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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故兮-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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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程师兄,见字如面。此前终南山匆匆一别,未及多叙旧事。师弟心事,也未能明言。今有江湖杀手左季,剑法非常,资质上佳,实乃江湖少有之剑客。奈何其父左知秋命丧我手,收其为徒,已成空谈。然而,愚弟见他,如匠人遇善材,安可不雕不琢?今命司马空于师兄面前,与之斗剑,望师兄观其才资,收其为徒,成愚弟之愿,亦不负左季此生。

    愚弟霍某拜上。

    左季读完信,瞪大了眼睛,道:“杀我父亲之人,是先生师弟?他姓霍,叫什么?”

    陌路老人呵呵一笑,道:“没错,是他,他的姓名,我自然不能告诉你。我观你资质实属上佳,你若愿与我为徒,我可传授你剑法功夫,你若不愿,我送你下山,你若想为父报仇,对我出手,也是可以的。”

    左季怒火中烧,望望信件,望望司马空,望望陌路老人,望望陌路老人的徒弟们,怒发冲冠,气冲冲的道:“再会。”

    说罢,转身下山。

    司马空追他。

    “左季,左季。”

    左季回身,道:“司马空,枉我将你当做朋友,原来你与那人是一伙的。你却发什么善心?要我认仇为师?”

    司马空道:“左季,你如何能这么想?陌路老人前辈,普天之下,谁人不敬?他与你的杀父仇人不是一样的人物,你不明白?”

    左季道:“我还能如何想?我还要怎么明白?想来你剑法高超,是得了他们的真传吧。”

    说罢,怒气更盛,扯开大步,转身下了山去。

    司马空道:“你真的这样想?”

    左季不回头,只顾下山去。

    此刻左季心中,犹如骤雨忽至,狂风突起,打落在江湖水面之上,吹起狂澜波涛汹涌澎湃,难以安定。

    他此前还以为司马空与他杀父仇人也是仇人。如此,安心将他当做自己的朋友。

    前几日收到司马空的信,约斗终南山便觉不解,今日赴约,谁料到对他来说却是惊天霹雳。

    左季,左季。

    他与司马空相见未有几面,却觉得司马空为人,光明磊落,不拘小节,是个可交的朋友。

    然而,司马空怎么又与他的仇人有故?

    这一切都是局吗?不是局,那老者为何要他找司马空?不是局,那司马空又如何要约他来终南山斗剑?

    是老者真心为他?不,认仇为师,他万万不能做。

    不认?老者是陌路老人的师弟,自己也领教过老者的剑法。天下还有更厉害的师傅能让他胜了老者吗?

    或许没有了。没有了又如何呢?

    左季负气前行,天地都好像为他而萧瑟。

    这场斗剑,他错失了一位良师,错失了一位好友。

    不!

    左季在心中大叫:从来也不是,我与他从来也不是朋友。这数月来,不过是阴谋,不过是利用。杀我父亲,还要奴隶于我。我不服!司马空,霍什么的,我左季不服,不服!

第62章 媚人秀发半遮脸() 
富贵家,楼厦蔽日;穷苦人,堵壁漏风。更不要问异乡独旅人,浮萍顺水去无根,处处漂泊身难定。

    金弥龟缩在一间破屋里的一角,卧在干草堆里,身旁点了一堆柴火,依旧不足以御寒。

    “哐啷!”

    金弥暂居破屋子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正是花儿,男的自然是贾仇。

    花儿拿了件棉衣,呵呵的笑着进来,道:“呦呦呦,没有我给你烤火,冷了吧?还自己烤上了呢!”

    金弥抬眼看看花儿跟贾仇,道:“怎么又来找我?”

    花儿蹲到金弥面前,道:“你不知道啊,我这个人最善心了。就连个小猫小狗受冻挨饿,我都受不了。何况你还是个人呢?”

    花儿起身踢了金弥一脸,接着说道:“来,起来吧!给你个棉衣。这个是今年的新棉花,暖和着呢!”

    金弥慢吞吞的爬起来,接过衣服。套在身上。

    贾仇上前,放下带来的酒跟烧鸡。花儿道:“来,天冷,喝酒,狗屎。”

    金弥道:“我叫金弥,叫金弥,不叫狗屎!”

    花儿道:“呦呦呦!有名啦?有姓啦?怎么不是当初不说话的时候?我不管,我就叫你狗屎,狗屎,狗屎,狗屎!”

    金弥不再搭理她,拿起酒来饮。

    花儿道:“怎么不说话啦?”

    金弥道:“说不过你,你别欺负我了。”

    贾仇坐到地上,举杯饮酒。

    金弥道:“贾仇,你怎么光吃不说话?”

    花儿道:“他嫌你丑,不想理你。”

    贾仇道:“我没有,你还是挺好看,只是酒更好喝。”

    金弥道:“这个酒没有劲。”

    花儿道:“没劲你还喝?哎!我说贾仇,你到底跟谁一气?”

    贾仇道:“当然是跟你。”

    花儿道:“那你还说他好看。”

    贾仇道:“好了,花儿姐!不要胡搅蛮缠了。”

    花儿一个剪刀脚,把贾仇放到在地,道:“你敢说我胡搅蛮缠?我胡搅蛮缠?”

    贾仇被夹着脖子,气息不均的道:“你看你就是胡搅蛮缠嘛!快放开,不然打你。”

    花儿道:“呦呦呦,还打我?看我不打你!”

    说罢,骑到贾仇身上,紧接着一顿乱拳。

    两人一阵嬉闹,等花儿放开贾仇,金弥已经将两个烧鸡吃完,一坛子酒也快喝光了。

    贾仇道:“你看你吧,我都没吃着。”

    花儿道:“哎!我说狗屎,你不声不响的,吃东西到是快啊!”

    金弥擦擦嘴,站起来,用土盖了火,道:“跟我走。”

    花儿道:“去哪?”

    金弥道:“窦将军府。”

    两人跟着金弥,攀上窦府围墙,只见院子里吊着两个人。

    金弥道:“看见没?”

    花儿道:“两个下人,咋啦,睡窦晶的小妾啦?怎么吊到了院子里?”

    金弥道:“胡说,走吧,咱回去,路上说。”

    三人下了墙,往回走。

    金弥道:“他们就是独目苍狼。”

    “什么?怎么可能?”

    金弥道:“你听我说,是他俩看见了我画的狼头,就偷了一些窦府的东西。然后,说是我干的。不不不,说是一个叫‘独目苍狼’的贼干的。”

    花儿道:“现在事发啦。独目苍狼还不就是你,狗屎贼。那其他的独目苍狼是谁?不可能是他俩满天下跑,去偷东西。”

    金弥道:“我不知道,再说一遍,我叫金弥。”

    花儿道:“你叫金弥,行,好。不叫你狗屎了。但是,我觉着独目苍狼还是你,你轻功这么好,偷个东西还不简单?”

    金弥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花儿道:“那你说,你轻功怎么这么好?而且,明显的是中原功夫。呦呦呦,我知道了,独目苍狼就是你,你仗着自己轻功好,四处作案,然后又说没离开过长安。”

    金弥道:“真不是我,我没有。”

    花儿道:“那你说,你的中原轻功怎么这么好?”

    金弥道:“不行,我不能说。”

    花儿道:“不能说,就是心里有鬼。”

    金弥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花儿道:“你不说,你把吃我的喝我的吐出来。嗯?吐不出来给银子也行,我一共给你送了五次吃的,给我一百两。”

    金弥道:“我没有钱。”

    花儿道:“没钱你就得给我说,你轻功跟谁学的?”

    金弥道:“不能说,他不让我说。在中原更不能说。”

    花儿道:“他不让你说?他是谁?”

    金弥道:“不能说。”

    花儿道:“不说,你就给钱。不给钱,就把你送去官府!”

    金弥道:“不不不,不行,不行。”

    花儿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贾仇道:“花儿,别闹了。”

    花儿道:“不行,得叫他跟我走,找我爹评评道理。哪里有白吃白喝的?”

    说着,花儿把金弥拉回了家。

    花儿把今天的事,说给贾羽。

    贾羽听后,道:“有两个下人被吊在窦府?”

    金弥道:“是的。吊了一夜了。”

    贾羽道:“好,金弥。麻烦你多多注意点这两个人。若是窦晶杀了他俩,或是送去官府就算了。若是窦晶放了他俩,一定要第一时间,报我知道。”

    金弥道:“好。我知道了。”

    花儿道:“不行,爹,得问他轻功的事。”

    贾羽道:“金朋友不愿说,就算了吧。”

    花儿道:“不行,不行,不能算。”

    贾仇道:“花儿,你闹吧,我练剑去了。”

    花儿道:“就闹,就闹。”

    贾羽道:“好了,好了。我问一问就是了。”

    金弥道:“不行,我不能说。”

    贾羽道:“这样的话,我问你,你不用说,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怎样?”

    金弥点点头。

    贾羽道:“你可知你所怀轻功的名字?”

    金弥点头。

    贾羽道:“可是叫‘摘星过海’?”

    金弥摇头。

    贾羽惊道:“不是?不是的话,教给你的可是个老头?”

    金弥点头。

    “他脚底可有一颗痣?”

    金弥道:“不知道。”

    “他可还活着?”

    金弥点头。

    “他可在西北大漠里?”

    金弥道:“这个真不能说。”

    ————————————

    枇杷院,左季静静的擦拭着自己的宝剑。

    钥儿静静的坐在左季身后的床榻之上。

    左季就这样,擦拭了好几日的宝剑,自他告诉完钥儿终南山之事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钥儿也是就这样,静静的在左季身后坐了好几日,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左季收剑入鞘。

    “哗!”

    左季拔剑在手。

    “哗!”

    收剑入鞘,拔剑在手。左季反复这两个动作。

    重复了无数遍,还在重复。

    钥儿起身,步履有力,她走到左季面前。一把抢过左季的宝剑。“哗”的一声拔剑在手。钥儿望望剑锋,一阵寒光闪过。钥儿剑指左季眉间,自己的双眼里写满了杀意。

    左季抬头望着钥儿,钥儿道:“季,你从未这样举棋不定,从未这样进退失据!”

    左季眉宇间,明灭不定。

    钥儿眼中的杀意却是愈来愈浓。

    两人对视良久,左季的眼睛慢慢放光,钥儿眼中杀意悄悄隐去。

    钥儿收剑入鞘,交还给左季。

    左季接过剑来,“哗”的一声,抽出一半剑锋。冰冷的剑,泛着寒光,左季以剑为镜,凝望剑身上映着的自己的眼睛。

    坚毅,果断重新袭来。

    “哗!”

    宝剑入鞘。

    钥儿道:“季!我就知道你可以。”

    左季道:“然而我已经失去了方向。”

    “那就找回来!你还记的你曾经跟我提起过的程胜霞吗?”

    “记得。”

    “你当像他一样。没有方向,向前就是方向!”

    “话虽如此,我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季,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去找沈三。”

    左季感觉矛舍顿开却又感觉甚是疑惑,道“找沈三?怎么找?我还能怎么说话?”

    钥儿道:“去南鄂,开诚布公。如今的北斗帮,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沈三正分他手下人对他的忠奸,沈三怕了。你知道吗?”

    “你能断定?”

    “当然!去找沈三,把你知道的一切说给他。”

    “然后呢?”

    钥儿道:“然后回来,沈三说什么都不要应。回来跟我商量了,再定。咱不能鲁莽了。”

    左季道:“好!就这样!钥儿,真是多亏有你。”

    钥儿呵呵一笑,声音酥心。

    左季道:“真的,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好运的事!”

    钥儿呵呵的笑着,脑袋轻轻的摇晃,秀发散落下来,遮住一点脸颊,一只眼睛。

    左季道:“钥儿!你真美!”

    钥儿深情的望着左季,四目相对,满是柔情。钥儿往前一探身子,双唇轻轻点上左季额头,留下一朵粉红的小花儿。

    左季伸手吧钥儿搂在怀里,紧紧的抱拥着她。

    许久,许久。

    钥儿在左季怀中睡去,左季轻轻的把钥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轻轻吻了一下钥儿的媚人双唇。

    转身拿剑离去。

    左季轻轻的关上房门,钥儿轻轻睁开眼睛,俄尔,又轻轻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

    司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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