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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乱清-第6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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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之罪,万死莫赎,很该跪着回母后皇太后的话的。”

    “你……算了,拗不过你。”

    慈安看着地上的男人,叹了口气,心里却隐隐生出一股莫名的得意来:他没有抵赖,一个字有没有!他对我,毕竟是……忠心不二的!

    继而想到: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开诚布公”,这条路,果然是走对了!

    思绪起伏,一时间,不晓得,话该从何问起?

    犹豫来,犹豫去,还是这么问了出来:“你和她,是不是,上一次,呃,天津阅兵时候的……事儿?”

    “不是。”

    啊?!

    慈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辛酉年……在热河。”

    慈安的嘴,微微张着,合不拢来。

    真正叫“目瞪口呆”了。

    这,这可是太出乎意料了!

    你们“好”上的时候,该不会……先帝还在吧?

    这个话,无论如何问不出口,慈安嗫嚅了几下,突然发觉,自己问话的路数不对!

    这种男女阴私,怎么好由自己问一句、他答一句呢?自己还是个女人呢!很该叫他自个儿从头到尾——嗯,像说书说的那样,“从实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你自个儿说吧!”

    默然片刻,关卓凡低声说道:“是。”

    顿了一顿,缓缓说道:“在热河的时候,有一次,先帝在如意洲‘一片云’传戏,后宫嫔妃,还有在热河的三品以上的大员,都赏了随驾听戏的恩典,这个事儿,不晓得太后还记不记得?”

    慈安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是有那么回事儿。”

    “那个时候,臣还在步军统领衙门,带着两个营的马队,那一次,臣奉派了警跸如意洲的差使。”

    慈安大出意外:“哟,那一次,是你带队警跸?”

    “是,内圈警跸,由内廷侍卫负责,外圈警跸,由臣负责,只是怕打搅先帝听戏,军士们都只带刀,不骑马,只有臣和两名千总,因为要四周巡查的缘故,骑了马。”

    慈安心头,不禁生出异样的感觉:“啊,那一次,你也在场,我真是不记得了……”

    “那一日的情形,臣……却是终身不忘,迄今思之,尤历历在目。”

    慈安努力回想:那一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好像……没有啊。

    关卓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臣记得,那一天,春风和熙,阳光明媚,皇后在第一排正中就坐,青绒朝冠之上,火红的帽纬,鲜亮耀目。”

    慈安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皇后”,说的就是自己呀。

    呃,“青绒朝冠”,“火红帽纬”?这些细节,自己都全然不记得了,他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慈安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可是,她不敢去细想,心儿不由得跳得快了起来。

    “臣骑马四周巡视,转到了戏台的侧面,终于见到了慈颜……”

    他微微一顿,慈安的心,跟着大大一跳。

    “一睹之下,臣……目眩神摇,就那么……呆住了。”

    慈安脑中,“轰”的一下,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好像……没有。

    母后皇太后方寸大乱。

    这是她这一辈子从未遇到过的、也是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一种情形:一个男人,说自己一看见她,就“目眩神摇”,那不就是,不就是——

    喜欢……我?!

    天爷!

    慈安的脑子,嗡嗡作响,浑身上下,都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是皇后!皇太后!他竟然……

    ……也不奇怪,“她”,不也是……皇太后么?

    “关卓凡,”慈安樱唇颤抖,上下贝齿,几乎碰到了一起,“你晓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晓得。”

    “晓得?!”虽然整个“洗心斋”,里里外外,再没有第三个人,慈安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你,你,失心疯了么?”

    关卓凡微微苦笑:“臣大约真是失心疯了,自从见到母后皇太后的第一眼起,就是失心疯了。”

    疯了,疯了,他……果然疯了!

    慈安的脑子,乱成一团:我不是在审“他”和“她”的事儿么?怎么……把我自己给扯了进来?

    “他”和“她”的事儿,又关我什么事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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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原版和盗版() 
静谧的“洗心斋”里,女人无法压抑的急促呼吸,清晰可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还在慈安的脑海中拼命打转儿,关卓凡的声音,又从下面传了上来:“传戏是四月份的事儿,到了五月,先帝来了兴致,传旨‘围猎’,地点,还在如意洲,不晓得,皇后记不记得?”

    围猎?围猎……想起来了,那一次,名为“围猎”,实是“踏青”。

    “……记得。”

    慈安心头,狂潮起伏,但还是留意到,关卓凡话里,把“太后”改成了“皇后”,但此时的她,已顾不上出言纠正了。

    “那一次,臣的马队,也奉旨参与警跸,嗯,是负责御营西南方向的戒卫。”

    慈安呆了一呆,说道:“那一次,你……也在?我,也不晓得……”

    “是,臣也在。”

    顿了一顿,关卓凡继续说道:“初初的时候,都好好儿的,到了第三天,却出了状况,先帝的身子,突然支持不住了——这个,皇后还记得么?”

    “记得……那个晚上,御医奔进奔出,乱成一团,差点儿以为……不行了……唉,惊心动魄的。”

    顿了一顿,低声说道:“我,现今是……太后。”

    “……是,臣……失仪。”

    失仪?你这叫“失仪”?慈安心中苦笑,如果这叫“失仪”,你前面那些……吓死人的疯话,又算是什么?

    “第二天,”关卓凡说道,“安德海偷偷过来找我,说,懿贵妃要我今儿晚上过去一趟,有极紧要的事情交代。”

    什么?!

    慈安又一次睁大了眼睛。

    还有这档子事儿?

    “你和她,”慈安很吃力的问道,“那个时候,呃,就已经认识了么?”

    “懿贵妃认得臣,臣不认得懿贵妃。安德海和臣,倒是打过照面的,可是……懿贵妃,生什么模样儿,臣完全不晓得。”

    懿贵妃认得臣,臣不认得懿贵妃——什么意思?

    慈安糊涂了:“什么叫她认得你,你不认得她……”

    关卓凡没有直接回答慈安这个问题,说道:“安德海对臣说,有人将不利于大阿哥和……皇后。”

    什么?慈安目光一跳。

    “那个时候,人心惶惶,宫里宫外,都传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流言,安德海的话,说得十分严重,臣一听,血就涌上了头,当下就跟了他去。”

    有人将不利于皇后……血就涌上了头……

    慈安微微一阵昏眩。

    她定了定神,说道:“你是外臣,怎么进得去……妃嫔的营地呢?”

    “臣扮成了一个太监。”

    “啊……”

    “见了懿贵妃,她说,皇上的身子……怕是不成了,有人御前进谗,请行钩弋夫人之事。”

    “钩弋夫人?那是什么?”

    这个典故,《治平宝鉴》里,却是没有讲过。

    “钩弋夫人是前汉昭帝的生母,武帝立昭帝为太子,忧母壮子幼,乃杀钩弋夫人于云阳宫。”

    慈安的脑袋瓜转得慢,愣了一愣,才想明白关卓凡的话中含义,脸上立即出现了惊恐的神情:“你是说——”

    “有人向先帝进言,杀懿贵妃。”

    杀懿贵妃?

    惊恐扭曲了慈安美好的面孔,瞳孔都不自禁的放大了,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细细的寒栗。

    她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

    “先帝……怎么……说?”

    “先帝答应了。”

    淡淡五个字,犹如五声惊雷,慈安的身子,晃了一晃,原本红云满面的脸庞已变得惨白。

    她扶住榻上的小几,喘了几口气,才颤声说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确……实么?”

    “安德海私下底向服侍先帝的秦媚媚打听来的,他们两个太监,不可能晓得‘钩弋夫人’的典故,因此,不可能说谎。安德海转秦媚媚的话,还把‘钩弋夫人’说成了‘高衣夫人’。”

    呆了半响,再一次,慈安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他……怎么能这样?她性子再倔,也没有犯过什么大的过失啊,更何况,她给他,生了儿子,唯一的儿子……这,可是有大功于社稷的啊。”

    有功于社稷——嘿嘿,这个话,和那位“先帝”说的,倒是一模一样嘛。

    拭了拭眼泪,慈安说道:“这个进谗的人,就是肃顺了?”

    “太后圣明。”

    “那后来……”

    “后来,御体见好了,这个事情,自然就暂时搁了下来。这些是五月份的事儿,六月,天崩地坼,事发突然,当时的情形,就还想行钩弋夫人之事,也来不及了,或者说,也没有…气力了。”

    “没有气力了”,是对文宗当时境况的非常准确的评价,不仅指他体力不支,也指他性格软弱、犹疑,弥留之际,拿出决心和精神,去行“钩弋夫人”之事,确实力所不逮了。

    慈安不由得点了点头。

    “懿贵妃说,”关卓凡继续说道,“她死不足惜,可是,她死了,皇后和大阿哥,就是地地道道的孤儿寡妇了!皇后为人,最是忠厚,到时候,还不是被人摆弄于股掌之上?时候长了,有的人,一定会生出悖逆之心!那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她不能死,她得留下来帮皇后!”

    关卓凡“转述”的慈禧的话,活灵活现,慈安全然不虞和“原版”有什么出入,她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长长地叹口气:“唉!——”

    “臣当时,血涌上了头,说:‘臣的马队,就在左近,若肃顺胆敢对懿贵妃无礼,臣杀肃顺;若军机全班胆敢党附作乱,臣杀军机全班!’”

    这几句话,倒是不折不扣的“原版”,不过,彼时的懿贵妃听在耳中,和目下的母后皇太后听在耳中,含义自然大不相同。

    慈安的血,也涌上了头:这个男人,真正是忠心耿耿,真正是……男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臣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懿贵妃所托,是何等样大事?臣并不识得懿贵妃,她怎么敢以……生死性命相托?难道不怕臣转头就去出首么?总不成,就凭臣救过照祥?那次打马贼,多少算是凑巧啊。”

    慈安一怔,心想:这个话,我也正想问呢。

    “这个话,臣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懿贵妃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那天一片云‘传戏’,你定定地望着我,头也不转,我就晓得,你对我……’”

    什么?

    “臣这才明白,一片云‘传戏’,臣目睹慈颜,目眩神摇,就在彼时,懿贵妃刚好向臣的方向偏转过头,臣骑在马上,她一眼就看到了臣,当时,臣神魂颠倒,并不晓得她看到了臣,也就根本没有扭头回避,于是,懿贵妃便以为……”

    *

    (一更奉上,二更下午五点)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都是为了你() 
竟是如此……阴差阳错?

    “她”把“他”对我的……呃,那什么……当成了“他”对“她”的……那什么?!

    慈安的脑子,嗡嗡直响,脸热得发烫。

    还有,“目眩神摇”不够,又来什么……“神魂颠倒”?他到底,呃,还有多少……疯话?

    “臣听懿贵妃如此说,自然大出意外,可是,彼时彼地,彼情彼势,她的话,臣不能否认,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且不说懿贵妃话已出口,如此“打脸”,她会有多么尴尬,关键是,她对我的信任以及信心,会立即消散,哪里还说得上“生死性命相托”呢?

    这一层,关卓凡不必说出口,慈安也能够了解。

    顿了一顿,关卓凡低声说道:“所以,只好……将错就错了。”

    慈安面红如火:“那,也不必……”

    讲了半句,打住了,下面的话,委实说不出口。

    关卓凡晓得,她的意思是,“就算将错就错,你们也不必……上床啊?”

    可是——嘿嘿。

    “懿贵妃说,‘你这般赤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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