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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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注释,结合那些人的领悟、心得,能让后来者少走很多弯路,像是曹操这等枭雄,自身南征北战,有诸多实战经验,他注释的版本,相当于“带兵打仗从入门到精通”了,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高端的兵家注释读物,对说不定哪天就得打仗的时代来说,可谓瑰宝,加上没有大规模出版的条件,多数都被人深藏家中,轻易不会示人,刘纲这样的郡县士族子弟哪里能看到,更不要说找人讲解。
现在,陈止一番话深入浅出,正好和刘纲看过的语句印证,宛如拨开云雾得见青天,所以刘纲在欢喜之余,看向陈止的目光也恭敬起来,有种学生面对老师时的意思,跟着颇为谨慎的问道:“那这第五个法呢?可是国中律法?”
陈止摇头道:“国中律法,包含在‘道’中,是治国、领民的范畴,这第五个法,讲的是军中法、兵中制,也就是你手中这本书的范畴,如果军中律令都没完善,那还是不要出兵了。用兵之道,人和为本,天时与地利则其助也。上与下同欲才是最理想的,这样一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在使劲,又了解敌我优劣,知道劲该往哪里使,怎么能不胜?只知道兵强马壮,就贸然出兵,事先不计算清楚,有可能胜利,但也有可能失败,所以真正的出兵,该是计议得当,兵马未动,我已得胜!”
“用兵之道,人和为本,天时与地利则其助也!原来这才是‘兵马未动,我已得胜’!”
刘纲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再看陈止的时候,忍不住直起身子,架起双手,恭恭敬敬的给陈止行了一礼:“世兄大才,今日方知,我不及也。”
陈止一边感受铜钱上光晕的增加,一边摆摆手道:“不用这样,我这只是纸上谈兵,当不得数,只是个人的一点浅见,你不过是看得兵书少了,如果能多得几本,这样的道理不用我说,自己就能领悟,而且真正行军打仗的时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要以为知道了兵家道理,就无往不利,纸上的道理,想要用出来,也是需要经验的。”
刘纲却摇头道:“世兄不必谦虚了,你的一席话人让在下茅塞顿开,胜读五年书,现在想来,按世兄的说法,想要上下同欲,就得保民安境,如此说来,我大汉境内的流寇,岂不才是心腹之患?陈世兄觉得王弥这等流寇,是否该留神注意一些?”
“王弥?!”
这名字一入耳中,陈止眼中豁然闪过意外之色。
“对,这几年,这王弥贼寇在北方州郡流窜,我徐州也曾被他攻掠,听说他现在躲在临近的州郡,不知道计划着什么,”刘纲露出担忧之色,“这几年灾祸不断,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被王弥招揽了不少,也是一大隐患啊。”
“不错,此人是个隐患,不可轻视!”陈止点点头,前世的一根签曾帮他抽取了第一世的模糊记忆,其中就有关于这王弥的。
“按照过去的历史,前两年王弥就该掀起不小的风浪了,将青、徐、兖、豫等北方州郡惊扰一番,造成大量的流民,动摇了人口和统治基础,破坏了生产基础,实乃天下崩乱的重要推动力,但在新汉朝中他的兵灾已被镇压下去了,但人还未死,转明为暗,这样一个人,肯定有所图谋!”
第六十二章 沉迷兵法不能自拔()
胡入中原固然可怕,可如果中原没变成筛子,外族也无法轻易进来,更不要说站稳了。
“听刘纲的描述,无论是蜀地李家,还是北方的匈奴刘渊,都没造成原本的破坏性,依着原本的历史,王弥在受挫之后投靠了刘渊,现在局势不同,但终究是个隐患……”
想着想着,陈止忽然醒悟过来。
“如今不比过去,就算我知道王弥的危害性,也是人微言轻,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只不过书法过人,如果只说书法心得,或许能被他人重视,要是说起国家大事、军事看法,根本没人会买账,必须……”
蓦地,一个念头蹦入脑海,让他暗暗叹了口气。
“也罢,如果天下又乱了,我上哪逍遥去?看来得尽快提升名望了,等名望够了,再出言警告,才能有些作用。”
确定了想法,陈止却觉得这个节奏不太对,不是说好了重生种地么?
但他终究还有放不下的事,不得不把目标向上稍微提高一点。
“不能不管,也不能掺合的太深,州郡闻名就差不多了,足以和一般的上品士族子弟结交,给予他们警告,后面就让他们自己捣鼓去吧,后人的事,该由后人解决。”
想着想着,陈止和刘纲又聊了几句,既然显露了兵家造诣,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陈止也看出这个刘家子弟志向不凡,有心在兵家一道上有所作为,自然欣赏——按经历过的岁月来说,陈止可比刘纲可大多了,因此这个欣赏就有些长辈指点晚辈的意思了。
伴随着刘纲求教的态度变化,陈止心中那枚铜钱表面,光晕也越来越多,慢慢变厚,不再是薄薄的一层。
这让陈止很是在意,并且大致摸清了光晕增加的原因。
“传授了一点兵法给刘纲,令铜钱表面聚集了光晕,如果是其实方面的学问,是否也有效用?是只有刘纲、或特定的人才能引起铜钱变化么?另外,这光晕有何作用?这些都还没搞清楚……”
陈止思考着,对面的刘纲却神色亢奋,满心欣喜,看向陈止的双眼都隐隐泛光。
最开始的时候,刘纲对陈止的语气还有些不习惯,可是不过寥寥几句,就解了他的不少疑惑,这一番交谈下来,更是获益匪浅,自然喜不自胜。
等日头西沉,傍晚将末,刘纲意识到时候不早,才不得不告辞。
“今日和世兄一谈,获益匪浅,世兄有大才,希望今后还能教我。”告辞的时候,刘纲恭恭敬敬的给陈止行了一礼,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看得小书童和门房一阵咋舌。
怎么这彭城有名的才子,来的时候还很潇洒,走的时候面对七少爷,就跟个学生一样恭敬了?这一下午,俩人在书阁里干了什么?
陈止送过刘纲,依旧回来,探查着心中铜钱的变化,推算原因和效用。
“等赌馆那边动手了,也就该抽签了,铜钱既然与签筒都在心中,那就到时候再看铜钱的变化,现在么,就先安稳读书。”
陈止是安心下来了,可刘纲却兴奋无比,在回家的途中,品味陈止说的那些话,越是想、越是品味,越觉得简单的话语中,隐藏着深刻道理,需要揣摩、推敲。
他这么想着渐渐沉迷进去,等回到刘府才回过神来,然后急不可耐的直奔屋子,拿起一叠兵家心得,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些心得,有些是他凭空想象记录下来,幻想着自己如果身为军师,领兵打仗的时候,碰上了各种敌军,要怎么对付,如何抵御。
除此之外,就是回忆的看过的兵书内容,加了些自己的见解记录下来,但更多的还是疑问,那些想不通的地方,也都记了下来。
此时再看,那不少疑难竟然都迎刃而解了,顿时心情舒畅,根本安静不下来,于是就拿着几张纸离开屋子,在院子里漫步,一边看,一边笑,完全的沉浸进去,物我两忘。
他的这幅模样被刘缈看到了。
从刘纲回来,刘缈就注意到这个弟弟的情形不太对,先是神情恍惚的进门,然后直奔屋子,这会又拿着几张纸在那看,一边看还一边傻笑。
“这情况不太对啊,我这兄弟难道遇到什么好事?”
刘缈正在疑惑着,殊不知身后,有两个丫鬟也看到了刘纲的样子,正窃窃私语、隐晦的指点着,不时轻笑,一副见过不少、了然于胸的样子。
不过,丫鬟不敢过去问清楚、印证想法,刘缈这位兄长却没什么顾忌,见状就走了过去,正要询问,却见一名男子从里院走出来,宽面大耳,留着八字胡,正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一见这个人,刘缈、刘纲都放下手中的事,问候起来。
“四叔。”
“哦,是你们啊。”
这人一见刘氏兄弟,眉头疏解开来一点,露出笑容。
此人名为刘仰,是刘太公的第四个儿子,是刘缈、刘纲的叔叔,身居彭城县县尉一职——东汉末年以来,世家壮大,三互法名存实亡,无法约束地方大族,本地人为官掌权的人逐渐增多。
“最近功课做的怎么样了?”看着两个杰出的侄子,刘仰压下心头烦恼,询问起来,“筛选在即,我这两天就忙着给几位尊者送帖,请他们出来做考官。”
“哦?可是彭城的几位名士?”刘缈眼中一亮,忍不住追问起来。
彭城为彭城郡的郡首,还是过去的徐州治所,聚集有不少家族、宗族,也有自己的名士,这两三年灾祸频发、因治搬迁,因此受到影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自己的底蕴的。
刘仰抚了抚胡须,说道:“这个不方便给你们透露太多,不过你们也该知道了,青州的那位书痴也来了,按着上面的意思,估计也会邀请他。”
“青州书痴王奎?那可是饱学之士!”刘氏兄弟颇为惊喜,这种的事情,担任筛选的考官越是有名,对他们这些参加的人就越有好处,一旦通过,就能传扬名声,成为品状的根基,有助于中正官做出正面评判。
之前彭林与王家妹子相交,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至于能否通过筛选?
如果连刘氏兄弟都通不过,彭城郡估计能通过的也没有几人了。
刘仰又说道:“都是说不定的事呢,听说与书痴同来的,还有位青州地界的贵公子,年龄不大,来历不凡,书痴对他很是恭敬,县中正在探查此人的来历,你们也多留意些,最近几天见到了年轻的贵公子,不要起矛盾,试着结交。”
“再富贵,能比得上抵达留县的那一位?”刘缈却不以为意,贵静书院在等候贵人的消息,现在已经不算秘密了,随着那人抵达留县,他的身份也明朗起来——
诸葛嫡系,游学天下以养望。
诸葛家,乃上品大族,其人家族的嫡系后人,在某些方面的政治能量,比之皇室也不逞多让。
“总之,小心无大错。”刘仰也认可了刘缈的说法。
刘纲则问了起来:“四叔你刚才眉头紧锁,就是忧愁这件事么?”
“哦,正要跟你们说这个事,”刘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你们最近行事收敛、谨慎一些还有个原因,就是最近县中不怎么太平,有毛贼蠢蠢欲动,你们可得留心一些,遇事不要强出头,要懂得明哲保身。”
刘缈点点头,刘纲却追问道:“那四叔你是忧愁怎么对付这些贼人?”
“正是,这两天我就要调动人手了。”刘仰点点头。
刘纲迟疑片刻,却道:“那四叔你一定要先调查清楚,不可贸然带人,得先搜集情报,确定能平息贼寇,再调动人手,不然的话,四叔你亲身犯险,实在让人担心。”
第六十三章 今日之因()
“哦?”刘仰闻言很是诧异,“你这话挺有道理的,是该事先就做好准备,多了解一些,你是从哪看来的?”
“额,是兵法上说的,”刘纲泛起兴奋之色,觉得自己学以致用了,“兵法有云,先胜而后求战,就是要先把双方的情况都对比清楚,确保自身优势,然后出动,出则必胜!”
“好!好啊!”刘仰眉头舒展开来,看着这个侄子,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说嘛,你既然喜好兵法,就不改限制,学问一道固然重要,可兵法也是要学的,如今天下虽平,但各地还有匪类,学好兵法并非没有用武之地,你今天的这番话,我看就很好,下次他们再说起来,不妨展现一下你的兵法谋略!”
“这……这其实是……”刘纲略显不好意思,正要解释,却有一名皂隶一路小跑的过来,到了刘仰身边,低语两句过后,刘仰神色连变,转头对刘缈两兄弟道:“我有急事,先走一步,有什么下次再说。”
这么说着,刘仰没有多说一句的时间,跟着那个皂隶匆匆而去。
送走了叔父,刘缈有些疑惑的看着刘纲,问道:“几日没有和你论道,没想到你在兵法上的认识竟这么深刻了,真是不得了,这两天咱们得再比比。”
“没有,这些不是自己的本事,刚才就想告诉四叔的,”刘纲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其实是我今天见了陈止陈世兄,从他那里听来的,现学现卖。”
“陈止?”刘缈闻言一愣,“你去拜访他了?原来如此,难怪你今日出门,但这么做,在彭林那边可不好交代,我们可都说好了,要等筛选之后,视他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