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第1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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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洗甲板作业之后,是擦洗各项铜铁器作业——这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美观啥的,还在其次,主要是因为,海水、盐雾侵蚀,舰船上的铜铁器的氧化速度,要大大快于陆地,保养得当,方能延长铜铁器的使用寿命,并保证它们在关键的时候不掉链子。
又过了半个小时,大约是五点四十五分左右的时候,东方的海平线上,云层之后,隐约可见,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嗯,天气又变得好些了,能够勉强看到日出了。
不过,海面的风浪,并没有减少多少。
铜铁器擦洗作业结束,水兵们接到通知,今天的早餐,提前半个小时。
平日里,舰上的早餐是六点半,今天的提前,是因为目下是战时,而根据情报,敌舰队最早上午十点钟前后,就可能进入苏窦山海域,因此,早些吃饱肚子,早些准备作战。
同时,两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
第一个消息:若今天的战斗取胜,王爷将请旨定今天为“海军节”,以后,每年的今天,“上自皇上、皇太后,下至黎庶百姓,全国上下,皆为我海军寿!”
第二个消息,今天凌晨时分,两位侧福晋亲至码头,为舰队“壮行”!
所有的士兵,皆热血沸腾,许多人抱怨,我昨天晚上,咋睡的介么死呢?如果灵醒些,说不定……呃,能够偷偷的看到码头的“欢送仪式”呢!
就算看不到,也说不定能听见两位侧福晋的……呃,“玉音”呢!
更多的人咬牙切齿:今天的这一仗,就算用牙咬,也得将法国人咬碎了!
*
第一二零章 大海战之十:伏击()
早餐结束之后,值星官宣布一个新通知:“上头”说了,今儿个,早餐之后、升旗之前,允许官兵吸烟雪茄、烟卷、烟袋、水烟,皆可。
咦,丁提督何以如此大发慈悲?
这是因为,舰队高层敏锐的察觉到,官兵们的情绪,经已有些过于亢奋了。
士气高昂,当然是大大的好事儿,不过,这种混杂着临战紧张的过于亢奋的状态,难以长时间维持;另一方面,没有人能够确定,决战到底何时发生?若决战来临之时,一口气儿刚刚好松了下来,战斗打响,便难免慌张疲惫,如是,岂非反倒误事儿?
所以,要“控制节奏”。
而吸烟,有助放松和稳定情绪,是“控制节奏”的好法子。
半个小时之后,六点五十五分,“冠军号”桅盘内的瞭望手报告:大七山在望!
大七山是杭州湾外海群岛即后世之舟山群岛西北端的一个岛屿,也即群岛中最接近长江口的一个岛屿,“大七山在望”,意味着,舰队已经进入接近海域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七点五十五分,升旗仪式即将开始的时候,瞭望手再次报告:苏窦山在望了!
丁汝昌下令,舰队其他舰只,皆放慢航速;唯处于队尾的“福星”、“福胜”二舰,加快航速,超过大队,赶往苏窦山海域,执行侦查、警戒任务。
“福星级”炮舰是舰队中吨位最小、火力最弱的舰只,若是内河作战,这一型炮舰还是有相当威力的这一层,“福星号”在升龙战役中的表现可为证明;不过,若是海上的大规模舰队决战,“福星级”炮舰就一定不是主力了,这时候,它们的作用,主要是侦查、搜索、警戒、通讯。
昨天晚上,“冠军号”上的会餐结束之后,另外两只“福星级”炮舰“扬武号”、“振威号”,已先行出港,至相关海域执行侦搜任务,目下,它们既尚未回报,就说明“北京—东京”舰队尚未进入相关海域。
在“扬武号”、“振威号”尚未复命的情况下,又将“福星号”、“福胜号”派了出去,一来,是为扩大搜索范围,不留任何疏漏,务求做到第一时间发现敌踪;二来,“扬武号”、“振威号”是要一直前出至群岛南部海域的,而“福星号”、“福胜号”只在群岛北部海域即苏窦山周边海域活动,侦搜之外,还要执行“净场”任务确保这一带海域、包括苏窦山本岛上,没有任何可能影响我舰队伏击敌舰队之不利因素在。
伏击?
是的。
好,既然苏窦山已在望了,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昨天的作战会议上形成的作战方案,可以公之于诸位书友了。
若自杭州府出发,由西而东拉一条纬线,那么,杭州湾外海群岛即舟山群岛,将刚好被这条纬线分成面积基本均等的南、北两部分。
南部诸岛,面积较大,包括舟山群岛中面积最大的舟山、岱山等;北部诸岛,面积较小,其中,面积最大的一座,就是苏窦山即后世之泗礁山,同时,苏窦山的地理位置也是最重要的正正好位处北部诸岛之中央。
苏窦山的地形,也非常有意思:整体是一个东西狭长的地形,同时,其西侧,又是一个南北狭长的地形其长度,几乎赶上了整体的东西长度,于是,整个苏窦山,就像一个大大的、横置的“t”字,头朝西、尾朝东的横卧在海面上。
苏窦山南、北两侧,皆有海湾,向岛屿中央深深凹入;而这一南一北两个海湾,亦皆有开发成一等一良港的潜质。
其中,南侧海湾沿岸,还有些崖石、礁石,而北部海湾,非但形如内湖当地人名之曰“基湖”,而且,沿岸是一溜儿极宽绰的沙滩,沙质细软,人行其上,如履地毡,军舰虽不能直接靠岸,但是,在“基湖”中下锚之后,以小艇驳送士兵上岸,毫无滞碍。
哎,事实上,这个“基湖”,后世可是有“南方北戴河”之誉的,碧海银沙,茂林修竹,白天,“基湖”是海浴、沙浴、日光浴的胜地;晚上,新月甫出,波光粼粼,满湾银辉,则“春江花月夜”之妙境,悠然而生矣。
扯远了,总之,这个“基湖”,一定是“北京—东京”舰队之首选、必选。
“北京—东京”舰队将如何进入“基湖”呢?
就是说,其“动线”即航线何如呢?
因为苏窦山西宽、东窄的特殊地形,也因为“北京—东京”舰队乃自东南外海而来,而苏窦山位处诸岛之中央,所以,法国人绝不会去绕行苏窦山的西侧,而只会航经岛屿的东侧,然后左折,来到岛屿的北侧,进入“基湖”。
苏窦山东侧,有两条航道,一条是苏窦山和位于其东南方的黄龙山之间的航道,暂名之曰“苏黄水道”;另一条,是黄龙山和位于其正东方的李西山即后世之枸杞岛之间的航道,暂名之曰“黄李水道”,这两条水道,皆可通行大吨位舰船,不过,“黄李水道”远较“苏黄水道”宽阔。
“北京—东京”舰队自从马祖起航之后,一直是紧贴我东南沿海海岸线航行,以耀武扬威,不过,这个“紧贴”,是相对的。
杭州湾外海群岛中,以舟山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定海县就设在这里,但“北京—东京”舰队不大可能去“紧贴”舟山,这是因为,舟山之北就是岱山,而由岱山而东,一直到东福山,这一线,岛屿极多,分布极密、极细碎,并不适合大吨位舰船穿行,“北京—东京”舰队“紧贴”过了舟山,还是得右折而东,绕过东福山,才能继续北上。
所以,倒不如一开始就取个直线?
反正,不论“北京—东京”舰队怎么兜兜转转,最终,都得由东福山水道北上。
过了东福山,海面开阔,一路直行,一越过前文说的那条“纬线”,进入北部诸岛海域,正对“北京—东京”舰队的,就是“黄李水道”了。
再加上“黄李水道”远较“苏黄水道”宽阔,所以,可以确定,“北京—东京”舰队一定会走“黄李水道”。
好了,既如此,“伏击”的计划,便呼之欲出了!
*
第一二一章 大海战之十一:好大一个坑!()
计划是这样子的:
我舰队抵达苏窦山海域后,在岛屿西侧——即横“t”头的那一划——附近下锚;“北京—东京”舰队进入“黄李水道”后,我舰队即起锚,绕过苏窦山西南端的马迹山,左折而东,驶过苏窦山南侧海域,进入“苏黄水道”。
根据情报,“北京—东京”舰队分为第一、第二两个分舰队,另外,还有两只军舰负责后卫——主要的责任,是为位于队列最后的运煤船等后勤辎重船只提供保护,整支“北京—东京”舰队,可以分成第一分舰队、第二分舰队以及后卫或后勤分舰队三个部分。
一路,由始至终,“北京—东京”舰队都维持着一个单纵队的队形,从马祖出发的时候,这个队形,还是较紧凑的,不过,愈往后,队形愈是松散,尤其是三个分舰队之间的距离,愈拉愈开,进入台州府海域的时候,三个分舰队之间,已经露出了明显的空档了。
照理说,以世界第二海军的素质,不致如此,可是,事实既摆在那里,也只好说,法国人骄狂嚣张,视国东南海防如无物,以为这一路的航程,说到底,不过一次大型武装巡游,并不需要出之以最高战备状态,这个弦儿,并不需要绷的那么紧。。
不过,你们愈张狂,愈为我们所乐见。
事实,这一路,“北京—东京”舰队也确实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挑战,于是,愈往后,这个弦儿,愈松。
“黄李水道”和“苏黄水道”之间,只隔一个黄龙山,当“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一分舰队驶出“黄李水道”,尽数进入苏窦山东侧海域时,第二分舰队的旗舰,应该刚刚从“黄李水道”冒出头儿来,彼时,我舰队即出“苏黄水道”,予其拦腰一击,将整支“北京—东京”舰队,断为首尾不能相顾的两节。
这个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实施,关键在于两点:
第一,必须准确掌握敌踪。
对于“北京—东京”舰队的航迹,已经做了足够多的跟踪、监视和预判的工夫;四只“福星级”炮舰统统撒了出去,也是为了这个“敌踪”。
不过,当“北京—东京”舰队进入群岛北部海域之后,单靠四只“福星级”炮舰传递消息,不够及时了。
其,最重要的一个节点,是“北京—东京”舰队进入“黄李水道”之时,泊在苏窦山西侧海面的我主力舰队,必须第一时间收到相关消息。
侦知“北京—东京”舰队何时进入“黄李水道”并不困难——派几个侦查兵到黄龙山盯着好了;可是,黄龙山距苏窦山西侧,还有相当的距离,如何能够“第一时间”将相关消息传给主力舰队呢?
这个时代,没有电话,无线电报也还没有发明出来啊。
当然,有线电报是有滴。
那么,临时架设一条“军线”?
赶不及啦。
昨天下午五点半,作战会议方才结束,而苏窦山远在八个小时海程之外,岛屿作业,又不陆地,一半的作业时间,还是黑灯瞎火的,要求“军线”于今天午十点钟之前投入使用,明显是不现实的。
咋办涅?
没关系,俺们还有一种虽然顶顶原始、却是顶顶有效的手段——狼烟。
狼烟?
是滴。
今天凌晨四点半前后,主力舰队的士兵们刚刚起床,搭乘“扬武号”、“振威号”的侦察兵,登了黄龙山和苏窦山。
接下来,一俟“北京—东京”舰队进入预定位置,黄龙山最高点的大岙岗的侦察兵,即点火为号。
“苏黄水道”不算多么宽阔,黄龙山顶的大动静,苏窦山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苏窦山的最高点、西南端的插旗岗的侦察兵,一看见黄龙山的烟火,也即点火为号。
西侧海面的主力舰队看见了,晓得,“北京—东京”舰队即将进入“黄李水道”了。
当然了,“狼烟”——特别是黄龙山顶的“狼烟”,“北京—东京”舰队也会看得见,但是,法国人一定不会将之当回事儿,或者以为那是“炊烟”,或者以为不过是岛渔民自相告警罢了。
闽浙沿海一路耀武扬威的驶过来,这种告警的“狼烟”,法国人已经见的多了,下下,都是当做饭后笑谈的,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一次的“狼烟”,告警的对象,竟是蛰伏在不远处的国海军主力舰队。
第二,我舰队必须真正做到“蛰伏”,在出“苏黄水道”之前,都不能被法国人发现行踪。
做得到吗?
海面辽阔,蒸汽舰船航行之时,浓烟滚滚,十数海里外即可见啊。
做得到的。
首先,我舰队泊在苏窦山西侧海面的时候,发动机并不转动,烟囱里冒出来的,是灰白色的淡烟——同今天的天色,几乎是一个颜色,加苏窦山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