唯恐后向他复仇。”

    巴鲁不嗤笑出声,复又环视帐內众人,恨声道:“遥想昔年,我乌桓与鲜卑同为东胡大族,匈奴尚是翰海之北的弱小部族,我族沿浇水及其众多支流游牧,驻牧地何等广袤,如今匈奴左部的属地,大多皆为我族祖辈的驻牧地!”

    大多乌桓权贵的心里亦是如此思量,却没料到巴鲁会如此直白的将之挑破,皆是默然不语,面色蕴着几分不甘。

    巴鲁说得没错,昔年乌桓与鲜卑共掌东胡,各族莫敢不从,那是何等强大。

    直到匈奴在冒顿单于的带领下迅速崛起,进而出兵偷袭毫无防备的东胡各族,鲜卑遭受重创,元气大伤下只得举族迁入大鲜卑山深处。

    乌桓势孤利单,又缺乏打造兵械的铜铁,被匈奴大军生生bī入乌桓山脉,数十载不得而出。自那时起,匈奴每岁向乌桓征收大量牲畜和皮毛,若逾期不交,则被掳去妻儿,为奴为婢。

    乌桓山里适合放牧的山谷太少,猎取的野兽也不足以养活众多乌桓族人,他们只得学着耕作,可谷物产出仍是远远不足。各部首领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食不果腹,以致人丁益单薄。

    多年来,乌桓各部忍辱偷生,却仍面临几近灭族的困境,心里对匈奴自是无比仇视的。

    待后兵强马壮,自然要向匈奴复仇!

    两族间血仇难消,匈奴左贤王对乌桓心怀忌惮,不愿见得乌桓恢复往昔实力,也在理之中。

    “战吧!我乌桓与匈奴早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

    “是啊,若是跪地乞降,匈奴人定会变本加厉的役使我族,掳我妻儿,掠我财货。”

    “若我族再如过往般困守乌桓山,还需每岁向匈奴进贡,族人只会愈来愈少,再无与匈奴一战之力。”

    ……

    随着某位贵族起了头,帐內众人皆是纷纷出言附和。

    降,必是灭族;战,尚可一搏。

    如何抉择,其实不难。

    他们先前的踌躇迟疑无非是出于对匈奴多年积威的畏惧,不敢率先出言罢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乌桓诸部如今已被匈奴人bī到这份上,除了出兵迎战,再无别的出路。

    忽都本是不太愿与匈奴左贤王为敌,存着遣使求和的盘算,至少要先弄清左贤王为何突是大举来犯,但此时见得群激奋,又不敢冒然提议此事,免得引发众怒,抬眸去瞧巴鲁,却见他亦在看着自己,眼神端是意味难明。

    忽都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后,却觉自个的闪躲无异于心虚,便是复又看向巴鲁,半眯着眼睑与他对视。

    巴鲁却是突兀大笑,朗声道:“既然大伙决意与匈奴决一死战,那便得齐心协力,方有胜算。”

    帐內众人皆是颌首认同,乌桓虽有二十万骑,但分属各部贵族自行统率,若与匈奴大战时无法齐心,定无法与十五万匈奴铁骑对抗。

    忽都微是扬眉,缓声问道:“依你之意,如何才能齐心对抗匈奴?”

    巴鲁缓缓道:“自是选出可靠之人,统率我乌桓各部将士,大战时若谁人该不听号令,便是叛族的罪人!”

    乌桓贵族们自是哗然,巴鲁的意思便是选出个大首领,在战时统领各部,这无异于要夺取他们部族的兵力,甚或是他们的权势。

    忽都谑笑道:“莫非你想做我乌桓的大首领?”

    乌桓贵族们亦是纷纷望向巴鲁,面色隐有不善,只觉他野心太大。

    然而巴鲁接下来的言行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见他行至忽都近前,单膝跪地后卸下腰间弯刀,双手呈给忽都,沉声道:“我乌桓灭族之祸已在眼前,此时不应再分甚么部族,若你肯领我乌桓族人迎战匈奴,便接下我的佩刀。自今起,赤勃部遵你号令,即便让我率赤勃将士冲锋在前,只要能为旁的乌桓族人谋到生路,巴鲁死而无怨!”

    忽都不由愣怔当场,众人惊讶之余更隐现几分羞愧之色。

    巴鲁说得不错,大敌当前,若是战败必遭灭族,此时再分甚么部族,再计较私利着实可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好,战!”

    忽都双手颤抖的接过巴鲁佩刀,随即伸手将他扶起,沉声应诺道:“你巴鲁都能舍得麾下儿郎,我忽都又岂会偏私,薄奚部的儿郎们亦非怯战的懦夫,定与赤勃将士并肩同袍,为我乌桓的后世子孙拼死一战!”

    “战!”

    “战!”

    “战!”

    各部首领俱是血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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