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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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葛禄则已经在后堂见到了陈止。
不过,令葛禄有些意外的是,他本以为陈止这次见面,还是询问他有关探寻矿藏的问题,却没有想到陈止取出几个瓷瓶,放在桌上。
“道长,这瓶子里的东西,想来你是不会陌生的。”
听着陈止这话,葛禄念头一动,走上前去,将那瓶子拿起来,拔出塞子,将鼻子凑到瓶口微微一闻,这神色就略有变化,随后他将东西放下,转而看向陈止,问道:“之前听过和见过太守不少本事,本以为太守志向已经清楚了,未料到您居然也有志于炼丹?这瓶子里放着的几枚丹药,虽然味道有些驳杂,但品相还是不错的。”
陈止却笑道:“不愧是道长,只是这一个照面,就看出了这些,不知道长可知这其中成分为何?”
“只是靠着鼻子和眼睛,贫道亦无法确定其方,若是我那老师在这里自是可以,”葛禄口中的老师,便是小仙翁葛洪,那是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道家丹道的集大成之人,不过葛禄作为他的弟子,也是学了不少的本事的,“大致只能问出来,里面有硝石之味,这硝石本就是炼丹要物,范子计然便提过,倒也不算什么怪事。”
陈止点头道:“不错,我为彭城人,那彭城刘家的先祖刘向,曾有传世,言及此物,说炼丹与硝石同服,三十年身返如童子,毛发皆赤,而且我少年不更事,曾好五石散,据传里面亦有硝石存之。”
“原来如此,难怪太守会拿出这等物件,不过……”葛禄说着抬起头来,神色平静的问道,“太守召贫道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此事吧?听闻最近,又有战云飘来,太守身上担负着整个代郡的安危,不行兵家之事,何以要谈及丹道之事?莫非是有出世之心?”
“非也,我请道长过来,说的正是事关代郡安危之事,也需要道长相助,只不过在之前,必须得知晓道长之能。”陈止却是一副不怕得罪人的样子,那话中含义更是直接——要试试你的斤两。
葛禄则干脆的问道:“莫非与这丹药有关?”
“不错,”陈止并不啰嗦,很干脆的问起来,“此事确实与丹道相关,不知道长知不知道硝石与朴硝之分?”
“这有何难?”葛禄笑着摇头,“此两物各有其性,那上就清楚的写着:硝石,味苦寒。主五藏积热,胃张闭,涤去蓄结饮食,推陈致新,除邪气。炼之如膏,久服轻身,朴硝亦相似也,可六腑积聚,结固留癖,能化七十二种石。”
陈止称赞了一句葛禄博闻强记,跟着又追问道:“这两者可有分别?如何分别?”
葛禄沉吟了一下,抚须说道:“世人多不知分别之法,而我门独有一诀窍,要说出来也无甚,但焉知太守不是窥视我那老师之法?”
陈止知道葛禄这个担心也是正常的,而且直接说出来,也有坦荡之意。
这个时代很多小窍门看着简单,仿佛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但就是无人能想到,以至于可以传世后人,成为独门绝技,而百家也好、道门也罢,对这些传承之法看得很重,就算是当权之人亦不可轻易询问,是犯忌讳的。
实际上,历史上行很多发现,真正被纪录在书册上的时间,都是靠后的,在这之前,以口耳相传或者传承密文的方法,已经存在了多年。
不过,陈止本意是考较葛禄的见识,也好让他主持接下来的一番工作,因为时间紧迫,临时加快了步伐,必然要有一些激进之处,若无懂得跟脚的人在旁压阵,那可是无从得起,而陈止身为代郡核心,肩负诸多,要协同各方,却是不方便亲自监理,如果葛禄这位炼丹达人,可以有一定的化学基础,那无疑是最理想的人选了。
想到这里,他便干脆开口道:“道长不用担心我是诈取丹方,我只问你,你这分辨之法,是否是以紫青明黄分之?”
那葛禄一听,就知道陈止果然是懂行的,便不再坚持,叹息道:“这色择之法,便是我那老师,也是近两年才明悟,以强火烧之,有紫青烟起,为真硝石也。”
陈止点点头,对此心知肚明,硝石和朴硝相似,但前者才是陈止计划中所需之物,他要挑选一个代行之人,至少得能分清两者,亦代表着有着基础的认知。
那硝石的主要成分是硝酸钾,而与之相似的朴硝主要成分是硫酸钠,钾盐灼烧之时,产生紫色火焰,而钠盐则是明黄色,后世以光谱而明元素之法,在古代也有简单的运用,炼丹之人常以此区分矿物,而直到宋代唐慎微编撰,方才算是有明确记载,刊行天下。
陈止第一世为图书管理员,便曾看过这部书,前世以签筒之法强化记忆,遍寻诸书,此事心里还有着细节。
有了这个突破口,接下来两人说的越发投机,最后陈止便拿出一张单子递了过去。
葛禄接过来一看,便见上面写着“晋州硫磺”、“窝黄”、“焰硝”、“麻茹”、“千漆”、“定粉”、“黄蜡”、“清油”、“浓油”、“代郡纸”等等名称,后面还有四两、七两、两斤半等等分量。
他眯起眼睛,心中猛然一跳,抬眼去看陈止,便问:“这丹方?”
陈止笑道:“本来还想循序渐进,引导而出,如今却是没有这个时间了,道长尽管照着单子上的东西去配置,所需之物,早在许久之前,我便让陈梓购置齐全了,而道长寻矿,这些天也该有所发现才对。”
第六百零五章 铸珠而问椟()
葛禄放下方子,点头说道:“不错,这次开凿矿藏,确实发现了有硫磺矿的迹象,毕竟这北方之地,本来就是一处硫磺矿脉的密集之地,但要开采起来并不容易,以现在太守交给我的人手,还要教授许多技巧,速度也得不到保障。”
“这些都是小事,”陈止摆摆手,“主要便是要着眼于未来,我不是让人将那批鲜卑人都送过拉了么?眼下还有战乱威胁,所以这群人都还在兵营中被看管,等战端之后,就会送过去作为矿工。”
葛禄却试探性的问道:“听太守的意思,对这次段部的来袭,心里还是有着底气的,更有着战而胜之的信心?”
“这么说倒也不错,只不过总不能先准备败亡时,逃难的路线吧?”陈止笑了起来,不过他今日的主要的事,还是见这个方子交给葛禄。
葛禄倒也明白里面关键,当下也不多说,就发了道誓,表示绝对不会泄露,因为很明显的,陈止也掌握了他们这一派传承的些许关键,互相都有把柄。
不过陈止却很清楚,等葛禄知道了手上单子的真正威力,才会明白其中的分量,不过他倒也不担心,因为这个单子上的东西,想要真正起作用,还要靠着其他的部件,而且里面的比例和分量,也都大有文章可做。
于是他又简单的和葛禄说了几句之后,后者便明智的告辞,说是要回去准备了,而陈止则又叫了陈举过来,让他把马受等人请来。
马受他们还是三人,便是马受本人,以及他的儿子马甫、侄子马继。
这三位在厢房里等了一会,不停的猜测陈止召他们前来的用意,又回忆最近着手研制和制作的几个物件,心里头越发的捉摸不透了。
这在前来后堂的路上,那马继还忍不住道:“叔父,您说这陈太守把咱们和那天师道的道人一起叫过来,到底是何用意?莫非是要让咱们两家合作?”
“那葛禄可不是天师道的传人,可以说是自成体系,不过怎么也是五斗米那一套的传人,本身是上不来台面的,我们墨者传承自列国显学,为天地人间的正道,如何能与他同流?我想太守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他既然有心要招揽我等,总该要顾忌我等的心思的,这些不用多想。”
说着说着,三人来到了后堂门前,那马受立刻事宜其他两人小声点,随后上前让人通报,很快就在屋子里见到了陈止。
“马老,最近吃穿可还习惯?”
“都好,都好。”
陈止与那马受先是寒暄问候的了一番,过了一会才入了正题。
“让诸位所做之物,不知成品几何?”面对着算是刚刚投入麾下,而且还有戏心不甘情不愿的马家几人,陈止可就没有多少客套了,很干脆的就询问起来。
那马受闻弦歌知雅意,便公事公办的道:“太守让试着铸造的,多数是冶铁所用,因要承受高温与大力,因而对炉身的要求很高,我等父子、叔侄过去也有经验,但单纯靠着这手艺,只能让炉子成型,到底能承受多少火温,还是得看那冶炼所用材质的好坏,好在有太守您交代的几个要点和图纸,这东西也算是勉强能用了,但时间一长,就有损坏,而且不好用水排鼓风,因大小难治,因而会有隐患。”
“这方面,你是行家,我自然不会置喙,”陈止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在交给你的诸多方圆图纸里面,还有一些关于长锥管的设想,这部分可曾实现?”
“这管子,本就是用来测试火温的,烧红之后可以直接用来测试铁水,用了太守您的炒钢、加压、灌钢之法后,更是承受力惊人,所以最先就被铸造出来了,莫非这东西……还有他用?”马受到底是老江湖了,从陈止话中的一鳞半爪中,便注意到了不同之处,并且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陈止却不明言,反而笑道:“这便好了,过几日我会派人过去取,你将这些铁锥交给他们,再把我让你们铸造的一些小炭炉、小煤炉拿出来,让他们一并带走。”
这么一说,等于是坐实了马受的猜想,但他却不追问,只是点头称是,只是这心里不由嘀咕起来,本以为陈止给了他们的几张图纸,那些高炉、熔炉才是关键,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涉及完善出来,没想到关键时刻,陈止所需要的,居然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边角料。
“莫非这位担心泄露机密,所以那几个所谓高炉的设计,本身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不就是买椟还珠,实际上就是为了那椟!”
马受等人都在想着,陈止却看出了他们的顾虑。
“几位不用担心,”陈止直言不讳的道:“我既然招揽几位,那自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当下这些边角之物可以用之,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临时另辟蹊径,真正的关键,还是未来的好铁、好钢,那才是根本所在,所以几位所做,任重道远!”
“我等定将竭尽全力!”马受也不管陈止说的是真是假,都做出一副为其赴汤蹈火的样子,他的儿子、侄子便也效仿。
“有劳几位,待事成之后,定有厚报!”陈止起身拱手,客客气气的将三人送了出去,然后坐回座位,不一会公输化、孟黎这两位最早投靠的墨者,便也上门过来了。
“让你们所做的两物,那单梢砲和车行砲成几个了?”看着这两人,陈止便颇为亲切的询问起来,言语中少了很多的戒备和试探,因为这段时间下来,陈止也算看出来了,这两人是真心实意要投靠自己的,毕竟二人得了好处,提升了待遇,家人也完满了。
孟黎便道:“回禀太守,那两个物件也不算复杂,只是要受得住力气,因为上面有拽索,往往一人还难以拽起来,要三四名壮汉方可,因此要反复测试,最终挑选出最为坚固的那辆,列为上等,其下能多次使用而不松散的,则列为中等,使用几次便又物件跌落的,则为下等,余下皆为残次。”
公输化则出言道:“眼下,单梢砲有上品十台、中品十九台、下品三十七台,车行砲则是上品七台、中品十七台、下品四十二台。”
第六百零六章 闭眼观势()
砲,可不是火炮,而是投石机。
陈止让公输化和孟黎所做的,赫然是那用以守城和野战的投石机,此物从图纸到搭建,皆为陈止编做,然后让公输化与孟黎在实际的制作中一点一点的完善起来。
“很好,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必然就有着信心,”陈止点点头,对二人称赞起来。
倒是那公输化有些不安的说道:“太守您还是得去亲自检验一番才可以,此事毕竟涉及到兵家军争,可不是小事,万一一个不小心出了纰漏,那我二人的罪责都不算什么,万一误了大事,影响了代郡安宁,那可就不好了。”
孟黎也赶紧点头,忍不住在旁帮腔。
陈止闻言也点了点头,他知道先前为了聚集名望金液,所以让大小消息在城中流传,面前的二人明显也有耳闻,此时就在担心代郡、代县的安危。
陈止便道:“你们不用担心,这个事我也知道重要性,所以才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