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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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就酒馆的杂役,将新备好的一套矮桌放好了,陈止引这洛阳三人落座,那道士才有了动作,从从容容的起身,身子微微一抖,便也走了过来,往那新增的矮桌边上一坐。
陈止看着这些,笑道:“道长真是随性而洒脱,有出尘之意,不受凡俗约束,真个羡煞旁人了,不知是在哪座名山大川中修真?”
被直接问着,道士不在沉默,而是笑着回应:“贫道闲云野鹤,哪里有钱财在名山大川中修行?不过是行走世间,见一见凡俗,学一学玄妙。”
张景生则问道:“听兄台这言语,非等闲之辈,不知如何称呼?”
那道士便笑曰:“哪里有什么称呼,荒野闲道尔,吾名李不匿,不过是走南闯北,求一口饭吃,这次是听说了代郡有大才,写下道论一本,惊了京城的诸多贤者,被称为一代宗师,于是心中甚痒,是以过来拜访大贤,不知几位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这道士如此一说,直接挑明了来历,张景生等人一听,反而是不得不说了,按着他们的节奏,那是要先说学问和感情,等亲近了一些,再提及通典之言,这样才能事半功倍,或许可拔得头筹,没料到多了一个以外来客,打乱了节奏。
好在几人也见过阵仗,并不慌乱,也挑明了来意。
“我等也是因通典而来,太守或许还不知道,您的几部通典,在洛阳已经闹出了偌大风波,风行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啊!”张景生说话的时候,露出了追忆之色,“我家的几位长辈,更是对太守您的见解很是佩服,从王公那边借来一本,只是时间太短,根本不得抄写多少,是以有着残缺,难以领悟完全,而且这通典原本,是太守您亲笔书写,那书法的风韵旁人是模仿不来的,也就少了些许韵律。”
“我家也是一样,那几本通典,还没有看个分明,就被苏辽取回去了。”王快一脸遗憾的在旁边补充,看得张景生和罗央的眼皮子直跳,若说洛阳城中,哪家最不需要但有这个,那就是王家了。
但这显然不是现在的重点,张景生排除杂念后,又继续道:“所以我等过来,也不避讳,是听苏辽先生透露,才知道几本通典只是其中部分,余下还有多本,太守您会陆续放出来,我等按耐不住心情,是以提前过来,想要抢先目睹,还望成全。”
话音落下,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陈止身上,连那道士李不匿和心有偏见的罗央也不例外。
“不急,先喝酒。”陈止则摆摆手,让人上了酒水,“诸位来代郡,这可不是小事,代郡这里地处边疆,平时土匪光顾、胡马光顾、风沙光顾,唯独就是洛阳士族不光顾,所以诸位到来的消息,在城中引起了不少的骚动,这代郡里里外外的诸多家族,正想着给你们接风洗尘呢,这后面几天的事啊,多着呢,几位不妨先放下其他的想法,在这里待上几日,也好了解一下代郡的风土人情。”
张景生等人顿时就皱起眉头了。
他们此来,披星戴月的,就是为了争一个先机,为的是赶在其他人前面,先从陈止这里得到后面的通典,哪怕只有一本,那也算是勉强达成了目的,怎么会愿意拖延。
况且这代郡在他们看来,乃是贫寒之地,除了有一个陈止之外,还有什么可供欣赏的风土人情?这不是找罪受么?
但不等他们开口,陈止就干脆点明道:“诸位一路急来,是想要抢先看到通典后续,但据我所知,后面还有其他几支车队正在赶来,他们的目的与诸位相同,你们既然提到了苏辽,就该知道我立下的规矩,这通典可以拿出来,但必须得辅之以代郡之纸,你们想要看通典,就得买纸,这通典算是添头,可我这作坊匠人有限,还没有造出太多的纸,所以只能请你们多等几日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连道士李不匿都很是意外,他们实在没想到,自己过来谈论着高洁的著作,陈止一转头就给扯到了铜臭之事上。
那张景生、王快的心里都生出一点不适,更何况早有成见的罗央,这罗央当即皱眉道:“你既然想卖纸,那就开个价,只要你把通典拿出来,我不管你要价多少,都加三倍!”
陈止眼睛眯起,笑着摇头:“要买我这纸,单纯靠钱财可不够。”
第五百一十九章 学与财相伴,哪个为真?()
众人是越听越糊涂了,怎么这说了半天,买纸还不光是钱财的事了?
但看陈止并无详细解释的意思,这在场的人倒也识趣,并不追问了,只不过张景生等人并不甘心自己一路疾驰,到了最后却不得不和其他人一起,失去了先机,是以这言语中,还在尝试着,看能不能从陈止这里得些实利。
“陈太守,您的书法,如今半个天下闻名,我等此来也有求墨宝的意思,既然这通典暂时不得,您看能否写一副字,让我等来欣赏?就用您说的那种新纸。”
张景生却是摸到了陈止话中的脉络,意识到这位太守书写通典,很有可能不光是为了名,还未了利,这个利,正是根植于那陈氏纸坊的白纸。
“不错,陈氏纸的优秀,我等在来之前,已经领教过了,”王快的反应也很快,听出张景生这是要曲线救国,利用求取墨宝的机会,拉近交情,再看看能不能先得通典,“承载了太守那几部通典的书册,便是陈氏纸所写吧,那纸当真是不错啊,若能得此纸所书墨宝,实乃一大幸事!”
“错爱了,我这点书法,其实拿不出手,但若几位真有心要寻,那也是好的,正好将通典和一部农书的零散章节拿出来,给诸位品读,当然了,这同样不是免费的,我这书法不值得求,但若是贩卖纸张附带的,还是可以的。”
众人听得眼皮子直跳,只觉得和过去了解的陈止传闻,有很大的不同,这话里话外都提及贩纸,难道代郡真这么缺钱?
尤其是那罗央,更是有了一点鄙夷之色,觉得这陈止果然如王浚麾下所言一样,薄有才学却唯利是图,乃是以沽名钓誉之人。
但这个疑问,他们是没有心情问出来的,因为注意力都被陈止话里面的意思吸引过去了——
通典的零散章节!
这种东西,虽然不是整本通典,只是零散章节,可能在前后承接上存在问题,但总好过什么都得不到,失去先手优势要好得多,更不说这零散章节,一样也是通典,一样能从中得到有用的东西。
至于陈止话中另外提及的农书,就不被他们看重了,张景生这几个人,虽说都是家中俊杰,但毕竟生长在公侯之家、大世家之中,接触的更多是上层的东西,对着农家之事,先天就有一种轻视,要等他们真正务实的时候,才能扭转概念。
反倒是那倒是李不匿神色微动,咀嚼着“农书”两字,想到了自己最近在代县周围看到的景象,若有所思。
这些人各自思量之际,陈止却又说道:“当然了,要得这些章节,光买纸是不够的,也就是我刚才的提到的,光靠钱财是不行的,诸位还必须要用百家学问来交换。”
用百家学问来交换?
张景生等人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一个个仿佛都看透了陈止的想法。
“原来如此!”张景生和王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之前的些许疑惑,都得到了解释,“难怪这位陈先生,从一开始就给人一种唯利是图的感觉,还以为是名声之下有虚士,现在看来,什么花钱买纸啊,都只是铺垫,真正的目的,是借此要收集更多的书籍、文章和学问啊!”
连罗央都是神色变化,有了一样的想法,同样也认为陈止之前所言,都是烟雾弹,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句。
那道士李不匿也是微微点头,觉得自己明白了陈止的心思。
“当今之世道,世家掌握着诸多书册,彼此之间还有防备,很多的书都被世家看做是禁脔,不肯公之于众,乃为自家之传承根本,说白了,也就是传家宝了,不让旁人看,更不让旁人抄写,更有甚者极端之行,干脆就是口耳相传。”
这个道士想着,看着陈止的目光就有了变化。
“这位陈太守,传闻中在朝廷的东西两苑做过监正,想来是在那期间得以博览群书,这才能写出通典,就是不知道,那道论是否真的那么神奇,而传闻中,在通典总纲中,还涉及到了五斗米教之论……”
这名道士得到传闻后,便不辞辛劳的前来北地,想要一见陈止,求得通典一书观之,正好碰上了张景生等人,听着陈止的话,也有疑惑,得闻这以文换纸之说,也有类似的猜测。
“这天下孤本,被世家隐藏,彼此之间都好似防贼,书册乃是智慧结晶,为家风塑造之梁木,轻易不会示人,更不会奉于朝廷,就算是秘书监正,一样不得见天下之全,因此这通典必然还有欠缺,陈止或许是为了弥补之,需要搜集更多的书册,才有了这样的打算,所谓的以钱购买,反倒是为了迷惑他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几个人接下来在说话的时候,就轻松许多,都觉得把握到了关键。
随着午餐被摆上来,众人在谈笑之间用餐。
餐后,陈止便顺势起身,说道:“几位,我已经让人给诸位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并不是在驿馆,这里不比洛阳,很多地方可以称之为简陋,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张景生倒是没有客气,直接说道:“哪里哪里,我等能在这里聆听陈先生您的教诲,就已经满足了,哪里还能得陇望蜀,况且在过来之前,家中也有吩咐,我等也早就有所准备,不会抱怨落脚之地的简陋。”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其实是受不得苦的,倒不是不好承受,而是没有理由的话,那就是自降身份和格调,除非可以借此传出名望。
就好像晋景公在茅房里薨了,为千年笑柄,便是这毫无意义的受苦,而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连夫差的屎都吃了,却得了个霸业,是以为后人敬佩。
边疆苦寒,不比腹地繁华,众人锦衣玉食惯了,骤然过来,自是心有疑虑,但只要能借着通典一事得名、得利,那就是投入了有回报的事,他们便能忍受。
这里面的道理,陈止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说破,只是吩咐人,带着他们离去,自己则整理了衣衫后,径直前往官府,要处理公务。
只是在离去之前,陈止终于又问起了那名道士的来意和来历。
“贫道此来,其实只是为了借阅道论,但既然太守提出了规矩,自不会空手而观,到时候也有书册奉上,只是还需等上几日。”道士李不匿笑着回答。
陈止便道:“既然如此,那道长不如也与张君等人一起去修养。”
李不匿却摇摇头道:“这事却也不妥,几位君子都是上品人物,贫道山川野人,岂可同堂,不如还在城中游走,吾自去也!”话音落下,这道士将面前矮桌上的一条鸡腿吞咽干净,抹了抹嘴上油腻,便哈哈一笑,起身而去,大步流星,看着动作缓慢,只是转瞬之间,就到了那门外,身子一闪,融入人群,不见踪影。
“未料这位道长身上还有功夫!”
看着那健步如飞的身影远去,王快便感慨了一句。
张景生却不意外,笑道:“这位道长该是孤身北上的,他一个人过来,却越过了诸多车队,和咱们碰上了,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如何能独行天涯?而且你看脸上没有多少风尘之色,显是不光武艺不差,更兼修养生之术,下次再见,我当想他请教。”
这两人说着,又和陈止客气两句,便各自分开。
倒是看得书童陈物一阵不解。
“老爷,那边还有代郡诸多家族等着,这边洛阳来的人也没给他们通典,您就这么回去处理公务了?”
“这两件事,本就是一件事,”陈止看了陈物一眼,轻笑起来,“洛阳之人是促成代郡世家低头的力量,而代郡世家一旦能拧成一股劲,又可以反过来,让洛阳来客们有所顾忌,这群洛阳来者本就是过江猛龙,未来我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为了不被人反客为主,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能震慑住他们,这代郡世家的力量,如果分散开来,根本不够看的,一旦集中起来,在绝对的力量上,要比任何一个洛阳世家派来的分支都要强!”
陈物却更加糊涂了,乃至还生出了一丝担忧:“老爷,莫非您想要对付洛阳世家?”
陈止笑了笑,摇头道:“哪里要对付,只不过要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只是又不能让他们主导,是以你看我晾着代郡世家和洛阳来客,其实就是等待事情发酵,好了,你不用想太多,等会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