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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大华恩仇引-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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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如此甚好!”

    “嗯,这般便稳妥了。”

    “那便说定了,我们都在这上面签名,托人送到赟王府,让赟王殿下早做准备!”

    四大异姓王浅世子质居都城,朝廷自然不会慢待。不仅日常用度充裕,还有敕建的行辕府宅,门口还挂着夏汝仁的亲笔御批,便是历朝皇帝驾临,也得下辇步行。

    今日,难得四大异姓王世子齐聚公羊王府行辕。

    厅上坐了五人,除了四位世子,还有楚南将军的公子欧潇潇。

    “颂我,你以为如何?”诸葛星辰打破此间沉闷,开腔问道。

    然,公羊颂我只是看了看他,并未答话。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他畏缩,而是身为王府世子,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羊王府的立场。

    如今情势,他何敢随性?

    四人同为质子,却历来以公羊颂我为首。一来,公羊王府实力最强,二来,公羊颂我年纪最长,三来,公羊颂我质居最久。

    是以,但有大事,三人都会来问他,公羊颂我也从不推诿客气。

    唯独这一次。

    端王是朝廷的端王,与他们这些华子监的学员,他只是端夫子。授众人为人之道、为臣之道、领兵之道的端夫子。

    “哼,好好的端夫子,突然就病重,要说没阴谋,我可不信!”皇甫天纵从座上起身,站到厅中一脸冷笑道。

    说完,直勾勾地看着欧潇潇。他年纪尚幼,言语间也就少了几分斟酌。

    “看我作甚?”欧潇潇本就心情不佳,被他这么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叱道。

    皇甫天纵丝毫不惧,骂道“便是你姐夫夏牧炎使人干的腌臜事,你还来问个甚么!”

    “天纵!说甚么浑话!”公羊颂我厉声骂道。

    皇家之事,有根有据尚且要慎思而言,何况是这等无凭无据的臆想。皇甫天纵刚说完那话便自觉不妥,又经公羊颂我警示,一时醒悟,老老实实坐到了位上,再不去看欧潇潇。

    “潇潇,天纵性子烈,言语欠思量,你莫往心里去。”公羊颂我

    笑着做起了和事佬。

    今是月初,院监照例休学,也是四位质子约好小聚的日子。

    四人都已听说了端夫子病重之事,正在议论中,却听小厮来报,欧潇潇找上了门来。

    欧潇潇来都城已有四年,与众人也甚熟络,且还是致知堂的同窗,自没有把他拒之门外的道理。

    原来,他此行乃是想多打探端夫子的事,众人自然便论议了开来,于是有了适才诸葛星辰问公羊颂我。

    欧潇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置气,又正色谓皇甫天纵道“此事与赟王府有无干系,我自不敢出口言保。然,我对端夫子,只有说不尽的感激、敬慕。我对父子的关心,纯出肺腑,与你们并无二致。告辞!”

    此话言毕,乃拂袖而去。

    “潇潇!潇潇!”

    “潇潇!潇潇!”

    公羊颂我、百里剑意几人在后唤,他也是不应,显然去意已决。

    “天纵,找个时间跟他说声不是罢,毕竟是数年的同窗好友。”公羊颂我正色谓皇甫天纵道,“今日潇潇找我们打听夫子的事,我信他绝无恶意。”

    诸葛星辰也忍不住搭话了,轻声道“天纵,你这般怀疑潇潇,实在有点伤人心。我们认识他也不短了,他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他在都城就一个姐姐,往赟王府跑得勤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想来,赟王所谋之事,他也未必知情。否则,他想知道甚么,直问赟王不就得了,何必来问你我。”

    “是了,我适才实在口无遮拦说了浑话。明日回了院监,我便给他赔不是。”皇甫天纵脸露悔色,轻声回道。

    出了诸葛王府行辕,欧潇潇便驱骑直往酒楼奔去。跟班的小厮见他脸色铁青,担心他做甚么恶事,紧紧跟在他身后。

    好在他只是点了酒菜,一个人吃喝起来。

    “小二,上酒!”

    跑堂伙计听了这唤声,忙端着一坛精酿“百草仙”上了楼去。

    小杯不能尽兴,又让人拿来了大碗。撕开酒封倒满,再一口而干。

    “百草仙”是有名好酒,今日欧潇潇却越喝越苦,越喝越酸。

    “现在大家都说是姐夫杀了颐王、颌王及贽王,这怎么可能?姐夫向来是个喜欢抄经、弹琴的文雅之人,怎可能做这等狠绝无情之事?贽王  贽王可是他的同母胞兄啊!怎么会?姐夫怎么可能会作这等事?且姐夫从来便不受宠,哪里做得来那些事?不可能!决计不可能!”

    “咕噜  咕噜”又是一大碗酒喝下。

    无数疑问在心间,把欧潇潇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行,今日说甚么我也要去一趟赟王府,当面向姐夫问个明白。”欧潇潇放下酒碗,急忙冲下酒楼,翻身上马,朝赟王府赶去。

    “哎客官,回来!回来啊!你还没结账呢!”掌柜的急忙追出了酒楼,在他身后大声呼喊着。

    “回来!回来!”安如庆追出府门,拼命吼着,“徐簌野,你给我回来!”

    见他骑着雪鸷已经走远,气得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朝他消失的方向掷去。

    。

第二三四章 满城静待风雨来(二)() 
利字街,一匹白马由北往南疾驰,骑上的白衣公子一路忘形大笑。

    明康街,一匹黑马自西向东飞奔,执缰的黑衣公子咬着牙黑着脸。

    “嗷~~~”

    “嗷~~~”

    两街交汇处,黑马躲闪不及,被白马撞翻了在地。

    徐簌野见自己把人给撞了,忙跳下马来,正准备过去查看那黑衣公子的伤势。没等徐簌野行过去,那黑衣公子便牵起坐骑,跃上马背,继续奔去。

    “喂,你若有甚么事,去利字街街首找安如庆  ”

    欧潇潇这会儿又急又躁,哪里有心思理会他在后面说了甚么,只顾驱马直奔赟王府。

    “呵呵,这倒是个怪人呢。”徐簌野见对方似乎也无意纠缠,耸了耸肩,沿着利字街一路赶往城关。

    自己偷了人家一匹奇珍宝马,哪里还敢在这都城逗留?便是徐簌功、徐簌玉他都不想去见了,只想赶紧回到若州的家里。

    “哈哈!雪鸷是我的啦  ”

    召开武林大会的地点定在若州,已是难以改变,张遂光倒也想得开,也不再为此烦忧,决定先留在都城完成手里的事。

    只是一百坛“酂白”已喝完,其他酒似乎也难解嘴馋,索性便坐在院子里,整日钓鱼。

    管事给张遂光备了一个径直逾半丈的木桶,专用来暂养他钓起的鱼。

    有鱼咬钩了,张遂光眼睛眯了起来,轻轻一扯,一条色彩活泛的红鱼便被拉出了水面。

    张遂光把鱼放入木桶中,笑着自语道“今日运气不错,竟能钓到火鲤!”

    观赏了好一会儿后,乃朝院外叫道“进来罢。”

    两个黑衣人应声行了进来在张遂光面前站定,除去斗篷,原来是菩提心和“海棠”。

    “先说说夏牧炎派往锦州的那些死士怎样了?”张遂光坐在石椅上,一手撑着扶栏,一手抱着一个酒葫芦,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问。

    菩提心躬身答道“我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算脚程,应当会在司马庙截住他们。”

    “嗯。”张遂光随意应了声。

    见他似乎一时并无开口之意,菩提心乃道“夏牧炎在城西圹家集樟树林边上的那四百余洪海死士,也已经分成几拨隐起来了,都有我们的人盯着。”

    “嘎吱!”张遂光转了一下脖子,再满足地呻吟了一声,乃应道“嗯,好。接着说。”

    他脸上的形容,任谁也看不出究竟是无所谓,还是成竹于胸。

    “这几日胡分局走动频频,二品以上的京官,他几乎都跑遍了。”菩提心轻声道。

    张遂光难得插嘴,笑道“看来他们行事应该就在这几日了,盯紧些。”

    “是!”菩提心正色应道,“就在昨日,他把城关和皇宫的守兵、守将全换了,都城各大关卡全是他的亲信。”

    都城执金令便是都城城防的首官,皇宫的禁卫军及城内的四万余执金卫皆归他辖制。且厥国夜袭之事后,永华帝把都城外防的驻地军营也交给了他。

    “嗯。”张遂光终于皱了眉,微微露出了难色,“我们的人,有没有把握撕开城关的防卫?”

    菩提心脸上一滞,有些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答。

    “没把握?”张遂光的额眉皱的更深了,冷声问道。

    菩提心急忙回道“殿主,通关台编制的守军是五千二百人,值昼是两千九百,值夜是两千三百,加上离城关不到十里远的执金卫南大营,我们的人实在难以办到。”

    听了这番解释,张遂光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又问道“执金卫南大营有多少人?”

    “总共三千人,值昼是约是一千七百,值夜不足一千三百。”菩提心答道。

    也就是说,城关处的守军白天有四千六百,晚间有三千六百。

    这种防卫,江湖上有几个门派谁能冲得开?

    “我们能动用的人还有多少?”张遂光沉声问道,“把盐帮的人也算上。”

    菩提心稍一沉吟,手指掐了掐,回道“九殿在都城可以动用的人还有六百余,盐帮那边,我适才跟李长老聊过,他说约有一千人。”

    “渠州、木州、司马庙的人全部加起来有多少?”张遂光又问。

    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众近三万,然,总堂却是在千里外的浮阳郡丹阳城。

    “九殿在这三个州府的人不多,加起来约莫两百人,盐帮我尚不知实数,但前几日李长老有说过,上河郡闹疫病,我们在那几州的人都暂退去了丹阳城,想来人数也不会多。”菩提心答道。

    盐帮的人、九殿的人也是人,疫病来了照样会染病身亡,是以,李学辞把上河郡靠近屏州的几个分舵都撤了,把人调去了丹阳城。原是想着自家帮主要召开武林大会,要用的人很多,便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这是竟坏了事。

    “知道了。”张遂光支着身体的手轻轻捋着短须,沉声道,“你们下去罢,近来有事做,都打起精神来。还有,外面那些赟王府的探子,全给我杀了!”

    菩提心、“海棠”应了是,躬身退下。

    “恨红尘,你的人要盯紧徐家的动静。”张遂光想起这事,又道。

    “海棠”听店主有事交代,当即转过身,恭声回道“是,殿主。”

    近几日,略有空闲,夏牧炎便会坐下来抄写经书。他向来的习惯都是,越到紧要时刻,便越要沉住气。

    此时他正抄着《周易参同契》,一旁垒放着已誊写完的《悟真篇》。

    写好的一页是可不慎乎!御政之首,鼎新革故,管括微密,开舒布宝,要道魁杓,统化纲纽。爻象内动,吉凶外起。五纬错顺,应时感动。四七乖戾,誃离仰俯。文昌统录,诘责台辅。百官有司,各典所部。

    夏牧炎写完,轻声诵念,脸浮盈笑。

    见客未至,便又翻开了另一页,其上乃是是非历藏法,内视有所思。履斗步罡宿,六甲以日辰。阴()道厌九一,浊乱弄元胞。食气鸣肠胃,吐正吸外邪。昼夜不卧寐,晦朔未尝休,身体日疲倦,恍惚状若痴。百脉鼎沸驰,不得清澄居。累土立坛宇,朝暮敬祀祭,鬼物见形象。梦寐感慨之。心欢而意悦,自谓必延期,遽以夭命死,腐露其形骸。举措则有违,悖逆失枢机。

    他抄写至“晦朔未尝休”时,何复开行进了书房,轻声报道“醴国公和胡大人来了。”

    看着未抄完的经书,夏牧炎脸露惋惜之色,旋即笑了起来,谓何复开道“走罢!”

    偏厅之上,胡凤举、胡秀安父子有些紧张地喝着茶,见夏牧炎行过来了乃站起了身。

    “舅舅,秀安,快坐!”夏牧炎笑道,“跟我客气甚么!”说着,在主位坐定。

    胡秀安搓磨着手掌,脸上形容有些别扭,好半晌不知该说甚么。

    夏牧炎笑眯眯地看着他,清声道“秀安,都到了这个时候,多思已是无益。朝前看,当有一片坦途。”

    他二人是表兄弟,也是从小玩到大,感情自然是有的,只是胡秀安每每想起夏牧炎做的那些事,总觉得和他再难以亲近。听他这么说,倒以为他在警示自己,忙收摄了心神。

    “是,王爷!”胡秀安正色回道。

    “呵呵,你我是表兄弟,你还和以前一样唤我牧炎便好了。”夏牧炎笑道。

    三十几年来,二人皆是以名字相称,适才那声“王爷”,胡秀安却是脱口而出,倒不是有意为之。

    眼下的夏牧炎哪里还是往日的夏牧炎?不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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