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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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明白了。”
佟海得了这个指示,马上就退了下去。
他之前提到的两个道士,正是那李不匿与薛不疑。
咋不和两位道长自从那日在城外远远观望了拓跋郁律入城的情景之后,就没有隐藏行踪,马上就被密谍的人注意到,随后将消息上报回去。
盖因陈止最近已经明确提出,要注意道门来往之人,但凡有所发现,都要第一时间汇报上来,而另一方面,有关那李不匿的事,陈止也曾特别指示过,让人多加留意,如果发现了踪迹,就得第一时间告诉他。
等佟海人一走,陈止来到书桌前,拿出了一叠纸,通看了一眼。
“李不匿这位道长,按着情报上锁显示的,道号是太虚子,出身于南边的李家道,乃是家传之学,不过他学成之后,孤身外出游学,多年未归,似乎曾经拜师多人。”
这一叠纸上纪录的,自然就是那位李道长的生平,是通过陈家、杨家的渠道搜集到的一些个情报。
便是修道,但只要有行踪,就难免留下踪迹,陈止先前发现道门各方隐隐有异动,不由就留心起来,除了李不匿之外,孙秀等人,乃至葛洪的生平消息,都让人去搜集的一些。
“单纯看这生平,也不像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忽然不约而同的过来,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这么想着,陈止又将这一叠纸重新收了起来。
“当下的情报,还有很多不详实的地方,无法做出最终判断,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倒是今日的名望金液再次变化,让我多少有了点头绪,为了证明一番,这个印刷术的发布,已经是刻不容缓了,正好那位赵王孙也到了,拿这个时间节点公布,影响力应该非常可观了,当然,如果能等宇文部、匈奴的使者也抵达了,涉及的势力更多,一旦公布,就是传遍几个方向,而且比起中原,文化对塑造游牧更有效果……”
心里思量着,陈止的思绪转而关心起匈奴的进程来了。
其他人因为种种考量,对匈奴的到来,其实抱着警惕和担忧的,可陈止其实巴不得他们赶紧过来,若是有可能,陈止甚至不会拒绝王浚和石勒派人前来,因为对他而言,这种选择代表着进一步窥探百家签筒的隐秘。
不过,此时此刻,被他记挂着的匈奴使节团,才刚刚走出了并州的范围——
由于交通条件的限制,此时的消息是有很大的延迟的,陈止他们那边得知了靳准为使的消息,而匈奴那边则早就出发了两日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走太远的距离,大部分的时间,居然是在争吵。
“这次去往代郡,当然是要责问他陈止,此人多次冒犯我族,岂能轻饶?”
“荒唐!陈止如今接连击退几路大军,声势正隆,而且又是汉廷的人,哪里使我们能责问的?我看是刘曜的脑子真的不好使了,居然派你来坏事!”
“大胆,居然敢侮辱中山王!”
“没有中山郡的中山王,嘿嘿,为何册封他这个爵位,你心里没点数?”
靳准坐于马车之中,听着外面传来的争吵声,不由皱起眉来。
第七百零二章 匈奴也难啊()
君“真不知道,王上为何要将此人派过来,简直就是给咱们找麻烦,使君,您说对不对?”
靳准的边上,有一名男子,看上去很是瘦削,听着车外传来的声声争吵,脸上流露出厌恶,嘴里则说着:“不如兄长出面,制止一下,不然让他们这么吵着,也不是个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靳准嘴里说着无奈,可脸上却带着淡然,“刘岳是刘曜派来的,乃是他亲信、亲族兄弟,而王光那可是中常侍王沈的养子,表面上看着是个散碎人,实际上代表着的是王上的威严,你说我这哪一个能得罪啊?”
那瘦削男子闻言,笑道:“兄长权柄在手,族国上下,哪个不知道?您若是开口,相信这些人还是分得出清重的。”
“靳明,你是我的族弟,咱们靳家也是一体,应该知道这次的事,其实就有王上试探我的意思,”靳准看着面前的男子,轻轻摇头,“在月光她们二人真正出嫁之前,咱们靳家须得低调行事,不可张扬,否则就好像这次一般,一个小小的家仆,就被人拿出来做文章,生生逼得我不得不请罪,更被朝中几个政敌逼着,前往代郡……”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瘦削男子靳明顿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您说您这般宽容大度,那群人还不知进退,这要是换成了我,早就让人把那群酸儒抓起来了!一个个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过都是投靠过来的汉人,若是他们有用,这并州还能落到我们手上?”
“你这句话说的就是错的!”靳准瞪了靳明一眼,“这些人若是没用,那先王用得着百般笼络么?还不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大族!若是没有大族默许,我等便是占住了那并州,也是难有舒展之地!”
“不服就杀!”靳明却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要我来说,那石勒做的倒是不错,听说这羯人有一个侄子,名为石虎,站住了那中山、赵国之土后,但凡不从之人,皆杀无赦,如今不是将这两地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那石勒根本不懂治理之道,不过一时痛快罢了,短时间里似有成效,但终究是暂时的,早晚要显露其中不足,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靳准摇了摇头,“而且石勒此人狼子野心,当初与我同再使节团中,抵达洛阳,我就看出他有虎狼之志,只是暂时蛰伏,是以多有上书,希望能打压此人,给个闲职,做给旁人看也就罢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他瞅准了机会,脱困而出,不攻幽州而入冀州,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只是朝廷也不好翻脸,这才让他得以逍遥。”
靳明一听,赶紧就在旁边附和,可这心里却很清楚,当初竭力反对石勒出兵的,其实是那中山王刘曜,只不过后来刘曜兵败,失了一臂,彻底失势,被驱赶到边疆之地就封,名为养伤,其实就是让他离开权力中心。
靳准实际上并没有反对石勒,但时过境迁,靳准得势,将这些个先见之明移花接木,也是应有之举。
“不过,石勒到底是隐患,算不得要害,他便是得了赵国、中山两郡,也是刘曜去和他争夺,这也是册封刘曜为中山王的用意之一,真正的危险还在咱们族中内部啊!”
靳明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靳准就道:“而今大单于就位,复起刘曜,也是一个隐患,他将我靳家视为敌寇,要全力打压,这才有了那些政敌兴风作浪的机会,我之所以顺着国师的话,说要去代郡,也是为了避祸,否则两刘相争,我靳家夹在中间,那是取死知道啊!这一切的根源,其实还在先王走得太突然,这底子没有安排好,为了重新拉拢部族,才有了当下的局面,让那刘乂等位大单于,掌控氐人、羌人,更号皇太弟,否则北地乱局,我匈奴本有可乘之机,说不得将那拓跋部灭掉,哪里能作壁上观?”
说着说着,他摇了摇头,叹息起来:“鲜卑乱战,那拓跋部难支援,过去他仗着部族联系,合纵连横,抵挡我族,若是能抓住机会,以我族之力,一举吞并,毫不费力,偏偏因为族中相互牵制,错失良机啊!”
靳明也恨恨说道:“还不是因为那陈止!”
“世人皆言先王为陈止咒杀,但实情并非如此,只是传的人多了,假的也要变成真的,这就是我族难以忍受的了,而先王之死与那陈止也确实有关系!“靳准眼中闪烁寒芒,“正因如此,我才会允许刘曜的人,加入这次使节团中,旁人我不知晓,可他刘曜送来的两辆马车里面,可是暗藏杀机!”
靳明也思虑清楚,便道:“只是如此一来,也计划了大单于与王上的矛盾。”
原来,如今中原之人多知那匈奴为国,有国主刘聪,承袭了刘渊之位,为一国之君,却不知道当初刘渊死的匆忙,没有留下稳固的局面,刘聪继位之后,直接面临族中两个亲王的威胁,于是陷入了分化拉拢,连放逐刘曜也是出于稳固权柄。
最后,迫于族中压力,又按照族内的传统,分出了一部分权柄,施行一族两制,其本身为匈奴王,掌握源自中原的礼仪秩序,称之为国主,除此之外,还按照草原传统,封了一位大单于,掌握并州北边的诸多零散部族,其中以氐人、羌人,以及匈奴铁弗部,其首领称为大单于,为并行掌权之位。
那位大单于,正是先前出使洛阳的刘乂。
刘乂出使洛阳,兴起野心,又熬出了资历,回来之后摆明车马和刘聪对垒,受到族中部分势力的支持,最终得以出任大单于,还被册封为皇太弟,也就是皇位继承人。
这才算是让匈奴国的动荡彻底平息,消弭了分崩离析之灾。
这些变化,就是在北地混乱之时产生,因而匈奴才没有机会搅风搅雨。
“这次派出使节,就因为王上和大单于暗地里角力,导致三换使者,传出去必然成为笑柄,所以我来出面,盖棺定论,也算是平息这番争斗,这其实也是在塑造威望。”靳准讲明了心意,随后就道:“所以这次去了代郡,更要有所作为,回去之后才好挟威固权!”
“兄长英明!”靳明立刻称赞起来。
不过,靳准想的虽好,也计划好要怎么和陈止交涉了,可等七天之后,他率领的队伍抵达了代县,却遇到了冷遇,却不是陈止有意怠慢,而是这满城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甚至于,在靠近代县的官道上,靳准等人就不止一次的看到,有书生模样的男子,快步奔袭,口中更是念叨不休。
“快!快!赶紧去往县城,我定要看看那雕版之法,到底有多精妙!”
看着这来往之人,靳准、靳明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在来之前,就预料到了那陈止会如何应对,是敌意,还是表面上客气,但怎么都没有想到,还没到地方,先让这奔涌人流,弄的满心糊涂。
掀开车帘,看着那一个个急促的身影,靳准眉头皱起,吩咐道:“去找个人过来,给我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一个个书生模样的人,居然这般急切赶路,其中还有不少寒门士子。”
也无怪乎靳准等人疑惑不解,实在是这宽敞官道上的人,样子实在太过奇怪。
第七百零二章 匈奴也难啊()
此“真不知道,王上为何要将此人派过来,简直就是给咱们找麻烦,使君,您说对不对?”
靳准的边上,有一名男子,看上去很是瘦削,听着车外传来的声声争吵,脸上流露出厌恶,嘴里则说着:“不如兄长出面,制止一下,不然让他们这么吵着,也不是个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靳准嘴里说着无奈,可脸上却带着淡然,“刘岳是刘曜派来的,乃是他亲信、亲族兄弟,而王光那可是中常侍王沈的养子,表面上看着是个散碎人,实际上代表着的是王上的威严,你说我这哪一个能得罪啊?”
那瘦削男子闻言,笑道:“兄长权柄在手,族国上下,哪个不知道?您若是开口,相信这些人还是分得出清重的。”
“靳明,你是我的族弟,咱们靳家也是一体,应该知道这次的事,其实就有王上试探我的意思,”靳准看着面前的男子,轻轻摇头,“在月光她们二人真正出嫁之前,咱们靳家须得低调行事,不可张扬,否则就好像这次一般,一个小小的家仆,就被人拿出来做文章,生生逼得我不得不请罪,更被朝中几个政敌逼着,前往代郡……”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瘦削男子靳明顿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您说您这般宽容大度,那群人还不知进退,这要是换成了我,早就让人把那群酸儒抓起来了!一个个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过都是投靠过来的汉人,若是他们有用,这并州还能落到我们手上?”
“你这句话说的就是错的!”靳准瞪了靳明一眼,“这些人若是没用,那先王用得着百般笼络么?还不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大族!若是没有大族默许,我等便是占住了那并州,也是难有舒展之地!”
“不服就杀!”靳明却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要我来说,那石勒做的倒是不错,听说这羯人有一个侄子,名为石虎,站住了那中山、赵国之土后,但凡不从之人,皆杀无赦,如今不是将这两地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那石勒根本不懂治理之道,不过一时痛快罢了,短时间里似有成效,但终究是暂时的,早晚要显露其中不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