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尘事-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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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刘苏儿说道:“伏兄说笑了……”
伏缨说道:“谁跟你开玩笑,你去和这小子比划比划,如果你赢了他,咱们便和他各走各路,自己查自己的,如果你输了,咱们就带上他,不至于让他成为咱们的累赘,说不定还能帮咱们出手,省下些力气。”
燕七说道:“既然如此,刘小兄,那就得罪了,咱们比划比划。”
他号称笛剑双绝,剑法当然非常高明,可是他对付刘苏儿时,用的却不是剑,而是他的玉笛,说明他根本没有将刘苏儿放在心上。他不知刘苏儿的经历,今次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看他年纪轻轻,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练武,练得又都是武林绝学,可是时日即短,则内力也必不深厚,不可能是他燕七的对手。
两人来到院中空地,刘苏儿见他以玉笛做武器,知道他是看自己年少,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他尚且没有想明白伏缨让他和燕七相斗的目的,只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表现,打赢了燕七才能跟着他俩一起去调查自己师兄慧性的死因。
有了这二人的陪同,总比江湖经验浅薄的自己更容易调查出结果来。
因为刘苏儿也不客气,抽出剑来,摆了个姿势,燕七自重身份,当然不会抢先出手,刘苏儿见他荣让,也不客气,剑尖在身子左侧划了一个弧线,然后折而向前,向燕七刺去。燕七手执玉笛,当做一柄剑,可是却不和刘苏儿的剑相交,以防损毁玉笛,玉笛围着刘苏儿的剑身转了个圈子,让刘苏儿看不出他要从哪个方向出剑,只觉自己上身的几个穴道都在他玉笛的笼罩之下,只好变招,剑身一抖,已幻化出数柄剑影,挡在这几个要穴之前,同时暗含反击之意。
燕七没想到他变招如此迅捷,也跟着变招,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各自使出了十多招,两人互有攻守,只是燕七顾忌玉笛,所以这十几招都因玉笛不敢和刘苏儿手中之剑相交,而错过了一些可以趁势出手的精妙招数,十多招下来,燕七心下暗暗叫苦,怎想得到这名少年的剑法如此严谨呢?
若说刘苏儿的剑法有多高明,倒也不见得,但通过一年多在少林寺跟着渡劫学武,将空正教给他的功夫中,其中的破绽和不足给都纠正过来,因此,他的出手,全是少林寺的正宗武功,而他所学最多的还是拳脚功夫,剑法只是一些寻常的少林剑法,可是剑上附着了他浑厚的内力,使得普通的剑法变得威力无穷。
终于,燕七一招不慎,被刘苏儿一剑削在玉笛一段,玉笛被削断了一点,这根玉笛是燕七随身携带之物,乃是用上好的和田玉精心雕刻而成,十分珍爱,哪知竟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损毁,他忍不住怒气冲塞心头,口中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刘苏儿后退一步,说道:“竟然削坏了前辈的乐器,实在抱歉。说完不知这样算不算自己胜了,他扭头看着伏缨,伏缨却面无表情,一声不出。刘苏儿知道这个比试还没有结束。”
果然,燕七丢掉玉笛,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柄细长的剑,说道:“你也不用抱歉,是我低估了你罢了,来吧,咱们继续比试。”
刘苏儿点了点头,使出一招达摩剑法,冲了上去。
这次燕七再无顾忌,剑法的精妙之处逐渐发挥出来,他手中的剑有个名目,叫做风月剑,此风月并非带有引申之意的风月,而是取自杜甫的诗句《吹笛》中:吹笛秋山风月清,谁家巧作断肠声。此中风月,就是风和月。本来他和人比斗以前,喜欢先吹奏一首笛曲,让对方情绪受到影响,然后再出风月剑,可是笛子给刘苏儿削断,他的笛音乱敌的精妙便无法发挥。
风月剑虽细,可是精钢打就,其中更是掺入了玄铁,不仅硬度很高,而且锋锐异常,燕七不仅不怕和对方的兵器相交,还试图去削断刘苏儿手中之剑,但几次双剑相交后,刘苏儿手中看似普通铁剑的剑刃上,竟然连豁口也没有。
燕七暗中猜测,难道这小子的剑里也掺入了玄铁?怎的削之不断?看来也不想是有玄铁的样子啊。
掺入玄铁的宝剑,剑身会有隐隐红纹,而刘苏儿手中的剑却没有一点异样。
刘苏儿手里的剑的确只是普通的铁剑,只是他将内力注入剑身,剑中附着了他的内力,因此燕七削之不断,燕七不知他内力深厚,所以猜不到此点。
燕七号称笛剑双绝,在兵器谱上排名第十二名绝非侥幸,毕竟就算排兵器谱之人另有目的,能够排到第十二名的,说明他本身的武功也是极高,剑法上比起初出茅庐的刘苏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刘苏儿能够苦苦支撑而不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少林剑法虽然粗陋,可是乃是少有的破绽不多的剑法之一,而且注重防守多过进攻,虽然燕七前后已经换过三套剑法,每种剑法都是精妙无比的剑法,但是刘苏儿来回就是达摩剑中的三十多招,竟将燕七的三套剑法全都挡住。
燕七渐渐感到不耐烦起来,自己成名已久,成名时这小子八成还没有出生,竟然能和自己缠斗这么久,在伏缨和朱雀眼中,自己不免有些名不副实,想到这里,他又换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叫做飞沙剑法,能够发挥出他细剑之所长,用剑尖幻出风沙之意,让敌人在星点如沙的剑影下,看不到他真正的杀招在哪里,这已是他压箱底的剑法了。
第219章 途中大雨()
果然,飞沙剑法一出,立刻杀得刘苏儿左支右拙。
两人虽是只比高低,不分生死,但燕七飞沙剑法一出,有种收不住手的意味,刘苏儿狂使达摩剑,不再去分辨对方剑的来向,自顾自地使剑,狂乱中感到自己是在酷热的大漠风暴中行走,飞沙扑面,只有遮掩的份儿,哪还有前进一步的可能?
许多剑气透过他防守的空隙,划得他身上都是细细的血痕,虽然致命的杀招都被他挡住,但不致命位置的伤口也是火辣辣的疼痛,若非他内力惊人,一旦遇到剑气体内立生反应,伤口早就皮开肉绽了,饶是如此,也绝不好受,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感觉,是刘苏儿从没有感受过的。
朱雀手中紧握剑柄,防止燕七收不住手时,真个将刘苏儿刺成重伤,却见燕七一声轻啸,人倒翻在两丈以外,剑又回到了他背上的剑鞘中,等他退走,刘苏儿这才敢停止舞剑,同时心下骇然,原来武功并非只有内力高强便行,细腻繁复的剑法一样可以弥补两人内力的落差。
伏缨问燕七:“这小子如何?能不能带着他一起去调查兵器谱一事?”
刘苏儿心中颓然,他显然输了,按照约定,两人不会带着自己去调查了。
可是燕七说道:这小子内力充沛已极,若非剑法所知太少,我说不定也会输在他手里,既然咱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查明幕后的黑手,不如就一起行事吧,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刘苏儿大喜,看着燕七的眼中,带着感激之意,他的江湖经验毕竟尚浅,若有两人在一旁指点,将会事半功倍。
其实伏缨也喜欢刘苏儿这少年,假若燕七不同意他跟着,他还会找别的理由,既然燕七如此说话,倒省了他一番口舌。
朱雀嘱托了三人,行事千万要小心,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绝不是好惹的,总之一定要量力而行,谨记打不过就逃的保命法门。
三人点了点头,告辞离去。伊雪来到朱雀身边,说道:“你是否也想跟着去看看?”
朱雀摇了摇头:“不想!我要在家中陪你。”
伊雪微微一笑:“名动天下的朱雀,何时变成了一个口是心非之人?”
朱雀喜欢去调查这中没有头绪的案子,并通过其中层层揭秘的过程,体会其中刺激和惊险的乐趣,但真如他岳父所言,那只是年轻人的事情了,他已经有了家,自己不能再随心所欲,偿若有了危险,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还有伊雪那无尽的担心,设身处地地想想,自己能放心伊雪去做这样危险的事么?答案肯定是,不能。既然如此,他又怎能让她为自己提心吊胆地等候呢?
朱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真心这么想的,而且现在这事也没有什么头绪,假若我知道了他们有了危险,说不定会帮他们一把,可是绝非会让自己置于危地,对了,你的兔子是不是该喂了?”
伊雪放下心事,经他提醒,立刻去看她养的兔子,朱雀心中暗叹了一声,将院子里的两张椅子搬回屋内,远方的天空堆积起了乌云,一场风雨将要到来。
伏缨和燕七以及刘苏儿三人离开了朱雀的家,刘苏儿问伏缨:“咱们要调查此事,该从何下手呢?”
伏缨说道:“自然从兵器谱上被害之人以及混一帮两方面来调查。”
刘苏儿问道:“两件事,哪件事在先,哪件事在后?”
伏缨反问道:“你知道混一帮的人在哪吗?当然是以调查被害之人为先,然后再等候机会,偿若在途中遇到混一帮的人,然后再同过他们进行调查。”
三人骑着马一边说话,一边向牵走着,燕七说道:“离这里最近的被害之人,就是常州府无锡县的竹叶门门主吴晓寒。”
伏缨讶然:“竹叶门一门主要以竹叶镖为武器,吴晓寒竟然也能入了兵器谱?”
燕七点了点头:“这兵器谱害人不浅,不仅有吴晓寒这样的人,甚至连云南的神针门门主是云照也被排了进去,这些人都是一方势力,可知这些幕后之人的野心不浅。”
伏缨说道:“我和吴晓寒不熟,不知他在无锡县有这什么经营?”
燕七说道:“此人号称吴百万,这太湖渔业水利,钱庄和药材,在无锡县,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大了。”
刘苏儿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快下雨了,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
此时已是初秋,距离中秋节不远,梅雨时节已过,想来这雨也不会下得太久,三人打马向前疾驰,转过几条泥尘乡道,在一片槐树的掩映下,露出一排白墙黑瓦的檐角,看来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庄院,屋檐很宽,就是不让他们进去,在屋檐下也足够他们避雨的,三人不用招呼,便同时向那里行去。
行到离这座庄院还有一百多步时,雨滴已如洒落的黄豆砸下,虽然是刚过晌午,但天色竟黑过傍晚,一阵凉风随雨而至,灌入衣袖,颇有萧索凄凉之意,雨下大的时候,三人已经来到屋檐下下了马。
还好躲得及时,否则在这倾盆大雨中,定要被淋成落汤鸡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三人中燕七长相最是堂堂,便由他来打门,隔了许久,方才有一个老人过来开门,见到三人都是陌生脸孔,忍不住一怔。
燕七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揖说道:“搅扰了,我们三人途中遇雨,希望能借宝地避一避雨,等雨停了,我们就离去。”
这老人似乎做不了主,但还是说道:“先来门廊里吧,否则就是在屋檐下,雨水也会淋到身上。”
三人道了声多谢,牵着马来到门廊下,大门下半截有一块高高的门槛,高度到人的膝盖,行走甚是不便,不过马儿身高腿长,抬腿便迈了进来。那老人说道:“我去给主人说一声。说着撑起一把伞,向内里的厅堂行去。”
三人目送这名老人慢慢地走着,明白了为何刚才这么久才开的门。伏缨打量着这座宅院,虽是江南的建筑,可是却有北方四合院的格局,院子前后三进,正是一方富户的居所,四周的房屋上雕梁画栋,这些黑瓦看来和江南水乡的黑瓦没有什么不同,但在雨水的冲刷下竟露出反光,细看下,原来都是琉璃瓦,按理说,这样的大宅院,应是家丁兴旺,人口众多,可是却只有一个老仆前来开门,整座院子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院内院外都是哗哗的雨声。
厅堂中隔了一会,点亮了灯,那老仆胁下夹着三把雨伞,一手打着雨伞又走了回来,看到这三把伞,三人不知何意,难道主人给他们三把伞,让他们冒雨离去么?这么大的风雨,就是打伞,也没什么用处。
老仆来到门廊下,将伞递给三人,三人分别接过一把,老仆说道:“天气寒凉,主人请三位到厅堂上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以防风寒,至于马,便留在这里吧。”
燕七躬身说道:“这可多谢了。”
老仆去将门闩上,然后撑伞走了过去,三人将马在门廊下拴好,然后打开伞跟了过去。
进了厅堂,三人收了伞,四下张望,这是一间非常开阔的房间,两边用屏风遮出偏房,靠着北墙居中是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太太,北墙上挂着一幅金鱼跃龙门的图,两边是两个立轴,上面写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