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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鹏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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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仙翁笑着安慰他道:“能逃脱天狱之难老夫已经感谢神灵了,哪里还能得寸进尺埋怨复功辛苦。”

    葛洪听葛仙翁如此说,便说道:“稚川正有一件棘手之事禀报,是关于那救您逃脱九岳天狱的少年冯凭。。。。。”

    葛仙翁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回头再说吧。”

    葛洪说道:“事关重大,不敢不叫您老知晓。”

    葛仙翁嘴里嘟囔着:“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葛洪继续说道:“祖父容禀,那日稚川见到您老书信,按照您老之命将那少年收入山中弟子。不想行事仓促,有失考量。谁知那少年不仅先前已有师承,而且他先前的师承居然是。。。。。”

    葛仙翁不耐烦地说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练功有一年之久我怎会不知,你想说什么吧?”

    葛洪低头诺诺地说道:“此小儿的先师居然是剑云阁戴浩天。那戴浩天是当今天下道门通告的叛逆。这少年和他修学年余,究竟底细如何不得不查。就算此少年无辜,但我罗浮山收留戴浩天弟子,若被剑云阁知晓,难免影响我们两派世代交好的关系。”

    葛仙翁脸色难看,嘴里嘟囔道:“这小儿的背景深了,你又能知道几层?”

    葛洪问道:“您老说什么?”

    葛仙翁面露不屑神情数落葛洪道:“你从小就是这般唯唯诺诺,拘谨古板。你堂堂正正作你的罗浮山掌持,光明磊落邪尘不染。怕别人的猜忌议论作甚!全没有我等方外之人的胸襟和洒脱。”

    葛洪红着脸低声说:“稚川总是让您老失望,稚川知道您一直希望孙儿像默然师弟那般性情洒脱。”

    葛洪听他这么说,叹了一口气,语调缓和下来,说道:“是老夫话重了。默然性情的确率性洒脱,但且不说他的才情是不是华而不实,单是你此次飞度雪山将老夫救回,老夫就指望不上那个整日连踪影都找不到的野孩子,你不要怪为我口不择言。”

    葛洪赶紧回道:“稚川岂敢。祖父严重了。”葛

    仙翁问葛洪道:“你是如何知晓那小子是戴浩天弟子的。那小子现在何处?”冯凭在石缝中听老头这么问葛洪心想这老头也够调皮,知道我在这里还明知故问。

    葛洪回道:“他的家人崔先生给他送了封书信上山,不意被山门巡检截获。信中言及戴浩天失踪后他们多方寻找的近况,似乎此人已被剑云阁合力捉拿回山了。信中清清楚楚写明戴浩天为冯凭的师父。冯凭的同门师兄弟发现一些端倪向他发难,此儿逃进山中不知去向,稚川已派人搜山查找。”

    葛仙翁嗯了一声说道:“信在哪里?”葛洪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双手递给葛仙翁。冯凭远远的地看到那正是前一日蒯大放拿出来给众人看的那封信。想道:师父如此大的法力居然被抓走了,不知是真是假。不禁心中难过,很为师父担心。又想到现在事情闹的如此严重罗浮山恐怕也呆不下去了,这趟穿越的任务想要圆满完成真的是困难重重啊。

    葛仙翁度读后将信交还葛洪,闭着眼睛沉吟不语,像是在想一件很久远的。过了许久葛洪轻轻地呼唤葛仙翁道:“您还好吧。”

    陷入回忆之中的葛仙翁被葛洪的轻声呼唤带回现实,他转头看着葛洪问道:“稚川,对于剑云阁的案子你怎么看?”

    葛洪没料到葛仙翁如此问,想了想答道:“按当初剑云阁方面发的告天下同道函似乎整件事都清清楚楚、证据确凿。戴浩天想盗取秘籍,被师尊柯守澄发现便残忍弑师后逃离剑云阁。但细想之下疑点颇多。不过这终究是无关本门的其他道脉之事,各派都没兴趣细究,所以剑云阁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葛仙翁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老夫年少时与剑云阁有些来往。这一道脉渊源极深,其历史也极为神秘。”葛洪一愣说道:“稚川资浅,对剑云阁渊源不甚了解,祖父可否告知一二。”

    葛仙翁说道:“嗯,你身为罗浮山掌教,难免要经常与各派接洽,理应对道门各脉有所了解。”

    他轻舒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叙述道:“剑云阁是修习黄老之术最早的道门五派中太清派重要的一支,远早于我们罗浮山祖庭。不同于我们道门普宗源于文始和正一,此派开山立坛另有机缘。开山祖师东方素谷原本为汉初时燕赵之地的白衣处士,因家族世代寒门无缘仕进,从他高祖起就投身于岐黄之术,到他这一辈更是倾心于此,以求立身之本。东方素谷与其弟东方辟龙精研祖传医方,悬壶济世闻名于乡里,凭医术解百姓病痛之苦,泽披一方。

    据说一日东方素谷入山采药,得遇一位皓首童颜、仙风道骨的异人,碧目银须难辨其年龄。此人自称是灵华仙翁,本为燕赵修士,于秦时得道入册仙班,已历世间几朝更迭。此时一边云游一边寻考有缘之人以使仙符传续。这日来到燕赵故地,早对东方素谷身世与人品了悉于心,知他是接续仙脉的可造之材。特地借缘山中相遇授其三卷天箓仙符和五册霞霄真经,并嘱东方素谷修成之后广施法露,普播惠雨,解一方百姓荼毒之苦。东方素谷得符归来,与其弟日夜勤修,十年时间终成道果。不久他们在王母山开坛设立剑云阁祖庭。各方信众闻风云集,很快剑云阁便成为道门大派,与当时张氏兄弟的太平教并驾齐驱,分庭抗礼。汉桓灵期间,太平教由盛转衰,终遭禁绝。剑云阁便当仁不让地成为群庭之首。此后不久东方辟龙离开剑云阁远走川蜀欲另立门户。当时他乘一叶轻舟沿丽水溯源而上,行到青衣江峡口之间,仰观两岸峰峦叠障,峭壁直指,参天古木林柯上蔽,不禁叹为观止,心中大受感应。得知此山系属灵山一脉,便留在山中开立道门新支。因灵山此段多有峭壁,其中一个最高峭壁远看形似一头昂首远望的巨驼,东方辟龙即命名此道派祖庭为灵驼峰。灵驼峰曾经一度名声大振,甚至压过源头剑云阁。但此后几十年不知何故日趋衰落,后来甚至连教主东方辟龙亦不知去向。灵驼峰道众遂作鸟兽状散去。其中一些信徒仍留恋道门仙术,便远赴王母山投靠到源头祖庭。一时灵驼峰道众云集到王母山的竟有几百号人,王母山原先的格局一时无法容纳。东方素谷便在山中另择几处佳地新辟分阁。最终形成天阙台、洪波峰、仙弈谷、麒麟岩、回天崖五座分阁,各委首座掌持管理。

    东方素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灵驼峰终不能与王母山水乳交融和合一体,而是自成党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剑云阁内越来越依党自立,相互攻讦。东方素谷尘值届满羽化而归后,历任教主均不能弥合两派的芥蒂。到戴浩天的师父柯守澄任教主之前的几十年间,剑云阁虽仍然是修真界群庭之首,但内部已经陈腐不堪,因循守旧固步不前,全无群龙之首的进取气势。柯守澄继任剑云阁掌持的头几年老夫还未深陷囹圄,曾在一次剑云阁春宴之时受邀到王母山与柯守澄见过一面。当时我们交谈的甚是投缘,酒酣耳热之际他向我谈及了很多教内之事和自己的抱负与种种无奈。”

    葛洪聚精会神地听着葛仙翁的叙述,远处的冯凭也竖着耳朵,只听得神思飞逸。只听葛仙翁继续说道:“柯守澄继任以来,虽然教内杂事纷扰、头绪众多,但他办事条理分明,缜密持重。倒是将道庭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有件事情一直是他心头的纠结始终放不下。。。。。”

第22章 怎么办() 
葛洪听仙翁如此说不禁问道:“是什么事情让柯守澄难以抉择?”这也正是冯凭心中的疑问。

    只听葛仙翁说道:“稚川,你也修道几十年,带徒无数。依你的道历,可知有几人修成了道门九阶中的最高阶无上品?”

    葛洪沉吟了半晌答道:“实无几人。”

    仙翁笑了笑问道:“实无几人是几人?把你带的徒子徒孙都算上,哪个修成无上品的,你现在就给老夫细数一下。”

    葛洪尴尬地低头小声回道:“稚川汗颜,是孙儿无能,至今实无一人修成无上品。”

    冯凭大吃一惊,仙家历代清清楚楚颁列的道阶也这么不靠谱,修不成你们还煞有介事地收徒许诺弟子,这和骗子大师有何区别!

    仙翁呵呵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汗颜,你这罗浮山是空灵神秀、人杰地灵的福地,葛家道更是天下道脉的群伦领袖,修道成就尚且如此尴尬,就不必说天下的其他道门了,十有八九也皆是如此。”

    葛洪点头说道:“各派掌持长老们私下开诚布公地谈论,都坦言无上品道阶实是极难达到,或为仙典虚设,实无此位也未可知。”

    仙翁微微含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同是道宗九阶,道门大多数派别修持总纲基本秉承于正一派和文始派为宗源,再分枝散叶加以衍化,修法或繁琐或简疏,或尊根基或趋捷途各有差异。而剑云阁一脉自祖师东方兄弟受符于先圣,修法却自成一派,全不同于正一文始的仙途七术。”

    躲在岩壁后面的冯凭听到这里,知道葛仙翁讲的“仙途七术”是指道门通过修真达到云笈九阶的具体方法,七种道术为:守一、存想、服饵、肠鸣、祈神、符咒、灌顶。现在天下道门虽门派众多,但修持大多都离不开这七种具体的方法。

    按冯凭在天外藏窟中所读道典记载,这七种道术,精心修持任何一种都可成就道门无上品阶位,晋身为太乙金仙。不过术有优劣,师分仲伯,达成道果的难易和快慢终究有所不同。

    冯凭忖思:难道戴师教我的法术不归于这七类?

    只听葛洪说道:“道门各派总体认为剑云阁的修法是守一筑基,服饵晋升终果。”

    仙翁淡淡一笑说道:“守一服饵不假,不过剑云阁晋升终果登阶无上品却不靠服饵金丹,另有他径。”

    葛洪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另有他径?父亲难不成说的是。。。。。”

    葛仙翁指了指身穿的半旧道袍。冯凭远远看去,他手指之处似乎除了一副司空见惯的太极图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之处。

    可是葛洪看到葛仙翁的暗示却已大惊失色地脱口而出:“父亲的意思剑云阁打通无上品阶果真是通过修炼。。。。。”

    葛仙翁打住他的话厉声道:“噤声!”

    葛洪赶忙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四下看看心中奇怪在这个只有他们祖孙二人的僻静之处何须慎言。

    葛仙翁缓缓地说道:“毕竟是一派正宗道脉的修持隐秘,我儿知道即可,此后与任何人都不要再谈半句。需防隔墙有耳。”

    冯凭心中来气,心想这里隔墙除了我哪里还有别的耳朵,葛仙翁分明是不想让我知道。

    葛洪此时说道:“那么柯守澄和您谈及的心中忧虑的那件事莫非与此事有关?”

    仙翁点点头道:“正是。他对我言讲百年以来剑云阁修真晋终果无上品的高道并不比其他门派多许多,但这个特殊的修持冲果密术却异常凶险,很多剑云阁弟子常常功亏一篑。而这些临到终极果位废了丹身的往往又都是位致七八品阶的剑云阁栋梁之材。长年下来,剑云阁英才渐趋凋零,实属可惜。”

    葛洪点点头叹息道:“确是如此,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事,以柯守澄一人之力断难改变剑云阁的这一弊端。”

    葛仙翁看了一眼葛洪,沉默下来没有说话。葛洪见仙翁停住不再言语,便问道:“祖父认为剑云阁的大案和柯守澄的被害与此有关?”

    葛仙翁点点头说道:“或许大有关联,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那日老夫与柯守澄宴上交谈,感觉此人志向高远,似想在他任内革故鼎新一改此弊端。”

    葛洪低下头若有心事不再言语。

    葛仙翁叹了一口气说道:“剑云阁一案绝非外界传说的那般简单,况且老夫记得在剑云阁也见过戴浩天一面,观此人气象绝非奸邪之士。柯守澄也屡次盛赞自己这个徒弟,可见对他钟爱有加。”

    葛洪说道:“剑云阁之案非同小可,戴浩天的徒弟现被本门收纳,未来罗浮山会否因此招来不测?祖父可否施大衍之法窥其一二,稚川也好心中有数,免得日后局促。”

    葛仙翁摇摇头说道:“我试过多次,没有用。那一段时间的天体星宿格局已被人用密咒锁闭,无法进入窥探。我猜十有八九是剑云阁的现任掌持或长老干的。封局密咒繁琐,老夫无法解开。”

    葛洪不禁骇然,他知道仙翁的大衍占术得自上古秘法,渊源于孔丘子贡一派,独步天下,绝非世间众多牵强附凿之类的占术所能比及。心想如果祖父都无法占得内情,那么天下恐怕再无人可凭龟蓍对此事一窥究竟了。此施密咒封局之人断非等闲之辈。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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