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7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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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在场众人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以慕容皝为首的几个儿子,更是眉毛微微一跳。
当初把慕容翰逼走,他们这些兄弟,其实都有出力,本以为从此排除了个竞争对手,没想到那慕容翰却歪打正着,在玄甲军中发展起来,如今居然成了慕容氏的最后保障。
“你们也无需多心,不到万不得已,自是无需行此一事。”慕容廆也知道几个儿子的心思,况且他也清楚,慕容翰而今忠于陈氏,真要是向其求助,一样也要引来陈氏插手。
这边众人说着,正在制定细节,但会至一半,忽然又有军情传来,说的是那幽州忽然出了一军,由张方领着,直奔棘城而来!
消息一出,满场寂静,最后一双双眼睛都落到了慕容皝的身上。
这位少单于,此时却是脸色苍白。
“不该如此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请单于往蓟()
这个插曲,却让当天的议事草草中断。
随后几天,后续军情不断的传来,这情况也就越发清晰起来,那张方这次率领的,并非单纯只是玄甲军,还有一部分七品鲜卑的兵卒,完全一副即将征伐的样子。
“莫慌!”
这众消息的聚集之下,在慕容廆的面前,众多族人再次聚集在一起,那慕容皝却还在兜售自己的一套推测。
“这只是做出样子,是想要以此给我等施加压力,如此一来,他们提出过分的条件,我等也会有所顾忌,让他们得到本来在战场上才能得到的战果!”
只是这一次,本对他很是推崇的族人,却已经有了不同意见。
“你凭什么说这是做个样子?以玄甲军之战力,若是想要攻伐我等,难道不是手到擒来之事,若说有顾忌,顾忌也是觉得乱了棘城,无法收拾,又要牵扯精力吧。”
慕容皝注意到连父亲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有了疑问,知道是关键时刻,所以便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兴兵本就不是小事,哪怕玄甲军再强,一样也要耗费颇多,攻伐并州还好说,那本就是中原朝廷的地盘,自是富庶,只要消化,就能弥补了付出,但我等所在之处,比之幽州,可谓贫瘠,便是拿下又有何用?比起咱们这地盘,他们肯定更希望得到其他方面的收获。”
这话说的颇有一些道理,只是在大军压境的恐惧下,这城中的百姓,尚且知道逃难,这些部族上层,更是直面压力,却无处发泄,听着慕容皝的解释,在想到他之前一本正经的分析,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结果一来,才知道是个笑话。
“还不是因为你出击平州,招惹了玄甲军,这才引来如今的灾祸,现在说这么多,不过还是想要摆脱责任吧。”
只是却是有人根本不买账了。
最后还是慕容廆看着气氛不对,主动制止了争吵,却也没有提慕容皝说话,只是道:“当前不管那玄甲军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但这个姿态做出来了,显然之后接待幽州的使者,就是关键所在了,若是一个处置不好,就算本来没有打得打算,怕是也逃不掉,这个接待的人选……”
这时,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族人。
现在能被他召集过来的,即便在血缘上很远的普通族人,但也是在部族势力内担任要职的,算是他的心腹,更是多数历练出了一些能耐。
只是当这位单于的目光扫过,那些人却都纷纷避开了目光,或者转头他顾,或者低头不言,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这件事当然是个烫手山芋,而且不是个好差事,办好了是本分,办不好就要背锅,哪个愿意?
可这道理慕容廆也明白,只是现在见了一个个没有担当的族人,还是不免失望,就准备训斥两句,再招一人。
“孩儿愿意担任!”
但就在这时,慕容皝却是主动站了出来。
顿时,就有人皱起眉头,便如慕容皝的那几个兄弟,便冷笑道:“这种事若是交给你了,万一弄出事端,怕是更难收场!”
“说的是啊,还是……”
不等几个人的风言风语说完,慕容皝就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既然你们觉得我不行,那请几位亲自上阵!”
他这一问,顿时就没有人吭气了。
慕容廆也叹了口气,道:“此事确实颇为敏感……”
“孩儿亦知,”慕容皝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之色,“自是会见机行事,若是不行,还是那一句话,愿往蓟县为质,到时候还请父汗与兄长去信。”
听得此言,见还有人要开口反驳,慕容廆感叹道:“还是你有担当啊!”
一句话说完,不少人为之色变,但到底没有人敢在出言指责了。
“希望这次能不负所托。”
当王构和卢谌抵达棘城的时候,这心里的念头是颇为复杂的。
他们先后几次出使,其实都不能算是成功,第一次尚未有所表现,就被软禁起来,但好歹是保住了气节,还当面怼了匈奴国主一顿,留了个气晕其人的名头,也不算亏。
但是这第二次南下出使关中朝廷,这局面可就颇为诡异了。
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他们让关中服软,但实际上,真正让两王害怕的,其实是匈奴国主等人的下场,以及玄甲军的兵锋。
而王构和卢谌只不过恰逢其会的成了两王表达友善的窗口。
只是在王构和卢谌这里,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因为他们本意是为了挑事,结果到了冉瞻那边,人家已经打上了,去了关中,那个小朝廷已经被吓住了。
最后两位宗室选择息事宁人,王构和卢谌载誉而归,却是暗自担心,没能完成嘱托,会让将军失望。
结果这边刚刚回来,将军就马上交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任务,立刻就让两人放心下来
按理说,刚刚出差回来,也不让属下休息,就安排工作,似乎太过苛刻,但碰上心有担忧的两人,这种立刻交托的工作,便让他们心里踏实了,同时更觉得这次一定不能再有闪失。
只是考虑到此次所传之事的内容,二人又不免苦笑。
“好在有张校尉的兵马作为后盾,”王构在进入棘城之后,还说着,“消息提前几日就传到这里,已经发酵过一阵子了,咱们再提要求,想来对他们的冲击,也就不那么大了。”
“话是如此,只是这内容便是能成,你我也要被慕容记恨。”卢谌苦笑摇头。
王构亦苦笑起来,末了说道:“那又能怎么办,此事乃是将军他整个草原攻略的开始,只有拿下了慕容氏,其他部族才会一一低头。”
这般说着,就被这慕容部接待的人引入城中,好一顿招待,可谓礼数周到,细致入微。
负责接待的慕容皝更是放下架子,对二人很是热情,等一番忙碌之后,这才切入正题。
不过,虽然享受了许多,但王构和卢谌二人还是毫无半点客气的提出了条件。
“我家都督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一条,请单于去蓟县。”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兵压言攻惹怒人()
听到这个要求之后,便是这慕容皝事先做好了多少打算,还是免不了一惊,以至于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对面的王构、卢谌也不催促,就好整以暇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那慕容皝才算是平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笑道:“两位真是说笑,单于乃是我慕容部的根本所在,若无单于坐镇,怕是要其风波,这波及之下,怕是整个草原都难得安宁,冠军侯定也知晓此事,断然不会提出这般要求。”
王构与卢谌对视一眼,如何听不出对方话中的威胁之意,这分明就是在说,万一单于走了,那么我慕容部就有可能起兵了。
顿时,这两人都有些兴奋起来,这次要搞成了?
看来慕容部不愧是这几年新近崛起的势力,就是有骨气啊,够硬气。
于是卢谌轻咳一声,便走形式一样的说道:“少将军还是当搞清楚局面,此时张校尉可是已经集结了兵马,随时可不能攻伐过来。”
这其实就是免责声明了,倒是要是真打起来,那就不是我们霸道了,而是你们不上道,我们先通知了,再攻伐了,这就是王道之举。
慕容皝再次深吸一口气,就要将自己的一些判断说出来,用来作为谈判筹码。
没想到王构却低语道:“也是看少将军您热情招待,所以我等才透露一二,张校尉之前在平州征伐,吃了你的亏,可是怎么都不愿意罢休,所以才找上将军,主动提出要攻伐……”他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并无什么想法,无非也是习惯使然。
只是这话停在慕容皝的耳中,却让他心中一颤,想着别真是要打过来,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他眉头一皱,压低声音说道:“两位,兹事体大,非我一人可决,而且此事实在是太过荒谬,若是两位不能说出真意,那在下唯有上报一途了,只是到时候,真要是激起两边矛盾,可就不好收场了,这里面的责任,可是尽数都在二人身上!”
这话说完,他便起身告辞离去,也就不管其之事,因为对方这个条件一摆出来,那还谈个什么劲儿?再说其他也是废话,不如回去禀报来的实在。
只是他这一走,却是让王构和卢谌却不得不估计一下局面。
二人毕竟是匆忙赶来,虽然有着密谍司的诸多消息作为支撑,但到底还是有些偏差的,需要通过接触慕容部的人来一一验证。
“这慕容皝的意思,到底是要强硬到底,还是想要妥协退让?”
卢谌露出了疑惑之色,对这一点还不能准确把握。
“若是他退让,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空间,难道真让那位单于跟着咱们回去?”王构却是将情况看得透彻,“这件事,就算他觉得可以,怕是族中的其他人,也难以答应。”
“这般说来,还是要打啊。”卢谌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构便问道:“怎么?莫非卢兄还要对这慕容部有些感怀之情?”
卢谌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非为慕容氏感慨,而是今日进来,知晓许多汉家百姓被困于于此,因此叹息,只是这慕容氏最后若是真走上兵争之事,你我却是要尽快离开才是。”
“他不敢将你我如何,最多还是软禁,”王构却是早有计较,“慕容很清楚,自己并非玄甲之敌,无非是做些姿态,以打促和,想要为自己保留一些元气,若是将你我斩杀,就无可挽回,那匈奴国前车之鉴,他慕容氏总要想的。”
“这般说来,你我这次总算是可以如愿了,”卢谌随后却是皱起眉来,“说起来,这固然是完成了嘱托,只是我听主公的意思,其实并非一定要兵伐,若是你我能靠着嘴皮子,就将那战场上才能得的利益拿到,这才是大功一件。”
“话虽如此,但就要看那慕容单于如何决断了!”王构眯起眼睛,将心中盘算说出,“他只要不愿意走,又不想打,那就要拿出其他实实在在的利益过来交换,这就是战场利益,你我的大功劳了。”
“这么说来,我等确实还有立功机会,但却不容易把握……”卢谌说着,忽然摇头笑道,“这般看来,其实这慕容部最好的选择,乃是让他们那位单于跟着你我往蓟县一趟。”
“正是如此!”王构点点头,“单于往蓟,这就是最大的让步,有助于将军在草原的大战略,同时也能保住慕容部的元气,不用拿出其他真金白银、人口田赋之类的代价,还能让部族上下同仇敌忾,更展露出一定的度量,其实很有效果,只是这脸上却不好看啊。”
“单于若是归于蓟县,那就算张方想打,也是无从下手了。”卢谌忽的又叹息一声,“这这般看来,我还真就担心那慕容部能狠下此心。”
“岂有此理!”
另一边,当慕容皝将那条件带到慕容廆的面前,告知其人之后,这位单于尚未有动作,周围的一干族人、部从,乃至其他大姓,却都是暴怒而起。
就算是那些本意要逃遁的部族,也不由露出一点怒容。
无他,实在是这般条件,实在是太过有侮辱性了。
那慕容廆的一个侄子,慕容杰便忍不住道:“这般要求,除非是灭国,否则焉能从之?现在我慕容氏实力未损,他们就想要得此之事要挟,实在太过无力!当回绝之,再将那二人抓起来,或者干脆驱离!”
当然,也少不了指责慕容皝的。
慕容皝的一个族弟就出面道:“慕容皝,此事乃是你来负责的,当初你接下差事的时候,可是豪言壮语,现在却拿来这么一个结果,是否是你办事不利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