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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乱清-第5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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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鸿章见周馥默然不语,知道他不同意自己的看法,笑了一笑,说道:“玉山,你想一想,上一次,崇地山进了一桌燕菜席,‘上头’看都没看一眼,一转手就送了出去——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馥心头一震,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就是‘不纳’了吧?”

    李鸿章点点头,说道:“着啊!崇地山已经被‘上头’甩了一巴掌,只是‘上头’顾着他的面子,没使劲儿——他倒好,巴掌拍到了脸上,竟然懵然不知!这一回,又把脸子凑上去了!”

    “崇地山是三口通商大臣,这个位子,其实总责淮河以北的洋务,至关重要!可他除了搂钱享用,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正经差事不汤不水,却一门心思跟‘上头’玩儿这些小把戏!现在的‘上头’,要的是能做事情的人!嘿嘿,崇地山以为自己是‘献宝’,不晓得自己是‘献丑’,我呢,只怕他会‘现报’!”

    这个见地,鞭辟入里,是真正“到家”了!

    周馥大为佩服:还是爵相见得深!

    “唉!”他突然叹了口气,“说到办洋务,满朝朱紫,除了轩王,有几个能及得上爵相的?”

    李鸿章看了他一眼,含笑说道:“玉山,我就当你不是在说客气话好了——不过,我现在还谈不上这些,得先把这个湖广总督干好!”

    “是!”

    “再者说了,湖广总督这个位子上,也不是不能办洋务的嘛。”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欢迎来到中国() 
周馥心中一动,正要说话,李鸿章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离题了。玉山,请你继续——接风宴之后,就该上路了吧?”

    “是,”周馥说,“这一路,壮观得很!”

    “这个‘美利坚代表团’,约翰逊副总统以下,显宦巨贾,加在一起,数以十计,其中最重要者,让我算算,有——”

    顿了一顿,开始扳手指头:

    “国务卿西沃德氏,名威廉。”

    “财政部长切斯氏,名赛门。”

    “商业部长戴维斯氏,名戴维。”

    “战争部长斯坦顿氏,名埃德温。”

    “军械部长拉姆齐氏,名乔治。”

    “联邦军队总司令格兰特氏,名尤利西斯。”

    “联邦西部军管区总司令谢尔曼氏,名威廉。”

    “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谢尔曼氏,名约翰——这两位谢尔曼,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卡梅隆氏,名西蒙。”

    “这十来位,是‘代表团’中最紧要的人物,在美国朝廷中,也是地位最高的要角,拿咱们中国来做譬喻,差不多把一个军机处和半个内阁都搬了过来。”

    “另有数十位工商巨贾——爵相晓得的,西洋以商立国,大商人的地位极高,不在朝廷大员之下。不过,人数太多,我也记不大过来,佼佼者如希尔氏,名威利;摩根氏,名约翰;洛克菲勒氏,亦名约翰。”

    李鸿章大拇指一翘:“玉山,了不起!换了我,这么多叽里拐弯的洋名字,可是记不清爽!”

    周馥笑道:“爵相谬誉。也有许多名字我记不得的,不过,都抄录在笔记中了,回头整理好了,一并给爵相送过来。”

    “好,”李鸿章说,“玉山,你真是有心人!”

    顿了一顿,说道:“这里边儿,有些名字,似乎是听说过的。譬如,那位——嗯,‘联邦军队总司令’格兰特氏,还有,‘联邦西部军管区总司令’谢尔曼氏。”

    李鸿章只听了一遍,官职、姓名便记得一字不爽,周馥也不由佩服,说道:“是!爵相好记心!这两位,在轩王当年从美国发回国内的奏折上,都是露过脸儿的。”

    李鸿章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也是‘故人’了。”

    周馥笑道:“爵相,‘故人’二字,形容入妙!尤其是那位‘联邦西部军管区总司令’谢尔曼——美利坚平叛,轩王南下亚特兰大,之后势如破竹,最终打到了南逆的都城里士满,这一路,一直就是和这位谢将军联袂作战的——这个情形,犹如爵相之于轩王,并肩携手,战上海,定江苏!”

    李鸿章哈哈一笑:“不好比,不好比!”

    其词若憾,其实甚喜。

    “算上文书、随从,”周馥说,“这一支‘访华代表团’,超过两百之数。”

    “在此之前,‘顾问委员会’已向美商,订购了一百架西式马车——这种车子我见过,形制和咱们的车子,大不相同,轻便灵活,跑起来,也要快得多。”

    李鸿章微微一笑,说道:“这倒是不坏,人没到中国,先做成了一大笔生意。”

    “是,周馥说,“不过,有人说,这种车子,出品最佳者,还得算英吉利。当然,比起美国货,英国货多少也要贵一点。”

    “品质就算有所差别,”李鸿章说,“大约也有限。关键是,美国人坐美国车子,客人心里妥帖嘛。”

    “是,”周馥说,“‘顾问委员会’那边儿,大约也是做如是想的。”

    李鸿章点了点头:“这才是办洋务的样子,崇地山那么搞,根本就是瞎胡闹!”

    顿了一顿,又说道:“呵呵,一百架车子,这条车水马龙,当真是‘行色甚壮’了!”

    周馥说道:“这支队伍,可不止这一百架车子——每架车子前边、后边,各有两名轩军近卫团的骑兵,既为前引后扈,也为关防保护;整支车队的前边、后边,又各有一队一百五十人的近卫团骑兵。加上巡行在队伍两侧的游动哨,轩军近卫团拢共出动了大约八、九百人的样子。”

    “整条队伍,由首至尾,迤逦数里。”

    李鸿章含笑说道:“果然热闹。”

    “车队穿过天津城的时候,已经是热闹的不得了。人山人海就不必说了——这个西洋景儿,谁不要看?还有,车队经过的大街上,扎起了一座又一座花坊,上边儿用了中、英两种文字,写了各种欢迎致意的词儿。”

    “这些词儿,口耳相传,从天津一路传到了北京。爵相——”

    周馥笑笑说道:“我倒是从中学了一句洋文,叫做‘WELCOME TO CHINA’。”

    李鸿章点了点头,说道:“欢迎来到中国。”

    周馥大大一愣,万万没想到,爵相居然晓得这句洋文!

    两人对视片刻,不由同时放声大笑。

    笑过了,李鸿章说道:“我着实有些好奇:整个‘访华代表团’,两百多口子人,到底安置在哪里呢?”

    周馥说道:“分成两拨儿。一拨儿是我方才说的:约翰逊副总统以下,至‘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卡梅隆氏——这十位大员,和他们的随从,入住烧酒胡同。”

    李鸿章微微一怔,轻轻“哦”了一声,随即伸出一个巴掌,张开了五指,说道:“是这个数?”

    周馥点了点头:“正是!”

    原来,十位美国大员入住的,是“五爷”的旧邸——奕誴被褫夺爵位、逐出玉牒,府邸也被朝廷收回了。

    李鸿章缩回手,叹了口气,说道:“‘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不能不叫人感慨啊!”

    顿了一顿,说道:“听说,这位——”

    又伸出手来,张开五指,晃了一晃,说道:“还住在烧酒胡同?”

    “就是一个极偏僻的小院子,”周馥说,“在原王府的东北角,砌了极高的墙,宗人府的看守、照料服侍人犯的家人,出入都走一个小小的角门,和原王府其实是全然隔开了。美国客人就算见到了,也必以为高墙那头,是公馆外边儿了。”

    李鸿章点了点头,又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周馥一怔,颇出意外。

    李鸿章念的,是孔尚任《桃花扇》里的句子。

    周馥之意外,一是没想到爵相也看“杂书”;二,孔尚任的《桃花扇》,虽没有什么明显犯忌的词语,但字里行间,颇见故明之思,圣祖看了,很不高兴,找了一个由头,免了孔尚任的官,打发他回了老家。时移世易,现在自然没了康、雍、乾时那么多的忌讳,不过,摆《桃花扇》到台面上,多少还是有些出格的。

    李鸿章并没有留意到周馥些微的异样,说道:“不过,亲王府典制恢弘,层台累榭,烧酒胡同这座,又是刚刚腾空,一切都没有走样,略加修饰,拿来延接贵宾,倒是合适的很。嗯,还有一百几十号人呢?”

    “这一拨,住在会同四译馆。”

    这一次,李鸿章大大一怔,真正是奇怪了:“会同四译馆?怎么会?”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藩属和洋人() 
会同四译馆,是专门接待朝鲜、琉球、越南、南掌、暹罗、苏禄、缅甸等藩属的地方,美利坚是“盟邦”,不是“藩属”,这是朝廷反复强调的一件事,又怎么会把“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安置在会同四译馆?

    周馥也愣了一下,想了一想,才明白李鸿章何以做如是说,赶忙说道:“是我没有说清楚——不是玉河桥的会同四译馆!是会同四译馆在宣武门内瞻云坊的旧馆舍——因为闲置日久,无人居住,嘉庆五年的时候,就交回给了内务府,和会同四译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李鸿章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会同四译馆的这种旧馆舍,正阳门外南横街还有一处,后来,也是因为无人居住,闲搁了太久,一般交回给了内务府。”

    顿了一顿,周馥又说道:“宣武门内瞻云坊的这片宅子,上百间的屋子,好几十年了,也没派上什么正经用场,还得花不少钱来维护。‘美利坚访华代表团’的行程定了下来之后,‘顾问委员会’看上了这块地方,请旨要了过来,加以修葺改造,改成了‘外事宾馆’。”

    “‘外事宾馆’?”李鸿章仰起了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又是一个新鲜词儿啊!”

    “词儿新鲜,”周馥说,“里头更新鲜!”

    “据说,‘外事宾馆’里头,天儿再冷,也不用生炉子——都装了西洋的‘暖气’。我没有亲眼见过,也不晓得这个‘暖气’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听人说,大致是在屋子里布设一种铜管子,将烧热的水汽,灌进铜管子里边儿,屋子便通体暖和起来,还没有一丝火气!”

    “这个‘暖气’,就连烧酒胡同的惇王府,也还是没有的。”

    李鸿章一笑,说道:“这么说,衣、食、住、行,若单论住,下边儿这一百几十位,比上边儿那十位,还要舒服喽?”

    周馥也是一笑,说道:“如果天儿冷,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眼下三月阳春,除非遇上特别凌厉的倒春寒,不然,应该是用不着‘暖气’的。”

    李鸿章轻轻叹谓:“玉山,我又要发感慨了。”

    周馥想,爵帅感慨什么?是因“暖气”有感而发,慨叹夷之长技?

    不是。

    “你方才说,”李鸿章说,“以前,除了玉河桥,会同四译馆还有……宣武门内瞻云坊、正阳门外南横街两处馆舍,后来,宣武门和正阳门那两处,都派不上用场了,如今,只剩玉河桥一处馆舍——玉山,你说说,这是为了什么?”

    周馥知道李鸿章感慨什么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自然是因为进贡的藩属、进贡的次数,都愈来愈少之故。”

    “是啊!”李鸿章叹了口气,“拿暹罗来说,咸丰二年遣贡使,刚刚好撞上闹长毛,道路阻隔,贡使竟不能至。长毛是同治二年就打平了,到如今已经快三年了,暹罗的进贡,可还是没有恢复!嘿嘿,不晓得是音信隔阂到这个地步,还是人家根本就是在装傻?”

    “还有越南,上门的次数也是愈来愈少了!没法子——脖子被法国人掐住了嘛!”

    顿了一顿,李鸿章说道:“暹罗和越南,都是近年来的事情——玉山,我之前一直有一个错觉,总觉得藩属跟天朝疏落,是因为近年来国运不济,咱们在洋人那里吃了瘪,长毛又扯旗放炮,乱成一团,人家不能没有一点子想法——其实不尽然!”

    “你方才说的,会同四译馆宣武门内瞻云坊的馆舍,嘉庆五年就撤了——则在彼时之前,藩属和天朝,就已经开始疏落了!”

    周馥心中大大一震,脑子急速的运转起来。

    “何以至此?”李鸿章语气沉重,“则在彼时之前,咱们的国运,已经开始‘不济’了!”

    “寒鸦凫水,冷暖自知——咱们就是好大一片‘水’,藩属就是‘寒鸦’,时节变了,一开始,‘水’自个儿懵然不知,人家‘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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