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长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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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师父却站在远处叹了口气。很是失望,却也只是伫立原地,不动分毫。
早就干渴的薛海哪里顾得其他?见到师父不下,便也毫不客气。一口气摘下些许仙果,张口就吃!
只是香甜美味,入口即化。疲惫一扫而光,真是欲罢不能。
薛海大快朵颐三个水果,便留了两个,想留给师父。
可麻溜的站了起来的他,忽然迈不动脚下步伐。
原先爬山,凭着一股狠劲。如今气泄了,脚也发软,如灌了铅。正是举步维艰,痛苦异常。
当下郁闷烦恼,再也不想登山受罪。
便回头看了一眼下山山路,有些挪移的转头对着师父叫道:“师父,弟子修行低微,如今身子也是乏累。不如师父先去,弟子下山备好一应住店物质等候师父如何?”
师父金逸只是淡淡的望着薛海,不言不语。
“师父!”薛海再叫一声,见师父也不搭理自己。心下顿时暗生闷气。正要告罪一声,擅自下山之时。
师父那淡然的声音却飘荡而来:“薛海,你身后可有来人?”
薛海一愣,回头望了一眼。长长山路空寂寥,哪有他人?便立刻回头禀告:“回师父话,弟子身后没有来人。”
“既无来人,为何要回?”
“啊?”薛海一愣,不知此话何意。抓着脑袋尴尬的问道:“弟子不知师父话中之意。”
却见师父皱着眉头,忽然厉声大喝道:“还不醒来!”
刹那间,好似脑海之中一片明亮。薛海整个人呆滞当场。
却感觉浑身汗水太过粘人,不禁低下头一看,却是滚滚鲜血侵染全身,面容双手,俱是染红一片。
“啊。。。啊!”薛海长大了嘴巴手足无措。整个人好似从血池之中浸泡许久般,衣角还不停往下滴着鲜血。随即就将脚下染红了一大片,形成一弯血泊。鲜血随着台阶徐徐下流。
“师父!”薛海忽然看到金逸缓缓的从前面走下,来到薛海身边。可是近在咫尺,薛海却震惊的看见,金逸双目失明,鲜血从眼角流下。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薛海整个人都慌了。胡乱的挥舞双手。却突然感到右手很沉,斜眼看去,惊得张开大嘴。右手此刻正握着一把法剑,剑刃也被鲜血所覆。
面对薛海的质问,走上前来的金逸却无动于衷。他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握着薛海的手腕,任凭双眼流出鲜血,颤抖着嘴唇说道:“徒儿,你后面可有来人?”
“啊?”薛海一脸茫然和惊恐的发愣。他不明白师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就要转头往后看。。
突然之间!薛海的头停下了。他双眼圆瞪,好似瞬间顿悟了大道。只是默默的转过头来,垂下眼帘。
“修道一途,千难万阻。非等闲之人可行。”
“修道恰如登山,越往上爬越是疲累。越是痛苦。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回想未登山时,那悠闲快乐的日子。”
“固然,当一凡人知足常乐,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薛海垂着头喃喃自语,嘴角忽然泛起一阵苦笑。
默默抬起头来,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师父。忽然向后转身!
怪石嶙峋,蜿蜒盘旋的山道。路边奇花艳果的诱惑。这些薛海却都视若无睹,只是掠过山道,放眼望去!却看见远处一片壮丽河山!
云雾妖娆,群山跪伏。远处有繁华万代的城镇,有形形色色的凡人。更有如游蛇喘息于林间般的河流,黄沙遍地的荒丘!
看着如此绝美山河,薛海渐渐露出明悟表情。隐晦之间,这片山河浮现了形形色色的金银财宝,美人名利。更有悲苦人生,欢喜笑脸。
“此既是众生相,天地相,本我相。”薛海忽然露出笑颜。这,就是大道的一角。无限的广阔和无限的包容。而不登上山的凡人,是绝对不会看到如此场景。不会明白和体悟,真正的道。与之相比,那山下的花花草草,走兽飞禽,又何足道哉?
有道是:
你在山之下,我伫山之顶。
你赏百色花,我观天地景。
你集晨露浆,我闻罡风劲。
你言叶为林,我话林为叶。
百年终暮雪,恨了此余生。
累累白骨怨,不当登山人。
薛海此刻心中明了。转过身子,对着师父一把跪下,坚定无比的说道:“弟子,没有后来人!”
刹那之间!薛海身后的山道立刻支离破碎,轰然倒塌。
那师父金逸也是仰天长笑。忽然化作烟尘渐渐飞散。
只有一句话徘徊不息,不肯散去:“人行大道,是为道士。薛海,你已然没有退路了!”
他只是站起身子,也不理会浑身血污,抬着头迎着那山上刺眼光芒踏上台阶。。。
第七章 救助()
恍惚之中惊醒的薛海,从那破旧的猎人屋里坐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晕了过去。偏过头看,师父金逸的遗体还瘫在椅子上,发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收拾了行李,背上了师父的剑匣。最后看了一眼那破旧的茅屋,转过头的薛海,踏上了回去坐观山的路程。他已经想好了,回宗门之事看来行不通。
如今他要研习的是被修道中人诟病的鬼道之术。去了纯阳门,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而去见亲生父母一事不易操之过急。薛海没有要重返红尘俗世的打算,而是要斩断红尘,定是要落到这些血亲身上。如今的他,还远远不够那一步。于是他需要的,便是上那坐观山收为洞府刮取货藏。与附近修道中人多多结交走动。加紧修炼血旨神道。
于是,当雨停了之后。天色也不明亮。害怕路上还是下雨的薛海再次回到了上煌镇,决定先在这里留宿一夜。
走进上煌镇,这个不足弹丸之地的小镇再次走进他的眼里。青石板的路面,两侧瓦面起伏。许是害怕接着下雨,上次来那零零点点的摊贩不见踪影。薛海整了整自己淡青色的道袍,扶正了头冠。便一眼看到昨日留宿的客栈。
无奈,此地人烟不多,这上煌镇也就不过一家客栈。趁着天色未暗,还是先行入住。否则晚了便没了房位。
当下,薛海叹息一声,迈步跨入门槛入内。
“你这和尚好生讨厌。我早已说此处没你化缘之所,为何苦苦纠缠?再不走,我便叫官差了!”
刚一进去,薛海便见到一个布袋和尚穿着简陋,赤着脚,手捧一个破碗,满脸含笑的看着店铺掌柜很不耐烦的对着他数落。薛海虽然修为不高,可是十多年跟着金逸走南闯北的也见识不少。看着行头,定是佛门里的苦行僧。赤脚无履,是为了体验大道,与天地灵气共存。
“小僧不求许多,包饭一口便是。如施主并无残羹剩菜,小僧这就离去。”这和尚依然满脸憨笑的如此说来。薛海跨门而入,站在侧边细细打量。却发现他年纪极轻,甚至可能不到二十!而且眉清目秀,虽身披破袍,却也显得精神十足。运用道门的观气法,看到这和尚额头喷出点点豪光。修为竟然已是练气六层!
“这位大师,敢问是何门何派?今日偶遇,得见同道,实属机缘。特来拜见。”
薛海这突然一插话,反而让那和尚愣了一阵。看着穿青色道袍,背着剑匣,头戴清水冠的薛海。立刻欢喜双手合十回礼道:“多礼了。小僧师从空服尊者,是钟山寺门人。法号空明,未请教?”
“贫道。。。贫道师从还冲真人,本名金逸。是纯阳门下弟子。”
“原来是纯阳门的同道,多有失敬。”“哪里,在此偏远之地能遇上大师,也是贫道三生有幸。”
不提薛海隐姓埋名,店铺掌柜的看着门口一道一佛互相问候,早已不耐烦。当即将抹布随手一拍,有些不悦的说道:“两位,这是小本经营。若有高论请移步,我等还要做生意,莫挡了我家气运啊。”“啊。。失礼。这就告辞了。”
法号空明的和尚双手合十道歉,转头对薛海道:“相逢即是有缘,金道友如若不急,可去镇西的余家找我。那里可是冒出了一些人屠。”说罢,依然满脸憨笑的再次对掌柜道歉,拎起门板边的木杖,大跨步的走远。
此刻,薛海反而微微皱起眉头。人屠这种说法,乃是修道界中的隐话。其实便是有恶鬼怨灵的意思。只是不想吓到凡人,故而如此说来。而且听那空明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与他一同前去捉鬼。其中结交之意明显不过。
而修道中人,除妖捉鬼大多是修炼必要,也有乐在其中之辈,不过不多。因为修炼悟道之祖本是鬼道一脉,坐化前自号师君。如今道统繁多,却大多源自一脉。统御鬼怪之法也剩下不少。或趋势鬼怪护法,作为仆人。或炼制丹药法器当做药引媒介,亦或借此通过秘法来突破道心瓶颈。多不胜数。所以常常有同门同道为争抢恶鬼妖怪而自相攻伐的。所以,如今空明此举,真真示好了。
薛海正在犹豫,显然钟山寺在这地界名头不小。结交一个云游的钟山寺的门人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万一坐观山那边,隆成故友造访,巧见洞府无人。久而久之,便以为隆成坐化,自己坐拥洞府,岂不得不偿失?
恰值此刻,一边的掌柜见秃驴一走,牛鼻子又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很是不满的说道:“我说你这道士,我们这可是。。”“勿扰,贫道在这住下便是,你急什么?”薛海也瞪了此人一眼,随手抛出五枚铜钱。
果然商人,一见是顾客,原本恼怒之色顿然消弭,化作欢喜笑颜摆手道:“原来是位钱主啊。之前多有得罪。我就说嘛,道长不似那些穷酸秃子。小二!带这位道长上阵字七号房!”“好嘞!客官您请!”
薛海当下无言,而是跟着那穿着油垢衣衫的店小二进了房舍。
此刻天色渐暗,薛海不想赶夜路。便打算先行住下,明日清晨出发。
不久后。
当薛海赶走店小二,看着那棕色的木质家具。桌椅板凳,挂链硬板床。没来由的笑起来。虽然房间很是朴素,而且毫无雕花装饰之巧物,甚至连花盆都不曾见过一盏。薛海却很是满足。财富奢华,引人妄念。于修行不利。
当下店小二送来指明的粗茶淡饭后,薛海细嚼慢咽一个时辰方才进食完毕。粗线打坐一番,运起六个大周天,做了今夜功课。便有了看那血旨神道的打算。
悄悄打开门,见楼道无人,只有一盏盏灯笼并排恍惚。薛海便牢牢锁上,每一扇门贴上三道符箓,用以察觉是否有人暗窥。便火急火燎的来到桌前,从腰间布袋里取出了那片皮纸。
之前太过匆忙,拿上皮纸便逃,看的不真切。如今放在双手细细把玩,薛海才惊觉此是人皮所做!而且下了法力于上,使其百年不得腐朽。心下越加惊奇的薛海掠过大名,粗略扫过一眼,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莫不是消遣贫道?还是疏忽大意,还有遗漏留在那坑洞里?”薛海脸色难看如此喃喃自语。
此刻,那人皮卷上,除了排头的‘一贯无当血旨神道’外,就只有寥寥百余字。其中共分两段。
上段书:洗血固体
下段书:以血塑身
若是外人看来,定然不知其所云。可是薛海修自名门,一眼便看出,这是有练气到筑基的两大境界之心法。
“只有两个大境界的法门?后面的呢?”
薛海心下有些失望。因为他已然知道其中缘由。那与师父相斗之人创此功法,却也只是一个筑基前辈。既然如此,他如何能悟出比之他境界还高的其他四个大境界呢?虽然薛海隐隐早有觉悟,可当亲眼看到只有两大境界功法,仍然免不了沮丧。
先不说此法是不是真的玄妙非常,当是如此,纵然薛海得进筑基,可完全没有后续法门,他根本无法得进金丹大道。而中途转修他法却极费时间,到时功法未成,也行将作古。谈何大道?故而转修他法,乃是修道中的大禁忌。
所以此刻薛海惆怅。可时不我待。“就算如此,若以我此时根骨,莫说筑基,练气九层不知何年何月可得。不可得陇望蜀,当以先进筑基再说。毕竟一旦我得成筑基,寿元一番,可有两百年的阳寿。自然能细细打算。”
当下薛海尽可能抛弃杂念,专心致志细细读之。可百余字的文,上段也不过三四十个字。薛海却看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天也阴沉,外面传来打更的叫唤,方才一头汗水的从文字之中拔出。
“呼。。。”薛海赶紧将人皮放下,额头已是汗珠累累。那道袍也已浸湿了一大片。
闭上眼睛,薛海拿起袖子擦干面庞。脸色也渐渐好看了点。可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