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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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可是有数不清的黄金和钻石啊。
英国经略南非,最大的对手和障碍,不是祖鲁王国、佩迪王国等土著部落,而是布尔人——这一点,强硬派也好,温和派也罢,都是有共识的。强硬派和温和派之间的分歧,不过是步伐的快或慢、手段的硬或软罢了。
对付布尔人,“花旗矿业公司”的支持,至关重要。
照目下的局面,“花旗矿业公司”必然成为南非最大的矿业公司,成为当地大资本的翘楚。大资本的支持和反对,对英国人和布尔人的力量消长会产生什么影响,用脚后跟也能够想得出来。
何况,这个“花旗矿业公司”,背后还另有极深厚的背景呢。
别的什么都不说,单是那四个武装到了牙齿的“护矿营”,就逼得开普敦和纳塔尔方面得好好地和“花旗矿业公司”打交道了。
另外,虽然关卓凡信誓旦旦,什么“中国政府和我本人,都没有任何殖民南非的意愿”,什么“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国都不具备殖民南非的能力”,什么“殖民南非,对中国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阿礼国倒也不认为亲王殿下是在说谎——可是,他晓得,中国人进一步增加“护矿营”的数目的能力还是有的。
某种意义上,“花旗矿业公司”的合作与否,诚如英国驻开普敦的总督所言,“……大英帝国的未来,将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
为此,支付一定的、必要的代价,是值得的。
何况,“支付”的,未必就是什么“代价”呢?
请中国那个潜在的敌国吃些苦头,也许,其在欧洲大陆张狂的脚步,就不得不放慢些了,这,不是完全符合大英帝国之根本利益吗?
其实不止在欧洲,那个家伙,在亚洲的步子也迈得太大了些,有些地方,都抢到大英帝国的前面去了。
这不大好呀。
嗯,该请这位老朋友往后退一退了。
沉默片刻,阿礼国字斟句酌地说道:“如果中国和第三国发生战争,如果第三国祭之以万国公法,中国海军中的现役皇家海军军人,是不好直接参战的。”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我想,英国政府也许可以出台一项特别的政策——譬如规定,一旦中国和第三国发生战争,中国海军中的现役皇家海军军人,即转为预备役或退出现役;一俟战争结束,自动恢复为现役。另外,战争持续时段,计入其皇家海军的海上服役年资。”
关卓凡哈哈大笑:“好,爵士,这真是一个天才的计划!”
如此一来,理论上,中国海军中的“英籍服务人士”,就不受万国公法和本国政府的约束,可以直接参战。同时,因为“一俟战争结束,自动恢复为现役”,又,“战争持续时段,计入其皇家海军的海上服役年资”,则他们本身的权益,不受影响。
海军不比陆军,海军的建设和成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从轩军派出第一批海军留学生迄今,还不到五年;从接收第一艘新式军舰“冠军号”——当时还叫做“翁贝托国王号”,迄今还不足三年;第一批福州海军学堂的毕业生,要到今年秋季才正式毕业。所以,中国的海军,还是地道的学生,还远未“出师”。
因此,对世界第二海军强国开战,世界第一海军强国与战与否,对中国以及关卓凡本人,都至关重要。
关卓凡布局南非,除为中国的工业化进行原始积累、为自己的“大事”进行财政储备之外,还有两个重要的目标:
第一,要拖英国人进布尔战争的泥潭,削弱英国的国力,使之在中国日后的崛起之路上,无法成为中国的障碍——这是中长期目标。
第二,拿“花旗矿业公司”这张王牌,以支持英国对南非的领土要求,换取英国支持中国对法战争,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中国海军中的近千名“英籍服务人士”直接参战——这是中短期目标。
英国人会不会就我的范呢?
关卓凡有这个把握。
他对英国人的取态的判断,同阿礼国的“心理活动”,基本是一致的。拿破仑三世在世界范围内的扩张,已经引起了英国人的强烈不安。出于“大陆均衡政策”的考量,在欧洲,英国人扶持普鲁士,对抗法国,不然,维多利亚女王的长公主,怎么会嫁给普鲁士的腓特烈王储呢?
在亚洲,能够给法国人制造麻烦的,除了中国,英国没有别的国家可“扶持”了吧?
事实上,原时空的中法战争,英国人是“同情”中国的,曾一度想以某种方式介入,犹豫再三,终未成事。
那个时候的法国,刚刚从普法战争的失败中勉强恢复了元气,远不是今日近乎欧洲霸主的地位可比,其在亚洲的扩张,犹几为英国所不容,何况今天?
果然。
如今,普鲁士人就我的范,英国人也就我的范,我的底气真正足了!
高卢鸡,你等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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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色变()
天时倏然转暖,场子里打布库的小太监们,还穿着夹衣,掼跤、打筋斗,小半个时辰下来,个个红头赤面,汗流浃背。
小皇帝也是头上冒汗。
他并不亲自“下场子”掼跤、打筋斗,除了指手画脚、吆三喝四外,最大的兴趣,是“转玲珑”——叫小太监躺在一张条凳上,抬臂、曲腿、弓背,只用屁股接实条凳,他用手按住小太监的小肚子,猛力旋转,看看这个小太监,到底能打多少个转儿?
这个“转玲珑”的花样,是在“外宅”的时候,一个戏班子的“角儿”教给小皇帝的。据那个“角儿”说,戏班子的人,闲暇之余,多以此嬉戏,有时候,还会两人一组,拿“转玲珑”赌赛,转圈多者胜,转圈少者败,败者要输东道,或者请下馆子,或者请“叫条子”——这个时候,就是“相公”嫖“姐儿”了。
戏班子的“角儿”,都是打小就抻腿、下腰、拿大顶,各种练功夫,身体的柔韧、灵活,远非常人可比,有时候,犹不免会摔下条凳,何况这班没有一点底子的小太监?加上小皇帝手劲既弱,又不晓得该如何掌握力道,常常是半个圈儿没转到,小太监就摔下了条凳。
这个时候,小皇帝就大声呵斥:“没用的东西,再来!”
或者:“没用的东西,下一个!”
小太监们可就苦了!
鼻青脸肿是轻的,头破血流者有之,骨断筋折者有之,可是,小皇帝乐此不疲,一到打布库,满场子都是他的叫喊声:
“没用的东西,再来!”
“没用的东西,下一个!”
阳光猛烈,天时甚热,小皇帝又不能像小太监那般脱去上衣,光了膀子,颇有些耐不住了,小李子觑着小皇帝的神色,赔笑说道:“万岁爷,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太极殿搽抹搽抹身子啦,不然,汗出多了,吹了风,可容易着凉。这个天儿,白天是热了起来,太阳下山后,却还是凉的,还是要当心些的。”
小皇帝皱了皱眉:“扫兴!”
不过,他确实热了,加上兴致勃勃地转了几十个“玲珑”,终究也有些累了,也就没有怎么坚持,说道:“好吧,先回去一趟。”
转头对场子里的小太监们喝道:“你们先练着,不许偷懒!”
一回到太极殿,小李子就吩咐人烧水——天时虽然开始热了,但也没到大夏天,小皇帝禀赋甚弱,这种天时抹身子,还不敢用凉水。
两个太监抬了一个大木盆进来,里面装了半盆热水,后面跟着秀儿,手里捧着一个大铜壶——里面是凉水,这是用来将盆里的热水调整到一个合适的温度用的。
放下木盆,两个太监便立即退了出去,秀儿俯下身子,往盆中注入凉水,一边注水,一边用手试着水温。
小李子开始替小皇帝更衣,小皇帝微微仰着头,眼角余光中,半蹲半跪的秀儿,背脊和腰臀,连成了一条美妙的曲线。
他本来就汗流浃背,这下子,更觉燥热不堪,下身也热腾腾地有了动静。
“你出去,”小皇帝涩声说道,“留秀儿一个人伺候就好了。”
小李子一怔,随即明白了小皇帝的意思,他嗫嚅了几下,终于没有说什么,轻轻答了句“是”,停下手,默默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小皇帝的沐浴、净身,在此之前,都由小李子主责,从来没有叫宫女单独伺候的。
秀儿呆呆的,万岁爷……这是要做什么呢?我又该怎么伺候这个差使呢?
“你木头啦?”小皇帝皱着眉头,“我的衣服还没有脱光呢!”
“啊?是,是,奴婢……”
秀儿的声音打着抖,踌躇了一下,转到小皇帝的身后,颤巍巍地伸出手来。
看着秀儿手足无措的样子,小皇帝心里冒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意:之前,在你身上不慎“失手”,那是因为朕“初出茅庐”,现在,朕可是“身经百战”的人了!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非得叫你……
念头转到这儿,想起《绣榻野史》中的一句话:“必三犁肤庭,倒深入不毛,直捣其巢穴而扫腥膻,然后己。”
哈哈,就是这么回事!嗯,叫你“屈首请降,垂头丧气,徽钦之辱,亦不是过”!
正在“引经据典”,想得高兴,只听秀儿在背后轻轻一声惊呼:“啊?!”
这是“失仪”,小皇帝喝道:“你失惊无神嚷嚷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秀儿立即跪了下来,颤声说道:“万岁爷的背上,背上……”
“我背上怎么啦?”
“呃,呃,万岁爷的背上,有些……红点子,呃,奴婢也说不大明白……”
“镜子!”
“啊?是,是!”
秀儿手忙脚乱地搬了一面镜子过来,跪在小皇帝身后,战战兢兢地举了起来。
“看不见!你举高点!”
“是,是!”
“还是看不见!哎呀,真是笨死了!算了,你站起来!”
秀儿从地上爬了起来。
角度不对,依旧看不见。
小皇帝不耐烦了,一转身,撞开秀儿,直奔大穿衣镜而去,秀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踉跄了几步,总算站稳了。
小皇帝背对大穿衣镜,努力扭过头去。
这一次,看见了,也看清楚了。
背上,有许多淡红的斑点,色泽鲜艳。
小皇帝慌了:“这是什么?”
他大声喊道:“小李子!”
小李子闻声而进。
“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李子看了,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
“是疹子么?”
“呃,奴才也说不好……”
“传太医!传太医!”
主动嚷着传太医,在小皇帝来说,算是很少见的。
传来的太医,是太医院的左院判王守正。
太医院之主管为院使,正五品,副主管为左、右院判,正六品。目下,院使暂时出缺,左高于右,这个左院判王守正,就是太医院事实上的最高主管了。
行过了礼,解衣诊视,一眼看去,王守正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由微微的变了。
*
(小预告:明天两更,一更上午十点,二更下午五点)
*(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讳疾()
不,不,绝无是理,绝无是理。
王守正抑制住自己怦怦的心跳,以尽量平静的口吻说道:“请问皇上,这些红斑,痒不痒呢?”
“不痒啊,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王守正的脑袋,微微地“嗡”了一声。
坏了!
难道真的是?!……
怎么可能呢?再怎么说,皇上也不可能得这个病啊!
绝无是理,绝无是理!
一定是我……看差了。
定睛再看,呃,实在是……像,太像了。
不,不,不能遽下定论,我是大方脉的,术业有专攻,小方脉和外科上面,毕竟不甚精擅。
清初,太医院共分十一科,为:大方脉、小方脉、疮疡科、针炙科、伤寒科、妇人科、痘疹科、正骨科、眼科、口齿科、咽喉科。
其中,“大方脉”即为内科,“小方脉”即为小儿科。
嘉庆二年,咽喉、口齿、痘疹三科合于小方脉。
嘉庆六年,正骨科从太医院分出,归入上驷院。
道光二年,以“针刺火炙究非奉君所宜”,取消针炙科。——嗯,道光以后的清朝皇帝,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挺悲催的。
同治五年——就是去年,伤寒、妇人二科,归入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