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雪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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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倒海的气势的从丝线上传出,与水中的气机流通相合,丝线翻搅水中白浪,掀起数十丈惊涛,向九宫老人袭来。
“凝!”九宫老人低声念道,只见惊涛骇浪在靠近他时,蓦然放慢速度,最后竟是在他身前坠落。然而孙崇此时从浪涛中冲出,鱼竿向前一点,直刺九宫老人的胸口,九宫老人伸出右掌,一股柔和的气劲从掌上发散而出,止住鱼竿的前刺劲道,同时向身侧一引,一股水柱霎时涌出,切断孙崇的退路,九宫老人依旧站在原地,右手却是变掌为拳,猛然向下一击,正好击在鱼竿上面……
只听得一声钝响,鱼竿剧烈的晃动起来,然而并没有如同九宫意料中那样破碎开来,反而受到反震之力,一时气血翻涌,体内气机不定。孙崇的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此时的他也并不好受,可他早有准备,以有心算无心,刚才自己顺着九宫的引导来到他身旁,拼着挨上九宫那一拳,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此时趁九宫气机未继,孙崇强行压下体内奔腾的内息,左脚迅速向前跨出一步,左手化作掌刀,直直向九宫老人的肋下空门劈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孙崇现身到此刻仅仅是几息的时间,眼看这一掌刀即将劈到九宫老人的身上,孙崇已经能够预想到九宫老人遭受自己这全力一击后的情景……
岂料九宫老人竟是右手暴涨,竟是丝毫不管那一击杀手,牢牢握住了鱼竿,而这时,孙崇的这一记掌刀也已经顺势劈下!
然而,并不是预想中的情景,孙崇只觉自己的手刀似乎劈到了一块铁板上,而那鱼竿上传来的迅猛气劲差点将他手中的鱼竿震脱手。孙崇见势不妙,身子一弓,借一劈之力猛然后退,待得他站定后,这才抬起头,看向九宫老人,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从一开始,你就隐藏了内力?”
九宫老人轻声咳嗽,说道:“我已年近六旬,按理说,功力应不如当年,外加二十四地煞拦路,现在的我,内力应该大不如你。你可是如此想法?”
孙崇听得九宫老人识破自己心中所想,毫不掩饰,接过话头道:“可你毕竟是当年六圣之一……我唯一奇怪的是,在二十四名地煞的围堵下,你是如何保持着这般内力的?”
九宫老人轻叹一声,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重:“倘若我告诉你,我并没有遇到二十四名地煞的拦路,又当如何?”
孙崇全身猛然一震,九宫老人看在眼里,继续说道:“齐庐帮我缠住他们,所幸才能让老头子我赶到这里。”
孙崇看向九宫老人,随即望向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果决,只听他喃喃道:“这便是……天意啊。”语罢将鱼竿向湖中一扔,那鱼竿如同千斤巨石般,轰然一声,沉到湖底。同时孙崇右手解开背后布条,露出了一截两尺长的握柄,右手将其牢牢握住,缓缓将其拔出,只听得一声锐利的声响,孙崇的手中已多了一柄七尺长刀。
孙崇双手握刀,目光似火,牢牢锁定住身前的九宫老人,一句久违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
“徒儿孙崇,第十七次向师尊问剑!”
楼云渊此时正向明镜湖奔来,他已经见识过齐庐的手段,面对传说中天外天七十二地煞中的二十四人,竟然仍能保持不败,其对招式的理解与运用,已然达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可楼云渊不敢多做停留,当时离开九宫老人的居所后,在齐庐的提议下,齐庐与九宫老人并行,吸引敌人的注意,而让楼云渊装作是普通江湖人,离开这里。两队人刚分开不久,齐庐那边就遭遇了地煞的围攻,只听齐庐大声喝到:“呵,从天外天派来二十四名地煞,可还真是看得起在下!”
楼云渊只见他人影上下翻飞,双拳迅猛如虎,将二十四名地煞的阵型打乱,使其不能结成阵法阻碍九宫老人离开,楼云渊策马前行,向九宫老人离开的方向看去,那正是自己前来时路过的明镜湖,心中计较道:“九宫道人如此看重我,这番他急忙赶向明镜湖,想来敌人甚强,我虽然武功不济,但是我若藏身一旁观看,也未尝寻不得机会帮助九宫道人。”楼云渊自觉自己书册已经送到,云泠交待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好,当下再无诸多牵挂,径直策马向那明镜湖疾驰而去。
而待他尚行至半山腰时,就看见一柄飞剑从天而降,径直插入湖面,那奔腾不已的狂涛骇浪,登时平静下来,九宫老人一个闪身,便已稳稳踩在湖面之上,与那名灰衣男子相互对视。楼云渊见两人气机颇为磅礴,走的是相同的路子,不由得自语道:“六圣与七星……实力原来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
他见过云泠与那密宗三人的交手,虽只有一击是明心巅峰的实力,但楼云渊尚未过于惊讶,而此时见得两人对敌,竟是引起地象异动,这……真是人力能够达到的层次?
待得他听见那人说到灵蛟两字时,这才发现湖中某处有一只长达七八丈的异兽,有鳞无角,蛇身却有四足,想来这就是齐庐提到的那只蛟了,而此时灵蛟却躺在水底,一动不动,似是入定的老僧一般,生命气机大不如楼云渊当时查探湖底时所感受到的那样。
“咦,那是?”楼云渊看向灵蛟时,发现它身前的部分湖水已经被鲜血染得微红,刚开始楼云渊本以为那是灵蛟的精血,等他运极目力,细看之下,才发现鲜血竟是从一名少年身上流出,而这名少年此时已失去意识,向湖底沉去,只是右手仍紧紧的握住一把小刀……
楼云渊不再多做停留,跳下马,运起轻身功法,向明镜湖奔去,可就在他离湖边尚有数十丈距离时,眼前出现的那抹紫影却是将他骇了一跳。
“雾狐?!”楼云渊一眼就认出了那抹紫影,而此时正在与雾狐交手的那人,更是让楼云渊感到惊讶,那身翠衫,那柄玉剑……无疑均是道出了他的身份:东方世家的二公子,萧别情的入室弟子——东方凌少!
此时东方凌少正在与雾狐苦苦缠斗着,紫影神出鬼没,一柄千忆更是毒辣迅敏,可东方凌少毕竟是东方世家的人,对兵刃极其敏感,加之其只守不攻,与这位邪道年轻一辈中的魁首对敌四十多招后,竟是仍未显现出败相。这时,他也发现了刚刚到来的楼云渊,一抹喜色浮现于脸庞。
楼云渊捕捉到雾狐挥剑时的破空声,眉头直皱,心道:“这极乐佛使似是在与凌少交手前就受了内伤,此时不仅内力有所欠缺,连出剑的速度也慢了几分……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出手,可惜没能将他擒住,不过他来这里又是为何?”楼云渊感念下,抽出长剑,克制住心中的恐惧,正准备上前与东方凌少并肩作战,却听得东方凌少大声说道:
“云渊,去救水中的那位朋友!”
第59章 剑影(下)()
东方凌少勉力挡住雾狐突袭而至的一道剑影,向不远处的楼云渊急声呼喊道。刚才凤承平潜入水中,在水底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并不知道。但耳边那灰衣男子震耳欲聋的怒喝声,已经告诉东方凌少凤承平的成果,可他为何此时还未游上岸来?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更是让东方凌少的心一紧,他与凤承平虽然是初识,但这几天的相处,让东方凌少觉得凤承平实在是一个可以极为可靠的人,况且在这次的采集中,若是没有凤承平的帮忙,能否夺取九霄铁精还是两说之事。
滴水之恩,皓月之德,泰山之行,君子常铭。
楼云渊当即点头应允,飞身赶到湖边,正欲跳入水中,眼角忽然一亮,楼云渊暗暗心惊,下意识挥剑格挡,“咚——”一道紫色的剑芒与剑身相撞,不对!撞上来的是一座巨石!是一座巨峰!楼云渊只觉剑身不断的悲鸣,手臂刺痛又发麻,而且一股极其阴寒的内劲从剑身上袭来,楼云渊猛然提气,体内气旋开始急速的旋转,一股灼热劲气传至双手,楼云渊暴喝一声,只见剑身上紫光一顿,霍地便被楼云渊震碎,同时他一个后撤退至一旁。
正被东方凌少缠斗的雾狐面露惊奇之色,心中暗道:“几日未见,他那奇怪的内劲似乎又有长进……”自己一剑刺出,剑上的玄阴气劲竟是被他那体内突然迸发出来的灼热气劲击溃。这名君子堂弟子的内力明显远逊于自己,然而却能够在极短的时间爆发出异于平常的气劲,雾狐轻笑一声,说道:“有趣……”同时右手向后一抖,手中千忆舞出一朵剑花,轻描淡写地化住东方凌少的剑势,拨开剑招,千忆在风中几个急转,一道紫芒穿过东方凌少的衣襟,迫使他不得不退后五步。
“云渊,快去,这里我帮你拦住。”东方凌少说道,就又迈步向前,与雾狐缠斗在一起,剑影交错,东方凌少全力格挡住雾狐的千忆,毫不敢大意,可是心中却还忌惮着他腰际尚未离身的无痕,心中压力如山,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雾狐无言,但是剑气却一道强过一道,逼得东方凌少狼狈不堪。
东方凌少向楼云渊使了一个眼色,同时迈步向前,与雾狐缠斗在一起,剑影交错,东方凌少一边格挡住雾狐的千忆,一边注意着他腰际尚未离身的无痕,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东方凌少手中执灵光彩大盛,一剑将雾狐逼退,怒道:“佛使与我交手,至今只用单剑,这是何意?”
雾狐面无表情,手执千忆,淡然答道:“我只要九霄铁精,并不想杀人。”
东方凌少压下心中火气,不怒反笑,手中的执灵竟是散发出柔熙的光芒,他昂首看向雾狐,说道:“这一招,请佛使指教了!”雾狐只觉对方的剑势在不断的攀升,眼前的东方凌少给人的感觉与之前判若两人,仿佛一头沉睡已久的巨龙,终于睁开了双眼。雾狐的嘴角终是露出一丝微笑,心中的战意也是节节攀升,大喝道:“来得好!”
楼云渊站在湖边,只见湖心上九宫老人与那灰衣男子遥遥对峙着,虽然湖上狂风大作,但是湖面却静若明镜,不起丝毫波纹,楼云渊一看便知,此时的比拼已经达到了最激烈的时刻,两人澎湃的内力尽皆传入湖中,此时这明镜湖应是暗流涌动,气机骇人,若是一个不小心,估计自己也要搭进去。但犹豫之意一闪而过,君子堂中君子风,楼云渊深受石砚冰影响,这点危险何值畏惧?
他感受着湖中气机的流动,选择了一处气机稍弱的地方,跃进湖中,尽量避开那些暗流,奋力向沉入湖底的那名年轻男子游去,四周的水压逐渐增大,楼云渊默默运气,体内的凤舞功诀流转起来,内息涌入胸膛,形成一个小小的气旋,抵抗着周遭异于平常的水压。
虽然水下昏暗,但在此时的楼云渊眼中如同在陆上一般,只是下游了数刻,楼云渊便远远看见昏迷的凤承平,只见眼前这名青年男子口鼻溢血,右手有多处细小的伤痕。整个手臂都已被鲜血染红,可依旧紧紧握住手中的那一柄小刀,左手也像是握住了什么物事,不肯松开。而且男子的面色极其苍白,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身体状况已是极差。
楼云渊靠过去,伸出手,搭在凤承平的心脉上,却感觉到强烈的搏动,心下一喜,暗自想到:“看来他只是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得先帮他止血,然后带他上岸。”同时逆行内功,将一股柔和的气劲传到凤承平体内。
楼云渊感觉到其身子正在渐渐变暖,当下连点凤承平身上几处大穴,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对准凤承平的嘴,灌入进去,凤承平那苍白渗人的脸庞渐渐恢复红润之色,楼云渊见药效已达,右手锁住凤承平的脖颈,以防其潜意识下的胡乱摆动,左手攀上凤承平的腰际,准备将他带起,可左手感觉到凤承平的腰间似是悬挂着一个小巧的兜囊……
“唐门弟子?”楼云渊心生疑惑,他已经感觉出凤承平腰间挂着的是唐门弟子独有的百巧囊,心下不禁疑惑道:“为何东方师兄会与唐门的人在一起?”随即摇摇头,眼下救人要紧,等自己将其带上岸,击退强敌后,再向师兄询问。
打定主意后,楼云渊将凤承平向上一抬,准备先向湖面游去,再做打算。却感觉身体猛地一沉,在楼云渊双手一提之下,凤承平只是缓缓挪动了下身体。“怎么回事?”楼云渊惊诧不已,“这人看上去算不得健壮,怎的如此之沉?”
楼云渊的注意力转移到凤承平右手握住的小刀上,他伸出手,尝试将凤承平右手抬起,竟是颇为费力,心下已经了然:“这人手中的刀好生奇怪,明明不盈一寸,居然这般沉重,看来必非凡物,难怪他握得这么紧。”楼云渊将凤承平整个身子放平,体内气旋逆向旋转,生出一股内劲,将凤承平手中秋水裹住,随后双腿向水下一蹬,极其费力的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