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纪-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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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曦，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鸾飞殿越发的没了规矩，离宫前本宫可是如何吩咐的。尊上来了几乎把殿给拆了，你都不来上报。”
连如霜在门外就听到雯曦在和流光探讨来历的事情，聪明如她，真的摆到了明面上说，难免被她看出破绽，那自己的计划就再也不能够实现了。
一行宫女站在门外，没有一个敢大声的喘口气，显然都被雯曦的事情震慑住了，或者是连如霜已经在门外面站了一会儿偷听了许久，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雯曦跪了下去，流光也跟着跪了下去。
雯曦一边说自己知错了，一边内心之中数落着连如霜的不是和愚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子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废物。
自始至终那个错的不对的人都不是自己，这一点，她倒是和连如霜一脉相承，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对不起自己的永远是别人，自己不可能是错了的哪一个。
连如霜是这样，雯曦也是这样，或许是二人在一起生活的时日久了，久而久之，竟然愈发的相似起来。
就连行事作风，也变的更加的近似和苟同，或许是从这一刻开始。
流光慢慢爱上了活在别人屋檐下的那个自己。无论她经历什么，过得好不好，是否有人给她颜色，自己都觉得连如霜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连如霜并没有看向雯曦，而是弯腰扶起了一直磕头的流光浅浅笑道“你这样岂不是要和姐姐生分了，你我姐妹，何须这样客套。快起来吧，地上凉。”
连如霜扶起了流光，却没有让雯曦起来的表示，而是缓缓的度到她的面前。
她精致的鞋底上绣着金线，鞋面飞着两只鸾凤，栩栩如生，远远看去，每走一步，那绣上去的鸾凤似乎要振翅高飞一般。只见她扬了扬脸对着雯曦道“雯曦服侍本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赐其人身元婴，可入红尘。”
连如霜说出结果的时候，是不容商量的口气，他没有把雯曦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融入眼中。
“娘娘饶命啊，雯曦不愿意入红尘，红尘之内，妖魔鬼怪横行，根本不是人待得地方，雯曦愿意生生世世服饰娘娘。”雯曦脸上的汗水如同瓢泼一般滑滑的往下淌，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那一句赐身元婴入红尘的谶语，吓得雯曦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不出一点的血色。
她竟然是极怕了的，在流光看来，赐身凡人有什么不好，乐得逍遥。为什么在她听来似乎是四海八荒要倾覆了的境况。
“生生世世……你的这本忠心，本宫领了，只是本宫福薄，担心那天被你的胡言乱语害的死无葬身之地。你死了自然不打紧，在旁人看来，你是本宫的人，如有闪失，自然是本宫的错处，是以本宫却不能生生的纵了你，落个管教不周的道理。”
连如霜有些因为雯曦的话发笑，这些年月，她当真是白白的跟了自己，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
因着自己的几句抬举，做了掌事姑姑，便以为鬼界是她呼风唤雨的平台。
所以她便有了大放厥词的勇气，所以她才有了胡言乱语的机会，所以自己不得不杀鸡儆猴。
“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雯曦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额角接触的青砖地面，已经染得殷红。
“还不打发了……”连如霜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冷眸说道。
流光看得有些呆了，嗫嚅着嘴唇道“姐姐，雯曦入了红尘会怎样？”
她心下竟然有些担忧那个雯曦，是的，一个把额角磕破了的人，只为了主人最后给自己一次宽恕的机会。但是连如霜并没有让她如愿，甚至是残忍的把她推向了她不喜欢的深渊。
“你可是觉得心疼了她，这样的人，留着，往日去不过是妄害了你我姐妹的性命。自然不必心疼，流光护住有功，自幼伺候本宫，升为鸾飞殿掌事姑姑。此事，本宫有时，自然会禀了尊上知晓。”
连如霜这样一说，更是无人敢置喙，在场的谁不知道她连妃是尊上心尖尖上的人。她说了流光是掌事姑姑，便是了，不过是少了尊上的一句话而已。
对于这一点，鬼界的众人还是比较认同的，因为谁都不曾见过鬼尊宠溺过连妃以为的任何女人。
第154章 梨香院的风（）
而她到时候枕边风一吹，别说一个掌事姑姑，就算是封后，未必没有可能。
“娘娘，流光谢娘娘厚爱，流光能在娘娘身边伺候就已经足以了。”
流光跪下拜谢连如霜的恩德，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不是连如霜的抬举。
自己怎么可能在这里站得稳脚步。所以无论是出于主仆情谊还是出于什么，流光对于连如霜都是充满了感激和感恩之心的。
“流光，有你真好”
连如霜浅浅的笑着，眸中泛着莹莹的感动。她的心却已经开始恶心着自己的行为了，明明是哼讨厌眼前的赵聆月，可是自己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迎合的感激样子，只为了可以将她彻底的击倒。
对于雯曦的事情，他不想宽恕，对于流光的身世她有更多的打算。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回去了鸾飞殿，从此流光成了连如霜跟前的香饽饽。
至于雯曦的下落，一时无人问津，也没有人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转眼到了仙族公主大婚的日子。
整个宫中高兴非凡，只有连如霜的鸾飞殿冷冷清清，没有谁上前给予她任何的暖言温语，就连平日里和自己异常甜蜜的曲泽笙，也已经有近半月的时间没有想起鸾飞殿的故人了。
这日里，晚间，流光躺在小院的梨花树下，梨花正开，一树雪蕊白如盐。
流光盯着院子外面挂着的破木牌匾细细的看着，才发现那个黄底牌匾上面是三个剥落了的大字：梨香院。
默然，流光才明白，这里原来是有名字的，叫做梨香院，大抵便是来源于这株硕大的榕树了。
而这斑驳的牌匾，曾经题这个名字匾额的人，想必也是一个风雅之人。不然如何能够想到院子里种上一颗参天梨树只为了观那一季花开。
只是眼下的光景，早已经人去楼空，这梨香院，也落的成了下房的处境，只有院子里那株梨树，隐约可以看见当年的繁华景象和人品风流。
流光不由得有些伤感那人那事，当年的情景是什么光景，才能够人走之后留下一树的芬芳。
夏意浓，春正欢。风拂过，梨花落满院，淡淡的甜香沁人心脾。
白色的梨蕊在风下，卷起可爱的风卷，纷纷扬扬。
流光的发丝随风而过，一面如花般清扬飞舞，一面在风中徜徉歌唱，淡淡的甜香，浅浅的忧伤。
一季花开，一季花落，梦里不知身是客，谁还记得朱颜辞镜花辞树之前的模样？
谁能说起沧海桑田未始的哀伤……
而那梨花树上，细细的看来，有一个精致的秋千架子，扎的很是美妙。
梨花树的四周，枝条旁逸斜出，不知道攀援了什么藤蔓，也不难攀爬，所以流光能够轻易的爬上去。
在秋千上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跟着飞扬的痛快。风过耳迹，毫不留痕。
凤无缺久不入宫，这次来商量迎娶仙界公主柔嘉之事。
之所以漏夜而来，不过是那件婚事太匆匆。
曲泽笙觉得殿内太闷，就和凤无缺边走边说。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鸾飞殿的附近。
“尊上，迎娶仙界公主之事，是按照仙界的习俗还是按照咱们鬼界的规矩啊？”
凤无缺的声音听起来宛如天籁一般，满是磁性和诱惑。
宫中的夜，竟然如此的宁静，这宁静中，带着深深地可怕，不知道是源于每个人内心的深处还是曲泽笙的鬼尊府邸本就是不同他处，总觉得是一个张开嘴巴的巨兽，随时有可能吞噬一些不相关的人和事。
“迎娶？本尊会给足她公主的面子，但愿她入了鬼界做的事情，对得起他公主的身份。”
曲泽笙对于迎娶柔嘉公主的看法，多半是因为能力不足的妥协。
并不是心中真的就喜欢柔嘉，而她一心要入鬼界，自己也会成全。因为他知道，他的成全会给他减少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而他是极其厌恶麻烦的。
只要他不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自己就不会纵容那个人妄动于她。
柔嘉不远万里嫁入鬼界，保护她的脸面便是给自己尊严。毕竟她是仙族的公主，该有的体面，自己还是会给与她的，该有的尊贵，自己也是会给她的，她只要配合，她就是自己鬼尊宫中里面最尊贵的女人。
这样的事情，曲泽笙懂得，但愿她也懂。如果彼此都懂得，那么以后的事情，对于他对于柔嘉都会容易很多。
一袭梨蕊落在曲泽笙的肩上，他的眸子，紫色盎然，朝着星际的方向扬了扬，看到了鸾飞殿内那株高高耸立的梨树。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嗅到那屡淡香，或许是夜深了，整座宫安静了下来，那屡梨香默然的凸现出来。
“这棵树，今年竟然开了……”凤无缺的眸子闪着惊异的光彩，那颗梨树是梨香院的魂魄，当年的梨香院是整个宫中的翘楚之地，如今经过几次改建，却成了下房。只有那株梨树，像是坐标一样屹立在梨香院的院中，才让旧人偶尔会想起梨香院曾经的繁华。
“可不是，一千多年没有开过了，今年还是头一遭”
曲泽笙淡淡的说着，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之色，上次梨花开的时候，自己差点丧命，这件事情，他不会忘记的。那次他是要历劫飞升成仙。
而今想来，多少有些淡然了，有些人有些事情，时过境迁本就是命数不凡所致，目前自己作为鬼界之主也是很好的。
“而梨香院的主人，却是那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自己就算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忘记这恨意。
不过他还是想去看看梨香院的模样，虽然拆的七七八八，可是这株梨树，还是当年那株，他记得的旧事，只有这一桩，也只有这株梨树能够让自己想起曾经的模样。
曲泽笙跨入小院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树洁白无瑕的梨花。而后一抹缱绻的身影，卧在梨树下面的秋千上。
第155章 连妃的人（）
那抹身影，依然睡着了，更深露重小寒轻，而她竟然睡着了。
“卧在秋千上的姑娘是什么人？”凤无缺轻轻地问道，本不想打扰别人欣赏美景的心意，却又不愿意姑娘一个人深夜卧在秋千上着凉。
所以出言提醒，他本不想惊着那人，可她却迷糊间从高高的秋千架上面摔了下来。
而他内心最深处的呐喊却是，这个秋千，竟然还有人想起来。
流光正在迷糊困顿间，心中一惊，秋千没有坐稳，竟然坠落了下来。
曲泽笙用术法固定着他的身形，飞身而起，将她抱住。“是你……”
他先是一惊，继而面无表情的把她放了下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树梨蕊，想必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到这里来。
而她竟然在这里——连如霜的侍女或者说整个四海八荒最丑的女人。
流光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像你自己一直想隐瞒的尾巴，最后竟然毫无疑问的暴露了出来。
心中肯定是又羞又怒，恨不得自己立刻马上死掉的好。
流光被曲泽笙放在了地上，她似乎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拜下“奴婢不知尊上驾临，惊了尊驾”。
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手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恐惧。
曲泽笙缓了缓道“起来吧，这位凤王爷，你去准备些水酒点心，本尊要和凤王爷在梨花树下把酒言欢。”
对于她，曲泽笙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觉得她是个可怜的人。生的丑已经是她的悲哀，可是还要被迫做奴婢。这就更是可怜了。
而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是自己在鸾飞殿大发脾气的那天，她想必是吓坏了。曲泽笙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不忍，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诺”流光低眉浅道，临去那一瞬间，凤无缺突然抓住她的手道“月儿……你是月儿……”
凤无缺从自己被曲泽笙放下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自己端详，凤无缺眼中，眼前的流光便是失踪的月儿月儿。
他生生的捉住她的手，攥的她手臂有些疼痛，可是他依然没有撒手的想法。凤王爷，奴婢名唤流光”流光糯糯的说道。
“她确实是流光，连妃的人。”曲泽笙证实道，他知道凤无缺一直不喜欢连如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