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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乱清-第5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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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说了,日本于1870年引进了第一台“直缫车”,本时空,明治维新是没有了,但是,日本引进第一台“直缫车”的时间,反倒提前了整整四年——就是大浦庆从法国购进的那台新式缫丝机。

    历史真正吊诡。

    这自然是作为穿越者的我,带来了一对蝴蝶的翅膀的缘故。所以,应对的责任,自然也应该由我承担起来。为此,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根本利益,我不惜在相当程度上牺牲我个人的利益。

    大浦庆的“庆记”,我是有一半股份滴。

    我放弃我本人垄断丝业之庞大利益,此代价不可谓不大——这个代价,必须换来中国丝业的脱胎换骨!

    我推迟“庆记”建立缫丝厂的时间表,就是推迟日本丝业近现代化的时间表,就是为中国丝业的近现代化争取时间差。但是,日本丝业的近现代,不可能无限期地推迟下去,中国的丝业,如果不尽快迈出更新换代的步伐,迟早还是会被人家追了上来。

    时不我待。

    照原时空的经验,如果政府不强力介入,不以公权力乃至暴力进行主导,单靠私人资本“自由竞争”,中国的丝业,根本没有戏唱。旧有的生产模式,极其顽固,新旧之争,迁延日久,甚至头破血流。

    土法缫丝终有被潮流冲刷殆尽之时,可是,到了那一天,同时冲走的,还有中国在世界丝业市场上的绝大部分份额。

    中国丝业那一小撮“新生的民族资本”,不过大浪淘沙之后留下来的几只小鱼小虾,不论对买家来说还是对竞争者来说,都不够人家填牙缝的。

    覆辙不能重蹈。

    但是,这确实是一个极其艰巨的挑战。

    中国的丝业,以江浙为根本。

    江浙人家,养蚕缫丝,极为普遍。三餐之继,迎婚嫁娶,养老送终,全赖于此。而且,不同于日本的丝业由大大小小的“丝坊”组成,江浙的丝业,基础单位为家庭,自家养蚕,自家缫丝,然后卖给收丝的“丝行”。所以,如果引进新机器,一台“直缫机”顶三十个人工,“社会影响”方面,中国比日本更大。

    江浙是关卓凡起家之地,他必须确保,新的生产模式造成的社会动荡,能够维持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至少,不能“一揆”呀。

    那么,我该如何措手呢?

    *

    *

    关卓凡抵沪之前,胡雪岩就从杭州来到了上海,早早地候着了。关卓凡一到埠,他就亲自打轿到清雅街递了帖子。胡雪岩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向关卓凡请示汇报,但他素以轩郡王的“私人”自居,王爷既到上海,自然是要过来伺候的。

    不过,这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没有收到接见的通知,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

    陪胡雪岩到上海来的罗四太太,倒是已经拜见了扈侧福晋。

    扈晴晴对她干姐姐说,胡观察是自己人,王爷必定是要见的。不过,这几天王爷实在是忙,各种接见,各种会议,还要陪着那个“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参观高昌庙的“自贸区”、“工业园”。白天,就算王爷没有出门,呆在清雅苑,我也是见不着人的——必定是和哪位大员谈公事的。

    所以,请胡观察稍安勿躁,耐心再等两天。只是,胡观察是大忙人,这……会不会耽误他的正事呀?

    罗四太太赶忙笑着说:怎么会?哪里还有比伺候王爷更紧要的正事儿?

    *(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红顶商人() 
当天就寝之后,鸳枕之上,扈福晋将罗四太太的话,说给轩郡王听了。

    关卓凡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接扈晴晴的话头,而是说:“如今的雪岩,已经不比前两年了——该是非常得意了吧?”

    扈晴晴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可不是!除了‘阜康’的联号愈开愈多,正经是江南的第一大钱庄外,典当铺也开了起来!嗯,我来扳一扳手指头——”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第一间叫做‘公济典’,接下来‘广顺典’、‘泰安典’……浙江的杭州、湖州、嘉兴、海宁、金华、衢州,江苏的苏州、镇江,都有‘胡财神’的典当铺开张,总计……十七间。”

    “‘胡财神’?”

    “是——这个外号,不晓得是哪个起的,一下子就叫开了。”

    “财神?嘿嘿,了不得!”

    顿了一顿,关卓凡含笑说道:“我的晴晴也了不起——如数家珍嘛!”

    扈晴晴嗔道:“什么叫‘如数家珍’?乱用词儿!那是我家吗?一年之中,王爷大半的辰光不在这边儿,这边儿的事儿,能替王爷留心的,我自然要替王爷留心的。”

    “是,是,要不然,怎么说我们家晴晴能干呢!”

    关卓凡揽过扈晴晴,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

    扈晴晴轻声一笑。

    “不过,也不算乱用词儿——罗四太太是你的干姐姐,雪岩就是你的干姐夫,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了,只不过……”

    扈晴晴竖起了耳朵。

    关卓凡却打住了。

    “只不过什么嘛?说一半,留一半!”

    “只不过,希望雪岩真能够像一家人一般,和咱们……一条心思。”

    “他怎么可能自外于王爷?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两年,他翻着筋斗云似地发达了起来,还不都是……仰赖王爷的荫庇?”

    顿了一顿,又说道:“我那位干姐姐,每一次来上海见我,翻来覆去,唠的就是这套嗑,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罗四太太的话,不能说是违心之语,不过——”

    又“不过”?

    “嗯,生丝‘销洋庄’的生意,雪岩也做得很大了吧?”

    “销洋庄”,即出口。

    话头怎么转到这上面了?

    扈晴晴想了一想,说道:“是。胡观察本来就做生丝‘销洋庄’的生意,不过——”

    说到这儿,不由抿嘴一笑:“都是王爷闹的——我也‘不过’了。”

    “王爷晓得的,‘销洋庄’是非常压钱的一门生意,原来,胡观察的本钱有限,不能不联合杭州、湖州的几个大丝商,共同进退——他还不占大股。”

    “可是,现在的局面,完全翻转了过来!胡观察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银子的出入,其余丝商都要唯他马首是瞻了!”

    “嗯,江浙丝商之中,雪岩确实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领袖了。”

    “多少人都在疑惑,‘胡财神’发迹得也未免太快了!胡某人想来也不能屙金尿银,他那么多的钱庄、典当、丝庄……本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呢?所以……他怎么可能对王爷有二心呢?”

    扈晴晴这段话,委婉地点明了胡雪岩发迹的本金来源。

    这第一个来源,是左宗棠西征的军费。

    西北军兴,不同内地,饷事不可不继。

    内地用兵,一旦缺饷,总有时间、渠道,周转腾挪。又或者银子虽然暂时到不了手,粮食能够筹到一些,士兵的肚子不至挨饿。只要断饷的日子不长,不致于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

    用兵陕甘,一旦断饷,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就算内地筹足了欠饷,递解过去,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若就近筹饷,除了一个贫瘠的山西,根本无所依恃。冰天雪地之中,将士们饥肠辘辘,如何挨得?万一因此而生溃变,怎么了得?

    所以,不能像在内地那样,时间上以“月”为单位,由各省每月向西征大军解饷。不然一不小心,吃了上顿没下顿,可就耽误大事了。

    所以,左宗棠西征,必须一次性带够一年、至少是半年的饷。

    “开拔费”,粮饷,马匹,军火,屯田用的种子、农具,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第一年就要三百五十万两。

    就算半年,也是一百七十五万两——这笔钱,从哪里来?

    西征大军的军饷,说到底还是各省各领一个数字,拼在一起,凑够一个大数。但你不能要求人家一次性拿出一年的数字来——各省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户部也没有这笔钱。

    谁有呢?关卓凡提醒左宗棠:洋人的银行里有。

    这就有了借洋款、充军费之事。

    前文说过,一开始,关卓凡并未主动请缨,替左宗棠办理这笔洋债。左宗棠有一个胡雪岩在那里,自然是先叫胡雪岩去办这个事情。

    胡雪岩一番奔走,办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汇丰银行答应借出巨款,但要中国的海关出票担保。就是说,到时候,由海关向汇丰还款,至于各省的协饷和海关怎么扯皮,不关汇丰的事。

    这也罢了,关键是利息:月息一分三厘。

    月息一分三厘,年息就得一分五厘六毫。

    彼时银行放款,一年期的款子,一般的行情是月息八厘,年息不超过一分。

    “暗盘”太狠了,戴的“帽子”太重了。

    关卓凡勃然大怒,将胡雪岩狠狠训斥了一通,然后顺理成章,将这笔贷款,“截胡”到

    了花旗银行——没有人晓得,关贝子是这家美资银行的实际东主。

    利息则下调到正常的月息八厘。

    这样,既为国家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关卓凡自个儿也……嘿嘿。

    胡雪岩也没有吃亏。

    他勾连汇丰,开出如此凶狠的“暗盘”,是为了弥补他代理浙江藩库时,在盐务上弄出来的亏空。关卓凡关照花旗银行,给胡雪岩放了一笔款子,助他渡过了难关。

    虽然在接洽贷款银行上碰得灰头土脸,但是花旗银行的贷款,关卓凡还是交由胡雪岩的“阜康”,向西征大军解寄。

    胡雪岩的好日子开始了。

    上文说过,左宗棠出关的时候,要带足半年军饷,有了这半年军饷打底,之后,就可以分期解寄,一、二月一解,或二、三月一解。可是,银行放款,却是一次性放半年的款,因此,会有相当一部分贷款,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呆在“阜康”的账上。

    如此一来,胡雪岩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差,“以钱生钱”——拿西征大军的军费,赚他自己的钱了。

    *(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过于王侯() 
辗转腾挪、低买高卖,原是胡雪岩的拿手好戏,拿现代的话说,他算是一等一“资本运作”的高手。在胡雪岩的手上,钱确实“生”出了钱,“阜康”的联号,就是从这个时候迅速增多,“公济典”、“广顺典”等典当行,也是从这个时候开起来的。

    洋债既过“阜康”的手,顺理成章,胡雪岩出任设在上海的“西征转运局”总办,为左宗棠西征大军采买枪炮、粮食、医药、被服等一切军需物资,交易的佣金和回扣亦颇为可观。

    胡雪岩的资金来源之二,亦同关卓凡有着密切的关系,这就是由“阜康”代理江苏、浙江二省的藩库。

    代理藩库,特别是江苏、浙江这种一等一大省的藩库,当然是美差一件。但是,有一个必要条件:代理者必须拥有强大的资金实力。代理藩库的钱庄,常常要替官府垫款,实力略微不济,美差随时可能变成噩梦。

    譬如,胡雪岩第一次代理浙江藩库,就是因为资金实力不足,官款进来,“挪动”之后,无法及时填补,暴出了盐务上的大漏洞,如果不是关卓凡施以援手,事情闹了开来,胡雪岩革职拿问,都不是没有可能。

    西征军费抓在手中的胡雪岩,已非昔日之吴下阿蒙,代理浙江藩库,算是游刃有余了。于是,胡雪岩给浙江巡抚衙门和藩司衙门,上了个禀帖,求重为冯妇。恰好,当时浙江巡抚换了刘郇膏,大家都是关贝子的人,在刘抚军的暗示下,浙江藩司就把浙江藩库交回给胡雪岩代理了。

    刘郇膏支持胡雪岩代理浙江藩库,并不完全因为关卓凡的关系。他认为“阜康”确实是代理浙江藩库的合适选择:一,本金雄厚,信誉良好;二,联号众多,遍布南北,包括京城也有“阜康”的分号,汇兑十分方便。

    浙江藩库代理得顺手,胡雪岩再谋之江苏。江苏方面经过考察,也决定将藩库交给“阜康”代理了。

    江苏、浙江,是中国最富庶的两个省份,巨额官款从“阜康”过手,胡雪岩调动资金的能力,大大加强。他纵横捭阖,钱庄、典当两项,江浙一带,无出其右者;做“丝庄”,不到一年时间,便成为同业翘楚。“财神”的帽子,牢牢地戴到了胡雪岩的头上,再也拿不下来了。

    胡雪岩发迹,最重要之本金来源,皆直接或间接密切关联于与关卓凡,所以,扈晴晴才说,胡雪岩“翻着筋斗云似地发达了起来,还不都是仰赖王爷的荫庇”,又说,“他怎么可能对王爷有二心呢?”

    “广府人有一句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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