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第1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任天堂升调下河郡郡政司前,是若州的驻地将军。任若州驻地将军前,他还在夏牧阳身边做了五年的中军偏将。
也正是因他背靠贽王府的关系,徐家多少会卖他一些面子。即便如此,任天堂仍觉得自己这个郡政司不过是个傀儡。
“呵呵,这郡府衙门、驻地军营哪哪都是他徐家的眼线,我堂堂一郡首官,连个辖下的六品巡吏都拿不下,城关的换防更是从不经由我手,。。。 。。。大华二十六个郡政司,还有哪个比我窝囊的?”
然他毕竟是军人出身,虽处处受徐家掣肘,却也一直不曾妥协。整个下河郡,六品以上的官员,仅他一人从始至终未进过徐家的大门。
“贽王殿下说过,为将治军一定要有骨气、正气、勇气。任某人虽然也没甚么能耐,这骨气、正气、勇气倒有一大把。哼,看他徐啸衣敢不敢杀我这一个朝廷的二品大员!”抱着这个决心,任天堂苦苦挣扎了三年,可惜收效甚微。
一早,郡司府来了一位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客人,竟是秦国公秦孝由。
秦孝由乃是夏牧阳的岳丈,亦曾任过兵部尚书,在军中有着甚高的威望。
“老国公怎突然造访?”
任天堂来不及多想,急忙行出去将他迎进了正厅。
听秦孝由说明了来意,任天堂惊得几乎掉了眼珠子:“甚么?国公是说,皇上派人围了若州驻地军营,还撤换了城关的守军?”
“不错。”秦孝由捋着胡子笑着答道。
“皇上。。。 。。。皇上好大的手笔。”任天堂有些紧张的咂巴道,“只是,驻地军营内的将佐,几乎尽出徐家,倘使制管不宜只怕会生出祸端,下官是担心。。。 。。。”
他看了看秦孝由,吞了吞口水压着嗓门道:“下官怕这些徐家的将佐挑唆兵卒哗变,如此,实在不堪设想。这若州城内,可还有六七万江湖客呢。。。 。。。这。。。 。。。皇上可有后招?”
任天堂虽是武人出身,胆大却不莽撞,这亦是夏牧阳举荐他任这个郡政司的缘由之一。
“自然有。”秦孝由点头赞道。
“哦?下官愿闻其详!”
秦孝由有些“不怀好意”地看向他,半眯眼道:“皇上的后招便是你!”
。。。 。。。
仅凭实力,倘使徐家外门自立门户亦足够跻身江湖十二大门派之列,论高手数量,他们绝不会比南帮、阳明教、养气门、凌烟阁、小金山少,这便是徐家的强大之处。
徐家外门共设十大长老,几乎每个长老都自成一脉,有着为数不少的门人、子弟,其中最强的便属贺家、王家和江家。
三家皆是祖上受了徐家的恩惠才自愿归服,多年来他们或多或少与徐家有通婚,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亦从属、亦姻亲的关系。
此刻台上站着的江小鱼乃是外门大长老江沧海的长孙,适才败给何悲鸿的江小白的堂兄。
江小鱼长得其貌不扬,也向来不爱打理形容,却素来为徐、江两家所看重,只因他是实打实的外门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
贺峥嵘、江小白、王玉堂、苏青衫虽都并不显名于江湖,却皆是一等一的青年高手。
然,他们都不如江小鱼。
甚至,徐啸衣觉得,他甚至已不弱于他的爷爷江沧海,乃是和徐簌野、徐啸石一个级数的高手。
本次武林会盟,徐家势在必得,这时候正好对外秀一秀实力。
江小鱼的那句“还有谁要上台”的确镇住了不少人,一时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是没人上台。
武校执事看了看一旁的沙斗漏斛,知午时已至,乃行到徐啸衣面前,恭声报道:“禀掌门,午时已至。”
按照之前定的仪程,武校分上下两个半场,中间有一个时辰留给大家吃饭、歇息。
徐啸衣从座上起身,先是向其余十二派掌门作揖,再运气朝台下传音道:“各位江湖豪杰,上午武校已毕,下半场武校将于未时准时开始,请大家先去用过午膳,稍事歇息。”
数万人闻声很快便散去大半,仅有少数一些自带了干粮的游侠仍旧守在校场上,席地而坐,打开了所携食包,自顾吃喝起来。
张正毅、何悲鸿已获得了武校资格,待遇自与旁人远不相同。
别了众位掌门后,徐啸衣亲自相邀,请他们进徐府用膳。张正毅欣然前往,何悲鸿却以“衣冠不整,不登高门”为由,辞了他的好意。
“爹,这个何悲鸿似乎有意藏拙啊,实不可小觑。”回府后,徐簌野跟在徐啸衣身后,正色谓父亲道。
适才与江小白的交手中,何悲鸿一直只守不攻,甚至夺下回旋切那招也是个守招。
不攻一招却能胜下江小白,徐簌野自问办不到。
徐啸衣点头叹道:“此人出手有些生硬,似乎是久未与人敌对。但他出的每招都是恰到好处,又不像久疏武事的样子。他的武功路数很奇怪,似慢实快,看拙实巧,我也瞧不出是甚么来路。”
“会不会是外藩人?”徐簌野低声问道。
他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不短,要说世面,自算见过不少。但像何悲鸿这种武功,他真的从未见过,不由得想起了冼马国曾有一种叫忍士的武师,他们的武功便是以“藏巧于拙”著称。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些可能了。”徐啸衣皱眉道,“一会儿你让人去问一下如庆,看看摘星阁那边能不能查出这个何悲鸿的师门。”
。。。 。。。。
任天堂有些错愕,他没想到,皇上会让他在这个节骨眼重掌若州驻地军营。
“国公爷,皇上有没有甚么明示?”
秦孝由摇头回道:“皇上只说,你务必要控制住驻地军营,至于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出了再大的事,朝廷替你兜着。”
“不问手段?”
“不问手段,只要结果。”
任天堂轻舒一口气,缓缓笑道:“那便好。我早就想收拾这些兵痞将霸了,任天堂只有一请:倘使徐家秋后算账,求朝廷务必护住我妻儿、亲眷的周全!”
这些年,他已憋了一肚子的浊气了,若无后顾之忧,他一个人,虽死何妨?
“两队神哨营已候在府外,一会儿一队护你去军营,另一队护你妻儿、亲眷去都城。此间,你大可放开手脚去干。”秦孝由正色回道。
。。。 。。。
张遂光还未回到寝居便看到了宋红枫。
他守在院门外,来回踟蹰。
“红枫,你怎来了?”张遂光一边走过去,一边问。
第三六一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八)()
听宋红枫讲完汉州的防务异动,张遂光脸露怪异神色,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知道,朝廷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小皇帝出动这么多人,会是为谁?”
“难道。。。 。。。不会的,徐家应该还不至于走这一步。”
在他看来,大华与厥国之间还未开战,就算徐家真有二心,眼下也不是起事的好时机。
“莫不是他?”
张遂光左右想了想,这个念头越发笃定了。
“哈哈,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小皇帝兴师动众把最精锐的神哨营都调离出都城?看来,这几日大华最精彩的戏不是在武校场了。”
宋红枫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该问的当然不会去问。
。。。 。。。
梅远尘和湛明、湛为、湛乾一起回了“神阙”。
他一个人,不想劳府上单独派人送饭、送菜,一起去“神阙”用膳,正好也能趁着膳后的空档和几位师兄说上一会儿话。
“师弟,你年纪还小,见闻尚有不足,多在旁边瞧着,于你接下来的武校有益无害。上午的那几人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那何悲鸿,说不准就是我们武校的对手。”膳厅出来后,湛明把梅远尘拉到一边,刻意叮嘱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何悲鸿的武功路数和他见过的人都不同,他自己都有些忌惮了,当然更担心自己这个小师弟会吃了亏。
“他每次出招前都会盯着江小白的肩胛,然后脚下先动,再出招。”梅远尘点了点头,轻声言道,“他紧盯江小白肩膀,想来是在看对方何处蓄力、发力,从而预判他的招式,师父说这叫做‘料敌机先’。”
长生功探求人体极限,四五十年来,青玄把肌理、筋骨、血管、脏器、穴道、气径几乎都已穷究了个透彻。梅远尘的天资令他惊为天人,长生功可谓毫不藏私,倾囊相授。、
武校场上,梅远尘看何悲鸿出了几十招后便发现了他的眼睛和脚下的异样,又细看了百余招,始有了这个想法。
“他脚下先动,应该是定好一个最好的发力点,如此,他才能每每后发先至。”梅远尘补充道,“与其对敌时,最好能连招,手上使虚招,脚下设法阻断他的落脚位。”
湛明睁大眼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话竟是出自小师弟的口?”
梅远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继续道:“他的步法我还没有瞧明白,要阻断他的落脚位也不容易。”
其实他已看出何悲鸿双脚的步法不一,左脚显然是八卦步,右脚似乎是九宫步,只是不确定的事,还是慎言才好。
“师弟,你的天资,师兄今日算是真正领教到了。”湛明摇头喃喃叹道。
突然间,他的心里冒出了四个字:过慧易夭。
“湛为师弟说过,每一个天煞双孤星命格的人都有极其罕见的天资。以前还不明白,今日我是知道了:一个有如此逆天资质的人,倘使一生顺遂将时间都用来窥探天道,那岂不是要洞尽天地道规?长生者本就是逆天而为,自要承担天道之谴,被夺尽所爱也就在所难免了。”
梅远尘可不知道师兄在想这些,他担心恨红尘的伤势,辞了湛明便往“天池”行去了。
虽已知道恨红尘不是海棠,但她毕竟是海棠的妹妹,且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他对她总有些特殊的情感。
云晓漾似乎料到他会来,早早守在了院中。
“云儿,你天冷着呢,你怎不进屋子里?”梅远尘一进来便见她站在梅树下,笑着迎上去牵住她手,“呀,你手怎这么冷?进去披件袄子罢!”
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手放到嘴边哈气。
云晓漾被他的亲昵惹得一阵脸红,轻嗔道:“你放开手,一会儿被师姐她们瞧见了。”
听她这么一说,梅远尘才想起此间还有素心宫的许多门人,自己的行止的确有些唐突,忙收了手,讪讪笑着。
瞧着他腆笑的样子,云晓漾心里暖暖的,忽然觉得很幸福,“梅家事情一了,我们便成亲,在天心洲住下。他授武,我行医,也挺好。。。 。。。”
“云儿,进去罢。”梅远尘轻笑道,打断了她的臆想。
云晓漾知道他挂念恨红尘的伤势,径直带她朝她歇息的房间行去,“白姑娘的底子好,才四日不到,伤已大有好转,就之前我和她还在院子里行了好一会儿呢。”
梅远尘听恨红尘已能下地行走,放下不少,笑着赞道,“是我的云儿医术好!”
。。。 。。。
听门人来报说梅远尘来了,云晓濛的脸瞬时就黑了:“他去找晓漾了么?”
“梅公子和云堂主刚去了白姑娘的房里”
想起自己在“门庭”的见闻,云晓濛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行出了厅堂。
恨红尘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陌生,却自然地感到亲近。
“你是梅远尘?”她有些害怕地问出了声。
无论如何,那夜,终究是她带人去的安咸盐政司府,也是她亲手杀了海棠。
“我是梅远尘。”
听到这个回答,恨红尘突然痛苦地哭了出来,泪如泉涌!她举刀在梅家杀人的画面一遍一遍在她脑掠过,海棠临死的那几句“我只恨”仿佛有人在耳边不停重复。
“我是凶手!我杀了他的家人!我杀了自己的姐姐!”
她脸色煞白,身体紧绷,面目狰狞,未受伤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啊~~~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后,鲜血从她口鼻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脖颈,和脖颈外的素衣。
她的变化来得很突然,梅远尘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云晓漾便快速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
恨红尘倒回被窝,像野兽般竭力挣扎着,眼中布满血丝,咬着牙,脑袋不可自主地颤抖着,嘴鼻、脖颈间的血液让她看起来可怖至极!
“她分明是海棠!她就是海棠啊!”
梅远尘心头一窒,犹如被刀割过,哽咽道:“她怎了?怎会这样?”
云晓漾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