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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乱清-第9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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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安、慈禧和皇帝都留意到,徐用仪的手里,还捏着一封“禀帖”。

    慈安点了点头,“起来吧。”

    然后,转向慈禧和皇帝,“湖边儿风大,妹妹,皇帝,咱们进院子里说话吧。”

    慈禧和皇帝自然明白,这是“回避”的意思——两宫皇太后已经“撤帘”,皇帝名义上虽然“亲政”了,但奉懿旨“读书”,都不宜与闻政务。

    慈禧很想看一眼关卓凡看过禀帖之后的表情的变化,不过,慈安既这么说了,自然不能不答应,“好,咱们过去吧。”

    关卓凡和徐用仪微微欠身,以示相送。

    待两宫皇太后一行人转进了玉澜堂“后庭”的抄手游廊,徐用仪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王爷,这是外务部送过来的——普鲁士那头儿,出状况了!”

    说罢,将“禀帖”递了过来。

    *

第七十六章 过气儿的皇太后?错!() 
关卓凡目光微微一跳,接过禀帖,拆了开来,取出内文,只看了两眼,目光又是微微一跳。

    看过了,抬起头来,眉头微蹙,目光落在乐寿堂宫门前的“水木自亲”码头上,那儿,高大的“探海灯杆”巍然伫立。

    徐用仪不敢说话,屏息以待。

    过了片刻,关卓凡收回目光,将内文折好,欲塞进封套,可是,湖边起了风,纸张单薄,为风所迫,容易塞不进去,关卓凡试了两次,皆不成功,无可奈何的一笑,将禀帖递给了徐用仪,“筱云,帮个忙吧。”

    徐用仪赶紧接过,背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风,将禀帖的内文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封套。

    不够,这个小插曲,倒是消解了些许沉重紧张的气氛。

    “这样——”关卓凡说道,“今儿个呢,我回城,一定是比较晚些的,李福思想戌初就过朝内北小街,我这儿未必赶得及,你叫外务部跟普鲁士公使馆说,这个时间……定在晚上九点钟吧!”

    “是!”

    “在此之前,”关卓凡说道,“你叫钱鼎铭到我府上一趟——戌正吧!”

    “是!”

    徐用仪走后,关卓凡又在湖边站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这才转过身,走回玉澜堂“后庭”。

    他一出现,女人们的目光立即转了过来。

    慈安、慈禧和皇帝,都想在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可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皇夫面带微笑,从容闲适,一如之前。

    “如果有紧要公务,”慈安说道,“你就去办好了,我们姐儿俩这儿,有皇帝陪着,尽够了。”

    “陪侍两位皇太后,”关卓凡说道,“也是臣的责任——再没有比这个更加紧要的‘公务’了。”

    慈安一笑,“好吧,随你。”

    但是,三个女人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因为,如果徐用仪送来的是好消息的话,关卓凡一定会有所透露的——就像大年初二宁寿宫“曲宴”的那一次,“心泉贝子”奕谟正将一套《凤鸾俦》唱的百转千回,也是军机章京过来送信儿,打断了奕谟的“子弟书”,关卓凡抱歉之余,有所譬解,“欧洲那边儿有些子热闹,并不关咱们的事儿,不过,对咱们来说,倒是件好事儿。”

    “不过呢,”关卓凡说道,“倒是要请两位皇太后的示,眼见快到传午膳的点儿了,咱们是先在玉澜堂传了午膳,再过乐寿堂那边儿呢,还是……嗯,一鼓作气的逛下去呢?”

    慈安踌躇了一下,转向慈禧,“妹妹,你说呢?”

    “我倒是不饿,”慈禧说道,“姐姐你呢?”

    “我也不饿。”

    “那就让他定吧!”

    慈禧转向关卓凡,“今儿个你是‘导游’,怎么个安排法儿,都听你的好了。”

    大伙儿都以为,既然两位皇太后都说“不饿”,辅政王一定会说“那就一鼓作气”什么的,孰知——

    “不饿归不饿,”关卓凡笑道,“不过,错过了饭点儿,对肠胃可不大好——两位皇太后的凤体要紧!嗯,既然两位皇太后‘授权’了,臣就大胆,先安排传午膳了——这一歇了下来,说不定就觉出饿了呢!”

    两位皇太后都有些意外,慈禧更是眼中波光一闪。

    事实上,慈禧“授权”关卓凡,是想试探一下,徐用仪呈禀的“紧要公务”,到底“紧要”到一个什么地步?

    如果真的十分紧要,关卓凡自然会选择“一鼓作气”——“陪侍”过了两宫皇太后,他好回去办事儿嘛!

    现在,居然好整以暇的安排传午膳,难道,方才的“紧要公务”,并不如何紧要?

    慈安却念不及此,只是笑着说道,“你说的也对——一直提着兴头,看这儿也新鲜,看那儿也新鲜,也就不觉得累,不觉得饿了!等歇了下来了,说不定,真就觉出饿来了呢!”

    *

    *

    在两宫皇太后、主要是母后皇太后的一再催促之下,大约申正——下午四点钟左右的时候,皇帝拜辞两位皇额娘,由皇夫“陪侍”,离开了颐和园。

    申正——这就算很晚的了,宫里传膳早,回到紫禁城,肯定过了饭点儿了。

    不过,皇帝的饭,回紫禁城吃;皇夫的饭,却是回朝内北小街吃——皇夫今天晚上要见人。

    上了自己的马车,靠在座位的靠背上,维持了一天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关卓凡的脸上,现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徐用仪带来的,确实是一个坏消息,不过,总得见了李福思,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确定进止,现在,暂时不去多想它了。

    目下,关卓凡的脑子里,转的是这样的一件事情,如果——如果哈——如果原时空的人,晓得了我今天做的这些事情,会如何加以品评呢?

    会不会有人说,嗯,“下这么大的气力,来讨好俩过气儿的太后,用得着吗?”又或者,嗯,“以关三现在的地位,用的着这样低三下四的吗?”

    关卓凡微微苦笑。

    窗外,远处,是广袤的农田——一八六八年,本时空的颐和园也好,原时空的清漪园也好,都是没有围墙的。

    原本,关卓凡是动过修围墙的念头的,可是,修了围墙,一定会引起争议甚至疑虑:清漪园没有修围墙,颐和园为什么要修围墙?

    关某人该不是想……

    哼哼。

    快春耕了,关卓凡想,我在自己的庄子推行的“农业改革试点”,成功还是失败,今年应该就可以见分晓了。

    他转回头来,微微的合上了眼睛。

    “过气儿”?

    嘿嘿,这两位皇太后,可没有“过气儿”!

    原时空,穆宗一亲政,就着手重修圆明园,用的名义,自然是“感戴慈恩”,“上娱两宫皇太后之圣心,下可尽朕之微忱”,实际上,他自己的“游观之兴”,才是最根本、最主要的原因。

    圆明园的规模,不是清漪园园可比,以彼时的库藏,真重修,国家的财政,是一定要破产的。

    恭王带头反对,穆宗对他六叔拍桌子,大吼:“我把这个皇帝让给你做好不好?”

    重臣们见拦不住皇帝,转而上折已经撤帘的两宫皇太后。

    当着两宫皇太后的面儿,穆宗唯唯,转过身去,怒火爆发,亲笔朱谕,斥责恭王“每逢诏对”,“辙无人臣之礼”,“且把持政事,离间母子,种种不法情事,殊难缕述”,宣布将恭王“撤出军机,开去一切差使”——这还不够,居然“革去亲王世袭罔替,降入不入八分辅国公”。

    军机大臣和御前大臣惊愤交谏,穆宗被彻底激怒了,火遮了眼,再次亲自拟旨,指五军机、五御前“朋比为奸,谋为不轨”,要将十位重臣,一起革职。

    如本书之前所述,穆宗根本不明白:清朝的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脱胎于满洲贵族共和,满洲亲贵,是政权的“股东”。就算经过康、雍、乾三朝,“股东”的“表决权”,就比例而言,相对于皇帝这个“董事长”降低了,但依然还是“董事”。

    穆宗这么干,等于要把所有的“表决权”,收到“董事长”一人手里。这种行径,真正叫“动摇国本”,即以圣祖、世宗、高宗之盛年,也绝不敢干。他一个刚刚亲政,没有任何真正权力基础的毛头小子,就这么乱来,不但是“倒行逆施”,就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也不过分了。

    两宫皇太后得报,不跟皇帝打任何招呼,御弘德殿,召见军机大臣和御前大臣,然后把皇帝叫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儿,恢复了恭王的爵位、差使,皇帝亲拟的那道撤军机和御前的旨意,自然作废,连明发的机会都没有。

    这其实是一场“柔性政变”,皇帝权威大损,之后,心灰意冷的穆宗,更加纵迹于花街柳巷,直接导致了他的早崩和两宫皇太后的再次垂帘。

    请留意,穆宗的继统、亲政,在宗法上、法律上,没有任何争议的地方,穆宗拥有的皇权,在宪法上,是完整无缺的。

    两宫皇太后呢,既已撤帘,就再也没有过问政务的权力和义务,不能召见军机,也不能接受臣下的奏折。

    又如何?

    重臣们在皇帝那里,遇到了无法克服的困难,还是第一时间给两宫皇太后上折;两宫皇太后一个招呼,五军机、五御前,立即颠颠儿的跑到弘德殿来,跪满一地,“遵旨”、“承旨”。

    皇帝呢,对于两宫皇太后这种严重侵犯皇权的行为,由头到尾,说不出一个“不”字。

    事实上,说了也没有用,因为,不会有人“遵旨”、“承旨”。

    俗话说,“人走茶凉”,可是,在两宫皇太后那儿,人走了,茶不凉。

    为什么?

    还有,穆宗驾崩,继统的人选,有“立长”、“立幼”之争,“立长”皇帝亲政,“立幼”两宫垂帘。

    慈禧当然希望“立幼”,但这个问题,绝非慈禧或者说两宫皇太后可以自专的——彼时,两宫皇太后依旧是一个“撤帘”的状态,同时,同治又为雍正以来亲贵势力最强大的一朝,

    “国赖长君”的道理,哪个都懂,可是,最终的结果,依旧是“立幼”,而且,人选就是慈禧或者说两宫皇太后“圣心默定”的那一位。

    这又为的什么?

    *

第七十七章 破口大骂的皇太后?是……() 
两宫皇太后的“帘”是“撤”了——她们如期交出了最高统治权,但是,她们拥有的巨大的威望,无论她们本人愿意如何,却是怎么也“撤”不掉的。

    威望意味着权力,威望愈重,权力愈大,不论集权社会还是民主社会,概莫例外,只是集权制度之下,威望和权力的关系,尤其密切,“撤帘”的两宫皇太后拥有的威望,相当于她们“垂帘”时的权力——最高统治权的延续,区别只在于,她们是否有意愿、有必要行使这个隐形的权力。

    相反,权力若无威望加持,不过无本之木,无根之萍,无足以恃。

    最高统治权传承的过程中,在继任者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威望之前,某种意义上,大柄等同虚悬——前任虽然放了手,但是,并没有自动掉到后任的手里,只要前任愿意,随时可以将之重新握在手里。

    如果,继任者是“负威望”的的话,那就更加不必说了。

    威望是一种有着巨大惯性的物事,只要不发生特别的破坏性的事件,这个惯性,几乎相伴拥有者之终生——威望愈重,惯性愈大,愈难以将之同拥有者本人分割开来。

    原时空,穆宗下旨修圆明园,距其正式亲政,不过九个月;驾崩,距其正式亲政,尚不到两年,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群臣目“撤帘”的两宫皇太后,其实和“垂帘”的两宫皇太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这就是为什么两宫皇太后“人走了,茶不凉”;为什么亲贵们宁肯“立幼”,也不“立长”——穆宗殷鉴在前,那些已经成年的“爷”,看来看去,没有一个靠谱的,为不重蹈穆宗的覆辙,还是“立幼”吧——请善尽职责的两宫皇太后继续执政。

    那么,两宫皇太后巨大的威望自何而来?

    自然是因为她们“善尽职责”,可是,她们俩的威望之钜,并不仅仅是“善尽职责”就可以一言蔽之的。

    未免“注水”之讥,狮子就不替关卓凡展开论述了,挑两件事、三个人说一说吧,希望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一个是丁宝桢。

    安德海被杀,是多种强大势力共同作用的结果,不过,始作俑者,是丁宝桢,最后下手砍小安子脑袋的,也是丁宝桢,按照常理来说,安德海之被刑,既然是慈禧在其“上升期”遇到的最大打击和最大危机,那么,她本应该对“凶手”恨之入骨才对,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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