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潜龙-第1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他充分理解苦哈哈们的生活环境与情绪,举起酒杯的时候,与其说是对他们的同情,倒不如说是对他曾经的昨天致敬。
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客人里面,还有一人也举起了酒杯,向他隔空相敬!
什么鬼?
就这几个苦哈哈里面,竟然还有情怀欢愉或是情绪低落之人?
木强农定神一看,却是不由得一愣,然后,吃吃道:“怎么是你?”
对面举着酒杯之人,是一个白衣如雪的俊少年,正是他寻寻觅觅却是宛如人间消失了一般的安无风!
安无风微笑道:“为何不可以是我?”
木强农也笑了,他是真的开心,仿佛再也不用担心口袋里的五千两银票飞走了。
他笑道:“见到你真好。”
安无风摇摇头,道:“我却是好不来,因为,上次遇见了你,我损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木强农道:“切,区区百八十两银子,对你这个多金公子爷而言,连根毛也不是。”
安无风摇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的,毕竟,在这个时势,赚钱不容易呀,你看看,这几位大兄弟,如此早,天没亮就爬出了暖和的被窝,还不是生活压力所迫,打算干更多的活计,维持家里的生计?”
几个苦哈哈齐齐点头,充分表示了他们的认同。
木强农很无语,按他推测,秋月姑娘那里,他一定是使用了不少银子,为了个风尘女子,一掷千金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却惦记着那百八十两银子,当真犹如传说中那种有女友没朋友的色男呀。
不过,老木也想通了,人家的脑袋上是挂着他五千两银子的,这个世界,可以跟谁过不去,却是万万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所以,他哈哈一笑,道:“好吧,那天承了你情,今日,便是我作东,吃喝个痛快如何?”
几个苦哈哈们忍不住皆抬头看了他一眼,很不够厚道的露出一脸鄙夷。
虽然,他们不知事情内幕如何,但是,却是听清楚了,人家俊少年请他付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而这个小摊档能够吃喝什么吃喝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吃回来?
这不是明显的占了便宜买个乖吗?
然而,没想到安无风居然没有拒绝,微笑着道:“好好,各位大哥,难得这位爷盛情请客,你们就放开肚皮,猛劲的吃喝罢。”
几个苦哈哈大喜过望,喜形于色,不过,他们虽是穷苦出身,却依然维护着尊严的矜持,并没有立刻吆喝吃食,而是怀着疑虑的眼神不确定的徘徊于安无风与木强农之间。
安无风左边一个粗衣汉子低声道:“公子,那位爷只是请您,搭上我们几个,怕是有点不妥吧?”
安无风道:“不打紧,那位大爷不是小气之人,你们宽心便是。”
木强农点点头,道:“都喊上吧,不用客气。”
有了木强农点头,他们当然不会客气了。
于是,一个个的乐开了,不仅点上了一些平时不舍得吃吃不起的酱猪蹄卤鸡爪,连小酒都整上了。
这倒不是关键,毕竟,这几个汉子虽然胃口颇好,吃喝了不少,但这点小钱在木强农眼里,还真不算什么,关键是,这几个,吃饱喝好之后,起身告别之时,居然有个汉子称呼安无风为老板,并低声询问类似工作之事,木强农对他们的什么工作没有一丝儿的兴趣,他只是非常之郁闷——敢情,这几个汉子跟安无风是有雇佣关系的,也就是说,这一顿原本是安无风买单的,他却当了冤大头。
第180章 利益考验()
几个工人模样的汉子吃饱喝好之后,便起身离去,当他们走出店面,从店门口的靠墙处扛起一些铁锹铲子之类的工具,木强农才隐隐知晓他们似乎准备去干一些挖掘作业。不由回过头来,看了安无风一眼,后者却是沉默不语,继续喝酒。
木强农也只好沉默不言语了。
估约半个时辰之后,安无风放下酒杯,看着木强农道:“你好像很有兴致,想知道我找这几个人干些什么。”
木强农道:“其实,也不是特想的。。。。。。”
安无风摇头,道:“虚伪。”
木强农只好承认:“好吧,的确想知道,想的要命。”
安无风下巴扬了扬,道:“把账结了,我带你看看去。”
******
一顿饭的时光之后,他们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小树林,此时,天色蒙蒙亮的,冬季的晨风分外清冷,寻常之人,即便是厚衣裹身,也将感觉寒意瑟瑟。
然而,几个身穿薄衣的汉子却是额头冒汗,浑身脏兮兮的,仿佛在泥土里费了极大的劲儿才刚刚爬出来的。
其实,他们只是挖出了一个土炕而已。
不过,这个土坑却是规模颇大的样子,长达近将十丈,宽也足有数丈,深有寻丈。
几个人,天没亮,就干这个?
他几乎想问身边这个年少多金的俊少年,他的富裕家境,莫非就是干这摸金校尉起家的?
但是,据他所知,这大同府虽然历史悠久,却也不曾听说哪位富贵人物墓葬此地呀。即便是北宋名震当时的佘(折)太君,也清廉寡欲,她的陪葬品估计也没有什么油水,何况,不是传说她被奸人毒杀,首级都扔进了黄河?
不会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皇陵罢?
嘿嘿,这是不可能的,将近千年以来,史上不知出了多少手段高超的盗墓者,这大同府寻之过遍,也寻找不到,显然的,孝文帝虽然出身大同府,然而在那一个战火席卷全华夏的大时代,兵戈铁马,南征北战,他未必会在死后葬于乡土,何况,他英年早逝,死的那么突然,如何可能顾及身后之事?
而且,最让他疑惑的是,所有的摸金校尉都喜欢闷声大发财的,即便是参与其中工作的同伙之间,都各具戒备,防备同伙见财断义暗害自己,也就更加不会好像安无风这样轻易邀请别人分享了。
换言之,他安无风使人挖掘的,绝对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很快,木强农知道了,同时,他也呆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土坑里,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这个女人,他居然还熟悉——至少,前天,几乎一整天,在那张温软的床上,他抱着她度过了一整天!
春花姑娘!
一个汉子走到安无风身边,低声道:“老板,我们找错了您给的定点,所以,给耽误了时间,对不起啦。。。。。。”
安无风道:“算了,许是我没交代清楚。现在,你们依我之言,将她给起来,安置好。”
那汉子道:“是。”
木强农怔怔的,胃府一阵翻腾,霍然弯下腰,呕吐了起来。
他实在难以接受,仅仅相隔一天,曾经,抱在怀里的女人,此时此刻,竟然与一堆泥土相伴,她的容颜依旧在,甚至,她身体的表面看不见任何伤害的痕迹,但最大的痕迹是,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生命体征。
他之所以难受,决计不是对于春花这个正处于花样年华姑娘惨遭横祸而惋惜或同情,而是恶心。
安无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木强农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默默走在山野小道上。
对面东方日出,朝霞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即便是朝阳不乏暖和之意,而映照在他们身上,却是更见清冷与孤独。
前面的安无风忽然轻轻道:“听说,近日有人接了单生意,要取我性命,有这么回事吗?”
木强农微微一愕,按理说,无论是雇佣者,还是被雇佣者,在这杀人一项,谁都不愿泄露秘密的。何况,从他接到生意至今,也只不过短短的数天而已,就算是雇主不小心泄露了消息,也不会如此快速传到目标人物耳朵里罢?
尤其是,这数日里,木强农从未曾离开过大同府,连传播信息渠道最为快捷的酒肆饭店都不曾听闻,而安无风却似乎了如指掌,这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让他思之极恐的是,最有可能的是,雇主故意使人告诉了安无风!
至于,雇主为何要将此事告知安无风,这倒是容易理解,无非是增加安无风的心里压力,使得他草木皆兵,在精神紧绷的难过之中,反而心神不定为杀手所趁。
然而,木强农却实在看不出,安无风身上有哪些焦虑或是彷徨不安的痕迹。如果说是他把所有的痕迹掩饰的很好,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因为,那一张年轻的脸,宛如一张洁净的白纸,藏污纳垢一定不是他所长。
原本,他想不出来,这么一个年轻的公子爷,怎么会让人出下天价收买他的性命,于今,当春花姑娘的尸体被挖掘出来之后,他隐隐知道了,因为,他似乎触动了某些人的重大利益。
如今,他较为感兴趣的是,这个俊少年究竟是何等人,他身上隐藏着何等巨大而可怕的力量,使得他的对手不敢明着与他干,而是,暗中雇杀手对付之?
所以,木强农并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安无风似乎微微一呆,放缓了脚步,摇摇头,“我也不知。”
木强农与他并肩而走,淡淡道:“安无风,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出手了,刚才你已经死了。”
安无风微微点头,道:“你却是没有出手。在杀手一行,并不存在偷袭一说。”
木强农道:“我也不知道。你我大同府初见,却是不知如何,在你身上,我总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熟悉。”
安无风淡淡道:“因为,你我身上,都有着一股同样的兽性气息。”
木强农轻轻叹息道:“或许是吧。”
安无风幽幽道:“阁下,你可知道我为何带你去看春花姑娘的尸体?”
木强农道:“不知。”
安无风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执行你的任务,但是,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如果不让你看些什么,很可能你会以为我在找躲避理由。”
木强农沉吟道:“需要多久?”
安无风道:“最快也怕是要十天,不过,最慢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木强农道:“我就等你一个月。”
安无风道:“谢谢。”
木强农道:“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喝喝酒,逛逛窑子对不?”
安无风一脸鄙夷,幽幽道:“我就知道,认识你,对我的钱包绝对是一种伤害。”
木强农拍着他的肩膀,很愉快道:“你要知道,哥的钱是靠生命打拼的,每一张都血淋淋的,你的可就不同,花起来让人开心是不?”
安无风叹道:“说的那么恶心的,却偏偏是话俗理不俗。”
木强农拉起他的手,大笑道:“走,去秋月姑娘那儿。”
安无风道:“麻烦你不要整天惦记秋月姑娘好不好?”
木强农道:“你放心,我就和秋月姑娘喝喝茶,聊聊天。”
安无风无奈道:“好吧,姑且信你。”
******
布府。
布先诸一家子正在吃午饭。
一个黑袍汉子打外头疾奔饭厅,人未至仓皇的声音急促扬起:“家主,不好啦,不好啦!。。。。。。”
正夹了块肥肉往嘴里放的布先诸布老爷子手头一震,准头失误送到了鼻孔,原本配合精确的牙齿和舌头走空磕在了一起,给疼的,泪水都溢满了眼眶,来不及擦拭鼻子上的油渍,噙着泪水,他转过身来,那汉子刚好跑到了他的跟前,他手腕一抬,筷上的肉块堵住了汉子的嘴巴,筷子深入,贯穿了汉子的喉咙,使得他双眼反白,口腔的血液来不及外溢,便倒地气绝了。
在门口站岗的两个仆人立刻把地上的尸体好像抬死狗一般随意的抬走,另外的保洁阿姨很利索的提来了水,使用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而餐桌上的几个,不管是布老爷子的一对儿女,儿媳和女婿,还是他的老伴,都没有往那个死者看一眼,反而,他们更关注的是布老爷子的伤害。
他老伴布老夫人心疼的柔声道:“舌头要紧么,要不,把孙大夫请过来看看。”
布老爷子摇摇头,道:“估计是破损了,不吃了,你们吃吧。”
布老夫人扔下筷子,很不爽道:“该死的,这是谁家的娃呀,酷儿,你去把他们家人的舌头都扎上一扎,让他们知道教训。”
一个锦袍青年点头答应:“娘,我会的。”
锦袍青年身边那个白袍青年该是布家女婿顾长康了,他思考了一下,道:“爹,刚才那个急急忙忙的,似乎发生了要紧之事,却是不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