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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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屯兵之地的防备,但是这个钱和人投入进去之后,真的能保护得了你们么?”
他不慌不忙的说着:“这代郡北边,虽也是大汉疆域,但如今政务多集中于南边,那北边为胡汉杂居之地,诸位的产业、田地皆不触及,如今将人马从南边调动到北边,等于是从经营完善的根基之地,抽调力量去那边疆的不毛之地,是强枝弱干之举也,如何可行?”
众人眉头一皱,也都听懂了。
这代郡的中南部,以代县为中心,早就成了一片成熟的郡县领域,各大家族经营许久,人手、产业、田地相交,配合起来亦简单而熟练,出了事也方便抵抗,但如果抽调力量去北边的屯兵之地,那就复杂起来了,第一个就是各大家族失去了控制。
“如果是其他时候,诸位失去对一部分人力物力的控制,那也没什么,汪荃将军自然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比如这一次,他大概就会以打压陈某的权柄为条件,和诸位谈判,让你们在代郡的利益进一步扩大,而官府势力则会相应收缩……”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其中几人更是颇不自然。
原因无他,就是陈止确确实实是说中了,那位汪荃与代郡世家眉来眼去有一阵子了,给出了许多的好处和条件,其中的核心实质,正像陈止所说的那样。
毕竟,这代郡的世家,给陈止做附庸也好,给汪荃做帮凶也罢,为的还是自家的利益,以及长远的发展。
这些东西,陈止知道也不算意外,因为本就算是半个阳谋,代郡世家其实也有放出风声,待价而沽,两边讨要好处的意思,看哪边给的好处多,就倒向哪边。
但这些背地里的交易,被当事人直接摆在桌面上,还是让人感到尴尬的。
不过,陈止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众人的想法,继续说着:“要从陈某手中夺取权柄,这事对我来说,很犯忌讳,但诸位也该想一想,平常也就罢了,代郡尽管受到胡人的威胁,但大体上还是和平的,你们争取到的利益也好、权柄也吧,都能在大汉的秩序下行驶,你们送出去的人力物力,换回来的是切切实实的回报,但现在呢?北疆战事一起,是能给你们保证?你们削弱了自身,强化了汪荃的屯兵,但不久之前匈奴入境,他汪荃可曾有帮助?最后是靠着咱们自己的力量,逼退了匈奴!”
这话让不少人暗暗脸红,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自己的力量,其实水分很大,面对匈奴人的来袭,真正起到作用的,是陈止的布置,以及拓跋鲜卑的援军。
但抛开这些,汪荃的屯兵确实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连匈奴撤退之后的追击,都没有什么战功。
“汪将军麾下的屯兵,在关键时刻,可能无法起到太大作用,但有他在北边为屏障,至少能阻止部族南下,这北边如果战乱、鲜卑各族大战,对咱们代郡最大的威胁,不就是南下的零散部族胡人么?这些人,我觉得汪将军对付起来,并不困难。”
众人思考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陈止顺着声音看过去,入目的是站在人群角落的唐资。
这次召集,大部分都是各大家族的中坚人物,是说得上话的掌权者、话事人,唐资与之相比,还是下一代的杰出子弟,影响力有限,却也足够优秀,是少数几个能被邀请过来的小辈。
其人话中表露出来的,也是对战局的正确分析,比起其他得知消息后,惊慌失措之人,这唐资的反应,在陈止的心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但唐资的话,无疑是在动摇陈止刚才建立的概念。
“唐公子能说出这话,说明你对边疆战事,是有清醒认识的,但却没有想通,这边疆驻军和咱们代郡世家,在根本利益上的分歧!”陈止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来。
“愿闻其详。”唐资则微微站出身来。
“汪荃将军的兵马,归根结底是王大将军的一部,要为大将军的整体目标服务,大将军要的是为幽州谋利益,具体到下面的几支兵马,都要为着这个目标而行动,如果整体目标,和地方郡县的利益出现了矛盾,你们觉得,汪荃将军会如何选择?”
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唐资却道:“但还是太守您的猜测,不是么?”
“是推测,而不是猜测,”陈止却摇摇头,“我可以负责任的跟诸位说一句,对于整个幽州、平州来说,代郡只是其一部分,而代郡中的一个家族,并不会被王大将军多么看重,甚至可以说,对诸位而言堪称命脉的家族传承,对整个两州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汪荃将军只要能保证代郡、广宁郡的大体安宁,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我请问各位,零散小部的兵马,冲入了代郡,大肆杀戮、劫掠,真的是很严重的事么?”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陈止却不管他们,自顾自的继续道:“广宁郡的事,我相信你们皆有耳闻,就算不知道的,也该有点印象,为了平息部族纷争,牺牲地方上世家的利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要代郡整体安宁,里面的人怎么样,我想那边的人是不在意的,这种情况下,你们就是派过去再多人,给再多的物力支持,也不会改变,因为做决定的人,可不是汪荃!”
这些话就说的颇为露骨了。
广宁郡的消息,其实还在封锁,这个郡本就是被切割出来的,占地不大,而且处于边疆苦寒之地,连世家都不多,经历了几族混战和屠戮,消息一封锁起来,初期还是有效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长期生活在北疆的世家,多多少少都会得到消息,只是碍于王浚十大,不敢生长罢了,但私下里,还是难免会议论一二。
只是,现在陈止清清楚楚的摆在台面上,谈及广宁郡的变化,还是让这群与会之人有些提心吊胆,当下就有几人作势要走。
“先别忙着走,”陈止收了笑容,“我说了这么多,里面还有不少是犯忌讳的,为的就是讲清楚当下的局面,诸位都是聪明人,执掌家族命脉,为一时俊杰,听到这里也该知道局面了,那北疆战局,我等没有援军,想要保住家业,全靠自己,靠着你、我……”
陈止指了指自己。
“代郡乃是我署理之地,我与诸君才是真正的利益相关,这不是旁人几句承诺就能改变的,关键时刻,其他人可能权衡利弊,放弃诸位,但我却不会!”
人群中的唐资,再次开口问道:“按着太守的说法,汪将军吸纳了人力物力,未必能帮助我等,但太守您之前就透露出,想要收编各家的武丁,万一您把家丁都控制住了,却也不管我等了,那到时候,我们岂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话,每一次都说在众人的心坎上。
陈止刚才一连串的话语,已经让他们提心吊胆了,什么北疆战乱,什么广宁郡的局势等等,让他们都忘记了初衷,这次众人齐聚,本意是要和陈止理清楚,他们本不愿意轻易放弃家中武丁。
毕竟,换成是哪个家族,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哪怕陈止有身份背景,又有洛阳了来客撑腰,也无法让这些传承许久家族,放弃自身的保障——
无论是大家族,还是小家族,家族武力都是必不可少的,又怎么会放弃?
但如果局势真像陈止那纸上写的一样糟糕,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是要收编。”陈止看得出众人的顾虑,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将诸位的人手集中起来,统一规划,你们只要还在代县,没有逃遁,便可以监督于我,毕竟这些武装家丁,是诸位家族培养起来的,难道几天时间就能归顺陈某?恰恰相反,陈某要让他们相助,少不得还要有诸位的督促!你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稳下来了,知道这事是有眉目了。
尽管说得好听,可一旦众人点头,陈止就会获得这些武装家丁的指挥权,那可供发挥的余地就太大了,想要收编、统领也不算难事。
关键,就是要让这些世家开这个口。
本来是严防死守,不愿意松口,现在口子一松,就有了可能。
想到这里,陈止的脸上重新出现笑容,说道:“我等代郡,出产不多,多以商贾事立,一旦战事爆发,商贾绕行,诸位家中都要受到影响,到时候诸位的势力不断衰减,想要独自扛过浩劫,不去寻找一二盟友,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何不在一开始,就联合起来,守望相助?”
第五百二十五章 得一洞而堤溃()
“这件事,我等还要回去考虑一二!”
面对陈止给出的一连串信息,包括唐资在内的代郡世家之人,都有了动摇,只是对于武装家丁重要性的认知,还是无法让他们瞬间做出决定。
更何况,这件事也不是他们一二人就能决定的。
“我相信诸位都会做出明智的决定的,”陈止似乎并不着急,“事实上,郑家已经决定将他们在代县的全部家丁、佃户交出了,有了这个班底,配合我陈家送来的近千家丁,短时间内拉出一个两千多、近三千人的队伍,还是不难的。”
这个消息如此一说,众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其实这本也在众人的预计之中,毕竟郑家现在都如此模样了,可亲口听陈止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陈止兀自继续说着:“其实,我也不会说什么不切实际的话,就算你们将武装家丁联合起来,交给了我,我也不可能保住你们在整个代郡的产业、田地,万一有胡人部族的兵马,突袭到其他县城,以及一些偏僻的村镇所在,我纵然有着很多兵马,也是鞭长莫及,但……”
听到这里,众人的眉头都紧锁起来,随后就听陈止言道——
“但你们在代郡的产业、田地必然有所护持,相信诸位的产业,至少有一半是留存在代县的,毕竟这里才是一郡核心,守住了这里,就可以让诸位的家族元气不伤,这其中利弊,诸君且自思量,话至于此!”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杯,掀开杯盖,做出了端茶送客的姿态。
下面的众人见状,登时有些难以决断了,最后还是尽数拱拱手,接连离去,只是走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神色凝重。
感受着这些人心中的动摇,陈止微微点头。
实际上,刚才那些消息,已经震动了这些人的心灵,让他们的情绪大起大落,符合运用劝学茶的条件,一旦运用,当场就能说服他们。
只是这劝学茶看起来厉害,也有不少的缺陷,第一个关键点,就是能说服眼下这群人,也不代表能说服他们的家族,这些人固然在各自族内有着影响力,但却不能代表整个家族,他们回去之后,一样要和族中交涉。
陈止当然不可能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去说服,那样毫无效率不说,而且更为繁琐,等于是舍本逐末,更何况茶叶其实剩余不多了,陈止未来还有很多地方用得上,不应该浪费在这些本就能说服的人身上,因为马上就要有大用之处。
所以这群人一走,陈止就唤来了冉瞻。
“去把我给唐家准备的那些文书、物件,都拿过去给他们。”
冉瞻还有些不情愿,低语道:“那是不是太便宜唐家了?如今洛阳来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君子您的白纸和文章,未来定可大卖,又何必分润好处给唐家?这不是白白便宜了唐家么?君子,我说一句话,您别不高兴,这唐家再怎么着,也只是北地的一个世家,这好处他们承受不起!”
“可以啊,现在都知道从整个局面上来分析问题了,”陈止先是称赞了一句,说的冉瞻颇为不好意思,但跟着话锋一转,“连你都能看出来未来的趋势,唐家会看不出来?”
冉瞻那脸上的一点得意之色,顷刻间就烟消云散。
“这纸固然好,但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陈止反而露出了笑容,“一个造纸之艺罢了,如果不是此事正好能与文雅、书法相合,我都不会选定此事,而是会找个更能赚取钱财的事物,现在用这一二纸张,能将洛阳的人引来,其实已是足够,若再能收拢唐家之心,更是有赚无赔!”
冉瞻却听得糊涂,只是不敢插话。
“我来到北疆之后,虽然前后有不少家族试探,但真正靠拢的唯独唐家,我若不能用他们做个标杆,其他家族如何信服?白纸工艺还在手中,不过将贩卖的利润分润出去,其实只是微末枝节,唐家得了实利,我与他们两方的利益相连,才能紧密结合,一损俱损,让他们用心办事!而且挑选此时,将好处说透,就是让他们明白,和些许武装家丁比起来,我对他们唐家的提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