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经-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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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相夫教子。楚长辞对水研姬未必有情,但未必无情,总之父母那辈的恩恩怨怨他不愿意纠结,只要楚长辞今后能好好待水研姬,他不介意带楚府一起鸡犬升天。
吃完饭后,夜色降临,水研姬舍不得灯油,早早的睡了。水玲珑偷偷瞒着姑姑,在房间里挑灯捻针,缝补楚望舒那件穿了一天就在祭祖大典上破了几道大口子的新衣裳。
有仆人送来一份请柬,和赴宴地址。
宴会在一座临河的院落,算不上寸金寸土的地段,胜在景色宜人,春来推窗远眺,就可以看见杨柳依依,波光粼粼,本是一名商贾的住宅,后来被城主二公子威逼利诱,给买了过来。本想着在这里金屋藏娇,养只金丝雀,可惜一直没有相中的良家小娘子,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干纨绔聚会玩乐的场所。
楚望舒叩开私宅大门,递交请柬,护院领着他入门,这是座三进三出的院落,比不得楚府这种豪宅,不过布置的颇为精致,假山流水,梅花凉亭,曲折的回廊挂着一盏盏灯笼,寒风中摇曳。
楚望舒到内院的时候,宴会正热烈,筹光交错,灯火通明,有乐师奏响丝竹,舞女翩翩起舞。
护院不敢打搅了公子哥们的雅兴,但有宾客到来,又不能不说,压着嗓子道:“几位爷,楚府七公子来了。”
他声音本来就轻,很快被丝竹声压了下去,即便听到他声音的几个锦衣公子也只是投来淡淡的目光,楚府七公子是谁?没听过!
护院朝楚望舒尴尬一笑,带他入座,不过是末座,随后告退。
楚望舒入座后,把披风递给左边的婢女,而右边的婢女奉上酒水、菜肴,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眯着眼打量这个集齐了近半个牧野城纨绔圈的宴会,坐首位的是一个相貌俊朗的公子哥,头戴青玉冠,身着锦绣华美的青袍,举止间有股久居高位的倨傲,左右陪酒的不是女婢,而是楚望舒的三姐楚浮玉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
楚望舒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冷如院外结了一层薄冰的河水。
不出所料的话,这个白袍青年就是城主府的二公子了,也是这座宅子的主人。他身边另一个少女应该是某个家族的庶女,嫡女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小门小户的嫡女,也不会做这等陪酒的事儿。
在场的俱是身份显赫的公子哥,身边都有一位娇俏可人的少女陪伴,深更半夜还参加宴会,在场的女子只怕连一个嫡女都没有。
儒教礼仪中,男女不同席,陪酒是女婢才做的下贱事儿,但东荒毕竟不是中州,没有那么多的礼教束缚。
一曲既罢,歌舞停歇,舞姬们盈盈退去。
白袍青年击掌笑道:“这次邀各位前来,是为望楼兄接风洗尘,楚伯父治军有方,是我牧野城的定海神针。望楼兄可跟我们一些钟鸣鼎食的纨绔不一样,为了牧野城,咱们敬他一杯。”
“一杯怎么够?得三杯!”一个紫袍少年大笑道。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楚望楼端起酒杯,摇头笑道:“这劝酒话实在厉害,这一年我在军中过着禁酒禁色的苦日子,酒品没变,但酒量肯定减了,各位兄弟待会可要手下留情。我先干三杯。”
说着,一连喝了三杯。众人哄然叫好。
青袍公子哥又一次举杯,朗声道:“先前三杯是大家敬你的洗尘酒,说三杯就三杯。不过,我这里还有三杯,要祝兄弟你早日高升,做到千夫长位置。”
青袍公子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斟满,又一口喝干,连喝三杯,到最后一杯时,将酒杯倾覆,显示自己的诚意。
楚望楼指了指青袍公子,笑骂道:“好你个拓跋小狐狸,感情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这个茬我可不接。”
被戏称为拓跋小狐狸的城主府二公子气道:“你看你看,刚才还说酒品没变,以前望楼兄可是酒到杯干,千杯不醉的酒场好汉,难道从军一年,在沙场上把胆儿都用光了?”
楚望楼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小酒,笑吟吟不说话。
拓跋二公子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行啊,别以为这样我就那你没辙,你妹子可在我手上,你不喝酒,行,兄债妹还,我们让浮玉替他大哥还债。啧啧,与浮玉这般仙子似的美人儿喝酒,总比跟你这无赖喝酒强。”
众人一听,顿时起哄。
楚望楼连连摆手说不可不可,但嘴角笑容意味深长,并没有真的阻止。
楚浮玉眼波柔柔的看一眼大哥,贝齿轻咬红唇,似在踌躇。殊不知她这副不经意间媚态横流的姿态,让在座的勋贵子弟们心头火热,心想她若是普通良家那该多好,二话不说抢回府上先享受一番再说,可楚浮玉是楚府庶女,容不得他们霸王硬上弓,既然美人儿暂时吃不到嘴,灌酒总可以吧,酒宴上多的是酒后乱性的事情。没准儿就让自己给吃上这块天鹅肉了,届时楚府在不愿意,只怕也要捏着鼻子成人之美。
楚浮玉矜持一笑,端起酒杯,左手长袖遮掩,让人看不到她扬起白皙下颌饮酒的香艳景象。
一连三杯!
众人大声叫好,既然开了先河,敬酒就变成理所应当,不管是凑热闹也好,心怀鬼胎也罢,纷纷向楚望楼敬酒。
楚浮玉又连饮数杯,已是不胜酒力,俏脸升起两团红霞,更添妩媚。
拓跋二公子大发善心的帮楚浮玉挡了几杯酒,借着酒意,作势就要伸手去揽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楚浮玉柳眉一蹙,身子朝后倾了倾,避开他的手臂,与此同时抬起酒杯,朝那个劝酒的纨绔敬了三杯酒。
小动作没得逞的拓跋二公子撇撇嘴,也不气馁,这女人就像美酒,不是说越年长越甘醇,而是说越难得到手,就越有嚼头。他这个城主府二公子的身份,在牧野城是数一数二的显赫了,什么样的美人不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虽然都是为了骗上床滚床单,但投怀送抱就太无趣了,得来容易,食之无味。拓跋二公子更享受摘花的过程,越刺手的花儿越好,就像驯服一匹胭脂烈马,侥幸脑汁费尽心思,最终骑在跨下,心境完全不同。
所以楚浮玉越矜持,他越喜欢,倒是身边这个杨府庶女有些令他乏味,不动声色的黏糊过来,胸前那几两肉还不及楚浮玉一半,也好意思往他胳膊上蹭。
一番推杯换盏,敬酒最欢的那名紫衣公子突然“咦”了一声,转头看向末座,囔囔道:“这不声不响的就多了一个兄台,谁来给我介绍介绍,这又是那个府上的少爷啊,我们的酒宴虽然小打小闹,可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过五关斩六将()
楚望舒只当没听见他们的呱噪,自斟自饮。
紫衣公子哥当即叫嚣道:“拓跋二哥,你这院子里的下人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连门都把不住?放任小鱼小虾随便进来,你若不懂管教下人,我帮你就是。来人,打走打走。”
闻声而来的管家傻眼了,苦着脸左右为难,不知道几位爷闹什么矛盾,楚望舒是递了请柬进来的,肯定没错,想来是那种费尽心机才挤进一流纨绔圈的圈外人,可惜不被待见,才有了这般尴尬的场面。但不管怎样都是神仙打架,殃及他这种小鱼小虾。
楚望舒放下酒杯,扫了一眼“心领神会”的众公子哥,看着那位紫衣少年,扯了扯嘴角:“打谁?”
紫衣公子一副年轻气盛的不甘示弱,冷笑道:“打你!”
楚望舒“哦”了一声,起身从侍女手上拿回披风,道:“不用打,我走就是。”
众人都是愕然,旋即失望,心中不免鄙夷这个面容俊秀到令他们嫉妒的家伙,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是个金玉其外的绣花枕头。
场中女子更露出嫌弃的神色,先前楚望舒安安静静的饮酒,从容优雅,就像喧闹中的一道风景,她们都在暗中猜测这是哪家的俊俏小郎君,怎地这般面生。现在看来是误入“庙堂”的贩夫走卒,白瞎了姑奶奶一番暗送秋波。
“七弟且慢!”楚望楼出面打暖场,笑道:“我这帮朋友就是这样,说好听点是玩心大,说难听点就是臭脾气,其实特义气。这位是禺山小狼,禺山伯伯晚年得子,难免宠溺,也怪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平时太纵容他,让他养出这副乖戾性格。小狼,这是我七弟楚望舒,都是自家兄弟,喝一杯酒,此事就算揭过。”
楚望舒很没骨气的满上一杯酒,岂料禺山小狼却不肯罢休,梗着脖子道:“望楼哥,不是小弟不给面子,咱们几个虽然没有斩黄鸡拜把子,却也没什么区别了,小弟我特别重视咱们的情谊,虽然这是你七弟,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我们圈子的,不然要规矩干嘛?”
楚望楼不高兴道:“够了,我权当做你在说醉话,你快向我七弟赔罪,否则这兄弟今天是做不成了。”
拓跋二公子咳嗽一声,摆摆手:“望楼兄,这话过了,今日我是东道主,大家给我个面子,不如这样吧,我们按规矩来,若是这位望舒小弟通过咱们私底下定的胡闹规矩,那大伙就算接纳他了。如果没过也无妨,酒照喝,毕竟不能扫了望楼你的面子。”
禺山小狼咧嘴笑道:“还是二哥说话中肯。”
楚望舒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道,陪你们玩玩。诚恳道:“好,什么规矩但说无妨。”
禺山小狼嘿然道:“我们兄弟几个以前定了个规矩,谁要入我们圈子,文武可选其一。过了考验就是兄弟,没过考验请你走人。”
“愿闻其详!”
“所谓“文”,简单,先喝烈酒十坛,若是还能站着,就需要背小娘子绕小院跑三圈,再喊一声“娘”,这还没完,虽然我与你年龄相仿,但毕竟先来为兄,后来为弟,你还得敬我们几个哥哥一杯酒。”禺山小狼对着场上诸位女子挤眉弄眼:“哪位姐姐想要个儿子?啧啧,这么俊俏的儿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众女齐齐呸了一声,抛给她妩媚的白眼。
楚望舒脸色瞬间铁青,难看到极点。
拓跋二公子解释道:“这规矩确实胡闹,但有舍才有得,望舒兄弟若是无法接受,还有“武”字可选。”
“说来听听!”楚望舒黑着脸道。
就等你这句话!
禺山小狼眯着眼,笑道:“过五关斩六将!”
“比武切磋?”
“然也!”禺山小狼道:“你若是连续击败我们场上任意六人,就算你通过。前四关捉对厮杀,第五关你得以一敌二。若是怕了,速速退去。”
“可若是像大哥这样练气境的高手,我只怕连一关都过不了。”楚望舒摇头。
“这个你无须担心,练气境以下,你随便挑选。”禺山小狼傲然道。
楚望舒又是摇头,“我与诸位不熟,挑不挑人都没太大意义,谁想与我交手的,只管来就行,我接着!”
“爽快!”
只见一名黑衣少年推案起身,跃跃欲试道:“这一场就让我来吧,诸位哥哥坐好,不需要你们出手了,我一人足矣。”
楚望舒警惕道:“练体九重了?”
黑衣少年一愣,“练体七重!”
楚望舒“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
“东陵,你可小心了,我这七弟也不是弱手,练体七重未必是他对手,尤其擅长拳法,刚猛强势。”楚望楼笑道。
楚望舒对他的小手段一笑置之。
黑衣上绣着烫金龙头的少年叫做李东陵,祖先曾是一名江湖游侠儿,因机缘巧合得到九老山一名游历道士传授一套长生拳法,修为大增,苦练十余年后自创虎相拳,落户牧野城后闯下不小名气,经过百余年的发展,跻身入二流豪门行列。
李东陵一身家传拳法如火纯情,听到楚望舒也擅长拳法后,顿时战意熊熊。
拓跋二公子当即让仆人搬走桌案,腾出一片空间。
楚望舒率先出手,直线出拳,下盘稳健扎实,出拳如疾风,蕴含骇人力道。李东陵见他果然拳出如雷,强势霸道,心中早有准备,一个虎跃避开拳头,身躯微微躬起,脊背弯曲如一张绷紧的弓,拳头在蓄满力量后瞬间击出。此时楚望舒一拳打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禺山小狼大声喝彩,引来众人附和。
楚望舒眼见避不开,索性咬牙硬抗,拧身如绳,手肘顺势撞向李东陵脑袋,与此同时,后者的拳头也狠狠砸在了楚望舒肋间。两声闷响,两人齐齐后退,竟是两败俱伤。
练体境的打斗不像练气境那样剑气呼啸,气浪层叠,而是拳拳到肉,看着更加热血刺激。修士随着修为高深,配合神功心法,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