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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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家低头不语,周围三人也不再说话。
“我不会背叛织田家的。”半响,利家还是摇了摇头,出语轻缓却是不容质疑,“若主公不肯原谅我,我宁愿切腹于清州城前!”
一阵压抑的沉默。
“又左,你已是有家室的人了。”汎秀轻轻道了一句,随后落坐在席上。
“就在前几日床来消息,阿松夫人已经有育珠之喜。”成政走上前来,对汎秀说到,又似在提醒利家。
“那我该如何?”利家的声调稍微高了一些。
“近日四境升平,闲来无事,在家中研读汉来,“汉武帝时,有将名曰张骞,因战败之过,贬为庶民,数年后,他率三百人出使西域,列国为之慑服,传为千古佳话”
“内藏助的意思是”利家精神微振。
“而今吾主识人,更胜武帝,又左之才,不亚张骞。”成政继续说到。至于话语实与不实,暂且不去管它。
“不错,不久织田家就要讨伐美浓了,又左还怕没有立攻的机会么?”恒兴也明白过来。
此时,佐协良之已带着阿松走进来。
初为人妇阿松依然清丽,但却多了几分成熟的温婉,她身披着浅黄色的和服,下摆上沾满了尘土,显然是仓促而来。
十三四岁的少*妇,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面容仍是稚龄,但表情却比方才不知所措的利家平静许多,进门之后,只与利家轻声招呼一声,就转身向余者深深鞠躬。
“外子闯下如此滔天之祸,得益于诸位才免于主公惩责,阿松感激涕零,不知如何报答。”
“然而如今局势未明,唯有厚颜恳请各位再施援手了。”
“不用担心,一切都包在我们身上好了!”恒兴似乎是见不得阿松楚楚可怜的模样,立即就大包大揽下来,还满含愤懑地盯了利家一眼。
此时利家也已经站了起来,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只要日后战事复起,能够取下今川或是斋藤家的级,想必就能折罪了。”他望了望身边的阿松,又转头接着说到,“我此刻已不便呆在尾张,听闻今川家近来在三河蠢蠢欲动,我决定立即前往,至于阿松,就有赖大家”
“大人。”阿松轻声唤道,却是恰好挡住了利家的话,“自从嫁入武家之后,妾早已明了身为武家之妻的责任。”声音轻柔却是不容反驳。
利家闻言一怔,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
厅内诸人手足无措之时,汎秀的心思却想到别处。
的确如佐佐池田所言,以织田信长的性格,只要前田利家立下了足够的功绩,就有很大的可能获得饶恕。
按照历史上的展,似乎是过了三四年之后,前田才找到这样的机会,得以返回织田家。
不过眼下,汎秀倒是有机会帮他缩短这个过程——如果在桶狭间中斩杀今川义元,算不算是大的功劳呢?
已经知道了时间和地点,又把服部小*平太收到帐下,还从信长那里讨来毛利新助,只要刻意关注,这份功劳恐怕难以跑出平手汎秀之手。
倘若平手汎秀是个毫无私欲,舍己为人的圣人,他一定会把这份功劳让给前田利家,成全他返回织田家的愿望。
只是,现实中的平手汎秀,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人。
平心而论,汎秀的功名之心,比一般的武士要少了许多,不过少,并不等于没有。
若是换了佐佐成政,汎秀多半会出手相助,但前田虽然有些交情,但也只是同僚之谊而已。
究竟该如何呢?
汎秀一时犹疑不决。
第十二章 儿女姿态()
平手泛秀可以找出一千个坐视的理由。
第一,出于蝴蝶效应的影响,桶狭间的历史未必没有改变;
第二,纵然历史没有改变,偷袭今川本阵也是九死一生;
第三,倘若有人问他是如何算准今川家的动向,就无法回答;
第四,此时的前田利家尚是个心气甚高的少年,未必肯接受别人的施舍
陪着长嘘短叹了一阵子,泛秀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情却无疑有些沉重。对坐了半日光景,最终也没有说出几句话,而后散去。
不知是否错觉,泛秀一直觉得池田恒兴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却是欲言又止。
春分时节,白昼甚短,泛秀返回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骑着醒目的骏马,从地头走过,远远就能看到,自己的那座小城塞,亮着橘黄色的灯光,于是心神稍霁。
从田里回家的农人,纷纷围过来参拜这个年轻的领主。
来自后世的灵魂,并不像普通的武士一样鄙夷平民,再加上合子所起的作用,领民原先心存的畏惧,渐渐被转化为亲睦,是以在路上碰到,有几个大胆的姑娘,居然跑到泛秀身边开起玩笑来。
“大人您出去的日子,夫人可是天天在庙里祭拜呢!”
接着又掩着嘴,佯作害怕地跑开。
她们口中的夫人,无疑说的是合子。乡间的村民,也不懂门当户对的事情,只知道合子就是小城里的女主人。少女面薄,自然不好意思细细解释,至于泛秀,则是干脆没有辟谣的念头。
如果是生前的平手政秀,听到这种调侃,定会皱起眉头,念叨几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类的话。
倘若是织田信长那厮在此,想来大概要冲过去与农家的女子们嬉闹一番,再把看得上眼的姑娘带回城里去。
而平手泛秀只是轻轻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终日劳作的农家女子,虽然只如野果般青涩粗糙,但却自有一分健康的美感。这无关男女**,只是源于人性。
泛秀突然提了提缰绳,胯下的秀江,亦是仰着脖子嘶吟一声,迈开轻快的步子,向橘黄色的灯光奔去。
终于到家了。
城塞里听到响动,家臣们一起从玄关迎了出来。
服部兄弟两个最先出来见礼,仿佛是故意要抢在最前面,丸目长惠自然是与河田长亲一起,松井友闲、平手季胤最为然,而毛利新助和增田长盛却有孤立无援之感。
泛秀隐约觉出几分不妥来。
虽然只是不到十人的小团体,但是团结问题,似乎并不容忽视
这并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泛秀只随口应了几句,便令众人退下,随即就径直走进玄关。
方才早就注意到,合子倚着柱子站在墙角,只是限于身份,不便上前述话。
今天合子依然是披了件纯白色的和服。她原本并不喜欢白色,只是听到泛秀无意间说起,才时常穿上白色的衣裳。
泛秀曾经以为,自己对她顶多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怜惜,而她则是为了攀附武士家的荣华。不过时日一长,这些心思也逐渐化为乌有。
更何况,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啊
“大人。”
少女伏跪下去,柔声地唤道。
“嗯。”
泛秀轻应了一声,想要扶她起来。
于是俯身,揽住她的纤腰。
竟是盈盈一握。
泛秀不自觉地伸出右手,轻轻拾起起她的柔荑。
少女的桃腮,就清晰地呈现在男子的眼前。
这种程度的亲近,已经微微出了合子的承受范围。
“大人!”少女面色一阵绯红,呼吸也突然开始急促,羞赧地想要抽开手。
泛秀心中一荡,却是不由分说地握紧少女的手腕,拉到自己怀里。
合子想要抽出手,又哪里比得过泛秀的力气?
嘤咛一声,瘫倒在地上。面上一阵滚烫,羞红到骨髓里去。
“呜”一声蠕软娇啼,令人食指大动。
这里是大厅啊,不会被那几个家臣看到吧?
泛秀突然生起这份心思,立即收敛住遐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瓜已熟,水已至,那么蒂落渠成,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
两人对视一眼,少女不堪娇羞,低头躲开,却也任由泛秀轻轻握着她的手腕,不再抗拒。
此间旖ni,实不足为外人道哉。
曾有人说,指如青葱,肤如凝脂,是美人必备的条件。
泛秀现在显然是赞成这种说法的。
合子的相貌清秀,勉强可算中上之姿,不提织田家的那几位倾国倾城公主,就算是与诸位同僚的内室,以及平手家的姐妹想必,亦不能胜之。然而这一双柔荑,却真如春雨后的青草,柔若无骨。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泛秀突然轻声颂念。
“大人,这是什么?”合子听不懂汉语,却也觉得泛秀念得颇得韵律,于是问,言辞之中,俨然少了几分拘束。
“诗经中的名篇,卫风,硕人。”
“硕人”合子念着这个深奥的词,愈不解了。
“硕人此处即是美人的意思,这诗说的是卫庄公的夫人,大意是”泛秀突然一顿,难道要说“美人的手像茅草的新芽,皮肤像凝固的油脂”吗?这个,说出来的总觉得很有些怪异的味道
“总之就是形容美人的话了,从上到下每一个地方都很美的意思。”
“噢”合子仰头看着泛秀,“那,卫庄公是谁呢?好像都没有听说过啊,是仓镰时代的人吗?”
“这个啊”泛秀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微笑,即使并非喜欢显摆的人,但是面对着少女崇拜的眼神,多少会有些飘飘然吧。“卫庄公是明国那边两千多年前的诸侯,祖先是周武王的弟弟名臣卫康叔,其父卫武公有抵戎护驾之功,拥立东迁之功,因而晋爵为公什么?到底有多大?嗯你就想象成六角家或者朝仓家好了。”
合子叹了一声,眼中暗自出神,幽幽道:“噢是这样的大国啊,那么庄姜夫人一定是别的哪一家的公主吧?”
泛秀一时间显然没有领会到少女的意思:“是啊,姜夫人是另一个大国齐国的公主你怎么了?”
合子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脖子,没有答话。
泛秀皱眉,略一思索,方才恍然一笑。
“其实我们平手也不过是个小户罢了啊,什么公主之类的,离我很远的呢”话音未落,却已戛然而止,泛秀突然什么也说不出了,因为他想到织田信长众多妹妹其中的一个来。
这个,好像也能算是公主了吧?
合子悄悄抬了抬头,轻轻咬着嘴唇。
泛秀心下却隐约有些愧疚。
“哎呀,汤快要好了。”
合子突然跑开,到厨房里端出一个木盘。
米饭,黄瓜,昆布,味噌汤。
“大人,请您用膳。”
不知不觉间,似乎又变成以前那个谨小慎微的姑娘。
食不知味。
泛秀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
“整天让你忙这些事情,太委屈了,不如找两个侍女进来吧。”
合子脸上呈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可是,家里的支出”
“这些事情是由男人操心的。”
泛秀淡淡地答道。
“是”少女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私事与公事,都让人不能省心啊。
正在如此感慨的时候,突然又迎来了几个身份特殊的客人。
而且所说的事情,还真是难以分辨,是属于私事还是公事呢
第十三章 变故与交情()
来访者是佐佐成政,他神色颇有些诡异,身后还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随从。
“是又左的事情?”平手汎秀的第一反应,自然以为佐佐是为了前田而来的。汎秀与前田利家的关系很难说有多深,而佐佐与他却是多年的战友,不可同日而语。
成政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思索了片刻,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指了指他身后那个戴着斗笠的人。
汎秀疑惑不解,也没有多问,先把二人迎了进来,走到大厅后被划作书房的一块地方。
“阁下是何人呢?”进屋之后,汎秀先望向那戴着斗笠的人。此人身着黑衣,身材短小,却戴着硕大的斗笠,显然是要刻意掩盖身份。不过佐佐成政,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怀着什么秘密的人啊。
黑衣人先不答话,把斗笠摘了下来,却是一名颇为英武的巾帼。
“这”
汎秀愈不解,又向成政询问。
“大人不记得了吗?我是阿春”
少女皱了皱眉,出声唤道。
阿春这简直是最大众化的名字之一,能记住就怪了
汎秀只能不一言。
“村井家。”
佐佐提醒道。
村井?是村井贞胜的女儿,那不就是佐佐成政的未婚妻么?
除此之外,仍是想不到关节所在。
“平手大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