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第1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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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火的这一门,是右舷最靠前的一门。
不过,“射声号”的干舷,虽较“巴斯瓦尔号”为高,可这个“落差”,到底是有限的,对于“射声号”右舷飞来的大口径子弹,“巴斯瓦尔号”前右舷炮的炮手,只要猫下腰,舷墙便可为其提供遮蔽。
作为一只三等巡洋舰,“巴斯瓦尔号”的舷墙的厚度,不但远过小型木船船壳,也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舵房壁;而“海军版”加特林机关枪的子弹,口径再大,到底还没到“炮弹”的程度,一时之间,并不能打穿“巴斯瓦尔号”的舷墙。
那么,就拿“巴斯瓦尔号”前右舷炮没法子了吗?
当然不是。
舷墙固然足够的厚,可并非无隙可乘,这个“隙”,就是“炮窗”,即火炮的射击口;而“射声”、“巴斯瓦尔”二舰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射声号”的加特林机关枪射手,轻而易举就锁定了“巴斯瓦尔号”前右舷炮的“炮窗”。
大口径子弹穿“窗”而入,一个猫着腰的炮手的头颅倏然不见了,另一个单膝跪地的炮手的胸膛猛然炸开了,血雾散去之后,前者的身躯摇摇晃晃兀自未倒;后者的上身则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直径近半尺的大洞透过这个大洞,可以清楚看到甲板另一侧的前左舷炮。
“射声号”前桅桅盘的加特林机关枪射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里说:娘的!老子咋忘了老子还有一堆小伙伴儿?急得老子呀!
就在这时也就是右舷的加特林机关枪开火后三、四秒的事儿前桅的后头、中桅桅盘上,也响起了“突突突突”的吼叫声。
对,中桅桅盘上的加特林机关枪也开火了!
“射声号”的中桅桅盘,距“巴斯瓦尔号”的前右舷炮,距离稍远,但就角度来说,完完全全是“居高临下”,对于“射声号”中桅桅盘上射来的弹雨,“巴斯瓦尔号”的前右舷炮炮位,几乎完完全全,无遮无挡。
唯一的“遮挡”,是悬挂在前右舷炮左上方的救生艇这是“巴斯瓦尔号”前右舷炮位和“射声号”中桅桅盘之间的唯一的障碍物,但既然“海军版”加特林机关枪诞生之最初衷,就是为了对付这一类的小型木船,这只救生艇有何下场,不必想亦可知不过十来秒的时间,便四分五裂、被彻底“清障”了。
在两门“海军版”加特林机关枪的合力打击下,不到一分钟,“巴斯瓦尔号”的前右舷炮炮位,便完全重蹈了舰艏炮炮位的覆辙,炮长以下,所有炮手,无一幸存。
就有人幸存,这门一百四十毫米的侧舷炮,暂时也是用不得的了在大口径子弹的连续打击下,炮闸受到了严重破坏,开闸柄被击毁了。
至此,“巴斯瓦尔号”的悲惨命运,已无可改变了。
随着“射声号”的缓缓移动,后桅桅盘上的、以及右舷的另两门加特林机关枪,先后加入了对“巴斯瓦尔号”的射击;而前桅桅盘上的那一门,也终于排除了故障,再一次吼叫起来。
六门加特林机关枪,同时狂暴的咆哮着,清扫着“巴斯瓦尔号”甲板上一切“有价值”的人和物。
“巴斯瓦尔号”的后右舷炮位、前左舷炮位、舰艉炮位、后左舷炮位,先后被一一“清扫”。
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又一个药包被击中爆燃,“巴斯瓦尔号”的甲板上,多处起火而不可控制救火的水兵,大都殁于加特林机关枪的弹雨;很快,各个火头连成了一片,蔓延全舰,连卷起的风帆也烧着了。
远远看去,“巴斯瓦尔号”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熊熊燃烧的火盆,在海面上缓缓漂浮。
“巴斯瓦尔号”甲板以上,已成不折不扣的炼狱;甲板以下,则仿佛地狱火势虽暂时未蔓延至甲板以下,但浓烟亦是毒烟经已弥漫了每一舱室、过道、管井,非但伸手难辨五指,更令人无法呼吸。
加特林机关枪“突突突突”的吼叫声,终于停止了。
至此,“北京—东京”舰队第二分舰队的四只三等巡洋舰已尽数报销,剩下的,只有两只“机帆快舰”和两只“炮舰”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海战之三十四:军刀锋利()
这四只军舰机帆快舰“军刀号”、“查理号”,炮舰“云雀号”、“阿黛尔号”,拢在一起,总吨位还不及一只“射声号”,我“右队”对“北京—东京”舰队第二分舰队“残阵”的优势,已经是压倒性的了。
可以说,在“黄李水道”准确点儿来说,在黄龙山东侧海域进行的这场海战的结局,已经不存在任何悬念了。
就在这种极端劣势的局面下,“巴斯瓦尔号”之后的“军刀号”,依旧奋力向前,试图攻击“射声号”,以分薄友舰的压力。
可是,抵近之后,却发现情形尴尬,无法发炮。
“巴斯瓦尔号”为应对“射声号”的撞击而行的“舰艏对舰艏”策略,只不过略略向右即向东偏转了二十五度左右,因此,“军刀号”舰艏所向者,基本上还是“射声号”的舰艏被弹面很窄。
这也罢了,关键是,目下,“巴斯瓦尔号”和“射声号”已纠缠在一起,而大炮不是步枪,在这种情形下,对“射声号”的舰艏的射击,几乎等同对“巴斯瓦尔号”的舰艉的射击即便是最优秀的炮手,也不敢打包票,我这一炮轰了出去,击中的,到底是敌舰还是友舰?
踌躇难定,眼睁睁看着“巴斯瓦尔号”被“射声号”狂虐,全无还手之力,甲板上火头已起,虽不晓得那种可怕的速射武器到底是什么,可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军刀号”舰长下令:右转!转到“射声号”的东侧!
这样,“军刀号”面对的,将是“射声号”的左舷,“射声号”庞大的身躯将横在“军刀号”和“巴斯瓦尔号”之间,替“巴斯瓦尔号”挡住“军刀号”的炮弹除非“军刀号”的炮弹能够洞穿“射声号”的舰体,不然,就基本没有“误伤友舰”之虞了。
不过,这样做,“军刀号”的风险很大。
“军刀号”舰长看得明白:“射声号”主甲板之下,还有一层火炮甲板,则其主要武备之布置,一定为火炮甲板侧舷列炮;“军刀号”转到“射声号”左侧,正正好进入了其最猛烈的火力打击区域。
还有,“军刀号”这样做,除了要承受“射声号”的打击之外,还会将自己暴露在敌舰队其他军舰的炮口之下。
但是,不这样做,就帮不上“巴斯瓦尔号”的任何忙啊!
“巴斯瓦尔号”是第二分舰队最后一只三等巡洋舰,若亦不幸覆没,剩下“军刀号”等四只较小吨位舰船,势单力薄,必无以支撑啊!
除非
主动撤离战场。
可是,法兰西军人的光荣和骄傲不允许我这样做!
所以,拼了!
“军刀号”舰长的眼光不错,“射声号”主要武备之布置,确实为火炮甲板侧舷列炮。
拿“射声号”、“冠军号”比较,二者的舰艏设计大异其趣,但火炮的布置却是如出一辙的
“射声号”所有火炮,同“冠军号”一样,皆为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
舰艏炮、舰艉炮,为一百一十磅炮同“冠军号”一模一样。
主甲板上,只设置了两门四十磅炮、两门二十磅炮这一层,亦同“冠军号”约略仿佛。
“射声号”的主要武备,集中在火炮甲板:
四门一百一十磅炮,十八门六十八磅炮,左右舷对称设置,即,每一侧,两门一百一十磅炮,九门六十八磅炮。
除此之外,如前所述,还设置了九门“海军版”加特林机关枪。
在狂虐“巴斯瓦尔号”之同时,“射声号”依旧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军刀号”之举动,并没有逃过“射声号”的监控,“军刀号”向“射声号”东侧运动,堪堪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射声号”管带小爱德华向炮术长下达了“开放”的命令。
此时,“军刀号”还没行驶到理想的位置,对“射声号”开炮,依旧有击中“巴斯瓦尔号”的可能;可对“军刀号”开炮,“射声号”就没有任何的顾忌喽!
不过,此时对“军刀号”开炮,“射声号”上,也只舰艏炮才有良好的射界。
“射声号”的舰艏炮,是可以一百八十度旋转的,即便“军刀号”完全转到了“射声号”的东侧亦即左侧,“射声号”舰艏炮也可保持对“军刀号”的射界,目下,既然“军刀号”还在转向之中,“射声号”以舰艏炮轰击“军刀号”,自然更不在话下了。
一声怒吼,一枚一百一十磅炮弹飞出了八英寸炮口,击中了“军刀号”左舷后侧的舷墙。
这是一枚实心弹,击破舷墙之后,截断了一名正在向舰艉炮位搬运弹药的水兵的左腿,在“军刀号”的后甲板上,斜斜的犁出了一道长长的、浅浅的口子,拖着一条木屑飞舞的尾巴,自悬挂在右舷后侧的救生艇的下方,击破右舷舷墙,并打断了一根托举救生艇的支架,然后,一头扎进了海里。
救生艇晃了几晃,支持不住,滑了下来,掉进了海里。
不过,这对于一只千吨上下的军舰来说,只能算是“擦伤”,“军刀号”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鼓勇疾进。
此时,“射声号”火炮甲板左舷最前头的一门六十八磅炮堪堪有了射界,于是,立即加入了对“军刀号”的射击。
一团白烟从“射声号”舰体上冒了出来,一枚六十八磅的实心弹,冲出白烟,击穿“军刀号”舰艏左舷栏杆,击中了位于舰艏甲板中央的通风筒,“当”一声大响,炮弹高高的反弹起来,落到了舰艏左前方的海里。
这一炮,虽然也“击中”了“军刀号”,但除了在其舰艏甲板通风筒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凹坑和裂口外,未对“军刀号”造成任何其他损失。
“射声号”、“军刀号”的距离,其实相当之近,不然的话,“射声号”也不可能一连两炮命中,可是,瞄准的虽是“军刀号”的水线部位,实际的弹着点,却都偏高了。
通风筒中弹之后,“军刀号”舰长下令反击虽然还没有到达“理想阵位”,可是,若再不反击,再挨上两炮,能否最终抵达“理想阵位”,可就难说的很了。
一枚一百四十毫米炮弹,飞出“军刀号”前左舷炮炮口,准确的击中了“射声号”左舷舰艏炮下方的水线部位。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海战之三十五:致命吊顶攻击()
“射声号”的装甲构成和敷设方式,同“冠军号”是一样的:厚达四点五英寸(一百一十四毫米)的锻铁“外甲”加厚达十八英寸(四百五十七毫米)的栗木“内甲”,一百四十毫米口径的炮弹——还是一枚实心弹——无力击穿这样的重甲,反弹起来,落到了“射声号”舰艏左侧四十余米的海里。
这枚炮弹,是“军刀号”前左舷炮发射的,炮弹落海、激起水柱的景像,为后左舷炮炮长拿眼角余光看到了,他微微一怔,急速的转了两圈念头,将到了嘴边的“开火”咽了回去,下令:
调整——抬高——火炮的俯仰角,对准“射声号”舰艏和舰舯之间的舷墙!
这是一道乍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命令:对军舰的炮击,首选目标,一定是水线部位——一旦中弹,海水涌入,军舰便有下沉之虞;而舷墙破损,非但对军舰的结构毫无影响,且舷墙的被弹面积小,少有偏差,炮弹就将从敌舰甲板上方掠过,白白浪费一次宝贵的攻击机会。
但炮手当然不能质疑炮长的命令,立即动作起来,调整俯仰角、重新瞄准,随着炮长大喝一声“开火”,一名炮手猛拉牵索,一声巨响,一百四十毫米实心弹冲出炮膛,飞向“射声号”。
炮弹准确的击中了“射声号”的舷墙,落点虽较炮长的要求略略偏前了些,却刚刚好命中“射声号”左舷最前边的“海军版”加特林机关枪,这门尚未来得及在实战中射出一发子弹的新锐武器当即四分五裂,两个射手,一个被炮弹撕去了半边的身躯,一个被炸裂的枪膛击中了头部,脑浆迸裂。
这是苏窦山海战开打以来,我方首次遭受人员伤亡和实质性损失。
击毁加特林机枪之后,炮弹继续飞行,从悬空的舰桥下方飞过,击中了烟囱的基座。
不过,此时的炮弹大半动能已失,除了在烟囱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痕外,没有造成更多的破坏。
但是,若弹道再抬高一点点,这枚炮弹虽不会击中加特林机关枪,却可能击中舰桥——彼时,彼处聚集了“射声号”管带小爱德华等好几位中高级军官。
事实上,舰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