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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小学教师在大明-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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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明朝,年龄是个宝这句话决非空言,无论在科举上还是在官场上,年轻就是实实在在的资本,干不掉你,熬也能熬死你,而且国朝自上而下向来就很有神童崇拜现象,越年轻越受追捧。

    还有,十五岁中举也就罢了,国朝能找出不少;十五岁的解元在大明可就真的是凤毛麟角,原来的解元记录保持者是成化年间的三朝元老蒋冕,也是在十五岁中解元。

    再看看国朝像蒋冕这样的少年举人的生平,个个惊才绝艳那是必须的,大部分入主中枢这是常态,如今不结交什么时候在结交?这都是黑马,潜力巨大啊。

    众士子寒暄客套一阵后,只听几道云板声响起。来了许多衙役书办,还有个主事指挥着搬来桌椅,桌椅齐备后又端上了酒肉菜肴,士子们按照主事的安排分名次前后坐下。

    片刻后,乡试总裁官沈鲤及一众考官来到了大厅前就坐,丝竹管弦之乐响起,万历十年壬午科乡试的鹿鸣宴正式开始。

    作为科举成熟的大明朝,这鹿鸣宴也自有一整套流程。按照规矩,新科举人们要聚集起来歌《鹿鸣》诗,跳魁星舞。

    鹿鸣诗源于诗经中的鹿鸣篇,共有三章。

    “呦呦鹿呜,食野之苹……”

    “呦呦鹿鸣,食野之嵩……”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舞蹈歌唱的场面极其热闹、热烈,作为解元张籍和众人一样起身离开几案,一起跟着乐声也低唱舞蹈起来起来。

    这种仪式有些类似自己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校长给自己授学位的拨穗礼节,可叹中华传统的仪式丢失,学来的是西方一知半解的拨穗。

    此后便是乡试五魁首代表八十位同年,向主考官沈鲤献上拜师八礼,从今往后,沈鲤就是座师,张籍他们这些举人就是门生了,沈鲤郑重接过八礼后,这个师生关系正式确立下来。

    拜完座师,还有房师,自己的试卷是从哪一个同考官手里推荐上去的,这个同考官就是自己的房师,张籍拜见的是春秋房的杜房官。躬身拜谢后,杜房官看着眼前的少年解元,微微颔首。

    这一番程序走完后,只听沈鲤道:“今日鹿鸣雅宴,当有诗文相和,为官须作相,及第早争先,诸位不要拘束,大可放胆直言,直述其志。”

    此话一出,至公堂大厅内顿时是一静,张籍看看周围,周围的同年们却都在看他,身为乡试解元,鹿鸣宴上自然要起带头表率作用。

    张籍当下出列道:“学生有一诗,请先生品评。‘便从场屋了经纶,看取朝家诏选抡。天赋忠良须努力,人生温饱岂荣身。鼎来时事方忧国,到底儒冠不误人。青紫拾来馀事耳,直应尊主庇斯民。’”

    “不错!”

    这首小诗出自清人之手,诗文中正平和,不显浮华,恰好应了沈鲤的治国报国之意,沈鲤闻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骑马夸街() 
解元郎张籍之后,自然是亚元和三名经魁的赋诗时间,一省前五皆是不凡之辈,即便是四人当场即兴赋诗,也能尽显文采。

    见到五经魁的表现不错,主考官沈鲤笑道:“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以诗观人,尔等当是一时俊杰,至于今后表现,可不要忘了今日所言之志。”

    沈鲤的这番话,已经是极尽赞赏,对于他来说这次乡试主考官的经历让他得到了诸多有才华的门生,其中还有几位颇合上意的士子,真真的是不虚此行,所以对待士子们的态度很是和蔼。

    当下沈鲤又沉声诫勉道:“尔等须知中式入举不过科场半途,若是就此安于度日,马放南山,不在求学业进步,此等虚言颓志之人休要提起是我的门生。吾有“平生不负读书心,惟余此身报君恩”一句与尔等勉之。”

    众新晋举子闻言躬身行礼道:“吾等谨遵大宗师教诲。”

    随着沈鲤的一声开宴,士子们返回各自案几,斟满薄酒,一同举杯向台前的考官们敬酒,随后推杯换盏士子们各自进行。

    鹿鸣宴就像是后世的高级沙龙,酒菜只是一般,交游才是重点,在这圈子中都是成功人士,人群中又以五经魁为首,五经魁中以解元为最,在沈鲤和一众考官退场后,场中自发的形成了这样一个套环状的格局。

    参加鹿鸣宴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生员进入缙绅阶层的欢迎仪式。新晋举子们要么在沈鲤及各位考官面前刷刷脸,要么就是三五数十人的吟诗作赋展露一下的功底,要么就是呼朋引伴饮酒述志……即便是那在边角里的长桌上坐着的学子书生也是想办法刷存在感。

    张籍此时正在圈子中间和亚元赵尹雒交谈着,赵尹雒乃是登州府人士,就是后世的山东半岛处,口音之中颇有几分青岛味,这位亚元现年已经四十有五,多年乡试不中,四处奔波中,苦读经年,面貌之中显得有些沧桑,不过有时这沧桑代表着阅历,这样的情况,张籍后世跑销售时曾在那些老业务员的脸上见过。

    一人说起海边的物产形胜,一人说起大运河沿岸的风土人情,这一个中年和一个少年倒也聊得开。并没有常见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矛盾。

    且不说亚元赵尹雒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就是他心中也是明白得很,自己四十五才中举,即便是科场顺遂明年就能考上进士,那也难有作为,前途不及这许多年轻的举子们,更遑论只有十五岁的张籍了,毕竟年龄在那摆着。

    薄酒即是淡酒,虽如水一般,却难挡众人喜悦兴奋之情,席间倒也没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也没有不长眼睛的士子来找茬,说好的打脸剧情呢,怎么没有人上来挑衅?准备极为充分的张籍颇有些惋惜。

    一场鹿鸣宴,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融洽和谐,欢畅热烈。

    时近中午,饮宴即将散场,沈鲤等人又到了大厅中,众人皆知重头戏来了,下面就是五经魁骑马夸街,这一习俗源自状元们的御街夸官,到了省城乡试这边就是简化版。

    由沈鲤为解元张籍挂花披红,一名书办牵马坠蹬,亚元及三名经魁分列两侧,后有鼓乐手吹吹打打,几近与此事结婚场景。骑马夸街的路线是由贡院始,经狮子桥,过布政使司衙门小街,绕大明湖,在济南府文教兴盛的东南区转了一圈。

    一路上围观者甚众。

    “姐,你瞧瞧那骑在马上的是不是张大哥?”一行人途径大明湖畔的益安堂药铺的时候,人群中的一个少年向身后说道。

    “张大哥竟然是解元郎,昨日听说我还以为是重名。”小翠的也是惊讶道。

    “爷爷常说这解元都是天上文魁下凡,原来我的读书背诵之法是解元教的,我说怎么有如此奇效。”片刻之后,充满羡慕之色的阿昌忽又说道,“姐,我要向爷爷说我不读医书了,我也要去读书,也要像张大哥这样做解元!”

    “现在想着读书了,前几年让你去你都不去!还是看看爷爷答应不答应吧。”小翠叹了口气道,她的弟弟前几年在学堂中不认真读书,整日胡闹,甚是顽劣,不得已才被带回城中跟着爷爷学医。

    骑在马上的张籍也看到了这姐弟两个,不过此刻相距甚远不便打招呼,张籍只是向着两人的方向笑着点了点头,他打算临走之前再去看望一下金郎中。

    队伍继续前行,张籍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件事情的刺激,在二十多年后,大明朝中少了一个郎中,多了一个金姓的北方探花郎。

    骑马夸街大约花费了一个时辰,再次返回贡院已是中午时分,散场之后,刘贡又相约众人晚间再聚,一众不急着返乡的士子们皆是应约。

    上次席间张籍知道刘贡家中也是历城大户,一方土豪,今次刘贡得了第四名经魁,其父给他的使费颇多,让他结交同年,是否能从暴发户转变为底蕴深厚诗书传家的缙绅阶层,就看他的儿子了,由此见来,刘父也是个眼光长远的灵通人,非此也不能成为富一代。

    骑马夸街之后,这次乡试的官方程序就算全部结束了。

    官方的虽然结束了,但私下的交往才刚刚开始,除了乡试同年们的饮宴交游,还有一事极为重要,那就是拜见座师。

    经历了县府院三场童子试,张籍对当今科场的习俗已是熟稔,这次不经过讲郎的提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还得私下去拜见座师和房师,这是一种礼节,也是拉近师生关系的方法。

    初次拜见像沈鲤这般地位的座师,礼物不需太重,只常见的六礼或者弟子的得意书信诗文即可,能表示出弟子尊师的意思就行,因为座师收的是儒家的礼,而非“礼物”。

    等到下午张籍五人到达主考官沈鲤所在住所时,这里早已是门庭若市,等待入内者众多,此皆是新科举人以私人身份登门拜访座师沈鲤。

第一百八十九章 非为书蠧() 
总裁官沈鲤门前举子众多,张籍五人向前递上名帖和礼物后,本以为要和其他人一样要在外等候,于是就要退下。

    不曾想门房看过张籍的名帖随即喊住张籍,躬身笑道:“原来是解元郎当面,大人吩咐过若是张公子前来,可直接入内。”

    “那我的同窗……”张籍闻言先看向身旁的四位友人,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门房。

    门房不语,只是笑着微微的摇了摇头。

    “张兄,自去即可,不用理会我等。”身边的郝澄笑道。

    “对、对。莫要让大宗师等的急了。”吕广和方清之几人也是点头。

    见此,张籍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行一步。”

    “快去吧、快去吧!”众人笑着催促道。

    言罢张籍转身便跟着门房向院内走去。

    此地是山东布政使司给沈鲤安排的临时住所,是前任参政的住所,自那参政回京高升后便空了下来。这所宅院和时下大户人家的布置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里外三进院子,池塘树木天井间或其中,各个功能性房间都有,很是齐备。

    由于沈鲤的乡试总裁官一职是临时差遣,乡试结束后就要回京,所以沈鲤并未带家眷前来,只有长随家仆和皇帝赐给的仪仗兵丁两队。

    济南四面环山,地下水资源丰富,向来就有泉城之称,这处院子中也有泉眼,那前院的池塘就是这汩汩涌出的泉水所成,涓涓细流汇成小溪穿墙而过最终流入大明湖中,院中有活水,若在此生活当真另有一番意趣。

    门房在前引路,张籍不及细看这泉城院落,片刻后便来到沈鲤的书房外。

    门房向前敲了敲门低声道:“大人,解元张籍拜访。”

    “让他进来吧。”房间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是。”门房闻言后,退到张籍身旁,也未出声,用眼神示意张籍可以进屋拜访。

    张籍点了点头,向门房一抱拳表示感谢。随后推开房门,踏入书房。

    “学生张籍拜见大宗师。”房间内,张籍进门前行一步躬身长揖道。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何也?”只见书案后的沈鲤也不抬头,就这样突兀的问道。

    张籍眼角余光扫视一周,屋内除了沈鲤和自己再无他人,这句话是问自己的,看来是沈鲤要考较自己。

    此句出自《孟子·尽心下》,原句是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原意是孟子说:“一昧地相信《尚书》,还不如没有《尚书》。我对于《武成》这篇文章,只不过取其中的二三个道理罢了。”后来常常被当做精辟透脱的读书法,要求读书者一定要学会善于独立思考问题。

    对这句话宋代大儒陆九渊在文章中也有引用分析,如他的文章《政之宽猛孰先论》中有“鸣呼,尽信书不如无书。”一句。作为《孟子》中在后世流传极为广泛的一句名言,后世的分析也是很多。沈鲤问起这句自然难不倒张籍。

    只听张籍不假思索的朗声答道:“前人之语可为借鉴,不可为教条。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笃行善思而不盲从方可知古鉴今,于浩渺典籍中去伪存真方可求得明心见性。”

    这一番对答着实精辟。

    “你就是来自临清州的张籍?果然年少才高。”沈鲤此时正坐在书案后读书,听到张籍的回答,心下暗赞一声:果然不是死读书的书蠧。

    放下手中沈鲤看向张籍,虽然在鹿鸣宴上见过这个少年,但那时对答不多,了解甚少,此刻沈鲤通过考较张籍对孟子这句话的理解,对张籍的年少和机敏颇为赞叹,心中又有“神童屡现,国之祥瑞”之感。

    “确是学生。”听闻沈鲤赞自己年少才高,张籍又恭声道:“学生当不得如此夸奖,若无大宗师拔擢,断无张籍今日之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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