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无声-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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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真双手合十向众人躬了下身子,淡淡的说道:“贫僧悟真,奉沙州张议潮之命前来大唐上奏天庭。沙州沦于吐蕃七十余年,吐蕃横征暴敛、杀我子民,各地百姓无不心盼归复大唐。张议潮与索福、李远藤召集沙州百姓一举攻克沙州、驱逐吐蕃、高举起大唐的旗帜。为了向大唐报信,师傅洪辩大师派出了包括贫僧在内的十路人向不同的方向行进,以求能够让大唐军民了解我沙州百姓们的归复之心。”
蒋伸听完后立刻问道:“师傅从沙州而来,为什么会到了天德军的驻地呢?”
悟真微笑着答道:“师傅派出的其他九路师兄弟都是从河湟直奔大唐,但尚恐热对河湟封锁极严,为防万一师傅特命我从沙州向北行。贫僧穿越沙漠后这才到了天德军,来到了长安后才知道其他九路师兄弟们都没有到达,想来已经在路上遇害了。”
蒋伸颤抖着嘴唇说道:“师傅从沙州穿越沙漠北行至天德军,再从天德军赶到长安,这一路上想来不少于五千里。而且我听说从来没有人能穿越那篇沙漠,师傅的毅力让我等深为敬佩。”
悟真微笑着答道:“国家大义面前,贫僧的这点辛苦又算的上什么呢?沙州军民敢于凭借一己之力反抗尚恐热的暴政,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包括李忱和长公主在内,所有听到的人都流下了热泪。饶安公主这时突然大声的问道:“师傅,请问你认识张淮深吗?他还好吗?”
悟真微笑着躬了下身子,反问道:“贫僧斗胆请问,阁下可是饶安公主吗?”
“我就是,我就是。”
“贫僧自然认得张淮深,张淮深协助张议潮一举拿下了沙洲城,乃是一大功臣。贫僧出发前张淮深曾特意盯住贫僧,如见到饶安公主就告诉她‘我一切都好,等拿下了河湟全境我就去长安找她'。”
饶安公主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猛扑进了长公主的怀抱中放声大哭了起来。其余人看到后心中都明白怎么回事,这个场合下李忱也只好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悟真这时继续说道:“张议潮已经下定决心,将誓死推翻尚恐热的暴政,率领河湟军民归复大唐。如今想来沙州归义军将士们已经与尚恐热开始了拼死的搏杀,还请皇上能够体谅河湟子民的归心,派大军予以协助。”
李忱立刻提高了嗓音回应道:“蒋伸、裴休,命你们立即开始着手准备出征河湟之事。此事是朕亲自下命,如有反对者,立即革职。”
蒋伸和裴休立即躬下身子,大声的答道:“遵命!”
李忱继续说道:“敕封悟真师傅为‘京城临坛大德',赐紫袍。”
悟真平静的躬身答道:“贫僧谢天子之恩。”
李忱这时候突然压低了嗓音说道:“请悟真师傅去一趟魏扶家里吧,当面告诉他这个消息。早上太医刚刚来说,哎……”
看着李忱再次红润的眼眶,众人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于是长公主和饶安公主亲自陪着悟真一起前往了魏扶的家中,蒋伸、裴休和郑灏则在后面紧跟了过去。
众人走完了之后,李忱才独自一人流着泪喃喃自语道:“关西出将,岂虚也哉!”
魏扶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他看到长公主和饶安公主的到来挣扎着想起身去迎接。长公主立即上前扶住了他,激动的说道:“魏扶,这位悟真师傅是从沙州不远千里赶来长安的。张议潮已经率军光复了沙州归复大唐了!”
魏扶听完后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悟真,眼神中充满了询问的意味。
悟真见到后上前扶住他的手,微笑着说道:“长公主所言不虚,沙州已经归复大唐了。想来此刻张议潮正率领着归义军与尚恐热苦战,大家定要收复河湟全境后再亲自来拜。”
张念豫这时突然大哭了起来,饶安公主知道她是开心所致,便上前来与她拥在了一起。
蒋伸则含着泪说道:“魏兄,河湟有望啊,河湟有望啊!”
魏扶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他挣扎着用力的握紧了悟真的手,大呼着喊道:“好,好,好!”
这时他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身子便僵直的倒了下去。蒋伸连忙上前给他号脉,不一会儿便红着眼幽幽的说了句:“魏兄走了。”
(本章完)
第167章()
令狐滈停顿了一下后才哀哀的说道:“布置在金吾卫中的人被抓,然后便供出了薛姑娘。我得到消息后立即便通知了她,并把她送出了城。没想到出城后她又说自己的一个信物没有拿,非要回城去拿。我当然不能让她会去冒险,所以便回城代他去拿。没想到等我重新来到城外的时候,她已经被大理寺的人给围住了。一番苦战之后,她才最终倒下了,但是至死都没有透露出任何的秘密。”
忽律闭上了眼睛,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内心中正经历的痛苦。好一会儿后他才重新张开眼睛,嗓子沙哑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信物值的她冒这么大的风险?”
令狐滈将薛灵萱的那块玉佩递给了他,假装无限伤悲的说道:“忽律大人,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能救下薛姑娘。”
忽律并没有说话,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忘却了整个世界的尘烟,只剩下了自己的一片净土。尚恐热看到他的样子也很理解,所以也没有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一旁的尚破奴却显露出了一丝的紧张,不过他的眼神却一直在偷偷的瞄向令狐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尚破奴终于开口说道:“师傅,早晚有一天破奴会亲率大军攻破长安城,为灵萱姐姐报仇雪恨。”
忽律嘴角处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淡淡的吐出了一句“主公,我先回去了”后便一个人转身离去了。尚恐热看着他沉重的脚步,再一次的感觉到自己的这个朋友真的老了,连感情都变得脆弱了许多。
尚破奴在陪着令狐滈一起去驿馆的路上,问起了薛灵萱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事情。令狐滈知道他所担心的正是在长安侮辱过薛灵萱的事情,所以故意说了句:“薛姑娘只是说过有一件事让她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还说这件事可以让我问三公子。正好三公子你问起了,能否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尚破奴尴尬的笑了起来,连声说道:“真有此事?不可能,不可能啊,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件事呢。”
令狐滈也打着马虎眼回应道:“既然三公子想不起来了,那就算了。反正薛姑娘已经去了,我们也就不要再打探了,你说对吧?”
尚破奴连忙说道:“对对对,令狐兄言之有理。”
来到驿馆的时候尚破奴见到了曾经让他为之仰慕的和义公主,只是和义公主如今憔悴的样貌让他心中颇为吃惊。但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朝着和义公主施了个礼,眼神中也满是关怀之意。
和义公主的眼神中充满了忧郁,但出于礼貌她向着尚破奴简单的回了个礼。没想到这样一个极其随意的举动却让尚破奴的心中再次泛起了涟漪,他故意靠近和义公主,假装不经意间摸住了她的手。和义公主立即打开了他的手,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瞪着他。
尚破奴没有想到直到现在和义公主居然还是如此对待自己,对令狐滈的嫉妒瞬间充斥了他的心房。他讨厌被人拒绝的感觉,以前薛灵萱就曾这样拒绝过他,现在和义公主同样是这样。所以他在心中已经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报复心,只不过此刻时机尚未到来,所以他不得不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
没过几天慕容铎和迁禄一起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凉州。这次尚恐热见到他们两人后完全不再给他们任何的颜面,甚至连最基本的住宿之处都没有让人安排。不得已之下两人便又来到了忽律的家中拜会,本来两人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忽律居然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甚至还让他们留宿自己的家中。
第二日忽律突然接到了尚恐热让他去大帅府一趟的知会,他出门前特意叮嘱慕容铎和迁禄不要随意出门。没想到他刚离开后不久,尚破奴就带着人闯入了他的家中,将慕容铎和迁禄强行带走了。
尚恐热见到忽律突然到来也有些不解,便问起了有什么事相商。忽律这才意识到并不是尚恐热召见的自己,但既然来了也就留下来陪尚恐热下了几盘棋。当他回到家中后听说慕容铎和迁禄被尚破奴抓走后并没有显示出特别的吃惊。他只是微笑着冲着管家说了句“我知道了”便走近了自己的屋子。
忽律的内室极其的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什么饰物了。他坐在桌子前,拿出了这么多年来薛灵萱写给自己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的重新读了一遍。慢慢的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远大志向产生了怀疑。他反复的在内心中问自己:为了证明自己而派她前往长安,究竟值得吗?
当把自己送给薛灵萱的那块玉佩重新拿在手上后,忽律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就在此时管家突然前来敲门,随后管家便带着尚破奴府上的管家陀思乐走了进来。忽律对于这个人的到来一点都不吃惊,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猜到了这人一定会过来。
管家把陀思乐领进来后就识趣的退出去了,忽律这时轻声的问道:“陀管家,慕容铎和迁禄现在在哪里?”
陀思乐躬身低声答道:“在府里的后院中关着。这两个人倒是识相,尚破奴还没有发问他们就把鄯州的事情说了个差不多。”
“有什么重要的收获吗?”
“禀大人,属下听到了一个事情,跟随令狐滈一起到来的和义公主有关。据迁禄所说,这个和义公主对于拓跋怀光有不小的影响力。据说他们两人一直在通书信,而且自从与和义公主通书信后,拓跋怀光的行为举止有了很大的变化,甚至让尚婢婢都有些看不懂。”
“哦?还有这回事?怪不得令狐滈说拓跋怀光愿意听从他的,想来他害的靠着夫人才能使得动拓跋怀光。”
“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尚破奴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的实力太过于强大。近来他手下的将领四处放话,说大人你已经不再受大帅的信任,而大帅则把更多的权力交给了尚破奴。”
忽律叹着气回了句:“这话应该是破奴让人出去散播的,看来他急着取代我的位置了。”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了,万一他要是再掌握了拓跋怀光,那以后可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忽律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头如果要惩罚一个人,无论如何他都是跑不掉的。就让他去吧,看看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得到了消息后的尚破奴不带丝毫的犹豫便带人来到了自己为令狐滈与和义公主安排的府邸,门口的卫兵见是他亲自到来自然不敢阻拦。他径直来到了和义公主与令狐滈的屋子外,敲了敲门见没人应声就打算推门进去了。
令狐滈突然从另一个屋子内走了出来,大声的说道:“三公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就要闯门了。难不成凉州的礼仪就是如此?”
尚破奴冷笑着答道:“令狐公子,凉州曾几何时也是大唐的辖地,凉州人的礼仪自然也是大唐人传下来的。只不过如今大唐式微,我们吐蕃人才不得不代你们管辖而已,你说是不是?”
令狐滈吃了一瘪心中很是恼火,口中却不得不继续遵循礼节的说道:“这些事就先放在一边吧,不知三公子今日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上次我见和义公主身形憔悴,想把她接到我家中好好的调养一下身子骨。毕竟是千金之躯,要是在这凉州受了怠慢,不要说我,就连父帅也担当不起。”
“放肆!”令狐滈听到这番话后怒不可遏的斥责道,“尚破奴,和义公主是我的妻子,你居然说出来这番话,究竟想置我于何地?”
尚破奴笑了一下,冷冷的说道:“只可惜寒舍太小了,要不然令狐公子也可以一起过去住的。”
“混账!”
令狐滈举起手便朝着尚破奴打了过去,但手还没有到尚破奴的身前就已经被他扭到了身后。尚破奴稍微发一下力,令狐滈就疼的脸上直冒汗。
尚破奴讥笑着说道:“怎么,令狐公子,现在你还有什么怨言吗?”
随着胳膊越来越疼,令狐滈紧咬着牙关说道:“尚破奴,你可别忘了对薛灵萱做的事。要是忽律知道了这件事,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尚破奴猛的松开了他的手,随即双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身前,狠狠的说道:“你究竟知道多少?快点说!”
“不多不少,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令狐滈猛的推开了尚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