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泪-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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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说:“没想到堂堂的大将军也小心眼起来,同自己的妻子吃醋。”
周将军说:“逗你说笑,怎么又计较起来。”
长乐公主说:“我哪里计较了,夫人叮嘱我雪天难行,可不是为了我,而是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
周将军说:“你也好,这个孩子也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都要心疼了。”
长乐公主俏皮道:“不知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贫嘴。”
周将军说:“哎呀,公主不喜欢,是我这张嘴的罪过了,该打该打。”
长乐公主说:“不,打烂了还怎么说话,就喜欢听你的声音。”
周将军说:“别聊了,趁热喝杯姜茶,御寒保暖。”
长乐公主说:“多喝些,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多倒些枸杞给我。”
周将军说:“哎。”说着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公主手中,窗外纷纷扬扬飞舞着雪花,光秃秃的枝丫上落满酥松的积雪,一团团,一簇簇,黯淡的天色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春风中的梨花,洁白如玉,屋内的姜香味四处飘溢,轻轻呡一口,深深的暖流从心底而发,顺着血液流动,将温暖带去身上的每一处角落。
雪天,夜晚来的更早些,暗沉的天色下,紫云撑开了花伞,长乐公主说:“雪大,你留下,别去了。”
紫云说:“不,奴婢要伺候公主,让奴婢随您一同去吧,正堂也不远。”
周将军说:“后院离正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外面冰天雪地的,把你冻坏了公主也心疼,你就留在东阳居吧,公主有驸马照顾,你还担心什么?”
紫云犹豫片刻,说:“奴婢遵命。”
第80章 雪中相依守似水年华走()
周将军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挽住公主的手臂,往前院去了,长乐公主说:“漫天飞雪皎洁无瑕,好似云中月。”
周将军说:“别只顾着赏雪,看着脚下,走路小心些。”
长乐公主说:“有你在身边为我撑伞遮雪,也能护我安全,我又何须小心。”周将军说:“等雪停了再赏不迟,安心走路。”
长乐公主在周将军的伞下,绽放出幸福的笑容,枝头的积雪越来越厚,最终不堪重负,树枝在风雪中轻抖了几下,如花般的雪悄然而落,随风飘在地上,宛如摔碎的梨花。
正堂里,周老爷与夫人已经入席,周将军与长乐公主进门后,老夫人热情的说:“公主快坐下,一路可曾冻坏了?”
长乐公主坐在夫人身旁,说:“娘,说了多少遍了,唤我沁月便可,咱们是一家人,您管我叫公主,就是没把我当成家人,沁月可要伤心了。”
周夫人高兴的笑了,说:“沁月,初入隆冬,天降大雪,我让厨房做了几道进补的菜,你可要多吃些。”
周将军收了伞,拍一拍身上的雪花,也来到席间,看见周老爷还穿着往年的旧衣,便说道:“父亲,宫中送来了上好的衣料,给您裁制新衣,您怎么还穿着去年的冬衣,未免有些单薄了。”
周老爷说:“为父身子骨还硬朗,不怕冷,去年的衣裳还新呢,今年又做新衣,太浪费了。”
在一旁的长乐公主听了周老爷的话,仿佛是一记无形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耳根隐隐发烫,想到自己已经做了好几件名贵的冬衣,火辣辣的直接从耳后烧到脸颊上,泛起淡若桃花的红晕,略有自责的说道:“父亲节约俭省乃周家之德,儿媳以往不知节省,今日受教,心中愧悔,日后必当改正,严学家风。”
周老爷爽朗的笑了笑,说:“沁月,为父老了,一个糟老头子,有衣穿就行了,可你不同,你风华正茂,年轻啊,弄些好衣裳穿穿是应该的,再者说,你出身于皇家,衣着首饰应当按照规制来用,太过俭省,有损皇家威严,让陛下看见了,还以为咱们苛待你呢,万不可学为父。”
长乐公主说:“沁月想的没有父亲周到,还望父亲见谅。”
周老爷说:“刚刚你都说咱们是一家人,现在就别说客道话了。”
周将军说:“菜都上齐了,怎么都围着说话,也不动筷子。”
周老爷说:“吃饭。”
一家人团聚一堂,享用着美味,任凭窗外风雪交加,屋里却是暖意融融,周老爷说:“凌程,这是去年泡的鹿茸酒,咱们爷俩走一个。”
周将军端起酒杯说:“走着。”父子两人干杯后,一饮而尽,喝的满面红光。
周夫人对公主说:“他们男人喝酒,咱们女人喝汤。”说着给公主盛了碗汤,说:“这是用红枣炖的乌鸡,对孩子好,你多喝点。”
长乐公主说:“谢谢娘,这清炸凤尾虾口感不错,香软酥脆,您尝尝。”
周夫人说:“行,我夹一只尝尝。”
长乐公主喝了口汤,又顺手夹了块玉米鸽子蛋,口味细腻,公主敞开胃口,大快朵颐。
暮色潇湘,天地间银装素裹,泛着月色,空寂的山里只见清冷,还好风停了,楚玄石神将一些未被风雪淋湿的枯木堆在一起,升起一堆篝火,他对白花仙子说:“今晚风不大,雪也下小了,有这堆火,暖和很多呢。”
白花仙子说:“天地间尽是积雪,你哪里来的干木柴?”
楚玄石神说:“我之前趁着没下雪之前偷偷藏的。”
白花仙子说:“藏?你藏在哪儿的?”
楚玄石神说:“藏在心里的。”
白花仙子微微垂下花瓣,笑而不语。
夜色愈浓,远处的雪山之巅泛着银色的月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从银河中坠落凡间的星辰,一星半点的雪花还未靠近火堆,就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寒冬的火,艳红而温暖,在火光的映衬下,白花仙子看上去添了层淡淡的红色,楚玄石神说:“雪快停了,你还冷吗?”
白花仙子说:“烤这么大一堆火,还冷什么。”
忽然,漆黑中有什么东西窜了一下,又消失在无影处,白花仙子问:“那是什么?”
楚玄石神说:“一只畏寒的松鼠,来我们这里蹭点温暖。”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愈烧愈烈的火堆,共度寒夜。
接下来的日子里,又连续下了几场大雪,天地间冰雪成堆,白雪皑皑,转眼间,便到了除夕之夜,宫中设宴庆新年。
除夕的傍晚,后宫中张灯结彩,琉璃瓦边缘垂下一根根粗大透明的冰柱,黄昏时反射着灯红,为滴水成冰的内廷增添了不少的喜庆,长乐公主和周将军按时前往合宫宴。
久居深宫的淑妃知道女儿和女婿要来,已是高兴了好几天,一大早就开始梳妆打扮,女儿出嫁后,宫中又举行选秀,一批年方二八的红粉佳人顶着才人以下的位份进入后廷,由此开启了深宫漫长的生涯,皇帝少不得要去新来的妃妾处走走,自然就顾不得人到中年的淑妃,淑妃看着一张张年轻如花的面孔,进住清宁宫,便想起自己后宫二十年的似水年华,空虚度,不禁感伤,再加上皇帝数月不入瑶仙殿,也就没心思打扮自己,整日素面朝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消磨着时光。
淑妃精心打扮后,佩戴上刚进宫时皇帝赏赐的并蒂莲花金步摇,她对着铜镜,看着步摇,并蒂莲还是当初的样子,只是佩戴的人年华老去,物是人非,她怀念的摸了摸并蒂莲旁边的小莲蓬,那是沁月六岁时,将步摇拿在手中把玩,一不小心摔在地上,以至步摇受损,皇帝又命人在缺损处做了一只小莲蓬,两朵并蒂莲是她与皇帝琴瑟恩爱,这小莲蓬正是沁月。
当初步摇摔坏时,还心疼不已,它代表着万千的荣宠,当年与皇帝泛舟于太液池上,看到并蒂莲开的好,心中欢喜,皇帝便立刻命工匠按照池中莲花的样子,精心打造出步摇赐予她,她日日都带着,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把它放于锦盒中,再也没碰过它,当皇帝专宠年轻的上官昭媛时,再也无人陪伴淑妃泛舟湖上,她独自行走在深秋的太液池岸,想找一找与步摇相同的并蒂莲,结果只见太液池上都是残败的荷叶,腐烂的散发着朽味,并蒂莲也不知去向,大约已经烂入湖底,秋风瑟瑟的吹着湖面,淑妃终于明白,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时好。
而今日是除夕,阖宫同庆,沁月要回宫赴宴,淑妃追忆过往的同时还不忘试穿几件衣裳,最终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绛紫色如意祥云图纹的长袍,外面披上深蓝色的昭君套,穿戴好后,又往脸上施了些脂粉,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打扮一番,好像年轻了十岁。
时辰已到,淑妃坐上辇轿,前往麟德殿,皇帝身着朝服,头戴冕冠,一副庄严的样子,淑妃进殿,便投来许多目光,皇帝也惊了一下,淑妃年轻多了,又戴上那只并蒂莲花步摇,时光好似倒退至十几年前,皇帝想起了诸多回忆,心中不禁感慨。
淑妃来到殿中,行礼道:“臣妾恭请陛下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忙说:“爱妃平身,快入座,雪天风寒,一路过来冷了吧。”
淑妃说:“谢陛下关怀,雪天风虽寒,但雪景确实美丽,臣妾一路赏雪而来,不曾觉得冷。”
皇帝说:“嗯,今年从入冬起就连续下雪,雪景着实不错,赏雪不惧严寒,可见爱妃闲情雅致。”
淑妃淡然一笑,说:“陛下谬赞。”
皇后身着一件正红色龙凤呈祥的朝服,一副尊容,端庄的说:“常言道,瑞雪兆丰年,隆冬时节风雪不断,可见来年一定是丰收之年。”
皇帝说:“借皇后吉言,愿来年粮仓殷实,国泰民安。”
德妃与贤妃携手前来,行礼道:“臣妾恭请陛下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皇帝说:“平身,入座。”
二妃同语:“谢陛下。”然后进入席位。
王修杰高喊:“请众妃入殿。”
数十位妃嫔按照位份高低,排队入殿,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说:“平身。”
众妃齐声道:“谢陛下。”然后依次入席。
王修杰高声喊道:“请公主、驸马入殿。”已经嫁出宫外的九位公主与驸马依次入殿,长乐公主与周将军也在其中,一同行礼道:“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康健,福泽万年,祝母后玉体安康,寿比南山。”
皇帝与皇后齐声道:“平身。”
公主与驸马同语:“谢父皇、母后。”分别去自己的席位上,端然而坐。
第81章 除夕合宫宴岁月留清颜()
皇帝说:“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歌舞吧。”
王修杰高声喊道:“上歌舞。”
六名采女应歌而上,翩翩起舞,淑妃看着女儿,长乐公主也看着淑妃,四目相对时的一瞬间,两人的目光都模糊起来,表达相思之情。
苏婕妤低声说:“你看,淑妃年轻了许多,这样看着,好像才三十出头,哪里像四十多岁的人。”
郑才人说:“淑妃本就是个美人坯子,底子好,涂脂抹粉一番,当然好看,我这三十不到的人,还不如她美。”
苏婕妤说:“听说淑妃年轻时,容貌绝丽,后宫无人能及,所以才得陛下宠爱多年。”
郑才人说:“那又如何?看看这六名刚入宫的采女,哪个不美,任凭淑妃再怎么打扮,也敌不过岁月匆匆。”
苏婕妤说:“岁月匆匆逝,她却还是风采依旧,不过说起来,我们也还年轻。”
郑才人说:“年轻又如何?你我二人虽然美貌,但恩宠却比不过当年的淑妃。”
苏婕妤说:“年轻比美貌重要的多,淑妃再美,也错过了生育的年龄,长乐公主出嫁后,她又没有儿子,不过是老死宫中的结局,我的和安公主两岁,你的河阳公主六岁,我们也同她一样,只有一个女儿,眼下是好,可等她们长大嫁出宫外,我们岂不是要在寂寥的深宫苦熬吗?”
郑才人说:“听姐姐的意思,咱们要抓住年轻的时光,和陛下生个儿子。”
苏婕妤说:“妹妹真是聪慧,一点就通,在宫中母凭子贵,皇子可比美貌重要的多。”
六位采女抽出鹅毛彩扇,时张时合,如一只只美艳多姿的蝴蝶:“当年淑妃的彩扇飞蝶舞是宫中一绝,旁人跳的都不如淑妃。”
淑妃看女儿看的出神,没听清皇帝说的话,长乐公主听见父皇对母妃的赞语,高兴的回话道:“看来母妃的蝶舞飞到父皇心里去了,二十年也没飞出来,时至今日还深深的藏在父皇心中。”
皇后笑道:“长乐公主都快为人母亲了,说话还这么俏皮。”
淑妃反应过来,忙说:“岁月流逝,臣妾老了,舞姿不如台上的几位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