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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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柴田、木下、明智等人的努力之下,将军大人身边其实已经渐渐无人可用了,但足利义昭并不知道这一点。
此刻被打扰,他只以为是寺里出了什么事故。
诸位高僧大德亦以为然,只派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沙弥出去询问,打算继续聊下去。
刚才足利义昭与相国寺的住持日承上人,不仅仅好好诉说了一番佛法,还暗藏机锋地讨价还价,争论财税和治安的问题。
特别是财税,将军大人对待独立武力没有他哥哥那么敏感,而是更喜欢钱。
相国寺作为知名宗教势力,这些年通过巧取豪夺的各种办法,控制了附近上百个大小店铺,还间接垄断了京都的一部分贸易,其中收益很是不菲。
那些店铺就捏着鼻子认下了,姑且算作是“寺内町”,让他们给和尚交保护费,而不需要向幕府交税。
反正这个钱不算很多收起来也麻烦,挨家挨户的算账需要消耗的人力太多了。
但是大宗货物进出京都,或者在京都达成交易,这里面的关税幕府眼馋了很久,怎么着也要咬掉一块下来。
话说临济宗作为一个传统宗派,吃相还是比较注意的,所以足利义昭寄希望于能够用谈的解决问题。
要是日莲宗,或者更厉害的一向宗,那就完全不用谈了,做好万全准备之后打兵打过去才有效。
随便一算就知道,相国寺一年假借名目漏掉的关税,可能有五位数之多。
相比起什么偶然的“爆炸事故”,每年上万贯的银钱才是大事。
于是双方继续语带深意地委婉攀谈。
日承上人这边,有师弟和徒弟们协助,将军大人那厢,则是请了一些文化人帮腔。
说来说去,寺里总算答应交一些钱,但数量一直谈不妥。
老和尚毕竟年岁太大,精力不济,拐着弯子互相讥讽了半天,感到疲惫,准备找个人来接替。
他目光扫到身边,却见有几个徒弟汗流浃背,坐立不安,莫名其妙十分紧张。
日承上人茫然不解,一时呆了。
足利义昭察觉对面有异,也把目光投过来,然后发现随自己前来拜访的文化人里面,也有两个焦头烂额不太自在的。
正巧这时派出去探查情况的小沙弥急匆匆回来,禀报说:“外面全乱起来啦!都说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埋了炸药!弟子去看了看,恐怕果真如此……”
屋子里的两个大人物,顿时齐声“咦”了一下。
接着仿佛是约好的似的,各自环视了一圈。
那几个心虚的人更加局促了。
终于一个和尚顶不住如山的压力,痛哭流涕跪倒在地忏悔道:“师傅请恕罪!师傅请恕罪!公方大人请恕罪!弟子一时糊涂,拿了人家的钱财,答应帮忙约束僧人行动,并带身份不明的人到寺里来……听到那声爆炸才意识到对方所谋一定甚大……”
“什么?”日承上人神色大变,“向来并无什么人一心与我寺为难……那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
“难道是我?”足利义昭也惊呆了。
他虽然被柴田、木下所蒙蔽,一时糊涂,但毕竟本质不傻,内心还是很清楚地知道最近究竟得罪了多少人的。
不过暂时没有往“政变”的方向去想,以为是“暗杀”而已。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足利义昭这戒心一生,顾不上其他事了,赶紧提起衣襟往外走去。
而日承上人则是惊魂未定,尽量淡定从容的大声说:“我们……我们相国寺,相国寺的规矩,一向是从不……从不参与武家之间的争端,毕竟……毕竟僧俗有别……”
足利义昭对此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叫着让卫兵护送自己回御所。
可没想到,这时门外已经有许多僧人大呼小叫着慌不择路的逃窜,两个黑衣人一边挥着刀杀人一边往远处跑。
足利义昭瞬间愕然无措。
日承上人也听得声响,却是连忙叫出一个年轻僧人的法号,唤到身前询问。
那年轻僧人虽然恐惧但也老实听令,连滚带爬跑过来,结结巴巴解释说:“爆……爆炸了然后……我们……我们都……聚集等着……不知……不知该该……忽然有……忽然谁无意踢……踢石头,发现……发现……”
话没说完,意思到了。
可以听明白是僧人无意踢着石头,踢到潜藏忍者身上,无意发现了。然后暴露的忍者眼看任务无法完成,便抽刀杀人突围。
镇定下来之后,足利义昭更加确信是刺杀,赶紧吩咐卫兵一起往御所赶。
日承上人稍微冷静,开口说:“鄙寺僧兵应该立即就会到,姑且可以暂时安宁下来。但若是京都外面,御所出了什么事,我们恐怕无法护得公方大人安全……”
他推托责任的话还没说完,足利义昭已经摘掉了难以驾驭的木屐,匆匆跑出去了。
但还没跑出百步只听“哎哟”一声,将军大人跌在地上,捂着被刮伤的脚半天爬不起来,被两个卫兵搀着,还不住念叨“赶紧回御所,回御所就安全了!二条御所现在已经是一座可以守备的城池了!”
十分肯定念了两遍,完全笃定,没有半点怀疑的意思,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远远地说:“公方大人!现在只怕御所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了!”
第十章 忠奸易分()
“公方大人!今日是有人借机作乱,想要政变,臣下也是刚刚明白形势赶过来救驾的。请您随我一道避险……”细川藤孝做出一副严肃、紧张、忧虑重重而又不失信心的表情,将临时准备好的台词沉稳说了出来。
他身后是大馆晴忠、上野清延等一批谱代幕臣,还有一些平手家的人混在里面。
大部分人没有着甲,只佩着刀。少数人简单地穿了一件胴丸,顶多加上兜钵和草摺,看上去并不是要去作战的样子。
话说本来是安排他在外接应的,没有分配需要动刀枪的任务。但听到寺里的爆炸声,谁都无法预料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只能尽最快速度冲进来,找准首要目标。
然而话尚未说完,忽然另个方向响起呼声:
“且慢且慢!细川藤孝!你这与平手家勾结的小人想干什么?想挟持将军吗?今日的混乱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喘着粗气跑过来的是柴田胜家,以及百十个甲胄齐全,气势汹汹的士兵。他们踩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动静,远远比细川藤孝那一行人要剧烈得多。
“是啊是啊!公方大人,请勿受他蒙蔽!”
“我们才是来救驾的啊!”
跟着帮腔的,乃是伊势贞兴、石谷赖辰与小笠原秀清。也都算是足利义昭比较亲近信任的人了。
虽然跟细川藤孝这种共过患难的还是略有差距。
明显,他们也是听了爆炸声响动之后,不敢再等,急匆匆提前赶过来的。
那家伙嗓门极大,话音远远传过来,足利义昭听了,顿时又将信将疑地停住脚步,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想了一想,下意识向着细川藤孝的方向挪了几步,却又停住,满脸犹豫难定的神情,似乎是不知道该相信谁。
感情上,他当然是与细川藤孝更亲近一点,但细川藤孝的话好像不太有说服力。而柴田胜家所言,反倒有点像是那么回事的。
而且也不光光是柴田胜家了,不是还有伊势贞兴、石谷赖辰、小笠原秀清他们吗?
很难相信这些人会一起作乱啊!
反过来,要说细川藤孝为首,带领了大馆晴忠、上野清延等人,背叛了幕府,那足利义昭内心就更不能接受了。
短时间内将军大人感到非常难以判断。
守在身边的卫兵们更是彻底晕了头。
一旁的和尚们则是吓得直打颤。
见状大馆晴忠、上野清延等人忍不住对着柴田胜家以及其周边党羽们发起反驳:
“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们几个尾张人作乱!”
“我们这边才是忠心保卫幕府!”
“身为作恶者居然反过来指责无辜者,不知廉耻!”
但这种纯粹打嘴仗对骂的阵势,足利义昭听在耳里,是一点益处也没有,只会更加怀疑和犹豫而已。
柴田胜家哈哈大笑,又道:“别忘了平手刑部,也是我们尾张人!你们就那么相信他吗?”
伊势贞兴补充道:“平手刑部此人十分狡猾,野心巨大!曾经一度想用金银财宝来收买我,幸好我坚守本心抵制了诱惑!请公方大人明察秋毫!”
这话可谓诛心之论!大馆晴忠、上野清延等人一下子哑口无言。
足利义昭的神色更加复杂了。
服部秀安急得汗出如浆,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死死按住刀柄恨恨地朝着对方盯过去。
关键时刻,眼看柴田胜家急匆匆扑过来,唯有细川藤孝灵机一动,朝着对方回应喊到:“看来你们已经把织田弹正救出来了,是吗?”
“……”
话音落地,柴田胜家身形一滞,停顿了片刻,接着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继续迈起脚步,以更快速度冲过来。
竟是闭口不答。
伊势贞兴连忙大声否认:“你说的什么,我才不知……”
然而石谷赖辰却是老实人,一下子被吓住,惊叫道:“咦?你怎么知道的?”
……
那边足利义昭听了细川藤孝所言本是一惊,再看柴田胜家等人的举止便有了数,嘴巴张了几下,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心知此时来不及表达愤怒和惊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窜过去,紧紧抓住细川藤孝的手,打着结巴道:“快!快!快!去!去!回!回!回御所!镇压……镇压……镇压叛乱……”
此时将军大人对刀兵的畏惧之心又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了。
细川藤孝也不含糊,当下先不解释,立马示意左右把足利义昭架起来背在背后,撒开腿往门外狂奔,一边开跑一边解释说:“您听我说!御所也已经被他们占据了!现在京都到处都不安全!我们必须暂时离开!具体没时间解释了……”
亏得细川藤孝以前经常与上代将军足利义辉一道练习剑术,身躯十分强壮,体质远远胜过一般人。加上当代将军十分纤瘦,背起来负担并不大。
这一跑——
剩下那些幕府的谱代,服部秀安手下的忍者,足利义昭身边的卫兵,也没有别的主意,下意识跟着就跑。
惊惶之中,谁都顾不上争夺主导权的问题了。
对面柴田胜家见势不妙,没有丝毫犹豫,领着士兵闷头就追。
但穿着甲一路跑过来已经够累,还要再追着没穿甲的人跑,实在有点困难。
眼看着不过百十步距离,可似乎就是很难追得到。
柴田胜家终究年纪大了,没多时忍不住停下来喘气,接着取下身旁士兵背后的弓箭想要射击,可是移动的靶子不好瞄准,放了两箭都落了空。
他忍不住恨恨地大喊一声“小贼别跑!”,无奈摇头对着亲信家臣吩咐道:“我是不行了,你们不惜一切也要追!不行就把衣甲脱掉!”
此刻,终于有一众僧兵赶到,为首那个急躁高喊着:“鄙寺并无意插手武家中的争端!但是请各位不要殃及无辜僧众!”
但这对状态于事无补。
只有寺里的老和尚仿佛见到救星,赶紧呼唤僧兵过来保护。
中下级的僧侣依然是抱头乱窜,自行躲藏。
各方的忍者、士兵则是有的在逃跑,有的在追击,场面极度的混乱。
柴田胜家只休息片刻,硬挺着往前追了一阵,看到自己的士兵只追上几个同样穿着全身甲胄的卫兵而已。大馆晴忠他们那些谱代幕臣,及服部秀安所辖的忍者都逃掉了。
至于背着足利义昭的细川藤孝,更是完全不见踪影。
“就差一点点!太可惜了,只差了一点点!”柴田胜家重重跺着脚骂了几下,接着力气一泄,站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喘吁吁大汗直冒,脸憋得通红,半天爬不起来。
想到刚才的事,他对帮倒忙的石谷赖辰气得咬牙,恨不得欧打一顿。但迫于大局还是必须忍住。
过了一会儿木下秀吉在几个士兵保护下,兴奋地跑过来,一路大声喊着:“主公救出来啦!虽然出了事让他老人家受了点轻伤但没什么大碍!现在明智殿正在那守着,准备等再恢复一下就一起回御所!”
“……但是让足利义昭跑了。”柴田胜家低着头闷声回应:“是跟着细川藤孝一起跑出去的,多半……多半是平手汎秀安排的……唉,还是着了道!”、
“啊?可惜!”木下秀吉亦随之扼腕叹息了几下,但瞬间恢复过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