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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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怎么了?”陈止不等走过去,就先扬声问了起来。
陈息身子微微一抖,下意识的后退,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迎了过来,只是那头却始终低着,用很小的声音说着:“大哥,我……我对不起你,我把钱弄丢了。”
“银子丢了?”陈止当然不会意外,反是放下了心,知道推算得没错,副作用的效果确实体现在那块银子上。
边上,陈觉踌躇片刻,也上来道:“止少爷,这是我没有尽到职责……”
陈息不等他说完,就道:“这事和陈觉没关系,是我让他将银子交给我保管,没想到、没想到……”
说着说着,他语音哽咽,生怕长兄责罚,他的这位兄长过去可没给他多少好脸色
陈止安抚道:“莫慌,你也见了我的本事,一块碎银而已,不算什么,你把事情说清楚。”他确实不把那块银子放在心上,真正关心的是副作用的表现形式。
陈息镇定许多,小声道:“我一银子攥在手里,生怕丢了,但转过街角的时候被人一撞,手稍微一松,就被一个小贼摸去了,我、我记得他的模样,只要报官……”
“人没受伤就好。”陈止拍了拍陈息的肩膀,放下心来,尽管料定副作用不会伤人,但只有尘埃落定时才可肯定,“报官倒是不用了,这点碎银,官府根本不会花功夫找来,走吧,回去吧,过两天再吃大餐。”
他心里已经抵定,知道离了自己手中的银子,只要名义上还属于自己,就算是自己的东西,会被副作用缠上,这个特性非常重要。
“可是,可是……”陈息的眼角却湿润了,“大哥你好不容赚一点钱,就这么没了……”
好不容易赚一点钱,这可不像是夸我!
陈止眼皮子微微一跳,跟着笑道:“放心,很快就会有人送钱过来了,要不要咱们打个赌?”
“打赌?”陈息赶紧摇头,“大哥,你别赌了,你字写得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赌呢!”
“好嘛,这小子对‘赌’字都有心里有阴影了。”陈止嘴角扯动了一下。
好说歹说,陈止终于把陈息安抚下来,陈息又好奇的问起来:“大哥,你说过两天就有人来送钱,是谁呀?”
“哈哈,”陈止笑了起来,“到时你就知道了。”
陈息越发好奇,却也不再追问,看着自家兄长,心底有一股淡淡的崇拜之情浮现。
旁边的陈觉则心思复杂,他不敢相信那荒唐规矩真能赚钱,而且这兄友弟恭的局面,也让他对陈止多有改观。
“这陈止少爷到底是真荒唐,还是大智若愚?我……我是否误判了?”
他纠结着是否要补救冷淡下来的关系,又怕对方将银子的事迁怒己身,踌躇片刻,陈觉还是下了个让自己后悔多日的决定——
“先观望一阵子吧。”念落,恭维了陈止兄弟二人几句,旋即告辞离开。
看着陈觉的背影,陈止则沉思起来。
“签筒是个底牌,但也不能不充实自己,确实得学点东西。”
第二十二章 岂能只值五十钱?!()
陈府的白事终于还是过去了,这事在彭城县内影响不小,几天时间,周围几个县的大族都派人过来参加了葬礼。
在这之后,陈迟也不得不辞去官职,在家丁忧,不过陈家多少有些根基,早就做好了安排,只等着小中正过来巡查时,顺势推出下一代的杰出子弟入官任职。
另外,陈迟这一辈中的老幺陈远,靠着一些利益交换,依旧维持着胥吏的位置,整个陈家在彭城县的影响力并没有削减多少。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陈老太公的过世,对这个庞大家族的影响会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这次白事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其中就有陈韵成诗、陈罗耍诈等等,但最被人瞩目的,还是那位灵堂服散、家中失火的荒唐少爷,有陈蠢之称的陈止了。
那次之后,因为某人暗中串联,陈家分支联合起来给陈迟施压,让他拿办陈止,最终因为三老介入,陈迟妥协,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暂时封堵分支之口。
当然,大族的韵事,布衣百姓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没人会进一步深究,更没人无聊到去打探那位荒唐少爷的行踪,因此他们并不知道,这位少爷跑到丰阳街开了家店,帮人代写书信,同时温习所学,做着准备。
不过,却也有些人将他的消息带回了家中。
武原县,王家。
武原县位于彭城郡东北边界,再往北就是东海郡,商贾往来也算频繁,县中也有一二大族,以王家为首。
武原王家乃琅琊王氏的分支,背景深厚,在县城内外影响力很大,家中宿老王谦,更与琅琊本族有密切联系,还曾在外郡担任过官职,德高望重,就算武原王家的当代家主也不比他的权威,至于那小一辈的王家子弟,对这位叔祖父就更加尊敬了,都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讨好。
投其所好,自来是讨好的不二法门,对王谦也不例外,而这王谦兴趣广泛,自诩名士,对琴棋书画都有研究,无论是好曲、好局,亦或是好字、好画,都喜收藏,武原王家的子弟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时常进献些名书名画。
此时,正有几人在王谦的独院中静坐于外廊等待,就在刚才,他们带来的四封书信,已被送进去给那位叔祖父过目了——
这几位正是王希和他的三个小伙伴。
不过,即便是四人中地位最高的王希,此刻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在武原县的百姓看来,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但在王家内部,只是个稍微受到重视的小辈,正因如此,抓住一点机会,王希就想往上爬,哪怕向自己瞧不起的陈止低头,也在所不惜。
“你们说,叔祖父会怎么看那几封书信?”
“书信上的字确实好,咱们回来后,可找人专门鉴赏了,哪个不夸赞?”
“怕就怕那写字的人,不被叔祖父待见啊。”
王希身后三人小声议论着,忐忑不安,毕竟这次献上的“好字”,不是出自名家,更不是先贤遗留,而是来自一个荒唐子,如果不是这字确实很好,又正巧碰上陈家白事,能顺理成章的拿出来,就算事后出了问题,也可以撇个干净,他们才不敢这么贸贸然的献上来。
前面的王希不动声色的跪坐着,只是表情僵硬,额头不时留下冷汗,显然心中也是紧张的。
“叔祖父会怎么看?如果出了问题,可以推脱说是听说了陈止的书法造诣,才请他写的家书,但也有可能因此难免恶了叔祖父,只是不这么做,我怎么和三哥他们比?”
这是一次赌博,王希心里很清楚,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错,但他在家族中的成就也就是这样了,唯有突出奇招,才有破局的可能。
奇招不常有,当有决断时。
“如果叔祖父认可了这字,那我就掌握了先机,下一步就是……”
嘎吱。
这边还在想着,前面的门已被人拉开,一名青衣小厮走了出来,面红齿白,俊美异常。
一见这人,王希等人都来了精神,纷纷招呼起来。
这小厮不过一介书童,但跟在王谦身边,就算一般的王家子弟也不敢轻视他。
“几位少爷客气了,老爷让你们进去说话呢。”
王希等人一听,都松了口气,知道事情没朝糟糕的局面发展,互相对视之后,谢过了小书童,四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
房里的摆设简单、淡雅,正中央摆放着一座小香炉,青烟袅袅。
香炉后,一位老人席地而坐,宽衣博带,白须捶胸,正低头看着手上书信,不时点头。
“叔祖父……”
王希等人一进来,就恭恭敬敬的行礼,大气都不敢喘。
“来了?”老人放下书信,抬起头,用略显昏黄的老眼扫视众人,微微一笑,“不要拘束,你们都是好孩子,知道老头子我喜欢的东西,特地去求那个陈……陈止,次子之事我也听说过,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啊,你们找他求字,怕是没少受到刁难吧。”
“这……”几人脸上都有尴尬之色,他们哪里是受到了刁难,分明是去刁难人家,最后丢盔卸甲的说了声谢谢就回来了,但毕竟久经考验,尴尬之色一闪即逝,就听王希一脸正色的道:“能让叔祖父您高兴,我们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好,”王谦露出了欣慰笑容,“都是好孩子啊,这个陈止的字确实是好的,但有才华的人,往往恃才傲物,性子古怪,想来之前关于此子的传闻,八CD是源自于此,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肯定是不容易的。”
王希等人听到这里,都露出了笑容,知道这一赌是成了,有了成效,而王希想的更多——
“能让叔祖父这么夸赞,可见陈止的字到了何等程度,至少让见多识广的叔祖父都很看重!”
想到这,他突然意识到,那个还被众人看不起的荒唐子,未来成就恐怕会远超他人意料。
“这岂非奇货可居?这个先手,我必须把握住啊!这几天把事情安排一下,就再去彭城,和陈止亲近亲近……”在这一刻,王希早将给陈韵的承诺忘到九霄云外了。
王谦夸赞几人之后,没有多谈陈止,而是话起家常,又询问他们的功课学问,过了好一会,他露出了一点疲倦之色,王希等人察言观色,赶紧请安告辞。
“都走了?”等几人离去,王谦强打精神,看着正在关门的小书童,问了起来。
“走了,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小书童跟着王谦有一阵子了,早揣摩出他的喜好,知道这位爷有话要说。
就见王谦一下子站起来,满脸焦急的道:“快快!去取二十两银子,再拿着好纸,着王川去彭城寻那陈止,把老夫上月所作那篇《明月赋》带去,请他誊写,一定要快!要赶在陈家反应过来之前!”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半点长辈风度,先前一副风轻云淡的气度荡然无存。
“小的知道了,只是为何这般着急?”小书童点点头,有些奇怪,“按几位小少爷的说法,那陈止不是开了家商肆,明码标价的代写书信,什么时候写都成啊,也用不了十两银子啊。”
“这等字,已然入品,岂能只值五十钱?五十钱就能写百个,那是侮辱啊!”王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万一传了出去,别的地方怎么看我们彭城郡?那要说我们暴敛天珍,说不定就要编出什么成语来嘲笑咱们,这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也是王希等人不懂事,才只花了五十钱,丢人啊!但孩子一片孝心,我也不好驳斥。”
这一番话,听得小书童暗暗咂舌,只觉这些文人名士的花花肠子就是多,跟着又问起来:“那为何要这么急?短时间内,消息也不至于传出去吧?”
“当然急了,”王谦眼睛一瞪,“陈家出了这等人物,却放任他将墨宝外流,肯定不正常,八成是哪里堵塞了消息,等陈家反应过来,老夫八成得亲自上门去求了!哪比得上现在,拿了钱就能买!”
小书童顿时哭笑不得。
敢情您老也是想占便宜啊,和几个孙少爷有何不同?
第二十三章 不涨不足以平人心啊!()
“下雪了!下雪了!”
一大清早,刚放好招牌,陈止就听到门外陈蔓欢快的声音,旋即又传来刘姨娘略显紧张的话语:“小蔓,不要顽皮,赶紧回去,你大兄已经开门了。”
“哦,好的。”陈蔓乖巧的应下来,母女二人走进来,发丝上还带着点点晶莹,刘姨娘看向陈止的目光中带有一点敬畏,可陈蔓在经过自家兄长的身边时,则轻松很多。
陈家的白事过去了两天,众事重回正轨,陈止这一家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安静的在这片闹市中生活。
“上去先把早饭吃了。”嘱咐了陈蔓一番,陈止又看到了从门外走来的陈辅,这位陈家忠仆满眼血丝,似乎一夜未睡。
陈止就端着准备好的热汤走了过去,口中问道:“回来了,事情都说好了么?”
陈辅接过汤碗,双手捧着焐了焐手,说道:“照少爷您的说法,都跟几家赌坊的掌柜说好了,时间宽限了到了一个月,两个月实在是说不来。”
“一个月就足够了,我之前让你咬定两个月,主要是为了方便谈判,给他们一个讨价还价的空间,”陈止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赌债的总数,有个定数了么?”
“有了,”陈辅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按少爷您写的这算学之法,那些个账房先生都算好了,反复几次,连本带利一共十二两银子,另外还有若干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